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新慣匪「九江」押解途中的困獸猶鬥,栽在自己的長苗匣子槍之下

顧氏造船廠廠長 發佈 2024-01-31T01:02:41.345605+00:00

1951年夏的某天上午,一名持槍土匪闖入了阜新礦區醫院,亮出手中的長苗匣子手槍大喊著「開差」,醫院裡的人被驚嚇後四散奔逃,該土匪氣急之下竟然胡亂開槍,有數名無辜群眾中彈倒地。

1951年夏的某天上午,一名持槍土匪闖入了阜新礦區醫院,亮出手中的長苗匣子手槍(擁有180毫米長槍管的毛瑟匣子槍)大喊著「開差」(東北黑話「打劫」的意思),醫院裡的人被驚嚇後四散奔逃,該土匪氣急之下竟然胡亂開槍,有數名無辜群眾中彈倒地。

聽聞有槍響,被派駐在礦區派出所的阜新市公安局公安大隊偵察員孫炳江和蒙江當即從腰間拔出自己的「大紅九」匣子槍(9毫米口徑的毛瑟匣子槍,發射9毫米「帕拉貝姆」手槍彈)和「西班牙大腰鼓」匣子槍(西班牙阿斯特拉M903型自動手槍)向槍響的方向跑去,隨即和土匪發生了槍戰。三人各自依託牆體為掩護舉槍對射,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形成了對峙僵持。

槍聲驚動了礦區附近的駐軍,只過了一刻鐘就全副武裝地趕了過來,此時礦區醫院內已經一片狼藉,土匪還正在和孫炳江互射。然而,當駐軍手中的50式衝鋒鎗加入戰鬥後,局面頓時變得一邊倒,土匪被密集的衝鋒鎗子彈壓制在一處矮牆後動彈不得,連頭都無法抬一下。紅磚砌成的矮牆被衝鋒鎗射出的密集子彈打得碎片亂飛,不一會兒就被打得面目全非。

在戰士們的衝鋒鎗交替射擊下,土匪在硬撐了幾分鐘後就高喊著「別打,別打,降了,降了!」

「把槍丟出來!然後雙手抱頭自己走出來!」孫炳江大喊道——

「吧嗒——」一支長苗匣子槍從矮牆後被拋了出來,然後一個小個子土匪雙手抱著頭從矮牆後站起了身,慢慢地走了出來。孫炳江定睛一看,喲——熟人啊!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在解放前就橫行阜新地區的慣匪,別號「九江」。

「好小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闖進礦區醫院行搶,真是亡命徒!」

……

接下來,孫炳江和蒙江二人就將「九江」給捆了,當天晚上將人帶上了開往阜新的一趟旅客列車,他們的任務是將這條剛落網的「大魚」押送到阜新市公安局。登車的時候,兩人滿懷喜悅,心想這趟差沒白出,撈了一條大魚,只要把人安全送回市局就是大功一件,至少一個三等功,搞不好還能是個二等功。但是,他們此時都想不到的是,這次的押送之旅會產生不小的波折——

第二天凌晨2時左右,列車開出了蒼土站(位於遼寧阜新蒙古族自治縣蒼土鄉的四等站,位於新義線舊線上,2005年因為新義線改線而撤銷),此時的天外已經響起了震耳的雷鳴聲,預示著暴雨即將來臨。

列車在夜色中行駛著,孫炳江一邊注視著靠在對面座位上萎縮成一團、雙手戴著手銬的「九江」,一邊不時擺弄著白天親手從「九江」手中繳獲的大長苗匣子槍,而蒙江則坐在左側的座椅上閉目養神,他倆是輪流看著「九江」,一人管前半段,一人管後半段。

此時,「九江」聳動了一下,向孫炳江點頭施禮道:「警察同志,我想上大號。」

「九江」的話驚動了一旁的蒙江,他即刻起身守住車門,防止「九江」跳車逃跑。然而此時車門處正蹲著一個暈車的老大娘向車外嘔吐不止(當時的日式客車車廂的車門處有個露天的平台)。蒙江到來的時候,老大娘剛還低下頭「噗」地吐出一口酸水,由於用力過猛,扶著鐵欄杆的手「嚯」地一松,人眼看就要被甩出車外。

千鈞一髮之際,蒙江一個箭步過去一把抓住了老大娘的右胳膊,才沒讓她飛出車外。當蒙江扶著老大娘坐回到車廂地板上還沒直起腰來,就聽到背後孫炳江大喊起來:「跑了!」

蒙江心中一驚,猛地一回頭,就看見一條黑影從他眼前縱身跳出車廂,「九江」跳車逃跑了!緊接著孫炳江也不顧一切地跳出車去,蒙江也不多想,也飛身跳出車廂。蒙江跳出車廂的時候,隱約聽到了老大娘自責的聲音:「哎——都怪老婆子不中用……」

蒙江跳出車後,外面是漆黑的雨夜,對面不見人影,伸手不見五指。蒙江摸索著沿著列車行進方向相反的方向走出了100多米,隱約見到一個人影。蒙江試探性的喊了一聲,聽對方的回答聲才知道是孫炳江,定睛一看後見孫炳江一手提著他的大紅九匣子槍,另一手提著從「九江」處繳獲的大長苗匣子槍。兩人合兵一處,沿著路基兩側的青紗帳(指收割前的玉米地或高粱地)搜索下去。

……

搜索了兩個多小時,天都開始蒙蒙亮了,下了一夜的大雨已經減小成了毛毛雨,但此時孫炳江和蒙江兩人都已經被淋濕成了兩隻落湯雞,蒙江滿肚子火氣,一屁股坐在濕地上:「老孫(指孫炳江)啊,這裡看樣子是不會有了,一定是進了村子,到村子裡去搜!」

「蒙江啊,我是這樣想的:一宿未搜著,這土匪可能認為我們還在火車上,他不會走遠的,更加不敢進村子,因為他手上還戴著銬子。我覺得還是藏在外面的可能性較大,你覺得呢?」

蒙江同意孫炳江的分析,心中的火氣消了不少,也來了精神,一骨碌從地上站了起來。

「咱倆先到前面的山坡上歇會兒,然後再把這片高粱地搜一搜。」

由於蒙江的腿在跳車的時候受了傷,走不快,但他害怕讓孫炳江發現,依然咬著牙一步步跟著孫炳江的腳步。兩人沿著新義線慢慢向山坡處走去——

走著走著,蒙江突然發現線路左側的一塊大豆地的地壟處有一個人影。「老孫老孫,那塊地里有個人!」

孫炳江抬頭一看,果然有一個人正順著地壟往前走,像是在拔草,但是沒有戴草帽也沒穿蓑衣,只穿著一件白襯衫。孫炳江心想:天還這麼早,一個人能冒著雨出來拔草嗎?就算是個勤儉的莊稼人吧,怎麼只穿著件白襯衣還光著腦袋(這裡的「光著腦袋」指的是沒戴帽子,而不是沒有頭髮)?不穿蓑衣也該戴個草帽啊!

蒙江緊盯著這個人一會兒,發現他是用兩隻手一起拔草,誰拔草是這麼拔草的?該不會是因為戴著手銬的緣故吧?「老孫!你看那人怎麼老是兩隻手並在一起拔草?我看準是那小子撕掉了外衣在這裝洋相!」

「有道理,這回咱們給他打個堵截戰!我繞到他從正面去堵,你從後面斷他退路。」說罷,孫炳江就飛身鑽進了大豆地旁邊的一片高粱地,悄悄往那人的前方迂迴。

蒙江一邊忍著腿傷的劇痛,一邊向大豆地方向艱難地走著,一手拍拍已經紅腫的大腿說:「你可要幫忙,別到時候掉鏈子!」

當蒙江走近那個人影時,果然就是跳車逃跑的「九江」,此時他正蹲在一塊大石頭邊上,正賣力地將手銬往石頭上砸,試圖將手銬砸開,由於他砸得很賣力,雖然時而左顧右盼,但偏偏就沒有注意到後邊。

「『九江』!不准動!」蒙江手中端好「西班牙大腰鼓」匣子槍,朝人影大聲喝道:「敢動就打死你!」

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喊,嚇得「九江」登時就跳了起來,接著就連滾帶爬地直奔前方的高粱地跑去。沒曾想,當「九江」剛跑到高粱地前準備往裡鑽時,兩個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的腦門,其中一個槍口看著眼熟,這不正是自己的那支「大長苗匣子」槍嘛!

「九江」正一愣,突然脖子一窒,原來蒙江已經從背後追來,伸手就掐住了「九江」的脖子,「九江」拼命掙扎但很快就脫了力,癱倒在地上。

「跑!你再跑啊——」孫炳江雙手持槍,面帶譏諷地瞧著倒在地上的「九江」。

「不跑了,不敢跑了!」「九江」喘著粗氣,垂頭喪氣地道——

……

最終,「九江」被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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