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
古代社會被人為的割裂成兩個部分,大部分百姓每日辛勤勞動,人生最大的夢想不過是祈求風調雨順,一日三餐可以飽腹。
而另一些人,他們高高在上,雙腳遠離土地,過著鐘鳴鼎食,極盡奢華的生活。
每一個看似平常的小細節,都彰顯著千錘百鍊後的用心和揮金如土的富貴。
巨大的差距,甚至有時候民眾的想像力,都無法完全到達。
而《紅樓夢》為讀者掀開了探尋貴族日常的一角。
日常居所處處奢華
古代沒有高樓大廈,權貴人家想要獲得更加舒適的生活,選擇不斷擴大住宅的面積。
恨不得將天下別致的擺設和一年四季的景色,都囊括在一個院落中,才能彰顯自己的身份與地位。
紅樓夢中賈府的建立,得益於特殊的時代背景。
硝煙四起,群雄割據的環境下,榮國公和寧國公跟隨先帝,不斷征戰,最終取得天下,成為當之無愧的開國功臣。
為賈府的繁榮奠定了良好的基礎,在《紅樓夢》中賈府,實際上分為寧國府和榮國府兩個部分。
從街頭到街尾,一眼望不到頭的距離都是兩府的範圍。
能夠在寸土寸金的城市,擁有如此廣袤的土地,可見當時賈家地位的煊赫。
賈府宛如一個功能齊全的小城鎮。
在府內,如果小輩要拜見長輩,或者各房之間有所走動,靠雙腿只會將時間蹉跎在漫長的路途上,需要呼喚小廝備車。
進入榮國公府,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正堂上一款金光閃閃的匾額。
上面有皇帝親筆書寫「榮熙堂」三字,展現皇家對於賈府的喜愛,希望賈家可以繁榮昌盛吉祥平安。
府內亭台樓閣錯落有致,珍奇異獸穿梭其間,主人們日常起居的住所更是處處透露著精巧。
金陵十二釵之一的秦可卿,是賈蓉的妻子,深受賈母寵愛。
長時間就生活在錦繡堆中,享受這潑天富貴。
她的住所如同她的人一般,顯示出女子的纖巧細心,溫柔風流。
房屋牆壁上掛著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圖,房間案上擺著武則天時期用過的寶鏡,和趙飛燕翩翩起舞時立過的金盤,床上掛著是同昌公主制式的珠簾。
每一個擺設,都蘊含著歷史和時光的積澱,是世間難求的寶物,遠遠超過單純的價值衡量。
秦可卿不過是一個縮影,在賈府當中還有許許多多的人,比她的地位更高,排場更大。住所自然更是豪華異常。
但這些寶物對於賈府來說,只是基礎。
平日裡吃穿用度,銀子如水一般不斷流淌,才是真正考驗家族實力的方面。
僕從如雲吃穿精細
風景秀美,如同天上宮殿一般的花園,需要花匠日日夜夜精心照看,施肥除草,才能展現出花團錦簇的繁華。
小路曲折通幽,庭院層層疊疊。
要想窗明几淨,需要清掃人員小心的觀察著每一處角落,及時打掃,才能維護住府院內的乾淨與體面。
這些奴僕也許一輩子都見不到賈府主人的模樣,但是一個院落,將兩種人的命運緊緊的聯繫在一起。
除去做瑣碎雜活的僕從,每一個主人身邊還有其他親近的存在。
他們像行星一般,圍繞著主子,努力完成主子吩咐的所有事情。
以賈寶玉為例,照顧他衣食起居的大小丫鬟有20人,替賈寶玉四處跑腿與外界溝通的小廝男僕有十幾人。
賈府如同一架正在運行體積龐大的機器,而那些奴僕就像是一顆顆螺絲釘,遵照嚴格的規定,為讓主人有更好的生活而存在。
據後來讀者粗略的統計,寧國府和榮國府最少有七八百名奴僕。
這七八百人是可以估算的數量,可在這七八百人的背後,還有成千上萬人默默無言,日復一日的進行著耕種,紡織。
從自己單薄枯瘦的身體中抽出血汗,供養著那些養尊處優,甚至從來沒有觸碰過泥土的人們。
在古代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每年20年的花費就足夠滋潤富足。
然而20兩對於賈府來說,就像是一粒小小的石頭,墜入廣袤的海洋里,絲毫激不起任何波瀾。
飯桌上的一道菜,衣服上的一個圖案都遠遠超過了20兩。
劉姥姥受邀到大觀園參觀,莊戶人家出生的她坐在飯桌上環顧四周,不用過多思考都知道,那些大魚大肉價格斐然。
她更喜歡一道由茄子做成的菜,能夠讓自己獲得一些親切感和真實感。
在得知這道茄子用10多隻雞和各色蘑菇乾果子,用作配料製作時,劉姥姥不禁被深深的震撼了。
明白了在賈府中沒有普通的吃食,餐桌上每一道菜,都需要花費精巧的心思和昂貴的配料。
衣著是一個人的臉面,賈府中人更是十分注意,用心考究。
無論是家居服還是正式的服裝,製作工藝都極其繁瑣。
賈寶玉在不同的場景,都會有不同的配套服飾,很多時候一天要換三次衣服。
居家時身著銀紅撒花的大襖,外出時就換上了大紅金蟒狐腋箭袖。
在王熙鳳身上出現的緙絲,則屬於皇家御用,是古代的奢侈品,與黃金的價值不相上下。
奢侈無度
如此奢華的賈府,不過是一個外表精美的空殼子,內里早已變得虛弱不堪,破敗腐壞,一步步走向最終滅亡的萬丈深淵。
其實賈府的奢華在封建社會來說,並不算十分稀奇。
賈母就描述過,稱自己不過是中等人家。難以想像那些掌握權力,階級更高的人,享受的怎樣的奢侈。
現實的生活遠遠比小說里展現的更加誇張,末代皇帝溥儀曾經描寫過自己在故宮的生活。
遊覽圓明園時,身後跟隨就幾十輛車組成的車隊,保衛安全。
一餐簡單的飯需要幾十道菜,由穿戴整齊的一隊太監,抬著大大小小的膳食擺到皇帝面前。
隨意的出行,身邊都有重重環繞。
太監們手中有的端著細緻的吃食,有的端著救急的藥物,還有的準備了各色的茶水,人數眾多,井然有序。
封建階級的存在,就像是一朵厚重的烏雲,籠罩在當時的社會上空。
他們習慣了沉迷在富貴當中,忘記了民間疾苦。
結語
賈府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衣著華麗,院落廣闊。
用金錢和權力堆砌了一個桃花源,可這個桃花源。是虛妄的,是脆弱的。
就如同作者曹雪芹身處的時代一般,無法長久。
突然的打擊會將賈府沖的支離破碎,徒留唏噓,現實的風浪也終結了一個滿是剝削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