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篡晉,劉牢之自盡,劉裕京口起兵,開始發跡

錦音玉曲 發佈 2024-04-08T22:43:01.184440+00:00

自從孫恩起兵以來北府軍推進的速度很快,從京口出兵,擊斬賊將許允之等,直渡錢塘江,一直打到吳郡。初來乍到,敵兵虛實不清,劉牢之命劉裕率一支數十人的小分隊前往偵探義軍的行動。

自從孫恩起兵以來北府軍推進的速度很快,從京口出兵,擊斬賊將許允之等,直渡錢塘江,一直打到吳郡(今蘇州市)。初來乍到,敵兵虛實不清,劉牢之命劉裕率一支數十人的小分隊前往偵探義軍的行動。行軍途中,正好與孫恩的數千人馬狹路相逢。小分隊的人心裡害怕,多有退縮之意。

劉裕大喝:「敵眾我寡,即使撤退,敵人的騎兵也會追上來,到時我們一個也跑不了,與其逃走而死,不如戰死。」說罷,揮舞手中長刀,如猛虎般殺向敵陣,隨行兵士不甘示弱,緊隨其後,殺向義軍。

孫恩的軍隊沒有經過訓練,乃烏合之眾,加之劉裕和他的小分隊來得突然,烏合之眾亂了陣腳,連連後退。可畢竟人家有幾千人,雙方兵力懸殊,經過短暫的騷動,孫恩的軍隊逐漸穩住了陣腳,反過來將劉裕的小分隊團團圍住,玩起了貓戲老鼠的遊戲。

劉裕和他的士兵雖拼命搏殺,無奈兵力懸殊,陷進敵陣後,左衝右突,就是殺不出來,不一會兒,數十名隊員死的死,傷的傷,只剩劉裕一個人在戰鬥。眼看即將全軍覆沒,突然一隊人馬從外圍衝進來,殺開了一條血路。「來得好!」劉裕大喝一聲,奮起神威,連殺了幾個敵人,逃出重圍。

原來,劉敬宣在軍中見劉裕久去不歸,擔心其被義軍所困,便率兵尋找,聽到前方有喊殺之聲,登高一看,正好看見劉裕孤身一人手持長刀驅殺數千敵兵的壯觀場面,將士們大為嘆息,一齊拍馬殺向敵陣,大破義軍,斬獲千餘人。

孫恩的隊伍見北府兵大隊人馬殺來,紛紛潰散。劉裕大叫:「非弟來援,我命休矣!」

劉敬宣:「小弟在軍中,見兄久去未歸,故帶兵尋來,見前面塵土飛揚,有喊殺之聲,知道賊兵猖獗,兄必受困。急忙趕來,果見兄獨舞大刀,一人獨戰數千人。兄之勇,關、張再世也不及啊!今賊兵已退,我們趕快回營吧!

劉裕大叫:「賊膽已落,乘勝追擊,必大獲全勝。」劉敬宣從之,率兵乘勝追擊,大獲全勝。

孫恩見大勢已去,故技重演,再度逃到海上去了。劉牢之收復山陰。

劉裕在其軍事生涯中的第一次作戰,便憑著勇猛的精神以少勝多,取得了輝煌勝利,也在軍事史上寫下了傳奇的一筆。

東晉朝廷任命劉牢之督會稽五郡軍事,屯兵上虞。劉牢之命劉裕率一支部隊鎮守句章(今浙江寧波市南),構築第一道防線,浙東重新被晉軍控制。

孫恩不可能長期待在海島上不出來。東晉元興元年(402年),孫恩第三次率義軍捲土重來,自浹口登陸,攻句章。

句章是一座小城,劉裕兵不滿千人。作戰中,劉裕披堅執銳,帶領守軍拼命抵抗,每戰必身先士卒,衝鋒陷陣,把孫恩的軍隊拒於防線之外,難越雷池。孫恩見句章久攻不下,便避開劉裕,率水軍北上轉攻海鹽。

當時晉軍軍紀混亂,士兵暴掠,百姓為其所苦,只有劉裕所率的部隊號令明整,所到之處,甚得百姓擁護。此時的劉裕,甚得劉牢之的賞識。


不久,孫恩攻打海鹽。劉裕率兵火速趕到海鹽,在當地舊城之上加固城牆,修築工事,嚴陣 以待。

孫恩的海軍抵達杭州灣,他不知道劉裕已先期到達,貿然發起進攻,遭到劉裕軍的猛烈反擊,立即潰不成軍,大將姚盛被殺。孫恩大怒,仰仗人多,輪番向海鹽城發起進攻。

海鹽城中兵少,眼見破城在即。劉裕卻唱了一曲「空城計」,夜間讓士兵偃旗息鼓,把精銳部隊埋伏在城門四周,派幾個老弱殘兵登上城牆晃悠。


孫恩的人馬覺得有些不對勁,捉了幾個百姓,詢問劉裕在哪裡。百姓們回答:「劉裕昨天晚上逃跑了。」

孫恩軍輕信其言,爭相入城。劉裕乘其不備,突然率兵殺出,擊潰孫恩的部隊。孫恩知道,只要有劉裕在,城不可破,於是率兵北上,攻打滬瀆(今黃浦江下游)。

劉裕馬上放棄海鹽,率部追擊孫恩。不料一個人強行攪局,壞了好事。此人便是海鹽令鮑陋的兒子鮑嗣之。

鮑嗣之立功心切,要求率一千吳兵打先鋒。

劉裕不同意,說道:「賊兵精銳,吳人不習戰,若前軍有失,這仗就沒法打了。你們跟在大軍後面造造聲勢吧!」

鮑嗣之不樂意了,心想:就你們京口人能打仗,吳人就不會打仗,只配跟在屁股後面搖旗吶喊?想當年夫差稱霸中原的時候,有京口這個地方嗎?於是說:「別小瞧我們吳人,這個先鋒我是當定了。」

劉裕無奈,只得讓鮑嗣之率部為先鋒,但他知道鮑嗣之不行,提前在各處要道埋下旗鼓伏兵,每一處少則幾人,多則幾十人,只是虛張聲勢而已


第二天,鮑嗣之率部與萬餘人的農民軍相遇,兩軍剛交上火,劉裕設下的伏兵齊出,舉旗擊鼓,虛張聲勢。孫思以為中了埋伏,慌忙退兵。鮑嗣之以為孫恩就這兩下子,也不與劉裕打招呼、率部追擊。劉裕只得隨後跟進。

孫恩見甩不脫官軍,只得回軍接戰。鮑嗣之憑一時之勇,未曾想到孫恩退兵實乃劉裕布下疑陣、伏兵搖旗吶喊虛張聲勢所致,還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一旦與數倍於己的農民軍激戰,他才知道自己是那麼不堪一擊,可悔之晚矣。在農民軍的重重包圍之中,鮑嗣之率部左衝右突,就是沖不出重圍,部屬越戰越少,最終全部戰死。

劉裕見大勢已去,且戰且退。孫恩乘勝追擊。劉裕所部死傷大半,退至伏兵處,劉裕命部下脫取死者的衣服,以示閒暇。

農民軍忽見劉裕的部屬停止不退,且還平靜地脫死者衣服,疑有伏兵,不敢前進。劉裕乘農民軍遲疑之際,大呼而戰,士氣高漲。農民軍以為中了埋伏,引軍退走。劉裕則率部徐徐而歸。

五月,孫恩攻克滬瀆,殺守將袁崧,殲滅晉軍四千餘人,取得自山陰之戰後的又一次勝利。趁此餘威,孫恩盡遣主力,率軍逆流而上,轉攻丹徒。朝廷震駭,內外戒嚴,派兵守衛石頭城、秦淮河入口處以及長江南岸和白石等要塞,急令劉牢之自山陰回兵堵截孫恩。


劉牢之的部隊遠在山陰,大部隊行動遲緩,遠水難救近火,於是命令劉裕率一支精兵先行,自海鹽馳援京師。劉裕得到急令,挑選一千多名精兵,輕裝簡從,從海鹽出發,日夜兼程,一路急行軍,先孫恩一步抵達丹徒。

孫恩萬萬沒有想到,死對頭劉裕竟然跑到前面去了。從海鹽轉攻丹徒,為的是避開劉裕,可到達丹徒後,迎接他的仍然是劉裕,一陣兜頭痛擊,孫恩軍霎時潰散,孫恩率餘眾敗走郁州。

東晉朝廷見劉裕屢建奇功,提拔他為下邳太守。劉裕受命後,率具直■郁州,討伐孫恩。

劉裕有了兵權,可以單獨指揮部隊作戰,軍事天才得到充分展示,率兵追殺孫恩的部眾。


孫恩難以在郁州立足,只得棄郁州,登船沿海南下。劉裕率步、騎兵沿海跟蹤南下,在滬瀆、海鹽地區追上孫恩,大敗起義軍,斬、俘孫恩部眾數萬人。

孫恩無力扭轉敗局,只得率眾自浹口登船,退守舟山群島。孫恩兵敗後,擔心北府兵追殺他,惶惶不可終日,在臨海投水自盡。孫恩死後,其妹夫盧循率義軍餘部仍然堅持戰鬥,逃亡途中,被殘部推舉為主。

東晉戰禍連年,王恭、桓玄、孫恩先後起兵,整個江南大地瀰漫著戰火的硝煙,不僅百姓苦不堪言,甚至朝廷官員的基本生活也得不到保障。


時局動盪不安,把持朝政的司馬元顯卻沉浸在平定王恭和孫恩的勝利喜悅中。他對高門士族極具排斥心態,集聚在身邊的多是一些庶族人物,阿諛奉承之輩將司馬元顯吹捧為時之英傑,風流名士。司馬元顯更是飄飄然,橫徵暴斂,搜刮民財,富有程度超過帝王。

荊州刺史桓玄盤踞在長江中上游的軍事重鎮荊州,在朝廷全力對付孫恩的時候,乘機擴張勢力。聽說孫恩大軍逼近建康時,立即集結軍隊,上表朝廷,請求發兵勤王。


司馬元顯知道桓玄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敢引狼入室,下詔嚴禁桓玄出兵。桓玄見以勤王的名義出兵這條路行不通,於是公然扯起反旗,統領荊、江八州兵馬,揮戈東下,直逼建康。途中收留了盧循及其殘部,授盧循為永 嘉太守。

晉安帝得知桓玄起兵造反,命司馬元顯為驃騎大將軍、征討大都督,調兵征討桓玄,並命劉牢之為先鋒,劉裕為參軍,命大軍即日出發。

大軍走到歷陽,正好與桓玄的軍隊相遇。桓玄請劉牢之的族舅何穆充當說客,勸劉牢之歸附於他。


劉牢之本來對司馬元顯就不滿,加之何穆的花言巧語,同意歸附桓玄。其實,他也不是真心歸附桓玄,而是有自己的小算盤:打算利用桓玄先除掉司馬元顯,然後再除掉桓玄。

劉牢之的兒子劉敬宣、外甥何無忌以及參軍劉裕極力勸阻,認為桓玄狼子野心,如董卓再世,同這種人為伍,無異於刀口上跳舞,沒有好下場。劉牢之不聽勸告,自信地說:「難道我不知道這個道理嗎?消滅桓玄易如反掌,如果先掃平了桓玄,你讓我如何對付司馬元顯?」


四月十五日,劉牢之派兒子劉敬宣前往桓玄處,表示歸降。手擁強兵,身坐大鎮,劉牢之竟出此下策,可謂自取滅亡。

北府軍投降,桓玄率水師大舉東進,直逼東晉都城建康。司馬元顯雖為大都督,其實是一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見荊州兵大舉攻城,毫無抵抗之力。桓玄的軍隊幾乎兵不血刃就進了建康城。

桓玄大軍進入建康城,斬殺了司馬元顯、司馬尚之、庾楷、張法順等人,廢掉司馬道子。白痴皇帝下詔,以桓玄統領文武百官,掌管國政。


桓玄主國,東晉重回到高門士族與皇權共天下的局面,但桓玄並不滿足於現狀,他要改朝換代,登上帝王寶座。為實現這一目的,掌握北府兵權的劉牢之便成為心腹之患。於是,桓玄任命劉牢之為會稽內史,離開北府。實際上是削去劉牢之的兵權。

劉牢之知道大禍臨頭,詢問兒子敬宣,怎麼辦好?劉敬宣主張立即起兵,奮起反抗,襲擊桓玄。劉牢之猶豫不決,私下又約見劉裕,說:「我們去廣陵,聯合高雅之,舉兵匡扶社稷,你能和我一起去嗎?」


劉裕回答得很乾脆:「將軍手握雄兵數萬,不能討叛,望風而降。桓玄新近得志,威震天下,朝野人心都已歸附,對將軍失望透了,廣陵你到得了嗎?至於我嗎,現在只有脫去軍裝,回京口老家了。」說罷,起身離去。

劉牢之的外甥何無忌也無意追隨劉牢之,尾隨劉裕走出營帳,問道;「我怎麼辦?」

劉牢之目光短淺,必不免於禍,你可隨我回京口。桓玄如果守臣節,我們不妨去投靠他;如果有異心,我們就除掉他。


何無忌點頭稱是,隨劉裕去了京口,對劉牢之連招呼也沒有打。劉裕判斷得非常準確,當劉牢之召集北府兵將領商議討伐桓玄之策時,根本就沒人擁護他。參將劉襲說得更刻薄:「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造反,將軍往年反王恭,近反司馬元顯,現在又要反桓玄,一人三反,何以自立?」眾將領聞言,一鬨而散。

劉牢之見人心已散,自己成了孤家寡人,派兒子去京口接家眷。劉敬宣有事在路上耽擱了,超過約定時間還沒有回來。劉牢之以為謀反的事情敗露,慌忙帶著幾個家丁往北逃,路上思來想去,覺得前途無望,萬念俱灰,夜間乘人不備之時,在林子裡找了一棵歪脖子樹,上吊自盡了。可憐在淝水大戰中殺得苻堅魂飛魄散的一代虎將,就這樣窩窩囊囊地做了吊死鬼。

劉敬宣趕到,見老父已自掛東南枝,來不及哭喪,便逃往山陽去了。


劉裕深謀遠慮,回京口老家並不是要做一個本分的農民,而是靜待時機。他一眼看穿桓玄篡逆之心,也料定桓玄必定會任用自己,同時,他也很清楚,只要桓玄陰謀敗露,自己就有機會。

沒過多久,桓玄果然派人至京口,請劉裕出山,用為桓修的中書參軍。桓玄為何想到劉裕呢?道理很簡單,劉裕是一員猛將,狡兔未盡,走狗不能少。劉裕審時度勢,決定暫時投靠桓玄。

永嘉太守盧循表面上雖然聽命於桓玄,暗地裡卻派黨羽徐道覆偷襲東陽。劉裕得到情報,立即率兵截擊,殺退了徐道覆,取得東陽、永嘉大捷,迫使盧循實行戰略轉移,南下番禺,新建根據地。


元興三年(404年)十二月,桓玄篡位,把晉安帝廢為平固王,並將都城遷往尋陽,改國號楚,建元永始。

桓修是桓玄的堂兄,桓玄命他入朝見駕。劉裕是桓修的中書參軍,只得隨同桓修謁見桓玄。

桓玄對他們相當客氣,對身邊的司徒王謐道:「劉裕風骨非凡,確是當今人傑啊!」王謐乘機獻媚道:「上天特意把劉裕賜給陛下,就是讓他前來輔佐新朝啊!」桓玄聽了,更加歡喜,每逢宴會,必召劉裕前來,殷勤款待。


桓玄的皇后劉氏有鑒人之明,曾躲在屏風後偷看劉裕,見劉裕相貌魁奇,料定此人非等閒之輩,對老公說:「劉裕龍行虎步,氣度不凡,朝中所有人,沒有人能比得上他,此人不可不防。」

桓玄說:「我也覺得他氣度不凡,是個人才,所以對他格外優厚,想讓他知恩圖報,效忠於我。」

劉氏說:「妾見他器宇深沈,未必會甘為人下,不如趁早除掉他,免得養虎為患!」


桓玄慢騰騰地回答:「我正要平定中原,只有劉裕這樣的人才英武可用。等平定關洛之後,再除掉他也不遲嘛!」

劉氏著急地說:「恐怕到不了那個時候啊!」

桓玄不聽劉氏的勸告,仍讓桓修回去鎮守丹徒。

桓修想邀劉裕一同回丹徒。劉裕裝作很痛苦的樣子說:「不行啊!我舊傷復發,不能騎馬。大人你走陸路,我走水路。」桓修信以為真,騎馬走陸路返回丹徒去了。


劉裕則和何無忌一同乘船返回,途中二人密謀興復晉室,制訂了討伐逆賊的計劃,返回京口後,便分頭行動。

魏晉以來,實行九品中正制的選官制度,選拔人才的標準是家世、品德、才能並重。初時這種制度確實起到了選拔人才的作用,但到後來,官吏的選拔權逐漸被世家大族壟斷,形成了「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的門閥制度,成為士族地主操縱政權的工具。即便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軍功再高,也不能成為方面大員;文才再好,最多也只能做郡府的幕僚。

東晉孝武帝為了加強皇權,司馬道子為了對抗士族門閥,陸續起用一些下等士族、庶姓寒人。桓玄篡晉建楚國,把這些寒士好不容易看到的一點希望的火焰徹底地澆滅了。

桓玄稱帝後,不僅變得驕奢昏庸,而且仍然戰爭不斷,老百姓對此已非常厭倦。劉裕看清了形勢,策劃反桓行動,拉開了平定桓玄之亂的序幕。

劉裕「倒桓」,其實是一場下等士族和庶族地主對門閥士族的奪權運動。劉裕承認自己起自草莽,他曾對寒士青州主簿孟昶說:「草澤間,當有英雄起,你聽說過嗎?」孟昶脫口而出:「當今的英雄,除了閣下,還有誰啊!」劉裕大笑,隨之與他一同謀划起兵事宜。

除了孟昶,劉裕還想到了劉毅。劉毅字希樂,漢高祖劉邦的同鄉,祖上做官,屬下等士族。劉毅少有大志,不修產業,官拜青州刺史參軍,住在京口,與劉裕、何無忌都很熟稔。

何無忌是劉牢之的外甥,同劉裕、劉毅一樣,少有大志,遇事敢想敢說也敢幹,屢次鼓動劉裕舉兵造反,成為劉裕武裝政變的主要骨幹力量。

劉裕回到京口,立即派何無忌前往拜訪劉毅。何無忌見到劉毅,直奔主題:「桓氏勢力正旺,難以圖謀吧?」


劉毅不以為然地說:「天下自有強弱,如果失道,強大也會變成弱小,缺的只是領頭人。」

何無忌反問:「天下草澤之中,難道就沒有英雄嗎?」劉毅:「有啊!以我之見,劉裕就是一個英雄。」二人心有靈犀,相視一笑。

經過周密研究,劉裕準備在京口、廣陵、歷陽三處同時起兵:劉裕的弟弟劉道規是青州中兵參軍,劉裕便讓孟昶回青州,囑咐劉道規謀殺青州刺史桓弘,在廣陵起兵;劉毅前往江北,約同豫州左府軍參軍諸葛長民,伺機刺殺豫州刺史刁逵,在歷陽起兵;劉裕與何無忌刺殺桓修,在京口起兵。他一面又致信建康友人王元德、辛扈興、童厚之等人在京城建康為內應。計議妥當,大家分頭行事。


第一撥起事的有一百多名義士,其中骨幹有二十七人,除何無忌、劉毅外,還有如下一些人:劉道憐(劉裕之弟)、魏詠之、魏欣之(詠之弟)、魏順之(欣之弟)、檀憑之、檀祗隆(憑之弟)、檀道濟(憑之叔)、檀范之(道濟堂兄)、檀韶(憑之從子)、劉藩(劉毅堂弟)、孟懷玉(孟昶族弟)、向彌、管義之、周安穆、劉蔚、劉珪之(蔚堂弟)、臧熹、臧寶符(熹堂弟)、臧穆生(熹義子)、童茂宗、周道民、田演、范清。

軍事政變是掉腦袋的事,沒有犧牲精神和信仰的支撐,是很難做到的。孟昶欲散盡家財資助軍糧,回家對妻子周氏說:「桓公看不起我,使我一生潦倒,我決非當賊,你與我離婚吧!如果起事成功,有了富貴,我再迎你進門。

周氏道:「父母在堂,你想做大事,我一個女人勸不了你。事若不成,我在家裡孝敬父母,撫養兒子,絕不回娘家。」孟昶聽了,默不作聲。

「知道了,你不是來和我商量的,是想要家中的財產,是吧?」周氏指著懷裡剛出生的兒子說,「除懷裡的兒子不能賣,家裡其他的財產,你全拿去吧!」

何無忌回到家裡,躲在屏風後面起草檄文,母親劉氏踩著板凳偷看。劉氏是劉牢之的姐姐,常想著要為弟弟報仇,發現何無忌要造反,淚流滿面,摸著兒子的頭說:「我肯定比不上東海呂母,你能報仇,我無恨事了。」

人如果抱必死之決心,力量是巨大的,哪怕只有二十七個人。

元興三年(404年)二月,劉裕以打獵為名,集合一百多人首先在京口起兵。何無忌身穿傳詔服,詐稱朝廷使臣,率眾湧進京口城。桓修絲毫沒有覺察死亡已經降臨,以為真是上差來了,毫無防備,見面連話都沒有說人頭就落地了,下刀的人便是何無忌。

何無忌殺了桓修後,一聲令下,部眾大呼討逆,桓修的部下驚駭不已,霎時潰散,沒人敢反抗。劉裕占領丹徒後,安撫百姓,並將桓修安葬於城外。劉裕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問何無忌:「我們要幹大事,急需一個主簿處理一些文案方面的事情,到哪裡去找這樣的人?」


何無忌應聲而答:「沒有比劉道民(劉穆之的小名)更合適的人了。」

劉裕會心地笑了,因為他也想到了劉道民這個人。於是命劉穆之為府主簿,並讓劉毅前往廣陵,囑咐孟昶、劉道規即日響應。

孟昶與劉道規立即殺掉桓弘,渡江前往丹徒,與劉裕會合。徐州司馬刁弘聽說丹徒發生了變化,率大隊人馬馳援丹徒,來到丹徒城下,列兵布陣,讓人衝著城頭上大喊:「我們是徐州兵,快打開城門,我們要進城!」


丹徒城義軍只有百餘人,雙方兵力懸殊。劉裕並不慌張,登上城頭,神色從容地沖城下大喊:「郭江州已侍奉皇帝在尋陽重建大晉國,我們奉旨除賊,現桓修已誅,你們都是大晉臣民,無故帶兵到此,到底想幹什麼?」

晉安帝退位後,居住在尋陽,劉裕說江州刺史郭昶之復興晉國,雖然是一個謊言,但卻有很大的欺騙性。刁弘果然被劉裕唬住了,信以為真,連忙收兵退走。

正在這時,劉毅、劉道規、孟昶等率一千人馬趕到。劉裕當即令劉毅率兵追殺刁弘。不久,劉毅回來報捷。


劉毅寫了一封信,派周安穆送往在京中的哥哥劉邁處,請他為內應。劉邁此時被桓玄委任為竟陵太守,正準備上任,接到弟弟的信,舉棋不定。周安穆見劉邁猶豫不決,擔心他出賣自己,不敢在京城逗留,連夜返回丹徒,也沒有去王元德、辛扈興、童厚之等處報信。

劉邁準備前往竟陵赴任,突然接到桓玄派人送來的信,信中說:「北府人情云何?卿近見劉裕,何所道?」意思是說他對劉裕的近況不怎麼了解,要劉邁赴任後,注意搜集並稟報劉裕的情況。


劉邁做賊心虛,以為桓玄已發現他與劉裕合謀起兵之事,不敢登船起程,第二天一大早便入朝,向桓玄說出了劉裕謀反的事情。

桓玄大吃一驚:「你是怎麼知道的?」劉邁:「昨天,劉裕派周安穆來找卑職,要卑職為內應,被卑職拒絕了,故而知道劉裕已反。」

桓玄聽說劉裕已經起兵發難,十分驚訝,忙任命劉邁為重安侯。劉邁退出之後,有人對桓玄說,劉邁既然前來提供消息,為何放走了周安穆呢?說不定他與劉裕是同謀。


桓玄是一個沒有主見的人,覺得說得有理,立即又下令拘捕劉邁,並將劉裕的同黨王元德、辛扈興、童厚之三人拘捕,同一天將這幾個人斬首。

桓玄殺掉劉邁等四人後,召來弟弟桓謙和丹陽尹卞范之等人商議禦敵之策。桓謙建議立即出兵,桓玄則想屯兵覆舟山,以守為攻。經桓謙等人再三力勸,才答應頓邱太守吳甫之、右衛將軍皇甫敷出兵北上,遏制劉裕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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