49年陳毅的「警衛皮包」被盜,副市長潘漢年緊急下令:立刻查清楚

史事雜壇 發佈 2023-11-21T19:50:31.314758+00:00

1949年5月27日,上海獲得了解放,按照中央的要求,時任華東軍區司令員的陳毅出任了上海市市長。一次,陳毅在處理文件時,意外發現了一封寄給他的信,打開一看,只見裡面是一顆黃澄澄的子彈,看著身邊的人擔憂的神情,陳毅拿著子彈笑道:「我千軍萬馬都闖過來了,還怕一顆小小的子彈啊,國民黨特務又在搗鬼。」

1949年5月27日,上海獲得了解放,按照中央的要求,時任華東軍區司令員的陳毅出任了上海市市長。

解放之初的上海,其實並不是很太平,國民黨特務不僅大肆破壞市面穩定,更是把矛頭直接對準了陳毅。

一次,陳毅在處理文件時,意外發現了一封寄給他的信,打開一看,只見裡面是一顆黃澄澄的子彈,看著身邊的人擔憂的神情,陳毅拿著子彈笑道:

「我千軍萬馬都闖過來了,還怕一顆小小的子彈啊,國民黨特務又在搗鬼。」

從上海解放的那天起,國民黨特務就展開了對陳毅的行動,據說軍統局局長毛人鳳更是一天之內收到過兩次蔣介石的手令,要求他儘快布置對陳毅的行動。

在毛人鳳的布置下,時任軍統局蘇浙特別站站長封企曾接到任務,封企曾當時布置了28名殺手,分別採取不同的辦法來行刺,有的用炸彈,有的用槍枝彈藥,等等手段不一而足,但都被陳毅身邊機敏的警衛一一化解。就連封企曾本人也被捕。

1951年,封企曾被上海軍管會判處槍決。

針對對陳毅的刺殺,國民黨特護始終都沒有中斷過。

那時,陳毅剛剛就任上海市市長,上海剛剛經歷過戰爭,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陳毅出席公開場合的次數特別多,因此對他的安全保護就成為了一個重中之重。

為了保衛中央領導人的安全,中央警衛特意採納了蘇聯顧問的建議,定製了一批防彈鋼板。

這批防彈鋼板的定製與移交,在當時都是屬於絕密的。中蘇雙方的警衛專家交接這批貨物時,專門用手槍、衝鋒鎗分別在規定的距離內對每一塊鋼板進行過射擊,以測試其防彈性能,以確保在執行任務中可靠。

根據蘇聯專家的介紹,生產完這批防彈鋼板的工廠在完成任務後,在莫斯科派去的專家監督下,現場將剩餘的邊角料銷毀,鋼水傾倒在其他普通鋼材的鋼水中,不僅如此,專家還監督現場銷毀了鋼材配比以及煉製工藝等資料,以防敵特在獲取該資料後,有針對性的制定刺殺方案。

按照事先制定好的方案,鋼板被塞進了一個個的黑色牛皮公文包之中,然後分別發放給首長身邊的警衛,依照慣例執勤時需要每名警衛都要帶著這個黑色皮包。

警衛們自然不可能完全知道這其中的內情,他們也只是為這個牛皮公文包製作的精美而驚嘆,完全沒想到過,皮包裡面的鋼板才是最值錢的。

到後來,陳毅每逢出席一些場合,身邊總是會跟著四五名警衛,每名警衛隨身都會帶著一個這樣的皮包,成了一道獨樹一幟的風景,如果遭遇刺殺後,這些警衛需要快速反應,將皮包擋在陳毅的要害部位,確保首長的生命安全。

可萬萬沒想到,才不久的功夫,這個「警衛皮包」就出了事兒。

1949年10月,陳毅出席開國大典後不久,即返回上海工作,不久之後,政務院(後改稱國務院)總理周恩來給陳毅打了一個電話:

「波蘭科學界的貴賓將在11月上旬來中國進行友好訪問,根據行程會在11月8日到上海做短暫停留,次日一早前往杭州,上海市政府應做好接待工作。」

陳毅接到任務以後,立即著手準備,並在上海市委常委會議上做了通報。

上海市委經過一番緊張的忙碌後,制定好了接待方案。

1949年11月8日,波蘭科學界的貴賓抵達上海,按照預定的接待方案,陳毅以上海市市長的身份,在上海南京路的國際飯店宴請貴賓吃飯。

因為上海才剛解放半年,為了防止敵特刺殺,陳毅的行程一般不對外公開,一直到接待當天,才會臨時安排,因此跟著陳毅去國際飯店的警衛有兩人,一個叫趙根友、一個叫鄒為朋。

兩人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趙根友與鄒為朋都是來自華野九縱,一個是班長,一個是副班長,兩人都是屬於那種機敏過人,行動果決的戰士。1949年3月,兩人被選拔為警衛,在接受了短暫的培訓以後,被安排到陳老總警衛班。

當然,按照規定,在陳老總出席活動的當天,兩人都貼身帶著「警衛皮包」。

陳老總抵達國際飯店宴會廳以後,按照慣例,宴會廳里的安保工作由中國人民解放軍淞滬警備司令部和上海市公安局負責,因此趙根友與鄒為朋就不必進入宴會廳,只是坐在門外的椅子上待命。

考慮到警衛執行工作不可避免的會疲倦,因此兩名警衛的工作都是輪班倒,就在陳老總走進宴會廳以後,差不多到中午時分,葛福寬與另外一名警衛就接替了兩人的警衛工作,並告訴他們:

「你們可以去用午餐了,午餐後就返回市政府休息,汽車在飯店後門的馬路對面。」

趙根友兩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當時,國際飯店給工作人員安排的午餐地點是在宴會廳的下面一層,應該說飯店給工作人員預備的午餐也是相當用心,是自助餐的形式,不過趙根友記得,這個餐廳並不大,加上吃飯的人多,所以他們打了飯以後,就必須到旁邊的會議廳去吃。

也許是執行完任務後較為放鬆,趙根友、鄒為朋的精神都很鬆懈。

就在到會議廳時,鄒為朋遇到了在華東軍區保衛部門當警衛排長的表哥,兩人就站在走廊聊起了天。

趙根友這是其實已經餓的有些受不了了,於是就自顧自的到了會議室找了個位子坐下,順手就把「警衛皮包」放在了椅子上,以便告訴別人,這是提前占好了位置,按照他的想法, 能出入這裡的都是自己人,皮包放在這裡,估計也沒人去拿。

趙根友拿著餐盤去打飯時,碰巧遇到了以前在華東軍區保衛部門教他技能的老兵,當時這個老兵已經被安排到了上海淞滬警備司令部工作,意外遇見熟人,趙根友就上前打了個招呼,又自顧自的聊了一會兒。

可等到趙根友托著餐盤迴到小會議室時,他卻發現自己所占的位子上,已經沒有了「皮包」的蹤影。

冷汗唰的一下就從趙根友的頭上流了下來,他顧不上吃飯,四下里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著急忙慌的就往外跑,就在這時門口一個人跟他打招呼,趙根友抬頭一看,原來是同樣執行任務的上海市公安局警衛處的幹事老王。

見趙根友滿頭大汗,老王好奇的問了一句:

「出了什麼事兒了?」

趙根友嘆了口氣:

「我皮包不見了。」

一聽他的話,老王哈哈一笑:

「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就是你們那裝著實心貨的皮包啊,我看見小孫拿著上樓去了呢。」

老王所說的小孫趙根友認識,是和他同在陳毅警衛班的戰士,按照當天的執勤安排,小孫不需要拿「警衛皮包」,趙根友當時上餐廳打飯時,小孫就坐在旁邊的桌子上,應該是看見了他放皮包。

趙根友聽了老王的話,心裡鬆了口氣,因為他覺得,小孫很有可能拿走的是自己的「警衛皮包」。

精神一下子鬆懈下來,趙根友也覺得餓了,根據他事後回憶:

「我當時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眼珠子發綠了,只想快點吃飯,所以對於老王的話深信不疑,也就沒有上樓去問一問小孫,就坐下吃飯了。」

可就這麼一耽擱,實際上已經出了事兒了。

趙根友雖然是屬於貼身警衛,但其實並沒有意識到這個「警衛皮包」的價值,他們最多也只是能意識到這個皮包價值不菲而已。畢竟以他們的身份,尚且接觸不到這等機密。

等到吃完了飯,趙根友下樓來碰到小孫,問他有沒有拿自己的皮包,小孫搖頭,趙根友才意識到,小孫當天拿著的是自己的「警衛皮包」。

趙根友與鄒為朋在飯店裡外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皮包,後來是等在外面的司機等不及了,打電話到樓上問他們走不走,他們兩人這才向副班長葛福寬請示該怎麼辦。

葛福寬也沒有意識到「警衛皮包」失竊可能的影響,所以也只是下令,讓趙根友自己繼續尋找,鄒為朋返回市政府休息。

「又不是丟了手槍,大概還算不上違反了軍紀,不過在班務會上作檢討肯定是少不了的。」

一直到宴會結束,趙根友還是沒能找到他的「警衛皮包」。

於是他就這麼兩手空空的回到了市政府。

按照葛福寬的囑咐,趙根友去向警衛參謀匯報了丟失皮包的情況,沒想到的是,警衛參謀一聽他的匯報,臉色唰的一下變了,作為幹部,他當然清楚「警衛皮包」涉及到什麼,可他又不能泄密,只好瞪著趙根友、葛福寬罵了一句:

「真糊塗!混帳!」

這一句罵,把趙根友罵的一頭霧水,可他自己到此時仍然是糊裡糊塗的。

警衛參謀當即安排人員到國際飯店搜尋,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於是又打了電話給淞滬警備司令部保衛部的電話,報告了這一情況。其實在那個神經敏感的年代,警衛參謀唯一想到的,如果是小偷一不小心偷走了,倒也還好了,還回來就行了,如果是敵特破壞,那麼事情就嚴重了。

淞滬警備司令部保衛部也是不俗,接到這名警衛參謀的電話後,立即抽調了大批的得力幹將到現場,里里外外仔細搜尋。

可結果搜尋了一圈下來後,還是沒發現那個「警衛皮包」。

國際飯店人員往來,出入其實都有人看著,如果能發動群眾,勢必能找到線索,保衛部立即召集了國際飯店的黨員和其他工作人員,明確說明要尋找一個黑色皮包,出於保密需要,當時對外宣稱的是外賓的一個皮包,由中方警衛人員代為保管的。

考慮到可能是失竊的情況,為了能讓小偷主動交出皮包,保衛部還請來工會代為宣布:

「如果有誰無意間收起了這個皮包,那就馬上交出來,部隊同志已經表示這不算行竊,保證不予追究責任,還會替其保密。如果有誰見過這個皮包,希望馬上向部隊同志如實反映情況。情況屬實而追回失物的,部隊方面將給予適當物質獎勵。」

一開始國際飯店的工作人員並沒有當回事兒,只是覺得丟了個皮包,看工會幹部如此鄭重其事的交待,在場的人也都明白了,對於他們而言,找到這個皮包尚在其次,關鍵是要證明,他們在事發時沒有接觸過這個皮包。

於是在現場,大家你一眼我一語,紛紛相互證明起來,到後來走了一圈,大家發現,所有在場的人均有人證,證明在事發時自己不在現場,沒有接觸過那個皮包。

保衛部門不死心,又在飯店內外大範圍的搜索了一遍,這次在工作人員配合下,搜尋的更加仔細,就連化糞池也都仔細的打撈了一遍。

可結果就是,仍然沒有發現這個皮包。

事情查到這裡,影響的範圍越來越大,再也瞞不住了,淞滬警備司令部保衛部立即上報,時任司令員的郭化若立即下達指示:

「立刻向上海市公安局報案,請求地方對查明此事提供幫助。」

與此同時,上海市政府也了解到這一情況,時任副市長的潘漢年也覺得此事不大尋常,作為一個常年從事地下工作的老黨員,潘漢年本能的認為,此事和特務破壞有關,因此責令上海市公安局抽調精幹力量組成專案組,迅速查明情況,時任上海市公安局局長的李士英也是老地下黨員出身,還同淞滬警備司令部也做了溝通,請求軍方抽調人員參與案件偵破。

根據一般性的案件調查,專案組首先鎖定的是國際飯店的工作人員,根據一番排查,鎖定了四個人。

一、錢嵐嵐,飯店的雜工,解放前曾在歌舞廳從事舞女的工作,社會關係複雜,有人舉報在案發當天她用報紙包著一個沉甸甸的東西回家。

可錢嵐嵐很快就排除了嫌疑,因為根據調查得知,錢嵐嵐當天用報紙包著的是客房部一個要好的小姐妹從崇明給她帶的一大塊糯米糕。

二、鍾松林,國際飯店的清潔工,解放前曾在法租界巡捕房工作過,社會關係同樣很複雜,有人反映他在案發時間段曾違推了一車垃圾出門。比原來預定的時間遭了兩個小時。

經過調查後,鍾松林也排除了嫌疑,因為在案發當天,飯店的木工在老闆吩咐下打了一個小柜子,弄了許多邊角料、碎料和刨花,鍾松林本著負責人的態度,就把這堆廢料運出去了。

三、程阿根,飯店的維修工,有人反映他在案發當天維修電梯,違規乘電梯下樓,還背著工具包,維修工穿著工作服、帶著工具包是不能乘電梯的,即使是執行維修業務,也只能在樓梯步行。

事實上在警方調查過程中,程阿根支支吾吾,人也確實可疑,警方加大了力度調查,最終澄清了事實,原來程阿根當天偷了飯店一塊廢銅去買,警方經過調查後,也發現了他所說的屬實。

四、隋留思,飯店清潔工,一開始警方將所有的懷疑都放在他身上,因為隋留思行為上確實又諸多可疑之處,而且在另外三人排除嫌疑以後,警方理所當然的認為他的嫌疑最大。

可經過細緻調查後,隋留思被排除了嫌疑。

專案組認定,案件不是普通的偷竊案件。

不過需要指出的是,在那個年代,有些風吹草動,便會涉及到敵特破壞,這是那個年代的特殊性所造成的,專案組人員在排除了所有人嫌疑以後,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件事情涉及到了敵特破壞。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偷竊者是當天來飯店的一個外國旅行團。

陳毅在國際飯店接待來自波蘭科學界的貴賓的當天,飯店裡還住進了一個20人的芬蘭旅行團。

這件事還要從頭說起。

保衛部門的警衛才現場搜尋過程中,其實還是不夠細緻,就在專案組調查期間,國際飯店有一名女工反映自己戒指項鍊掉到了一個縫隙中,後來兩名服務員把床挪開,拿出了裡面的項鍊,與此同時也發現了被仍在床底的用報紙包著的鋼板。

鋼板一直沒離開國際飯店,皮包卻不翼而飛,專案組人員這才意識到,這件案子或許只是普通的盜竊案,而且就是在這件房間裡住過的客人。

專案組順藤摸瓜之下,找到了在這個房間居住的芬蘭旅行團的哈默爾夫婦。

當時,哈默爾夫婦已經隨旅行團到了北京。

一見專案組來,哈默爾夫婦也知道是為了什麼事兒,當即從行李中拿出了那個皮包:

「我只是一時財迷心竅,才犯了錯誤。」

哈默爾當然不會想到,一個小小的皮包,竟然驚動上海公安不遠千里跑到北京。他在芬蘭就是一個慣偷,事發當天,他的妻子在表妹陪同下到上海遊玩,自己一個人在房間百無聊賴,正好撞上了陳毅市長接待貴賓。

當時,哈默爾注意到陳老總身邊的警衛每個人都帶著一個沉甸甸的皮包,還以為裡面裝的什麼值錢的東西,後來偶然在餐廳吃飯,撞上了趙根友把皮包仍在座位上,一時手癢就順手牽羊拿走了。

等到拿回來以後,哈默爾才發現皮包里根本就沒值錢的東西,就一塊鋼板,等他想走的時候,國際飯店外面已經布控了。

心慌之餘,哈默爾也沒有站出來承認,而是把鋼板拆出來扔到了床底,那個皮包原打算剪碎了衝進馬桶,可貪婪之心又促使他不甘心,於是他悄悄把皮包藏起來,打算等風聲過去以後再帶走。

事後哈默爾被拘留,並被移交給了上海公安處置。

在專案組細緻縝密的偵查下,一樁天大的案件終於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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