賨 都 賦
劉 渠
題記：2022年12月20日，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渠縣城垻考古隊領隊、研究館員陳衛東，在渠縣登上名人大講堂，作題為《尋城記——城垻遺址的考古發現與研究》演講，同時通過封面新聞APP在線直播。陳衛東披露：城垻遺址考古取得全方位進展，明確了秦漢宕渠故城的城垣基址、津關設施及城市功能分區，意義十分重大。城垻遺址考古獲中國考古學會2018年度「田野考古獎」一等獎。2019—2022年，城垻遺址又陸續出土了東周時期高等級墓葬、漢代冶煉工坊，特別是一批石制工具，經碳14測定為1萬年左右的石器，揭示渠江流域具有一萬年的文化史、五千年的文明史；城垻遺址作為先民群落邑聚所在，其城邑發展史也將得到改寫。在拙作《宕渠故城：古之賨國都》發表後，筆者欣然再擬辭賦一首以頌之。
宕渠故城，賨國舊都。於川東渠江屹立，惟城垻遺址曠古。宕者，石穴以為洞屋；渠者，結廬傍水居處。內王外郭為城，君居朝會曰都。先民蹤跡萬年，巴山南北土著。五千年農耕文明，三千年群落邑聚。長老言：宕渠蓋故賨國，賨城盧城顯著。載籍稱：巴人呼賦為賨，南蠻蛇種之屬。
平行嶺谷，詩韻畫圖；山高水長，蒼松翠竹。鄰比相次，其人勇健好歌舞。從來居息斯土，采苧結網織布。石器附靈，幸與先人握手；銅鉞為證，敬仰王侯信物。天性剛悍生其方，世代踐作被其阜。伐紂之役，前歌后舞；還定三秦，陷陣屢屢先突。樂府傳之律動，蹻容稱「巴渝舞」。故國杳渺，遺愛茲土。
宕渠城考古城牆發掘現場（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 供圖)
七國稱王，秦並巴蜀。視夷情而制宜，侯國郡縣列布。秦昭王新冠加冕，巴地有「白虎」攪局。遊歷四郡傷人，王乃懸賞重募。朐忍夷竹弩射虎，慮境況隱憂未除。要復夷人十妻不算、頃田不租；余戶口算四十，例在歲令而出。封賞改易長策，致乃刻石為盟：「秦犯夷，輸黃龍一雙；夷犯秦，輸清酒一鍾。」故事演繹乖張，善後手段亦殊。廢井田而開阡陌，帑帛盈則賴稅畝。王命官以治郡縣，民納賦而認國屬。羈縻之制，宕渠實乃先行；巴賨名號，由此為之變故。
濱江台垻，城垣板築。東倚山勢之雄，西設津關把控。環江制險憑據守，有備可恃觀機戎。一水南北連雙垻，兩城遙望鼓與呼。人和占天時地利，七姓擁六畜五穀。丹砂朱漆以為采，鹽鐵茶蜜所俱出。忘凶年荒歉之憂，懷好古樂道之朴。采民風於丘壑，聞傳唱之俚歌：川崖惟平，其稼多黍；野惟阜丘，彼稷多有；嘉穀旨酒，可以奉父養母。
渠縣賨人谷景區（蓬州閒士攝，圖片來源：四川方志圖庫）
質直好義，世挺名將；風淳俗厚，載譽是邦。漢世神道石闕，秦簡「宕渠」在錄。刺史都尉「賨邑侯」，司農司空大鴻臚。赫赫英名存焉，待與後昆仰慕。兩漢稱義民，西羌呼神兵。州郡常率征伐，長戈板楯從容。馮緄率軍討武陵，賨旅榮耀還故土；文字磚「大章志功」，「車騎城」信而有徵。「宕渠」瓦當現宕渠，第氏柳敏著令署。式盤數表關牒，讀本曰倉頡作書。嘗聞「板楯數反」，程苞諫任州府。頒金印巴西杜濩，大將軍稱美荊楚。西蜀成漢立國，祖考宕渠李虎。引僚入蜀，文化衝突；盆周為害尤烈，驚怖掠殺無數。千年城邑毀廢，賨民四散而逃沒。
華夏馳名，功勳卓著。斑斑故聞成典，浩浩史志見述。夜讀嘗思憑弔，遺珍睹物懷古。先賢家國情懷，蕩滌心靈深處。往昔輝煌可追，傳承創新而躊躇；今日長卷在手，踔厲奮發新征途。
來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辦公室
作者：劉 渠（1958年生，四川渠縣人。渠縣黨史研究和地方志編纂中心工作人員）
配圖：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