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史回顧:皇帝尤利安的性格,對其執政期間的影響

春山文史 發佈 2024-04-10T23:23:40.821597+00:00

#歷史開講#羅馬史回顧:皇帝尤利安的性格,對其執政期間的影響——心胸寬廣是尤利安顯著的特質,一日,他得到告發:有一位富有的市民犯有叛國罪,因為他為自己縫製了一件紫色長袍。紫色在羅馬帝國是帝王的象徵,紫袍更是皇帝專屬的服飾。若是在君士坦提烏斯二世時代,這個人無疑會被判處死刑。

羅馬史回顧:皇帝尤利安的性格,對其執政期間的影響——心胸寬廣是尤利安顯著的特質,一日,他得到告發:有一位富有的市民犯有叛國罪,因為他為自己縫製了一件紫色長袍。

紫色在羅馬帝國是帝王的象徵,紫袍更是皇帝專屬的服飾。若是在君士坦提烏斯二世時代,這個人無疑會被判處死刑。然而,寬厚的尤利安在得知後,不但沒有對他進行處罰,反而吩咐侍從送給他一雙紫色的鞋子,並說道:「這樣他就能明白在沒有巨大力量的支撐下,紫袍只不過是一塊破布罷了。」

尤利安剛正不阿的性格

如同古典時代的其他學者一樣,尤利安也有著謙遜且剛正不阿的性格。他在《致哲人忒米斯提烏斯》中宣稱他本人沒有能夠引以為傲的天賦與才能,並不是哲學的專家,只是一名哲學的熱愛者而已。從該作品中我們可以發現尤利安想表達的信息:他作為一個謙虛且熱愛哲學的人,不情願地在帝國危難之際承擔了拯救帝國的重擔。

在即位之後,他對元老院也表現出了足夠的尊重。362年元月,他在兩名新任命的執政官克勞狄烏斯·馬默蒂努斯和弗拉維烏斯·內維塔的陪同下,親自步行前往君士坦丁堡的元老院,而不是像他的前兩任皇帝一樣,在皇宮召見元老議員到來,自戴克里先和君士坦丁大帝以來,元老院已經許久沒有感到到來自皇帝的尊重,他們對這位新的年輕皇帝感到感激。

尤利安剛正不阿的正直性格體現在一次他對前朝皇帝的告密者的處置事件之中。一日,兩位被免去軍職的人向尤利安承諾他們會指出弗洛倫提烏斯的藏身之處,條件是要求皇帝恢復他們的軍職。弗洛倫提烏斯是君士坦提烏斯二世時期的禁衛軍長官和執政官,在得知尤利安進入君士坦丁堡後,他倉皇出逃並躲藏了起來。

尤利安拒絕了他們的條件並痛斥他們告密者的行徑。雖然尤利安是一位懂拉丁語的羅馬皇帝,但是在文化和思想方面,他顯然更像是一名希臘知識分子。不過,這點也很容易理解,他出生在君士坦丁堡,自幼長期被囚禁在帝國的東方地區,後來在希臘和小亞地區進行遊學,一生中只有短短的6年時光是在西部地區為抵禦蠻族而度過的。

因此,尤利安自然是對希臘以及東方文化有更加深入的了解。同時,從尤利安在帝國西部指揮的抗擊日耳曼人的戰爭以及在帝國東部進行的波斯戰役中所表現出的無畏的氣概可以看出:他是一位熱愛榮耀且蔑視死亡的人物,這也使他不僅有著他所熱愛的古典時代學者的儒雅,更有著古典英雄式的無畏氣概。這種品質使他不會因為任何困難或挫折而氣餒。

尤利安擅長掩飾的特徵

然而,人無完人,縱使是這位哲學家帝王也有著一些人性的缺憾,並不能達到像基督教史學家筆下的君士坦丁大帝那樣無比偉岸的完美形象。擅長掩飾這一特徵在尤利安身上有著充分的體現。這可能是因為童年時期悲慘的經歷讓尤利安為了生存下去學會了掩飾,他時刻牢記自己不能引起他的堂兄皇帝的猜疑,否則下場就會和他的兄長伽盧斯一樣,被皇帝處死。這點通過他早期的作品便可發現。

尤利安在被任命為副帝後,於356年和358年先後寫成的兩篇《對君士坦提烏斯皇帝的頌詞》中,他對誇讚他的這位殺父仇人不惜溢美之詞:「長期以來,最偉大的皇帝,我一直希望讚美你的英勇和成就,敘述你的戰役,講述你是如何壓制叛亂的;你是如何用那極具說服力的口才說服其中一個篡奪者。

以及你是如何用武力戰勝另一個的的。你巨大的功績讓我的寫作停了下來,因為我並不精通政治和頌詞,我擔心的文字會辜負你的成就。」尤利安在此處提到的是君士坦提烏斯二世鎮壓帝國西部叛亂的事件。

蠻族出生的將領馬格嫩提烏斯在殺死君士坦斯後在高盧自立稱帝,伊利里亞地區的軍事長官維特拉尼奧隨後也稱帝,在收到君士坦提烏斯二世的一封勸降信後,維特拉尼奧不戰而降,三年後,馬格嫩提烏斯戰敗身亡。

長期的學習讓尤利安精通於文字,他在《君士坦提烏斯頌》中用大量的文字是頌揚他視為殺人兇手的這位堂兄,並且還刻意指出這是他應得的讚譽,而不是出自他的阿諛奉承之詞:「現在,我該怎麼辦呢?讓我難堪的是,如果我讚美你,我將被認為只是為了討好你,我的言詞現在被認為是基本的奉承,而不是對英雄行為的值得信賴的證詞。

難道我不應該相信我所要讚揚的人的功績,並完全有信心地把我的精力投入到這種讚美詩上嗎?」而與之形成鮮明反差的則是:在內戰即將爆發之前,尤利安通過寫作對他的這位堂兄進行控訴。尤利安的另一個重大的缺點是過於迷信,他非常重視祭祀和占卜,甚至比祭司更熱情地獻祭,用於祭祀的費用過於昂貴。在他出征波斯前的獻祭儀式上,他就獻祭了100頭牛以及大量的鳥類以及其他動物。

即使在安條克遭到糧食短缺的危機時,尤利安對宗教儀式的迷信和狂熱使他依舊犧牲大量的活物進行獻祭。在他去世後,有人甚至對此開玩笑說:「如果皇帝能從波斯戰場平安歸來,那麼所有長角的牛都會滅絕。」不論是在基督徒還是異教徒眼中,皇帝的這種行為都很難給他們留下好感。

在遠征波斯前的占卜甚至影響了他對戰爭的判斷,占卜預示他一定會大獲全勝而歸來,當然,這也與他強烈的歷史宿命論不無關係,他堅信自己是眾神派來挽救羅馬帝國於水火的。在《致犬儒者赫拉克勒俄斯》中,他將自己描繪成君士坦丁家族僅存的好人,諸神讓他存活下來,以拯救這個不虔誠的家族留下的爛攤子。

因此他相信在眾神的庇佑下,他必定能夠成功。隨後,他不顧一切地發動了對波斯的大規模戰爭。他對哲學和眾神的這種近乎於狂熱的虔誠同樣影響了他的政治行為。在362年初,他為了迎接他的哲學導師馬克西穆斯抵達君士坦丁堡,甚至打斷了正在進行中的君士坦丁堡元老院的會議,熱情地歡迎他的導師的到來。

尤利安孤僻的性格

作為統治者,這種行為似乎有將個人愛好置於國家公務之上的嫌疑。多年被囚禁於外界隔離的經歷使尤利安的性格有些許孤僻。他所醉心於的哲學理想,即使對大多數有文化的多神教徒而言都是怪異的。可以說,尤利安並沒有完全融入當時的羅馬社會。他對於眾神的狂熱崇拜和獻祭的精神也是大多數多神教徒所無法接受的。

在大多數異教徒看來,對眾神的崇拜和獻祭儀式只是一種生活方式,而不是一項需要狂熱追求和奉獻的偉大事業。而他們所熱愛的肉體的歡愉和奢靡的生活方式也是被追求禁慾生活方式的尤利安所厭惡的,據利巴尼烏斯記載,「一位善良而謹慎的皇帝曾經廢止了一個敘利亞的荒淫的節日」。

而雖然利巴尼烏斯沒有指出這位皇帝的名字,但尤利安明顯很符合他的描述。作為一位苦行主義者,尤利安嚴格遵守著他的新柏拉圖主義原則,這與他在青少年時期長期的基督徒生活是存在密切關聯的。尤利安始終堅守著比基督徒更加清心寡欲的原則,他厭惡戰車比賽、厭惡戲劇、飲食清淡、遠離美色。

在這種意義上來說,他的行為比基督徒更加像一名基督徒。關於早期基督教和新柏拉圖主義的關聯,在上文有簡要提及,因此,新柏拉圖主義者和基督徒在一些方面的特徵是相類似的。而對尤利安而言,兒時的悲慘遭遇則是他對基督教產生恐懼與厭惡的根源,他所厭惡的是基督教的排他性以及教派內部無休無止的爭鬥。

雖然尤利安的統治非常短暫,但卻非常耀眼且特色鮮明,他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位勵精圖治的皇帝。

雖然尤利安也存在著過於迷信和性格有些許孤僻的缺點,但瑕不掩瑜,他毫無疑問是一位偉大的帝王,他待人寬容、堅忍不拔、滿腔勇氣、清心寡欲、志向遠大。在軍事領域,西拒日耳曼各部落,東擊薩珊波斯帝國,履行皇帝的職責,保衛羅馬帝國的安全。

同時,作為繼五賢帝之一的馬可·奧勒留之後的又一位哲學家君主,他的志向不局限於用武力手段捍衛帝國,他以學者的眼光看到了存在於帝國更深層次的病灶,並決心通過從各個領域進行一系列大刀闊斧的改革來使帝國重新步入正軌。但他所生活的時代已經早已不再是希臘、羅馬的精神文化和古典精神文明如日中天的時期。

自三世紀危機以來的蠻族入侵、軍人專制以及帝國內部的奢靡與腐化早已磨滅了老加圖、大西庇阿所處時代的高貴共和精神以及奧古斯都、圖拉真等人所處時代的古典帝國精神。此時的羅馬精神已逐漸被基督徒所弘揚的來世、救贖等基督教精神所蠶食。尤利安想效仿基督教會的體系來重構異教體系的努力不但被基督徒所抵制,也無法贏得異教徒的好感,隨著他殞命波斯戰場而最終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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