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扎克《幻滅》:為什麼有的人長得好看,卻過不好這一生

5分鐘快讀 發佈 2023-12-27T02:24:38.166119+00:00

他長相俊美,人見人愛,愛好詩歌,擅長寫作,可是卻沒有過好自己的生活,了解完他的經歷,讓人不禁感慨:為什麼有的人很優秀,也願意為了理想努力,卻依然過不好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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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孟曉函

編輯|S

法國批判現實主義作家巴爾扎克有很多膾炙人口的作品,《高老頭》和《歐也妮·葛朗台》是最為人們熟知的。

但他本人覺得最看好的還是《幻滅》,他把這部小說稱為「一部光彩奪目的作品」還說這部小說在自己所有作品中居於首位,他認為這部小說充分展現了那個時代的特徵。

巴爾扎克完成這部小說花了八年時間,這在他的創作史上是十分少見的,他在這部小說裡面熔鑄了很多自己的人生體驗。

他將自己最主要的生活經歷和人生體驗都集中在這部小說裡面,講述了青年詩人呂西安和青年發明家大衛的悲慘的人生遭遇,其中呂西安更為典型。

他長相俊美,人見人愛,愛好詩歌,擅長寫作,可是卻沒有過好自己的生活,了解完他的經歷,讓人不禁感慨:為什麼有的人很優秀,也願意為了理想努力,卻依然過不好這一生?

金錢至上的思想

呂西安出身寒微,家境貧寒,藥劑師父親早早去世,他的母親以伺候產婦為生,妹妹在洗衣店當女工。媽媽和妹妹都只能賺取微薄的工資,勉強維持一家人的生活。

呂西安儀表非凡,還聰明睿智,富有才華,中學時期是最優秀的學生,二十一歲就成了當地小有名氣的詩人。可是他性格卻輕浮魯莽,喜歡幻想,喜歡冒險,自命不凡,一心想要到外面的世界去闖蕩。

呂西安很羨慕貴族奢侈浮華的生活,一心想要改變自己的貧賤的社會地位,闖入貴族的世界,過上貴族的生活,出人頭地,成為一個顯要的「大人物」。

呂西安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與當時的社會背景有著很大的關係。

小說中的故事發生在法國波旁王朝復辟期間,即1814年至1830年。這個時期,貴族階級還沒有徹底退出歷史的舞台,但由於金錢勢力的滲透,他們的思想和生活方式已經趨近於資產階級了。

與此同時,隨著資產階級的發展,金錢在社會上的地位越來越高,直至占據主導地位,支配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

「金錢至上」已經成為主流價值導向。在小說中,作者也借著人物之口喊出:「天哪!無論如何要有錢,這個社會只會對黃金下跪!」

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闖入上流社會,呂西安離開家鄉外出去追夢了。很快他便遇到了改變他人生命運的貴族巴日東太太。

巴日東太太看上了呂西安的才華和美貌,呂西安想把巴日東太太當作他步入貴族社會的通行證,於是兩人一拍即合,開始苟且。

巴日東太太教育呂西安說人只有自私,可以犧牲包括家庭在內的一切東西,可以為了目的不惜一切手段,可以不管不顧勇於冒險,才有可能成就一番偉大的事業。

在巴日東太太的引導下,呂西安內心的邪念被激發出來,他心中那實現富人夢,一步登天進入貴族社會的願望更加迫切了,為實現理想犧牲一切的信念也愈加堅定了。

呂西安本以為自己馬上就會通過巴日東太太實現一步登天的夢想了,可是很快他的夢就破碎了。他和巴日東太太的苟且之事被捅破了,而且在貴族社會鬧得沸沸揚揚。

在大難臨頭時,巴日東太太選擇「獨自飛」。她沒有臉面在小城繼續生活下去了,於是她離開小城,到巴黎去投靠親友了。

為了掩人耳目,能夠支配丈夫的巴日東太太引誘呂西安和她一起去了巴黎,呂西安去巴黎前滿懷憧憬,那時他還不知道巴黎將會是他災難歷程的開始。

到巴黎後,巴日東太太沒有了在小城的風光和體面,她為了親近巴黎的顯貴太太,融入巴黎的貴族圈子,一腳將影響自己名聲的呂西安踢開了。

就這樣,呂西安的第一段「追夢之路」以悲劇的形式結束了。

  1. 一文不值的靈魂

被巴日東太太拋棄後,呂西安一貧如洗,他想再次投身巴黎的顯貴太太,可是卻因為一無所有而被人看不起,還遭到了百般磨難,受盡屈辱。

即使這樣,呂西安還不死心,他對巴黎依然抱有幻想,他選擇住進窮苦青年聚集的拉丁區。在這裡,他認識了雖然生活艱苦,但是卻情操高尚的一眾青年們,他們志趣相投,都著力於追求豐富的精神世界。

呂西安很快就和他們打成一片,成為了朋友。

那段時光,呂西安是幸福的,可是他還是沒有放棄自己最初的想法,他想用自己的文藝和才華打開新局面,於是便夜以繼日地在陰冷骯髒的屋子裡努力寫作,修改整理書稿。

為了自己的作品能夠出版,他付出了很多努力,低聲下氣地去找了很多出版商,可是無一例外,都拒絕了他。

在這樣艱難的處境下,他又遇上了另外一個將他拉入泥沼的人——記者羅斯多。羅斯多和呂西安一樣,也是從外省到巴黎追夢的窮苦青年。

他當初是懷著理想和抱負去到巴黎的,但是現實卻給了他太多打擊,最後他徹底墮落,成為了在新聞界干罪惡勾當的無良記者。

羅斯多卻說呂西安和他一樣進入新聞界,呂西安的窮苦朋友們得知他有進入新聞界的想法後警告他說:「為了感情犯的錯誤,不假思索的衝動, 做朋友的可以原諒;可是有心拿靈魂、才氣、思想做交易,我們絕對不能容忍。」

最後,呂西安內心對金錢和地位的渴望還是戰勝了一切,他選擇進入新聞界,繼續走上自己的「登山路」。

如果說之前的呂西安是失去了自己作為文藝青年的傲骨,那麼進入新聞界的呂西安完全是出賣了自己的靈魂。

他將自己的才華用於骯髒的勾當,在進行事件報導和作品評述時昧著靈心,信口雌黃。他還出賣了自己的朋友,無腦攻擊自己朋友的藝術作品。

就這樣,呂西安用自己的靈魂還來了充足的物質,也有了一定的社會地位,他還和19歲的漂亮女演員高拉莉談起了戀愛,生活得十分滋潤。可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呂西安就再次夢碎。

在當時的社會上有兩個黨派,一個是進步黨,一個是保王黨。這個所謂的進步黨其實並沒有體現出「進步」,而是開著進步兩個字迷惑群眾,為自己獲取利益。

呂西安屬於進步黨,還是新聞界進步黨的紅人,他的同伴為了討好他,為了幫他「報仇」,發文諷刺辱罵巴日東太太和她的同流埃巴斯太太,這引發了以巴日東太太和埃巴斯太太為主的上流社會對呂西安的憎恨,他們決定設法將呂西安毀掉。

貴族們先是勸說呂西安從進步黨轉到保王黨,他們向呂西安保證,只要他效忠王上,就可以獲得很多財富,還能獲得伯爵的頭銜,成為貴族,完全不如上流社會。

在貴族們的引誘下,呂西安一步步落入圈套,學會了騎馬,學會了賭博,學會了更加肆無忌憚地享受。

終於,貴族們的毒計得逞了,呂西安不僅將自己辛苦攢下的家財揮霍一空,還欠下了巨額債務,家裡被查封,他在巴黎新聞界的名聲也壞了,進步黨都罵他是叛徒,罵他是「小猶太」,將他說得一文不值。呂西安成了喪家之犬,落魄之極。

高拉莉也受到了呂西安的連累,她因為無法再登台演戲而抑鬱而終。呂西安蹲在高拉莉的屍體旁萬念俱灰,他連安葬愛人的錢都拿不出。

呂西安的生活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甚至比剛開始還要悲慘,他在巴黎已經沒有了立足之地,無奈只能決定回家鄉去,可是他身無分文,連回去的路費都沒有。最後,還是高拉莉生前最忠實的僕人用自己的身體為呂西安換到了路費,他才回到了家。

逃不出的巴黎

呂西安回家時的心情是慚愧和絕望的,他在痛苦之際甚至想到了自殺,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人生又有了轉折點。

就在他回家的第二天,當地報紙對他回鄉的事跡進行了大肆報導,稱他為當地的「光榮」,還請了樂隊到他家對他表示祝賀和歡迎,緊接著還要請他去參加有眾多「大人物」出席的歡迎會。

呂西安一下子又看到了人生的希望,殊不知這是一個更大的陰謀。

策劃這一切的是一位叫作柏蒂·格勞的律師兼訴訟代理的人,柏蒂·格勞是一個當地的裁縫的兒子,他和呂西安一樣,家境貧寒,社會地位不高,但是卻一心想要闖進上流社會。

為此,柏蒂·格勞昧著良心做了很多壞事。他一方面為青年發明家大衛,也就是呂西安的妹夫作訴訟代理,一方面又暗中幫助戈安得兄弟。戈安得兄弟開著印刷廠和紙廠,還向外放債,陰險毒辣,無惡不作,他和大衛打官司是為了侵占大衛的發明專利權。

戈安得兄弟許諾柏蒂·格勞只要讓他贏得官司,得到大衛的發明專利權,他就讓柏蒂·格勞得到有錢有地位的海拉小姐。

最後,在戈安得兄弟和柏蒂·格勞的一番操作下,大衛狼狽不堪,為了躲避他們的追捕,找到了一個隱秘的地方藏了起來。

柏蒂·格勞是呂西安的中學同學,他很了解呂西安的品行,於是便想利用呂西安得到大衛隱藏的地址,找出大衛,然後到戈安得兄弟面前邀功,以此得到海拉小姐,再通過海拉小姐完成人生的逆襲。

果然,呂西安在柏蒂·格勞為他設計的所謂的「榮耀」里迷失了自我,中了柏蒂·格勞設下的圈套,害得妹夫大衛被抓,還無形中幫助柏蒂·格勞達到了無恥的目的。

其實,柏蒂·格勞做這一切不僅是為了得到海拉小姐,也是為了巴結信任州長夏德萊的太太,也就是巴日東太太,她在前夫死後又改嫁給了夏德萊。

在完成計劃後,柏蒂·格勞在巴日東太太面前邀功時說道:「我能讓他在這裡風光,也能把他趕出這裡。」

最後,柏蒂·格勞在巴日東太太的幫助下如願當上了檢察官,呂西安在家鄉也沒有了立足之地,再次落魄。

萬念俱灰的呂西安準備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他又遇到了一位名字叫伏脫冷的混世魔王,伏脫冷為呂西安講述了成功的秘訣,他說成功就是要不擇手段,不講道德,不講情面,把所有的人和感情都當做自己往上爬的梯子,最主要的是要有百折不撓的毅力。

這些話引發了呂西安對自己之前的人生經歷的反思,他覺得自己之所以沒有成功是因為他還不夠卑鄙,不夠心狠,不夠毒辣。

呂西安再次離開家鄉去了巴黎,「重新出發」的呂西安徹底喪失了人性中的最後一點純良,埋葬了最後一點羞惡之心,只剩下征服社會的野心了。

結語

呂西安有著優秀的外形條件,還有著卓越的才華,本可以一生順遂的,可是他卻因為資本主義社會中金錢至上的思想的薰陶和污染,有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為了實現他那不切實際的幻想,呂西安被巴日東太太拖下水後徹底走上了悲劇的道路,進入報社後算是走上了實現理想的道路,可是他又因為貪念落入上流人士的圈套,徹底葬送了自己。

回到家鄉後,他如果可以斷了之前的念想,本本分分生活,或許還能小有成就,但是他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虛榮心,再一次讓自己走上絕路。

即使經歷了這麼多苦難,呂西安還是不明白自己過不好是因為金錢至上的思想和金錢至上的資本主義社會,而不是因為自己還有底線。

呂西安拋開一切,帶著野心再次去到巴黎,這一次,或許他可以更加沒有底線,但他的結局還是很難改變,畢竟他的思想,以及社會主流思想和社會大環境是他無法改變的。這是呂西安的悲劇,也是資本主義社會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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