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分手提出兩個無賴條件,逼得女子以暴制暴!1998年河南情殺案

路之意 發佈 2024-04-27T10:11:40.262423+00:00

當所有的愛變成恨時,她在沉默中爆發,代價是自由甚至生命。這一天是周末,下午5點多,傅玉燕打點好了自己的店鋪,像往常一樣驅車直奔位於鄭州郊區的娘家。

導語:因為愛情,她走出家庭,投入一個男人的懷抱;因為愛情,她默默地忍受這個男人的折磨;當所有的愛變成恨時,她在沉默中爆發,代價是自由甚至生命。

1998年3月13日,是傅玉燕終生難忘的日子,也是令她傷心欲絕的日子,這一天的痛苦將使她銘記一生。

這一天是周末,下午5點多,傅玉燕打點好了自己的店鋪,像往常一樣驅車直奔位於鄭州郊區的娘家。半小時後,她將車停在了父母家的樓下,隨後到附近的市場買了一些半成品食物。6點多,傅玉燕有些疲憊地爬上了五樓,按響了家中的門鈴,等了幾分鐘,還沒人開門。她一邊嘟噥著「人都到哪兒去了」,一邊掏出鑰匙開了門。屋內的情景使她頓時目瞪口呆,茫然不知所措:她的弟弟傅國忠血淋淋地躺在地板上,一陣陣刺鼻的臭味向她襲來。

呆立了幾分鐘,傅玉燕發瘋似的迅速在弟弟的鼻孔處試了一下,她徹底絕望了。隨即是一種恐懼的感覺和刺骨的寒冷直襲她的全身,她不由自主地向屋外倒退。她跌跌撞撞地跑下樓,腦子裡只有三個數字:110。其他的就再也容不下了。

經過周密的調查取證,4月13日,警方逮捕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在大量的事實和證據面前,三人被迫供認了全部犯罪事實。

三名犯罪嫌疑人之一的楊萍是死者傅國忠的前女友,時年29歲,身份是鄭州某商店經理。4月14日,預審員再次提審了楊萍。面對預審員銳利的目光,楊萍顯得有些慌亂。她沉思了一會兒,似乎在努力使自己鎮靜下來。幾分鐘後,楊萍說了一句:「嗨,乾脆都告訴你們吧。」望著天花板,她邊想邊說。

1988年夏天,楊萍高考落榜,心情很鬱悶。一天下午,一個女友打電話邀楊萍參加她的生日聚會,去散散心。楊萍本來不想去,但經不住女友再三邀請,最後還是答應了。在熱鬧的聚會中,楊萍漸漸想開了,跟著人們玩得挺高興。就是在這次生日聚會上,她認識了傅國忠。這是一個長得挺不錯的小伙子,楊萍只覺得他老盯著自己看。沒過幾天,傅國忠通過那個朋友找到了楊萍,約她一起出去玩,楊萍因為沒事,也就去了。交往一段時間後,他們戀愛了。

當時楊萍19歲,傅國忠22歲。那段日子楊萍過得很高興,很快就忘掉了高考落榜的不快。沒多久,楊萍的父母知道了這事,說了她一頓,但怕她想不開,也就沒怎麼攔著。於是,兩人的關係迅速發展。

當年冬末,楊萍懷孕了,她心裡很害怕,偷偷摸摸地做了流產。但沒多久她的父母就知道了這件事,罵她、訓她,強烈反對她和傅國忠來往,並為此採取了很多措施。楊萍很快就跟家裡人完全鬧僵了。她不理會家人的反對,放棄了復讀一年再參加高考的機會,從家裡逃出去找到了傅國忠。傅國忠說他家裡住不下,就在他的一個朋友那裡找了一間平房,兩人就在這間平房裡同居了。

楊萍感覺這間小平房就是自己的家,她每天閉門不出,將狹小的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做好晚飯,等傅國忠下班。雖然日子過苦,但楊萍認為自己擁有女人渴情,她死心塌地地跟著傅國忠。

1989年夏季的一天,傅國忠回家告訴楊萍說廠子快不行了,產品賣不出去,效益不好,要裁人。他要停薪留職,和幾個要好的朋友出去闖蕩。有一天晚上,傅國忠喝了不少酒回來,興奮地告訴楊萍,他準備租一個門面開一家賣磁帶的小鋪子。楊萍不太關心這些事,一心只想著收拾好這個家,侍候好傅國忠,做他的「賢妻」。一個月後,那個計劃中的小鋪子開張了,老闆就是傅國忠和那個借房給他倆住的朋友。生意挺好,傅國忠的收入比在廠子裡多得多。平時傅國忠也常給她講些店裡的事,楊萍由此開始接觸這方面的生意。

1990年春節,傅國忠和合夥開店的朋友鬧翻了,他一氣之下退出不幹了。朋友的房子住不下去了,兩個人不得不搬到了傅國忠家裡。

起初,楊萍還想延續以往男外女內的日子。但在第一個星期里,她就明顯地感覺到傅家根本不歡迎她的到來,傅國忠的父母對她明顯有些冷淡,話里話外透出她是一個壞女人,是禍水,是她把他們的好兒子給拖下水,沒正式工作了,被迫在社會上漂著,也學壞了。楊萍想回自己家,但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她安慰自己,反正是跟定傅國忠了,嫁他就隨他吧,婆媳關係自古就難相處,那就忍著點吧。

但那種平靜而熱烈、一切只為了愛情的日子逐漸被一種嚴峻的現實打碎:必須要有錢維持生活,總不能就這麼靠著家裡,靠著以前攢下的不多的錢過日子。於是楊萍和傅國忠就合計著自己做生意。

經過近兩個月的籌劃,到初夏時節,楊萍籌了些錢,租了鋪面,又開了一間小音像商店。她不想在傅家閒待著,便去店裡幫著傅國忠打點。

1995年是一個轉折點,楊萍和傅國忠熬過了慘澹經營的日子,對這一行摸著門了,並逐漸遊刃有餘。楊萍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年為什麼這麼順,似乎根本不怎麼操心和費力,大把大把的鈔票就進了口袋。他們的錢越來越多。有了經濟基礎,楊萍和傅國忠便買了車,買了房,搬出了傅家。

1995年秋天,楊萍和傅國忠開始籌備結婚的事,同時還想再找兩家鋪面,把生意做大一點。他們開始分頭分工做一些事情了。也就是在這時候,傅國忠結識了許多新經濟基礎上的朋友,他偶爾醉醺醺地回來,有時乾脆在外過夜,對楊萍的態度也時好時壞。楊萍卻沒怎麼在意。

由於店裡生意忙,兩人結婚的事推遲了。1996年夏天,兩家新鋪子正式開業。楊萍和傅國忠一人主管一個。傅國忠常常不回家,楊萍問他時,他總沒好氣地說忙。即使回到家,他也沒什麼好臉色。楊萍問他生意怎麼樣,他總說湊合。過了一陣,楊萍感覺有點不對勁,就常常在打點好了自己的店鋪後,去傅國忠那邊看看,發覺他總不在,店裡一團糟,店員都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楊萍不免有些氣憤,回家後就盤問傅國忠,他先是胡扯,後來是發火。楊萍勸他珍惜,好好做生意,踏踏實實過日子,但每一次沒等她說完,傅國忠便極不耐煩地說:「你煩不煩,有完沒完?」後來楊萍才知道傅國忠是在賭場、酒吧和歌舞廳里混日子。楊萍很傷心,卻無計可施。

1995年冬天,楊萍開始照料兩個店鋪的生意。傅國忠對她的態度日漸惡劣,回家的次數很少,還常常當著店員的面嘲諷、辱罵她。為此楊萍感到心灰意冷。

1996年很快就過去了。12月25日那天,渴望傅國忠回心轉意的楊萍特意為他買了一隻鑲鑽的雷達金表,早早地關了店門,回到家裡,從飯店訂了酒菜,等著傅國忠回家。誰知傅國忠一夜未歸,楊萍獨守空房,睜著眼靜靜地想了一夜,也傷心了一夜。第二天快到中午時,傅國忠才滿眼猩紅地帶著一身酒氣回到家裡,楊萍見他極度疲憊的樣子,一肚子的火氣變成了心痛,沒說什麼就扶著他去休息了。可是她心裡特別難受,還專門為此去寺廟裡燒香,希望情況好轉一些。

在1997年新年的鐘聲里,楊萍默默地祈禱,心裡期盼著新年能帶著她重溫舊日的愛情。過年後,她多次向傅國忠提起結婚的事,每一次得到的都是一樣的回答:「結什麼婚,你煩不煩?」此後傅國忠對她的態度更惡劣了,常常打她、罵她。

1997年6月的一天,傅國忠喝了一夜的酒後,早上一回到店裡,就讓店員把錢給他。楊萍問:「幹嘛去呀,今兒的錢還沒有呢。」當時她正在點貨,話音剛落,傅國忠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把刀就向她砍過去,她本能地閃了一下,只覺得有血順著額頭流下來。在店員的扶持下,她去醫院縫了6針。臨出店門時,傅國忠還在店裡罵罵咧咧。從醫院出來後她在家裡養了兩天,就沒見過傅國忠的影子。楊萍對自己說,該結束了。自此後她不再管傅國忠的生意。楊萍和傅國忠有很長時間沒見面。

1997年9月,楊萍找到傅國忠,提出分手,想好聚好散。但是她心裡還想著給傅國忠最後一次挽回的機會。她想,要是傅國忠有悔意,跟她說點好話,她一定會原諒他,並且可以馬上就和他結婚。她甚至想趕快有一個小孩。但傅國忠的回答徹底斬斷了她的幻想。傅國忠一臉無賴的表情,對她說:「分就分吧,但我有條件,現在沒想好。」楊萍問他有什麼條件,他「嘿嘿」兩聲,沒再說話。楊萍以為這就已經結束了。

和傅國忠分手後,楊萍感到很空虛,情緒低落,於是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生意上。她常常想起父母的好處,回家的次數漸漸多了,跟家人的關係也逐漸好轉。楊萍的父母對女兒很關心,常常嘮叨:別死心眼,在一棵樹上吊死,你的歲數也不小了,找個合適的、老實本分一點的,結婚算了。楊萍總是懶懶地回答:看吧。

幾個月後,楊萍的心情基本平靜了,過去的事好像真的過去了。

1998年初,楊萍認識了一個比她小几歲的大學生陸遠,本本分分的一個人。楊萍在一次聚會中注意到這個陌生人,他有點不善言辭,略帶靦腆,但楊萍覺得他表面平和的目光裡帶著一些銳利的穿透力,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沒過多久,楊萍和陸遠就因為生意開始頻繁地接觸,她有了較多的機會去了解這個人。她覺得和陸遠很有緣分。陸遠對楊萍的好感是顯而易見的。楊萍常常下意識地拿陸遠和傅國忠相比,漸漸地發現陸遠有不少優點,他對她的關心是發自內心的、不摻假的。陸遠的話不多,但他總是默默地為楊萍做任何細枝末節的事。兩個人順理成章地有了感情。在這種感情的滋潤下,楊萍覺得好多了,似乎又找回了很久以前那種純真的感覺。

就在楊萍覺得傅國忠不再能影響她的生活的時候,她突然接到了傅國忠的電話,話很簡短:「楊萍吧?嘿嘿……我的條件是,你在聽嗎?一,給我一百萬;二,不許交男朋友。你記住了?否則,哼哼……」

同樣的電話,在春節後幾周里,楊萍接了好幾個。她想,這樣下去不行,她和傅國忠之間必須有個了斷,於是她打電話約傅國忠出來談一次。見面後,楊萍對傅國忠說:「你的條件未免太過分了,開口就是100萬,你憑什麼要這麼多?就憑你對我的打罵?我容忍了你這麼多年,你現在反過來讓我補償你,你想想,你對得起我嗎?要錢不說,你還要限制我交男朋友,分手以後你管得著我嗎?你還有良心嗎?」

傅國忠不理會楊萍的憤怒,他說他絕不會讓步,還聲稱如果楊萍不乖乖地照他的話去做,他不會讓她過一天安寧的日子。此後的幾次談判都和第一次一樣不歡而散。

1998年2月3日那天,傅國忠又給楊萍打來電話:「你到底同意不同意?」楊萍說:「這種條件,我不會同意的!」她剛說完,傅國忠就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接下來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

先是楊萍的父親放在樓下的自行車不翼而飛,沒過兩天,楊萍的母親在買菜回家的路上被一輛擦肩而過的摩托車颳了一下,騎車的人還推了她一把,她摔傷了,幸好傷勢不重。肇事者飛快地逃走了,楊萍的母親連車牌號也沒來得及記下來。

3天後,早上楊萍走進自己的店裡時,發現所有的商品被搬得一乾二淨,店員說是傅老闆領人來搬走的,怎麼攔也攔不住。楊萍頓時火了,轉身往外走,想去找傅國忠算帳。

到了傅家門口,開門的是傅國忠的母親,她堵在門口不讓楊萍進去,說傅國忠不在,緊接著傅國忠的父親和姐姐也出來了,他們指責楊萍纏著傅國忠不放,數落她一番後,便重重地關上了門。

楊萍心情很不好,陸遠常常來勸慰她,楊萍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精神支柱。他們的感情平穩而踏實。

不久後的一天,陸遠晚上回家,剛進胡同口,就被幾個人堵住嘴拖到黑暗的角落裡毒打了一頓,那幫人扔下他揚長而去,臨走時拋下一句「要怨就怨楊萍吧」。

楊萍被激怒了。當晚將陸遠送到醫院後,楊萍收到一條傳呼留言:「傅先生祝您開心,並請您不要忘記他說過的話。」這條留言,楊萍反反覆覆地看了好幾遍,氣極了,她反而平靜了下來。

3月1日晚上,楊萍又接到傅國忠的電話:「怎麼樣,想了這麼久也該想通了吧,跟我對著幹吃虧的只能是你。不就兩個條件嗎,痛痛快快答應了多好,省得家裡人和你那個小情人跟著受罪。」楊萍只是聽著,一聲不吭。

放下電話,楊萍喝了整整一瓶紅酒,她細細回想過去跟傅國忠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反反覆覆地問自己:怎麼辦?最後,她的腦子裡就只剩下3個字:殺了他。因為他逼得她再也沒有退路了,她要報仇。

第二天,楊萍找到了曾經在她店裡打過工的張松。原因很簡單,她聽別人說張松犯過事,進去過。晚上,楊萍專門請張松去了王府飯店,在聊天喝酒時,她開始給他講自己的事,並委婉地表達了她的意思。在社會上混慣了的張松一聽就明白了,兩人很快就談到了價錢。張松提出了5萬元的價錢,楊萍根本就沒還價。

過了幾天,張松又找了一個幫手,是他表弟。楊萍給他們指了路,找了通訊工具,先給了他們兩萬。在緊張的籌備中,很快就到了3月12日。3月12日凌晨,張松給楊萍打電話說事辦妥了。當時,她給他們準備好了錢,但他們沒去拿,怕走漏風聲。

楊萍出了一口長氣,說,我說完了。

預審員問:你以上說的都是事實?

楊萍回答:是的。

預審員說:那你再看一遍,屬實,在最後寫上「以上記錄我已全看過,全部屬實」,並簽上你的名字,蓋上手印。

回到牢房裡,楊萍一夜沒睡著。一些東西把她的心攪得亂七八糟:復仇的快感和悔恨、年邁的父母傷心欲絕的臉、現在的戀人陸遠,還有那個自己愛過恨過的傅國忠。楊萍蜷縮著,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懦弱。

有一點,楊萍還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她必須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她不知道這代價是什麼:自由,還是生命?楊萍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1998年9月,楊萍、張松被判處死刑;楊萍表弟被判處二十年有期徒刑。

許多不幸原本是有機會避免的,關鍵在於當事人持何種想法,通過什麼途徑去解決矛盾。遺憾的是很多人一時衝動便失去理智,做出無可挽回的錯事。楊萍原本是個逆來順受的弱女子,是個受害者,當無賴男人數次脅迫她並加害她的親友後,她本來可以求助於法律,然而她沒有。選擇報復的手段最終也害了她自己。當她悔悟的時候,已身陷囹圄,將要付出自由與生命的沉重代價。

在為楊萍感到痛惜的同時,請不要忘了提醒自己:不要以任何事情為藉口踏入法律的禁區!

(因可理解原因,文中人名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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