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珂直到晚年還在給張憲辯誣,來看看他是如何給張憲辯誣的

用戶既過不戀 發佈 2024-04-29T19:47:35.293722+00:00

岳珂主要是針對《林泉野記》、《三朝北盟彙編》記載的內容,從情理角度做了辯護。《林泉野記》曰:『統制張憲謀亂,冀朝廷還飛,而己為副,統制王俊發其奸。

岳珂主要是針對《林泉野記》、《三朝北盟彙編》記載的內容,從情理角度做了辯護。


《林泉野記》曰:『統制張憲謀亂,冀朝廷還飛,而己為副,統制王俊發其奸。張俊亦以為言。檜因讃飛令雲作書與憲,下飛大理寺。』


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曰:『鄂州軍統制張憲謀為亂,都統制王貴執之,送於樞密行府。張憲以前軍統制為提舉一行事務,得岳飛之子云書,遂欲刦諸軍為亂,且曰,率諸軍徑赴行在,乞岳少保復統軍。或曰,不若渡江往京西,朝廷必遣岳少保來撫諭,得岳少保復統軍,則無事矣。語漸漏露,百姓皆晝夜不安,官司亦無所措置,唯憂懼而已。都統制王貴赴鎮江府,詣樞密行府稟議,方回到鄂州,前軍副統制王俊以其事告之,貴大驚。諸統制入謁貴,貴遂就執憲,送於樞密行府。是時,張俊以樞密使視師在鎮江、建康也。俊令就行府取勘,王應求請樞密院職級嚴師孟、令史劉與仁推勘。師孟、與仁以樞密院吏無推勘法,恐壞亂祖宗之制,力辭。俊從之,遂命應求推勘,獄成,送大理寺。俊小名喜兒,濟南府人,范瓊領兵在京東,俊為劊子。』

臣珂辨曰:『嗚呼!張憲之事,臣尚忍言之哉!夫天下之理,固有跡非相關,而其始終乃相須而後明者,張憲之事也。即首狀而觀,獄成了無干涉。王明清之所錄,亦既明矣。臣於此而尚容喙焉,不幾於費辭者?嗚呼!臣之辨豈得已哉!反覆當時之事,痛心疾首,欲讀不忍,欲棄不敢,哽涕呼天而畢此辨,而謂臣為費辭乎?


夫先臣之事,著於人心,信於天下,書於國史,傳於野錄,皎然甚明。而臣區區之四辨,又詳明而深究,固不待多言矣。通書之跡,不惟荒謬不根,托於已焚之無丐,而不足以欺天下後世。臣猶有可證而甚不誣者,足以根之。獨張憲以列校奮身,忠義自許,為先臣之愛將,而一時被誣,銜恨地下。雖復官恤孤,嘗被昭雪之殊典,已足以垂信於萬世,而(爾見)縷之跡,尚未能昭明布宣,使無一毫之憾。門閥凐替,卓錐無所,子孫流離餬口,何在搢紳之公議?以其微而不及朝廷之優恩,以其久而遂廢九泉之下,欲溯莫能。或者因其跡之未明,而竊意其罪之在憲,而先臣莫之知也。故謀還飛掌兵而己副之說,載於《林泉野記》,百姓皆晝夜不安之說,載於《三朝北盟集》。大抵皆明先臣之冤,而不明憲之冤,殆以為憲果有是。嗚呼!臣而不辨,誰實辨之。憲為先臣之愛將,而憲之誣未明,則先臣之跡,亦幾於晦矣。此始終相須,而臣之所以不容不辨也。』

『夫天下之情至不相遠,趨安而舍危,喜同而惡異,人之情也;親其親而疏其疏,公其公而私其私,亦人之情也。張憲享廉車之秩,居至安之位,擊鐘而鼎食,厚茵而高枕,而謂其釋此不為,出狂謀以蹈不測,固已非人情矣。而謂其以謀告王俊,而俊發之,則其為不近人情,尤為昭昭。何則?告人以非常之謀,則其所告者必其所素知而深愛者也,又必其至密而不疑者也。謂俊為憲之深愛者邪?同軍而處,反目如仇,奸貪之跡,履發其蘊,則固非深愛者矣。謂俊為憲之所不疑者邪?雕兒之號,著稱於軍,憲為同僚,夫豈不察,則又非不疑者矣。如俊之出身,豈惟軍中知之,宜舉天下無不知者。始在東平府,告其徒呼千等罪,乃得為都頭。自是以告訐為利,不問是否。自出身以來,無非以告訐得者,雕兒之稱,實自是始。使憲而愚無所知也,則於異謀乎何有?憲而稍有思焉,則必曰,彼以告(言干)而得此也,吾可以此謀告之邪?疑畏之不暇,而何自以通情哉?嗚呼!是雖三尺童子,亦知其必不然也。


抑尤有所謂大不近人情者,而非特此而已也。觀其所首,憲之與俊言,亦既委曲矣。論難十餘反,俊未嘗少順其說,憲盍亦少覺矣。方且諄諄不已,盡以心曲之謀告之,漫不省其縱違,而加之防慮。嗚呼!叛逆之狂謀,果為何等事?俊、憲之相與,果為何等親?而深信不疑,履詰不返,有如此哉?今夫人之欲為非者,將欲誘人以從己。則必先求其可與言而不疑者,而誘之,又必先露其端倪,鉤致其心腹。發言之初,必察其人之詞色,彼苟是我而從之,又將察其誠不誠焉。如其誠也,則亦庶幾乎展盡底蘊,而與之定謀矣。苟其人詞色之少變,或依違而縱臾,或微拒而遜卻,則告之者必逆料其心矣。何則?以私而告人,非公言也。告人以公言而不從,則亦公其事而已;以私告之,而彼不我從,必有發我之私而背我者。夫人之誘人以為非,而告人以私者,未有不料及此者也。誘之以為非,且不可不慮,況誘之以叛乎?俊之反覆不從,昭昭如彼;而憲之吐露無隱,諄諄如此,則憲不幾於病狂喪心者。即是而論,則憲之謀,俊之告,其然邪?其不然邪?識者必能辨於此矣。


況俊之告憲也,其狀有曰:如有一事一件分毫不實,乞依軍法施行,可謂確矣。而行府鍛鍊之案有曰:是張憲即不曾對王俊言,岳相公得衢、婺州,亦不曾言。我理會得,朝廷教更番朝見,我去則必不來也!是張憲亦不曾道。我待做,則須做,你安排著,待我教你下手做時,你便聽我言語。並張憲不曾道,待有不服者,都與剿殺!亦不曾道。遲則遲動,疾則疾動,你安排著。及不曾於九月初一日赴樞密行府時,言向王俊道,你後面粗重物事轉換了著,我去後,將來必不共遮懣一處,你收拾,等我來叫你等語言,憲委不曾對王俊言說。已蒙樞密行府勒憲與王俊對證得,張憲不曾有上項語言,已供狀了當。此蓋先臣被罪,尚書省敕牒之全文也。嗚呼!以當時之酷,而太甚之妄已不能自拚矣。自甘軍法之詞,於此乎何施?非檜、俊力肆陷誣,諭之風旨,則王俊之駑賤,敢爾欺天哉!咦!此其不能自拚者也。如其他所云,則臣之所辨,亦既明矣。憲無一毫之罪,而檜、俊誣之以大惡,濫觴之禍,蔓及先臣,臣安得而不深籲天之一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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