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台灣村」剿匪記,一個小故事訴說老一輩鞍山公安保衛人民平安

顧氏造船廠廠長 發佈 2024-03-30T10:03:08.753067+00:00

1948年2月19日,中國人民解放軍東北野戰軍解放了鞍山,而早在1945年就成立了的鞍山市人民政府公安局隨著大部隊「重回故地」,正式進駐鞍山,接手這座工業城市的警務工作。

1948年2月19日,中國人民解放軍東北野戰軍解放了鞍山,而早在1945年就成立了的鞍山市人民政府公安局隨著大部隊「重回故地」,正式進駐鞍山,接手這座工業城市的警務工作。

鞍山解放後,新生的人民政權立即開展起了土地改革運動,使得大量無地的農民獲得了屬於自己的土地,然而反動勢力並不願甘心失去原有的「特權」,組織「還鄉團」對抗政府,然而在人民武裝的鐵拳下被錘得七零八落。至1948年底,有組織的反動武裝已經被剿滅乾淨,但是仍有漏網之魚利用熟悉地形的優勢化作小股或者乾脆為散匪繼續為非作歹。

為此,鞍山市公安局組織公安隊的民警在公安部隊以及民兵的配合下對這些殘餘勢力進行清剿,1949年秋的某天,鞍山市公安局公安隊的一隊下鄉執行清剿工作的偵察員剛完成當天的例行巡邏回到臨時駐地時,突然接到報告:沙河(今遼寧省鞍山市立山區沙河街道)發生持槍攔路搶劫案。帶隊的鞍山市公安局刑警處公安隊偵察科副科長趙殿祥當即帶人趕赴沙河,人到時土匪早就跑光了,受害人驚嚇過度,只知道行搶的土匪有兩個人,一個大黑個兒,一個小胖子,其餘諸如相貌,口音均一概不知。

接著一連幾天,沙河又發生了好幾次持槍搶劫案,根據目擊者的描述的土匪的人數和面目特徵,可以肯定是一伙人乾的,而且總算對這兩個土匪的相貌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但是這伙土匪哪裡來,又往哪裡去了,依然一點線索都沒有。

趙殿祥一連幾天帶著隊伍在青紗帳(指的是被收割前的高粱地或玉米地)里巡邏,從早晨一直巡邏到次日拂曉,但依然找不到土匪的影子,幾個剛從野戰部隊轉到公安隊的新戰士顯得又氣又急,嚷嚷著:早知道當警察這麼憋屈,還不如在部隊裡打仗呢!

又是一天天黑,趙殿祥照例帶著幾個偵察員在沙河一帶巡邏,當他們走到窯地附近的一塊高粱地旁時,突然發現有兩個人蹲在地上正擺弄著什麼東西,見到他們時立即向觸電似的「跳」起身來,正好是一個黑大個兒、一個小胖子。

趙殿祥立即向偵察員們一揮手,偵察員迅速散開,向這兩個人湊了上去,還沒等他們靠近,黑大個兒就掏出一支擼子槍對著趙殿祥「叭」的一聲開了一槍,趙殿祥本能地縮了縮腦袋,子彈「噗」的一聲打中了他頭上的草帽,將草帽頂部打穿一個窟窿後不知去向。

趙殿祥此時也已經將大鏡面匣子槍握持在手,對著黑大個兒就「叭!叭」兩槍,也未打中。那兩個人一骨碌滾下了河溝,沿著河灘向東方向沒命跑去,鑽進了一片高粱地後不見蹤影。

趙殿祥帶人追進了高粱地,哪裡還有土匪的影子,趙殿祥看著自己草帽頂上還在冒煙的窟窿恨恨地啐了一口——

不過,這次他們並沒有白跑一趟,繳獲了土匪倉惶逃走時遺棄的2000多元東北幣和20粒7.65毫米「白朗寧」手槍子彈。

……

此後一個多月,那兩個土匪就再也沒有露面,鞍山市公安局幾乎把鞍山地區翻了個底兒朝天,卻依然沒有任何結果。直到某天夜裡,趙殿祥被公安隊隊長叫進了預審室,當他走進預審室,看了一眼坐在受審座位上的人卻眼前一亮:這不就是那個小胖子嗎?雖然此時他已經鼻青臉腫,但趙殿祥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根據小胖子的供述,那個黑大個兒的真名叫王寶蓮,因為那次和趙殿祥的遭遇戰後丟了20發子彈,而手槍中的子彈也被打光了,沒有辦法再作案,於是就跑到河西(今鞍山市台安縣河西屯)的姐夫家搞子彈。而小胖子則被留在了鞍山,在某次入室行竊的時候被主人家抓了個正著,被群眾圍起來暴打一頓,直接打成豬頭後扭送公安局。

隊長和趙殿祥根據小胖子供出的王寶蓮姐夫家的地址連夜帶人趕到位於河西的某個小村子。這個小村子只有三十多戶人家,由於被一條小河圍住,因此在當地人中有「小台灣」之稱。當他們抵達村邊的時候已經半夜了,因為沒有船隻渡河,又怕打草驚蛇,隊長決定暫不進村,等待天亮。

……

天剛蒙蒙亮,趙殿祥根據隊長的命令沿著小河向東走,尋找渡河的船隻。走了一段後發現一個老人劃著一條船迎面而來,一聽說是來村里研究土改後的生產問題的幹部,當即熱情地請趙殿祥上船,一邊撐船一邊一五一十地將村子裡土改後的生產情況說了清楚,還告訴了趙殿祥村長的住址。

趙殿祥上岸進村後,按照老人的指點找到了村長,趙殿祥向村長亮明了自己鞍山市公安局的身份和工作證,村長聽說趙殿祥是來抓王寶蓮的,拍著大腿驚訝道:「我說這小子怎麼成天躺在他姐夫家啥事都不干,原來他還是個土匪啊!」

「村長,他還沒走吧?」趙殿祥急切地問。

「我好幾天沒上他姐夫家了,人走沒走不知道啊。」

「能不能想個辦法了解一下,但不要驚動他。」

村長沉思了片刻,忽然望見正在埋頭吃飯的大小子,突然一拍腦袋道:「有了!王寶蓮有個外甥每天都和我家大小子在地里割草,現在就讓大小子去找那個孩子割草去,咱倆到地里一問那個孩子就知道了。」

為了防備穿幫,趙殿祥對村長的大小子囑咐了一番,小傢伙這才拿了鐮刀和繩子光著腳就出門去了,隨後趙殿祥和村長繞道往河邊走去。

走到當時他下船的河岸邊時,看到村長的大小子正在和一個瘦弱的孩子一起割草,村長走上前去,向那個瘦孩子問道:「小剛,你舅舅走了嗎?怎麼不幫你割草啊?」

那個叫「小剛」的孩子道:「舅舅可懶啦!一天什麼都不干,現在還沒起來呢!」

「小剛沒說謊,他舅舅真的在家裡睡大覺。」村長低聲對趙殿祥說道。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村長用船將趙殿祥又送過了河,載上了隊長和四個偵察員又渡過了河,一路在村長的指引下來到王寶蓮的姐夫家。

這是一處一明一暗的兩間房,外屋為廚房,裡屋是住室。隊長命令趙殿祥跟著村長進屋,其他人則分頭把守前後門窗——

趙殿祥跟著村長走到外屋的門口,村長喊了一聲:「大兄弟(指的是王寶蓮的姐夫)在家嗎?」

「喲,村長大哥來了啊,進屋坐吧。」屋裡傳出一個尖嗓子的男聲。

於是村長進了屋,而趙殿祥等在了外屋,等待村長發出預定的暗號。

……

「寶蓮還沒起來呢!」

這就是暗號,趙殿祥立即端起鏡面匣子槍,猛地一步竄進裡屋,只見裡屋的南炕上躺著一個黑大個兒,因為個子過大,差不多是順著炕洞躺著的。見趙殿祥闖進來,兩人打過照面,也相互打過槍,也算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王寶蓮猛然從炕上坐了起來,伸出右手就要去摸窗台上的小包包。趙殿祥眼疾手快,迅速一腳踩住那個小包,卻沒料到王寶蓮用左手從被褥子底下抽出了一支白朗寧1900「槍牌擼子」手槍剛要扣動扳機,又被趙殿祥飛起一腳踢飛。

兩人隨後扭成一團,趙殿祥的身子板不如王寶蓮,很快就被王寶蓮騎在身上,拿著匣子槍的手也被王寶蓮舉過了頭頂,眼看就要被他搶走,趙殿祥情急之下扣動了扳機,「叭!」

聽到槍聲,隊長和偵察員們從門窗處湧入屋裡,「王寶蓮!再敢動手就打死你!」

王寶蓮一愣,趙殿祥立即翻身起來,用盡全力一把將王寶蓮摔到了炕邊,隨即幾柄「波波沙」衝鋒鎗的槍口頂到了王寶蓮的腦門上(遼東公安部隊在日本投降後曾經少量裝備蘇聯提供的PPSH-41型「波波沙」衝鋒鎗,但為避免被抓到「通蘇」的口實,1946年至1948年統一上繳保管了兩年,東北解放後又再度下發給公安部隊使用)。

「不許動!不然讓你腦袋開花!」

事已至此,身高馬大的王寶蓮再也不敢動,但嘴上還是不服氣:「你們就憑人多,有本事和老子一個對一個!」

「對你這樣雙手沾著人民鮮血的慣匪,用不著講你們這套『江湖規矩』,現在是新中國,不是你們作威作福的時候了,綁起來帶走!」

……

最終,王寶蓮被槍決,「小胖子」被判處有期徒刑10年,王寶蓮的姐夫因窩藏被判處有期徒刑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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