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專屬的MBA,怎麼成了年輕人的救命稻草?

每日人物 發佈 2024-01-27T16:03:20.173309+00:00

這或許是最適合職場人考的碩士學位,只需要材料提交、提前面試和筆試三個環節,一旦面試優秀,聯考過了國家線,就可入學,聯考也比普通考研簡單許多。MBA名額也在不斷擴招。


這或許是最適合職場人考的碩士學位,只需要材料提交、提前面試和筆試三個環節,一旦面試優秀,聯考過了國家線,就可入學,聯考也比普通考研簡單許多。MBA名額也在不斷擴招。2022年,中央財經大學非全日制MBA擴招比例24%,上海大學擴招比例56%,南京財經大學和雲南大學擴招比例高達80%以上,入學變得越來越容易了。


但這又是一個無奈的選擇,考MBA的人,要麼遇到了職場的瓶頸,要麼想得到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現在,則有一個新的說法:從報考MBA的人群可以看出行業的興衰,頭幾年是房地產,後來變成金融,這兩年又變成了網際網路大廠,哪個行業走下坡路,哪個行業報考的人就會多起來。


對行業動盪中的年輕人來說,MBA不過是又一個避風港。


文 | 高越

編輯 | 趙磊

運營 | 劉璇



「趕考」MBA


凌晨2點,26歲的葉小舟終於上傳了今日份「學習打卡照」。圖片裡,是她3個小時的成果——做完的2014年英語真題,新背的200個單詞,最新整理的數學錯題和作文模板。


深夜,是她少數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葉小舟在上海的一家網際網路公司工作,做品牌運營,去年Q4一到,公司進入瘋狂加班模式,每個人的指標都未完成,只能靠時間卷,每晚10點,辦公室依舊燈火通明,「為了讓老闆看到,你已經很努力了」。葉小舟的部門還獨自保留了大小周,周六照常加班,她只能在下班後的深夜學習,備考MBA。


每天,她打車回家、草草洗漱之後,都要再學上兩三個小時,如果困了,她就靠咖啡提神,直到凌晨一兩點。她考的是全日制MBA,沒敢告訴任何同事,兩封推薦信,找的是同學和以前在業內認識的前輩替代。


臨考前,正趕上疫情防控放開,同事陽了不少,葉小舟自己也中招了,公司再次居家辦公,但她有些慶幸,自己多了好幾天的衝刺時間。考試當天,考場裡空了三分之二的座位,咳嗽聲跟紙筆之間的摩擦聲一樣頻繁,葉小舟發著低燒,喉嚨也疼得說不出話。


但她從沒有過缺考的想法,因為她真的很急。去年,她已經經歷了幾次裁員,被砍掉的正是身邊的同事,留下的工作也分到她身上,甚至是「完全不了解的內容」,指標也越來越重,每天最大的工作是寫規劃和復盤,「周復盤,月復盤、季度復盤,指標天天變,復盤天天做」。


她一邊疲憊應付,一邊擔憂裁員什麼時候會輪到自己。對她來說,MBA是一條重要的退路。


報考MBA的時候,葉小舟畢業剛滿三年。2020年畢業的周方緣更急,她要等到2023年入學前,才剛滿足畢業三年的條件,是實在地踩點進校。她迫切地需要通過MBA找到一條新的職業道路,為此,她等待了足足一年。


葉小舟每日拍照打卡,記錄學習進度。圖 / 受訪者提供


周方緣學的是工商管理,高考分不夠,為了讀個211,只能選這個學校里「並不強勢」的專業。畢業後,工商管理不好找工作,靠著大三時考的教師資格證,周方緣去了教培機構,做了一名語文老師。沒想到,一年多不到,就趕上雙減,周方緣被「優化」了,後來,公司也倒閉了。


開局不太順利,前路也有些迷茫。對比起來,一起長大的髮小,卻步步走得很踏實,一畢業就進了銀行,先做櫃員,又調到後台升了職,如今還結婚生了孩子,可以說「兩把抓,樣樣都不耽誤」。


父母告訴周方緣,走了彎路沒關係,還年輕,可以再讀個書,學費不夠他們可以資助。有了家庭托底,她才下定了決心。


在等待獲得報名資格的一年裡,周方緣從深圳回了老家,去了一家留學機構,做行政工作,每天需要排課、做表格、聯繫家長、維護社群,「又瑣碎又占時間」。從去年7月開始,每晚七八點下班後,周方緣要再學習2個小時,她跟七八個考友,建了一個互助群,每天在群里發自己的學習進度。群主是做化工的,今年已經是二戰,有了這個例子,周方緣不敢鬆懈,一直堅持打卡。


如今,考MBA已經不再是中年高管的專屬,許多年輕人等在門檻外面,預備著時間一到,就衝進考場。


在秦皇島工作的董曉螢,在她們銀行,年輕人考MBA越來越成為常態,領導甚至鼓勵她們去讀。同部門的前輩,早兩年讀了MBA,去年她終於等到了3年的門檻,報考了燕山大學的非全日制項目。她並不是唯一一個報名的,同屆的同學,還有不少其他部門的同事和幾個櫃員,都同時報考了MBA。


在MBA的金字塔中,北大光華算是站在塔尖的學校。從官方數據來看,學生的平均年齡是32歲。96年的林遠,在一家頭部網際網路大廠工作,主要負責出海業務,他成了自己那一屆中最年輕的男生,至於女生,最小的是98年。



抓根救命稻草


剛工作不久的年輕人著急考MBA,遇到職業瓶頸是次要的,更大的可能,是遭遇了行業或者職業的動盪,不得不尋找一個避風港。


網際網路裁員之風,吹到葉小舟身上,是去年的4月。那時候,上海剛剛經歷過一段長時間的防控,公司資金鍊出現問題,裁員成為首選。


第一波,也是最大的一波,裁掉了四分之一的員工。首先是邊緣部門,比如中台、供應鏈,然後是試用期內的員工和剛剛入職的校招生。葉小舟所在的部門,算是核心業務,當時沒有受到波及。


但自那之後,裁員從未停止過。每個月的復盤會,也是裁員定名單的時刻,選擇效能墊底的部門,再篩選效能墊底的員工,一步步地篩選,就像是越換越細的篩子,直到沒有「雜質」,篩得滿意為止。


很多人挺不住了,紛紛找尋退路,有的同事回了老家考編,還有的選擇跳槽。葉小舟的一位同事,決定去外企,他連續面試了十幾家公司,每個至少三四輪。其中有一次,他已經挺到了最後一輪,卻臨時被HR告知,崗位沒了。直到最後,才找到一家差不多的公司——薪資不變,直接轉崗。


在他的身上,葉小舟仿佛看見了自己找工作的場景,她不想經歷一遍,轉而選擇脫產讀書。父母很支持她,他們告訴小舟,自己雖然不了解具體怎麼回事,但只要是女兒想做的,他們都會同意。


網際網路的降本增效,一直持續著,許多未曾裁員的公司,也面臨著動盪。2018年畢業的寧樂,一直在做電商,她先是去了一名KOL的創業公司做助理,後來負責小程序,之後她跳槽到一家服裝品牌,去了新零售部門。


這是個新開的部門,以前品牌一直走線下,一時間開了線上,路子不容易走。在疫情最嚴重的時候,公司為了穩定資金鍊,強制所有員工降薪30%,三四個月後,才慢慢恢復。


那幾年,寧樂得到了重用,成為了部門經理,但壓力也更加大了,「所有想法都是嘗試,看看市場反應,再看要不要推行」。過去,在創業公司的經歷,讓寧樂有些陰影,每天忙得「昏天暗地」,實在是「熬不住」。


這一次,她想借著MBA的學歷,再去大廠拼一拼,能多一段經歷也好。她選擇了距離自己本科學校很近的一家財經院校,「當時上學坐車天天經過,還去過校園裡面,印象很好」,這像是一種過去的情懷,在她完成從二本到碩士的轉變時重新甦醒了。


網際網路,作為光鮮、高薪的行業,漸漸出現了裂隙,這些身處裂隙中的職場人,有些會把MBA當成一根「救命稻草」。MBA諮詢行業里也流傳著一個說法:從報考MBA的人群可以看出行業的興衰,頭幾年是房地產,後來變成金融,這兩年又變成了網際網路大廠,哪個行業走下坡路,哪個行業報考的人就會多起來。


周方緣確實沒什麼其他選擇。被裁後,她一開始沒想讀書,本打算繼續求職,卻接連碰壁。緩過了最嚴重的幾個月,周方緣重新聯繫了前同事,去了她所在的新公司應聘,但沒拿到offer。理由很簡單,同事教的是數學,有學科背景,也有好績效,之前的續課率是全公司第一。回看周方緣,她不是文學出身,本科也只是雙非,可替代性太高。


她還想著能不能偷偷補課,去學生家裡,或者做小班課,課時費少一些也沒關係,她聯繫了之前的幾位家長,也都被拒絕了,他們不在乎學費,更想要資歷高的老師。


周方緣只能開始海投,二十幾份簡歷里,有圖書編輯、公眾號運營、影視策劃和數據錄入員,無一例外地需要工作經驗,拿著手機,看著一條條拒絕的回覆,一時間,感覺自己回到了幾年前考研失敗的那一天,她也是一個人坐在床上,靠扔東西發泄。


這一次,她成熟了一些,沒再扔手機,選擇了抱枕,落在地上沒有聲音,就像她的心情,也變成了無聲的,不好再隨便傾訴。


最終,她入職的留學機構是本科老師介紹的,崗位沒什麼挑戰性,用來過渡正好,「還能攢攢學費」。


考了兩次MBA的廖志,更把這當作救命稻草。他2014年畢業,在一家985學校讀土木工程,畢業後,先去了國企工作4年,又跳槽去了頭部房地產公司,主要負責項目開發和跟進。


當時,跟了一年多的住宅項目出現了土地性質問題,一直進展不順,出現過好幾次停工,中間一度停滯,他跟著忙活,每天幾十個電話接打,但收效依舊不好,業務難以推進。同時,工作了好幾年的他,發現行業漸漸變天了,公司的好多個項目都在停止,甚至還有被拆掉的。


除此之外,學歷也更重要了,沒有個碩士,很難混下去。廖志發現,新來的校招生全是碩士,其中不乏清華、同濟這樣的建築專業名校。他們一進來,就能跟厲害的師傅,被帶著做受重視的項目,投入多、關注度高,晉升要容易很多。


他想要跳槽,準備再讀個MBA當敲門磚,第一次考了上交和復旦,一個優秀、一個良好,但筆試沒有通過。第二次是2021年,廖志拿到了復旦的優秀檔,筆試比國家線高了二十多分,終於被錄取。


廖志被MBA錄取的通知書。圖 / 受訪者提供



可量化的錢和數不清的時間


看清成績頁面上的分數時,葉小舟鬆了一口氣,187分,比今年的國家線高了30分,她的提前面試等級也是優秀。這意味著,她距離被錄取,只差了一份通知書。


周方緣也等到了自己的成績——筆試第一名。她工作經驗不足,材料並不亮眼,提前面試只排到中間位置,但她很擅長考試,完成了逆襲。這似乎是教培職場人的獨特優勢。


他們握住了救命稻草,得到了重新選擇的機會,但同時,也要付出很多的金錢與精力。


首先要面臨的是高昂的學費。截至2022年,全國共281所院校獲批MBA辦學資格,按照梯隊,可分為不同等級,以北京為例,第一檔有北大、清華和人大,第二檔有對外經貿大學、北京師範大學、中央財經大學,第三檔是北京郵電大學、北京交通大學等。


不同的學校,學費也不相同,林遠就讀的北大光華非全日制,兩年將近40萬元;葉小舟等人就讀的一線城市財經類大學,20多萬元;至於周方緣等人讀的二線城市雙一流大學,是10萬元之內。


葉小舟跳過一次槽,現在年薪是40萬元左右,她算了一筆帳,這三年的存款,差不多可以負擔兩年的脫產生活費和少賺兩年錢的機會成本,她還可以承受。


周方緣也打算自己解決,不要父母的錢,她之前一直保持著每個月存一半工資的習慣,兩年多來,存了小20萬元,足夠她交學費,再滿足日常生活開支。


這些錢,不是小數目,對於工作了幾年的職場人來說,也是需要狠一下心的。至於湊不夠錢的,有些學校,還會幫忙聯繫貸款。筆試後,寧樂被拉進了一個大群,群里有很多正在銀行工作的學姐、學長,只要自己有貸款需求,就可以去一對一諮詢、辦理。


只不過,寧樂並沒有貸款,她不懂理財,沒買過任何理財產品,她堅信,「如果理財的收益率蓋不過貸款的利率的話,就還是老老實實拿錢吧」。


她給自己算了一下,二十多萬的學費,均攤到每節課上就是五百多元,相當於一對一的補課。之後每次上課,她都告訴自己,絕不能開小差,「一定要上夠本」。


但寧樂有一些別的額外花銷,比如付費培訓。為了穩妥,她打算在材料準備和提前面試環節做做功課,她查詢了機構,最高檔的輔導機構要花費幾萬元,如果選擇保過類型,價格更貴,她只能選擇下一檔,花了七八千元,請老師輔導。


她所報考的財經學校,材料要求很多,除了最基本的工作背景、項目經驗之外,還有5道論述題,幾乎每個都要寫千字以上。那段時間,寧樂花了半個月打磨材料,每道題寫完,再發給對接的老師修改,接著學習對方推薦的模板、文章和熱點事件材料。


林遠考的是最難的北大光華,為了拿下它,他也找了好幾個考過MBA的學長學姐進行付費諮詢,最多的一次也花了幾千元。


這些錢,只是可量化的金錢成本,考上之後,還有無數不可量化的時間、精力,需要付出。


「被占用了三分之一的精力。」寧樂告訴朋友,這個對於讀MBA的評價一點也不誇張。


下個月,寧樂周六日的課,將從早上9點,一直上到晚上8點半,唯一的空閒時間只有周日的上午,就連工作日也有1到3天有選修課。平常,寧樂一般上午八點半上班,5點半下班,學校離公司不遠,打車只要十幾分鐘,早的話,她會去食堂吃個晚飯,來晚了,就去檔口買個卷餅,一邊走路,一邊墊墊肚子。


像她這樣的通勤,已經是MBA人中最方便的了,她有些同學,每天都要加班,晚上趕到時,課已經上完了一大半,遇到出差情況,更是只能曠課。


寧樂的課堂記錄。圖 / 受訪者提供


現在,林遠正在成都做項目,至少要待三四個月,他不能放棄這麼久的課,只好每個周五坐飛機,從成都飛到深圳,周日再坐紅眼航班返程。


除了課程,還有數不清的小組作業和PPT匯報,最多的一次,寧樂一周要做三四個作業,「今天是財務,明天是營銷,後天是戰略」,唯一的辦法只有「熬過去」。


職場人並不像學生一樣時間自由,加班是無法避免的事情。「遇到公司和學校最優先級的事情撞到了一起,也只能選公司。」林遠說。這是MBA人的共識,無論如何,都要先保住眼前的飯碗。


還有些已經成家了的人,要顧及另一半和照顧孩子。寧樂他們的小組討論,一般會放在晚上9點或10點,一聊就是一個多小時,結束後,再各自完成自己的部分,等到結束,已經是12點以後。


做軟體產品經理的左卿卿,就是有家庭、有孩子的在讀MBA人。讀MBA的第一年,她跟做開發的男朋友結婚,讀書的第三年,生了孩子。丈夫很支持她,也分擔了不少家務,但她還是有很多困難的時刻。


她記憶最深的一次,是MBA即將畢業的時候,她剛休完產假,恢復工作不久,休息日也不能清閒,即將上線的新產品出了問題,電話里同事很著急,讓她決定出解決方案,開會商討。另一邊,學校只提前一天打來電話,通知她,第二天準備好一系列材料,進行論文答辯。同時,孩子還需要不停地照顧和護理。


左卿卿被搞得頭痛,忙了整整一天,才一一搞定。那是她整個過程中少有的瀕臨崩潰的時刻。



「總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總不會比現在更差了。」有人對葉小舟脫產讀MBA提出質疑時,她回答了這一句話。


葉小舟預想過MBA畢業後的職業選擇,最好的結果是自己創業。這樣的想法,並不是她憑空想像,相反,她很有經驗。


從南京的一所二本院校畢業後,喜歡籃球、足球的葉小舟經人介紹,有了一個副業,負責某戶外運動品牌的線上渠道產品銷售,著手做的第一年,全平台銷售額就達到一兩千萬。只是後來,由於疫情,銷量不斷下滑,先是倉庫被封,無法生產和裝貨,後是收貨地被封,物流停運,送不到消費者手中,連續大半年業務停擺,最多時連續3個月,她們沒有一單生意。直到現在,銷量也沒有完全恢復,「還是處於略虧損的狀態」。


葉小舟打算用全日制讀MBA的時間,重新投入精力,把副業撿起來,先捋一捋過往積累的供應商、合作方等資源,爭取讓自己的收益覆蓋讀書的日常花銷,再試著畢業後接著將生意做大。


但她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就是副業失敗,只能重新找一份品牌運營的工作。她並不氣餒,「有了更高的學歷,最起碼也可以找到跟現在同等薪資的工作」。


周方緣準備重新回到對口的金融行業。其實,父母家人一早就想讓她去銀行工作,穩定、不會失業,「最重要是不會去外面日曬風吹,適合女孩」。


現在,她預備之後拿著應屆身份再去考銀行崗位。發小告訴她,碩士身份在銀行很吃香,「很多人一來就是管培生,不用做櫃員,可以當業務經理」,對晉升也有幫助,「許多管理崗,最基本的要求就是研究生」。


發小寬慰她,之前並不算是走了彎路,沒準一切都剛剛好。


「全日制想換行業,非全日制想要求資源。」周方緣認同這一句話,她認為,選擇念非全日制的人,大多是對自己行業還比較滿意,他們寄希望於利用MBA擺脫眼前的困境、實現晉升。


林遠本科畢業於某985學校的商學院,頭兩份工作都在業內知名的網際網路公司做數據分析師,高學歷和兩份較為光鮮的履歷,將他推向了職場的新階段——從「大頭兵」變成了領導二十多個正式員工和外包的「小組長」。


他很慶幸自己的速度足夠快,避免了像其他人一樣,時時擔憂被ChatGPT所替代。


但去年,他剛剛上任不久,就遇到了一個挫敗的項目,兩個新來的校招生負責的工作完成度不好,他很著急,只能親自上手,一人身兼多職,但效率並不高,最後的結果也令他失望。


上級看出了他的問題,建議他,不如去讀個MBA,學學怎麼管理和放手,而不是自己一個人悶著頭干。他期待的是擁有讓人滿意的領導能力。


還沒報考、還沒畢業的人抱著美好的想法,更多已經畢業的人卻發現,這一張證書,或許並不一定能讓他們實現迅速的更迭與改變。


左卿卿已經從MBA畢業了,她沒換工作,也沒有職位晉升,對她來說,這個證書只是為未來尋求一個可能,「任何事情都有個備案」,也會以後能用得上。


在讀書的幾年裡,她同步完成了幾件人生大事,結婚證、生育證、房產證、畢業證,全都成功拿到手,這是她性格里的特點,「總是想很多線同時做,也都想做得好」。畢業後,她也沒打算停下來,繼續考了與自身技能相關的計算機技術與軟體專業技術資格的證書,因為朋友告訴她,「這個對評職稱有幫助」。


如今,手握入學資格的葉小舟,還在向領導同事保守著自己的秘密,她打算一直上班,等到開學前的8月份才提出辭職。


畢竟,多干一個月,就能多攢一些學費。


圖 / 視覺中國


(應受訪者要求,文中皆為化名)


文章為每日人物原創,侵權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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