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明給父親的家書,他眼中的明武宗朱厚照,竟是如此昏君!

狐狸晨曦 發佈 2024-03-06T10:48:30.380445+00:00

首先,從永樂大帝朱棣起兵靖難後,明朝僅有的兩次藩王造反,都出現在正德這一朝。如果說安化王朱寘鐇造反,還只是一個邊境郡王異想天開,小打小鬧。

明武宗正德帝朱厚照這個皇帝,屬於此前被傳統史觀黑得太過分,而近年來又被各種「翻案」風潮洗白過度的皇帝。

首先,從永樂大帝朱棣起兵靖難後,明朝僅有的兩次藩王造反,都出現在正德這一朝。

如果說安化王朱寘鐇造反,還只是一個邊境郡王異想天開,小打小鬧。那麼寧王造反,原本可真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在百年未聞刀兵之聲的江南,寧王朱宸濠,這麼一個本該被嚴密防控的親王,生生搞出了十萬人數規模的烏合大軍,

而且如果不是王守仁這個「知行合一」的天縱奇才,天才般地出奇兵力挽狂瀾。寧王大軍一路望風景從,掃蕩兵力空虛的江南各州府,那麻煩可就大了去。

然而,有王守仁幫他收拾爛攤子,對朱厚照完全就是個意外,既非他用人得當,更非他培養有方。

先不提正德初年,朱厚照一心耽於玩樂,將政務盡數託付給劉謹,是怎麼把一個太監生生寵成了「立皇帝」,讓他獨斷朝綱,把王守仁廷杖痛揍一頓,然後扔去【龍場悟道】的舊帳,

正德七年,王守仁擔任了吏部考功司郎中(人事部辦公廳主任兼公務員管理司司長)的要職,他在京中所見所聞,寫給他爹王華大學士的家書,基本就是把朱厚照當成胡亥二世來描述了:

《王陽明家書》:【朝廷費出日新月盛,養子、番僧、伶人、優婦居禁中以千數計,皆錦衣玉食。近又為養子蓋造王府,番僧崇飾塔寺,資費不給,則索之勛臣之家,索之戚里之家,索之中貴之家;又帥養子之屬,遍搜各監內臣所蓄積;又索之皇太后。】

此刻,還只有22歲的「大熊孩子」朱厚照,其行徑包括:耗費大筆錢財,豢養了一群的乾兒子,番僧,優伶,妓婦,還給養子番僧們修府建塔,資費不足時,就去勒索那些皇親國戚,世襲勛貴,甚至連宦官內監的積蓄也不放過。

——你說後來窮到當褲子的崇禎烈皇帝,要能這麼拉下臉呢?就不至於被勛貴們害死個五皇子,還得殺個首輔薛國觀的人頭,來給皇親國戚們「消消氣」了。

然而他武宗正德爺有羨煞後輩的吃大戶本事,搜刮來這麼多錢財,也壓根沒幹正事啊!

朱厚照殺了劉謹後,弄出來一堆小劉謹;大臣們依舊各自依附於張永、谷大用、馬永成等權宦門下。這些大太監們,看了劉謹被零割碎切一千多刀的下場後,一個個也不是傻子,紛紛玩起「歸怨於上,市恩於下」的把戲。

《王陽明家書》:【永齋用事,勢漸難測。一門二伯、兩都督,都指揮、指揮十數,千百戶數十,甲第、墳園、店舍,京城之外,連亘數里。城中卅余處,處處門面,動以百計。谷、馬諸家,亦皆稱是。榱桷相望,宮室土木之盛,古未有也。大臣趨承奔走,漸復如劉瑾時事。其深奸老滑,甚於賊瑾,而歸怨於上,市恩於下,尚未知其志之所存,終將何如。】

看看「正德八虎」中排名第二的張永,結好楊一清,說服朱厚照,幹掉了劉謹,成了剷除「逆謹奸黨」的首功之臣,之後滿門的官爵,大片的田產鋪面,可以說各色實惠一點沒拉下,還生生在史書上留下了「義宦」之名,瞧瞧這道行,能做到這個位置的,誰不是人精呢?

既然圍繞朱厚照的整個佞幸集團,都過得這麼開心,把朝堂風氣搞得烏煙瘴氣,那么正事他們又幹了多少呢?

《王陽明家書》:【春間黃河忽清者三日,霸州諸處一日動地十二次,各省來奏山崩地動、星隕災變者,日日而有。十三省惟吾浙與南直隸無盜。近聞中諸兵頗黠桀,按兵不動,似有乘弊之謀。而各邊謀將又皆頓留內地,不得歸守疆場,是皆有非人謀所能及者。】

還是按王守仁的說法,是南北十三省,只有江南的南直隸(江蘇+安徽)與浙江兩個省沒有盜賊。各省天災凶訊,日日皆有。而且,朱厚照還將他信任的邊軍將領都滯留於內地,這本身就導致邊關防務荒廢,內地兵災隱患。

《王陽明家書》:【昨有一儒生,素不相識,以書抵男,責以「既不能直言切諫,而又不能去,坐視亂亡,不知執事今日之仕,為貧乎?為道乎?不早自決,將舉平生而盡棄,異日雖悔,亦何所及」等語,讀之良自愧嘆。...】

所以,寧王爺他舉兵造反,還真不是異想天開,發白痴皇帝夢,

就大明朝此刻這種文恬武嬉、一派亡國亂象的局面,甚至就連普通儒生都看出來了,直接上書王守仁這樣的吏部要員,切齒痛責,竟讓陽明先生這樣的雄辯大才都既嘆且愧,無言以對。

地底下的建文帝朱允炆都要叫天屈:就朱厚照這麼玩,他憑什麼不亡國?——誰叫你只有「靖難戰神」李景隆,沒有王守仁這個真聖人呢?

等朱厚照昏迷到病死後,在皇權交接、天子缺位的幾十天空檔期,內閣首輔楊廷和得到了張太后的充分信任,相繼草擬和頒發《大行皇帝(朱厚照)遺詔》、《新君(朱厚熜)登基詔書》,並以張太后的名義發布多道太后懿旨,革除了正德末年的許多弊政:

除掉了朱厚照生前信任的邊將江彬,命令在京邊軍歸鎮,驅逐因恩幸得官者,剷除了佞幸和邊將集團;

釋放被無辜關押的囚犯,放回四方進獻給朱厚照的美女,裁汰錦衣衛和內監局的旗校工役,將皇店、軍門辦事官校、豹房番僧、少林僧、教坊樂人、南京快馬船等「諸非常例者」一律罷遣,

停止京師的不急工務,先後裁撤冗員雜役14.87萬,因此節省漕糧達153.2萬石,廣收人心,贏得眾多讚譽。

——可見滿朝文武,朝野內外,被熊孩子十六年來禍害得有多慘。其他皇帝都是把類似「德政」留給自己新即位的兒子來施恩。他可倒好,全留給了楊廷和這個外姓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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