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禺:23歲創作出驚世之作《雷雨》,卻成無法超越自我的悲劇大師

青林知青 發佈 2024-01-08T22:21:59.397773+00:00

曹禺:雷雨北京人,日出膽劍篇作為一種以對白和動作為主要表現手段的戲劇,話劇傳入中國的時間是很晚的,它大致是在上世紀初方才在中國興起,當時是叫作「文明戲」,因它是同中國傳統戲劇完全不同的表現形式,所以又被稱為「新劇」,按專家的說法,1907年由林紓和魏易譯本改編並上演的《黑奴籲天錄

曹禺:雷雨北京人,日出膽劍篇

作為一種以對白和動作為主要表現手段的戲劇,話劇傳入中國的時間是很晚的,它大致是在上世紀初方才在中國興起,當時是叫作「文明戲」,因它是同中國傳統戲劇完全不同的表現形式,所以又被稱為「新劇」,按專家的說法,1907年由林紓和魏易譯本改編並上演的《黑奴籲天錄》,是中國第一部話劇。

在中國話劇發展史上,曹禺是個裡程碑級別的人物,且不說在我們那個時代,在大多數知名作家都被打翻在地,並踏上一隻腳時,「魯郭茅,巴老曹」,也是基石般的存在,要冒充愛好文學之人,沒看過幾本他們的作品,那是萬萬混不過去的。

曹禺在這幾人中排名最後,雖然有其合理的因素,但也有著排律順口偶然,同其他幾位大拿們相比,他可以說是專攻話劇,是中國現代戲劇的泰斗,有著被人稱為「中國莎士比亞」的光環,可謂是榮耀之極。

1910年,曹禺出生在天津的一個沒落官僚的家庭,他原名萬家寶,不幸的是,母親生下他後便去世了,隨後,姨媽成為他的繼母,這位女士是個戲迷,經常帶他去看各種戲劇,這也對曹禺後來的話劇創作,產生很大的影響。

他是南開中學的學生,由於愛好戲劇表演,自然而然地成為南開新劇團的台柱,後來他由南開大學轉入清華大學,學習西洋文學,這也為他日後的創作,打上了西方戲劇的烙印。

曹禺先生是位戲劇天才,23歲的他便創作出處女作《雷雨》,這部話劇情節扣人心弦、語言精煉含蓄,人物各具特色,是「中國話劇現實主義的基石」,也是中國現代話劇成熟的里程碑,一時間,街頭巷尾都在談《雷雨》,而1935年的《日出》,更是讓曹禺的聲名如日中天。

抗戰前夕,曹禺的視線由都市轉向了農村,他創作出了話劇《原野》,這也是他唯一的一部表現農村題材的作品,其闊大的場景及人物複雜的多面性,使得這部劇蘊含了極為深層次的意義,特別是該劇改編成電影後,更是深入人心。

抗戰期間到日本投降後,他創作了一系列話劇,如《蛻變》、《北京人》、《橋》,以及反映國統區民眾痛苦的電影劇本《艷陽天》,使得他的作品同現實緊密結合,開闢了中國現代文學創作的一片新天地。

新中國成立後,他擔任了北京人民藝術劇院首任院長,在繁忙的工作間歇,曹禺先生依然堅持創作,先後寫了《明朗的天》、《膽劍篇》及《王昭君》等多部作品。

1996年12月,曹禺先生在北京逝世,享年86歲。

曹禺一生有三任妻子,不過,他的婚姻一直是為人詬病的,這倒不是因為其他原因,而是因為他的第一任妻子太愛他的,對他是一往情深,偏偏曹禺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出軌,使得對方承受了一生無盡的傷痛。

曹禺的第一任妻子是清華同學的鄭秀,是他幾遭拒絕,百折不撓,歷經數年不懈追求方才成功的大家閨秀;但婚後不久,他便開始享受長達十年婚外情的甜蜜,

鄭秀因育有二女,堅持不肯離婚,兩人遂成分居狀態,直到解放後的1951年,精疲力盡的鄭秀萬般無奈地成全了曹禺,於是,曹禺同對他一見傾心的情人方瑞終成眷屬。

可惜的是,他們結婚之時,正值新中國開始各種運動之際,曹禺不可避免地受到衝擊,二人在洪流中苦苦掙扎,在相伴了24年後1974年,方瑞服安眠藥過量而去世,至於是否有自殺的嫌疑,實在是不太好判斷。

鄭秀同曹禺離婚後,一直默默地愛著曹禺,時刻關心和惦記著他,也依然留存著復婚的企盼,然而,在方瑞去世後,曹禺並沒有回頭,他找到了新的伴侶,著名京劇表演藝術家李玉茹,直至去世。

而一直等待他能回頭與之相聚的鄭秀,於1989年重病離世,她通過多個渠道希求能同曹禺見最後一面,卻始終未能如願,在人生的最後一刻,她呼喊著「家寶」的名字,含恨而終。

現在,很少有人提及曹禺的婚姻故事,這似乎與其享有的盛譽不是太般配,如果了解了這其中的曲折,大概是要大大拉低其印象分的。

同幾位與他齊名的劇作家相比,曹禺後來的創作似乎有力不從心之感,自他寫出《雷雨》後,便呈江郎才盡之勢,再無一篇能超越《雷雨》的作品,而且,就後來的影響力來看,他遠不如老舍,即使在他的強項上,老舍《茶館》的地位,也遠遠地高於他的《雷雨》。

曹禺是受「左聯」影響比較大的作家,但他又很糾結,寫底層民眾、同現實緊密結合,這些題材同他熟悉的生活,有著很大的差距,以至於看他後期的作品,都有著「遵命文學」的痕跡。

如果說,這是曹禺的悲哀,不如說是時代的悲哀,文藝為工農兵服務的方向,將如他這樣的作家,引入了一個他陌生的胡同,創作軌跡被「腰斬」,因為,從他解放後的作品來看,都是迎合政治需求的宣傳品,而非真正意義上創作。

曹禺是大作家,也是新中國成立後藝術界的領導人,同如陳寅恪或沈從文這樣的大師相比,自然就有著一番別樣的「風景」,政治嗅覺的敏銳和緊跟形勢的堅決,是向上提升的先決條件,還需要無底限迎合的勇氣,如郭沫若。

只要是按照這要路走下去,可以不客氣地說,他們早已在世態風雨的浸淫下,異化為令人討厭的文化官僚,在這樣的狀況下,還指望他們能寫出高質量的作品,那真有些太苛求他們了,所以,曹禺能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有《王昭君》,有《明朗的天》,已是很不容易了。

當然,在那個人妖顛倒的日子裡,能夠如郭沫若那樣順風順水的人,也實在是鳳毛麟角,在絕大部分文人都受到衝擊的前提下,曹禺的運氣還不算太差。

他作為文藝界最早自我檢討標杆,自建國初期便一直公開地「批判自己」,每天都處於「覺今是而昨非」的狀態,卻依然未能逃脫「革命洪流」的衝擊,被安排當許多年門衛,當然,這比下放和「關牛棚」,還是要輕鬆了很多。

與那些堅持真理,一身傳統文士風骨的學者相比,曹禺的差距是相當大的,不知是他緊跟形勢的熱忱,還是被逼自保的無奈,在他揭發、批判和打壓的名單上,是一長串我們熟悉的名字,胡風、丁玲、吳祖光、蕭乾……

回看這一段歷史,你仿佛會看見一個陌生的曹禺,在我心中,他的「中國莎士比亞」桂冠,實在是有著高抬之嫌,因為,至少相比於老舍,他還是要差了一個檔次。

所以,當我在中國現代文學館中參觀,經過他的專欄前時,只是草草地看了一下,完全沒有鞠躬的衝動,只是想起了一句話:「文人原本善良,但瘋了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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