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帝嚳和帝舜是同一個人或神嗎?

萬物史話 發佈 2024-05-01T04:21:36.728586+00:00

摘要:《山海經》中的帝俊在商人的原初神話中,是日月之父,也是殷商人神話傳說中的始祖神和至上神。帝俊和後世文獻屢見中的帝嚳和帝舜並非一神,也不宜理解為一神之三名,三者不能混為一談。


文/李雙芬


摘要:《山海經》中的帝俊在商人的原初神話中,是日月之父,也是殷商人神話傳說中的始祖神和至上神。帝俊和後世文獻屢見中的帝嚳和帝舜並非一神,也不宜理解為一神之三名,三者不能混為一談。帝俊在不同的社會現實和文化背景下發展出不同的身份職能。後人對帝俊、帝嚳和帝舜的混淆是口傳神話下的必然現象。帝嚳為周人所自出之帝,而帝舜也當視為在神話歷史化過程中,對帝俊身份的模擬和人格化複製,是帝俊作為神話人物的分化和角色移位的結果。


近世以來,學界認為帝俊與帝嚳、帝舜是同一個神祖,而俊、嚳、舜乃一神之三名。此說在經王國維與郭沫若先後論證後,被學界普遍接受。《山海經》中記載有帝俊的事跡,他是一位身份顯赫的神靈,在《山海經》中處於主神的位置。《山海經》中記載了「帝俊生中容」、「帝俊生后稷」,晉郭璞注云:「俊亦舜字,假借音也。」「俊宜為嚳。」以此為據,後世學者認為俊舜相通,俊嚳也相通,故帝俊即是帝舜,亦即帝嚳。在《史記·殷本紀》中,帝嚳以商人的遠祖身份出現,在司馬遷筆下,他是殷契之父,是商人的始祖祖先神:「殷契,母曰簡狄,有娀氏之女,為帝嚳次妃」。而在戰國前後的文獻記載中,帝舜作為先祖,與帝嚳具有相似的神跡,如他們有共同的私名「夋」,妻子的名字都叫「常義」(或曰常儀)。《禮記·祭法》言:「殷人帝嚳而郊冥。」《國語·魯語》又云:「商人帝舜而祖契。」於是,嚳舜似又相通。


然而,帝俊、帝嚳和帝舜三者的故事表面看來儘管相似或一致,但如果細究勘察,則三者並不相同,不宜被視為一體,否則必將混淆神話人物的流傳時代及其神格,也難以深入理解神話的演變與流傳,本文試做討論。


一、《山海經》中的帝俊


帝俊的事跡主要被記載於《山海經》中,在其餘傳世文獻中極少看到。《山海經》的《大荒經》和《海內經》部分,記載有帝俊的神話事跡計十五事。其載如下:


(1)東南海之外,甘水之間,有羲和之國。有女子名曰羲和,方浴日於甘淵。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山海經·大荒南經》


(2)有女子方浴月。帝俊之妻常儀生月十有二,此始浴之。《山海經·大荒西經》


(3)(衛)丘方員三百里。丘南帝俊竹林在焉,大可為舟。竹南有赤澤水,名曰封淵,有三桑無枝。丘西有沈淵,顓頊所浴。《山海經·大荒北經》


(4)有神,人面犬耳獸身,珥兩青蛇,名曰奢比屍。有五采之鳥,相向棄沙,惟帝俊下友。帝下兩壇,采鳥是司。《山海經·大荒東經》


(5)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合虛,日月所出。有中容之國。帝俊生中容,中容人食獸、木實,使四鳥豹、虎、熊、羆。《山海經·大荒東經》


(6)有西周之國,姬姓,食谷。有人方耕,名曰叔均。帝俊生后稷,帝降以百穀。稷之弟曰台璽,生叔均。叔均是代其父及稷播百穀,始作耕。有赤國妻氏,有雙山。《山海經·大荒西經》


(7)有司幽之國。帝俊生星晏龍。晏龍生司幽,司幽生思士,不妻;思女,不夫。食黍食獸,是使四鳥。《山海經·大荒東經》


(8)有襄山,又有重陰之山。有人食獸,曰季釐。帝俊生季釐,故曰季釐之國。有緡淵;少昊生倍伐,倍伐降處緡淵。有水四方,名曰俊壇。《山海經·大荒南經》


(9)有白民之國。帝俊生帝鴻,帝鴻生白民。白民銷姓,黍食,使四鳥虎、豹、熊、羆。《山海經·大荒東經》


(10)有黑齒之國。帝俊生黑齒,姜姓,黍食,使四鳥。《山海經·大荒東經》


(11)大荒之中。有不庭之山,榮水窮焉。有人三身。帝俊妻娥皇,生此三身之國,姚姓,黍食,使四鳥。有淵四方,四隅皆達,北屬黑水,南屬大荒。北旁名曰少和之淵;南旁名曰從淵,舜之所浴也。《山海經·大荒南經》


(12)帝俊生晏龍,晏龍是為琴瑟。帝俊有子八人,是始為歌舞。《山海經·海內經》


(13)帝俊生三身,三身生義均。義均是始為巧翺,是始作下民百巧。《山海經·海內經》


(14)帝俊生禺號,禺號生淫梁,淫梁生番禺。是始為舟,番禺生奚仲、奚仲生吉光,吉光是始以木為車。《山海經·海內經》


(15)帝俊賜羿彤弓素增,以扶下國,界是始去恤下地之百艱。《山海經·海內經》


另外,在上個世紀出土的長沙子彈庫戰國楚帛書中也發現有帝俊蹤跡,《楚帛書·四時篇》云:「……千又百歲,日月夋(允)生。……帝夋(俊)乃為日月之行。」這說明帝俊神話在戰國時仍有一定的流傳。


從上述記載可以看出,帝俊具有顯耀且多樣的身份和職能。在神話中,他是日月之父,具有宇宙創始神的身份;他還是諸多部族的始祖神,並且與許多重要的人世發明聯繫在一起,舟車、琴瑟、歌舞、百巧及牛耕等的文化起源皆與帝俊相關。綜合看來,帝俊的地位和神格極為崇高。


徐旭生曾對帝俊有過專門的研究,他說:「帝俊這個人物,在《山海經》裡面,可以說是第一煊赫的了。裡面載他的事,多至十六(在《經》裡面只有帝顓頊多至十七事,可是他與九嬪葬處一事三見,那隻剩下十五事。此外黃帝十事,炎帝四事,帝嚳三事,帝堯二事,帝舜九見八事,帝丹朱二事,帝江一事,帝鴻一事。其餘的人沒有帝稱)。他的事跡全在《大荒經》和《海內經》裡面記載著。」無論怎樣,帝俊在《山海經》的記載中顯示出與眾不同的崇高地位。楊寬說:「帝俊實在古史神話中占有至高之地位。」這種至高無上性使人聯想到「上帝」神話,王震中就曾說過,「筆者認為《山海經》中的『帝俊』實際上就是商代『上帝』的化身,是上帝的人格化。」。


據學者研究,「《山海經》很明顯成書於商周時代,是商周以來歷代職方氏或者訓方氏根據社會上流傳的歷史傳說、神話故事創作而成的解釋地理圖冊的著作」。而《大荒經》的整體內容,基本上也屬於殷商時代。因為「《大荒經》的詞彙有著明顯的殷商屬性,其內容也與殷商的歷史和甲骨文存在著密切聯繫,其所載之姬姓西周、姜姓北齊及戲國等相關史實,皆僅存商代;肅慎、犬戎、北狄等其他各國,與其他文獻多所吻合,有的還有甲骨文和考古材料印證,皆屬殷商一代或商代己存在的邦國;其所載之古代天文、農業等發展狀況,活動地域與神話、人物等,也同樣與商代相合。《大荒經》的整體內容,對應著商王族之外方國的大致結構及其高層的神靈信仰,無疑應屬於殷商時代」。


《山海經》的相關記載也表明,帝俊也是殷商人所崇拜的日月之神。艾蘭在其所著的《龜之謎—商代神話、祭祀、藝術和宇宙觀研究》一書中,也對帝俊身份進行過討論,她指出:「在『扶桑』神話傳統中,俊是十日之母『羲和』的丈夫,他也是太陽鳥『踆』的父親,『夋』是降玄鳥生商的帝嚳之名。這樣推論下來我們就會發現,如果『

』理解為『俊』(夋),那麼,甲骨文中所記錄的這位先公就跟文獻記載中的那位「扶桑」神話中的十日之父,商人起源神話中的商人之祖相吻合了。」在卜辭中,「

」被稱作高祖夔。在甲骨文中,夔作鳥首猴身,而夔的簡寫「夋」即是俊的異體字。同時夔的「鳥首猴身」的形象,與《山海經》中的帝俊與鳥的關係密切吻合,因而,卜辭之夔與《山海經》中的帝俊在形象和神格上是吻合的。如此,則證卜辭中的高祖夔為帝俊,帝俊為商人傳說中的始祖神,同時也是殷商人所崇拜的日神之父。他具有殷商祖先神和創世神的雙重身份和職能。


二、帝俊向帝嚳、帝舜的演變


從時代上看,帝俊神話應產生較早。《山海經》的產生時代不會晚於戰國,而其記錄者可能相繼包括了西周的殷遺巫師以及與商族有密切來往的巴蜀及楚人等,《山海經》的記載往往被視為野史村語,而帝俊事跡卻多載於此,這當是殷商神話在後世的遺留。司馬遷說:「至禹本紀,山海經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之也。」(《史記·大宛傳》)帝嚳和帝舜的事跡大體被載於周之後的文獻之中,在戰國以五帝為核心、以「天命觀」為主宰的帝王傳說世系的記載中,「五帝」有兩個系統,《大戴禮記·五帝德》以黃帝、顓頊、帝嚳、堯、舜為五帝,而《呂氏春秋》十二紀則以黃帝、炎帝、太昊、少昊、顓頊為五帝,《史記·五帝本紀》中,「五帝」記述與《大戴禮記》相同。如此,無論是儒家的《大戴禮記》、雜家的《呂氏春秋》,還是在《史記》的「五帝」系統里,皆沒有帝俊,但帝嚳與帝舜卻一再出現。針對這種現象,張開焱指出:「帝俊在商人原初神話中,是商人的祖先神和至上神,在商滅亡後,他一部分故事轉換為帝嚳、高辛氏的故事,繼續保留著表層的神性;而很大一部分故事被傳說化和歷史化,轉化為帝舜的故事,商人的至上神和祖先神在後世成了歷史傳說中的聖帝明君。」其說甚是。


作為商人的始祖神,帝俊身上尚保留著作為至上天神的極強的神性因素。而帝嚳和帝舜已經來到了人間。帝舜的身上儘管仍存留有天神的因素,但總體看來神的成分在減少,多以人王的形象出現在帶有濃厚的人文倫理化色彩的文獻記載中,例如:


(1)《左傳·文公十八年》:「高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奮、仲堪、叔獻、季仲、伯虎、熊、叔豹、季貍。」


(2)《世本》:「(帝嚳)上妃有邰氏之女,曰姜嫄,而生后稷。」


(3)《世本》則曰:「(帝嚳)下妃陬訾氏之女,曰常儀,生摯。」


(4)《五帝本紀》:「帝嚳高辛者,黃帝之曾孫也。」


縱使他們還被視為神話中人,但也已經不是宗教神話,而是歷史神話了。


關於帝舜,徐旭生曾指出,古文獻中的帝俊不能是帝舜,而且高辛與帝嚳以及帝俊都不是一人,他認為「帝俊、帝嚳、高辛、帝舜四個名詞很可以代表四個不同的人或氏族」。另有學者研究認為「現在見到的典籍中有關舜的傳說的主要關目,是直接和間接從帝俊的故事那裡轉換過來的。當帝俊的主要故事轉化為舜的傳說後,帝俊就只是作為一個曾經有過的至上天神在民間和方國(如商人之後裔所在的國度和某些從前的屬國)流傳,而在周王朝的意識形態層面,他已悄然消失。在除《山海經》之外的先秦典籍中,都已不見帝俊的蹤影。許多學者曾經為此困惑,有商一代赫赫天神,如何在先秦典籍中無影無蹤,原因蓋在於此」。果如此,那麼可以認為,舜的傳說是直接或間接的由帝俊的故事轉換過來的,這種還原找到了帝舜的原初神性,而帝俊與帝舜二者的不同,是因為帝舜只是模擬了帝俊的身份和職能,而其神性已不能與帝俊同日而語。如同商代的「帝」在周初之後被置換為「天」,儘管周代的「天」與商代的「帝」極為相似,但二者絕不等同。如張榮明曾言:「應當指出的是,把『帝』看作『天』的『別名』,這是漢代鄭玄等人的觀點,不是殷周社會中的事,因而不足為憑。殷周時代『帝』與『天』是兩個既有聯繫又有區別的概念,不能混淆。」信哉斯言!質之帝俊與帝嚳、帝舜,因時代不同,神靈的權能、神格和身份也在相繼發生巨大的變化,他們的身上,潛藏著不同時代的政治文化和宗教信仰觀念的變遷。


帝俊本為一鳥首猴身之神,其字本作「夋」,也即夔。在甲骨金文中正像一立鳥之形,這說明了帝俊是一位有著鳥性的神靈。作為具有神性的氏族首領,帝俊有著超人的造物技能,或近乎天神一般的創世神特點。對此有學者認為:「作為天體宇宙神的俊,集中反映了殷商人的宇宙觀和宗教觀。這就是日月崇拜以及對日月循環運行規律的認識並將其動物圖騰化。」帝俊作為殷商的宗族神,具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他的神性特徵與殷商時代所具有的「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後禮(《禮記·表記》)」的時代氛圍也多所吻合。


帝嚳和帝舜是隨著神話歷史化的發展,出於編排整齊世系的需要而進入「五帝」系統的。進入周代,隨著周初以來「大一統」進程的展開以及周族「天命觀」的發展與深化,由夏及羌夷苗黎等不同部族集團融合而成的新的華夏民族發展起來。王和談到:「周代出現了一個意義極為重要的觀念—『華夏』。在『華夏』的概念出現以前,戎夷蠻狄之類的稱呼本無任何貶義,不過是為區分族屬來源的不同而已。……直至周初的大變革之後,『華夏』觀念與『華夷之辨』思想方始出現,它標誌著超越部族意識的『大文化觀念』的產生,『文化民族』亦在此基礎上超脫於『血緣民族』的藩籬而趨於實現。」周初的大變革指的是周初的封建化改革,周初封邦建國的歷史運動使民族融合下新的民族共同體產生。而伴隨著一個地域廣闊、覆蓋眾多族群的民族文化共同體的形成,「正統」觀念和「華夏」觀念也得到加強,這種「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大文化觀念」的產生和華夏史的構建驅使部分族群英雄人物的相關史跡可能突破族屬的藩籬而趨向華夏化,因此,共同的先祖序列的存在就成為必需。在這一文化背景之下,原屬不同地區、不同部落集團的始祖被相繼納入到同一祖先體系下,各帝次序於是被重新安排。


在這一過程中,帝俊消失不見,而帝嚳和帝舜則屢見於文獻並逐漸定格於祀譜中。在《國語·魯語上》與《禮記·祭法》的記載中,皆言「周人禘嚳」。且在所有的先秦典籍中(除《大荒經》之外)並無異詞,這說明「禘嚳」一說為周族及其後人所共同認可。那麼帝嚳何神?當為周族所自創之帝也。而帝舜也當視為在神話歷史化過程中,周人對帝俊身份的模擬和人格化複製,是對神話人物的分化和角色移位的結果。因而在戰國儒家所編纂的神話創世紀《堯典》之中,就只有堯舜、而不見帝嚳了。《大戴禮記·五帝篇》說帝嚳是高辛氏,《史記·五帝本紀》說帝嚳是「黃帝曾孫」,《史記·殷本紀》講帝嚳為契之父,契為帝嚳次妃有娀氏之女簡狄吞玄鳥卵所生,而在《史記·周本紀》的記載中,帝嚳的元妃姜嫄則因在野外踐踏巨人跡後而生下后稷。司馬遷把夏商周的帝系如此所做的統一化的編排,顯然是深受漢代儒家「大一統」思想影響的結果。


從神話學上分析,殷商始祖神帝俊地位極高,作為始祖神,唯一性和排他性是祖先崇拜的特徵。周初之後,其政治統治的核心政策是以血緣關係為基礎的宗法制,而在其以血緣關係為基礎的神譜重構中,必定只有一個始祖神可以處於正統地位。周人在神譜之中排除了帝俊,於是,作為殷商始祖神的帝俊在失去最高政權的支持後漸漸消失在歷史的地平線。而從本質上來講,神靈之間的更替與置換也只是由於不同的文化傳承所導致的,部族作為不同的文化集團,他們之間的碰撞與融合使得神靈的身份產生雷同與分合,作為主導部族的一方也往往對神靈的去留進行刪減分合。所以,帝俊只是存在於早期的殷商時代的祖神與創世神,他不能代替帝嚳,更不能與帝舜等同,反過來也是如此。而學界常常解釋帝俊等同於帝嚳與帝舜,並以篡改、通假及流傳所致的謬誤等來解釋他們的不同,應該都是片面的。


故此,學界歷來以為俊、嚳、舜乃一神之三名,認為帝俊與帝嚳和帝舜乃是同一個神靈,實不能讓人信服。應該說,神靈在流傳過程中的人神混同與分化是隨著不同時代的社會現實與文化背景而發展變化的,這是神話口傳過程中的必然現象。


從目前對商史及甲骨文的研究情況來看,商代並沒有發展出至上神崇拜,而在稱謂上,「帝」也並不是指商代的至上神,而是早期卜辭中所崇拜的地位極高的天神。晚商以來,商人對天神「帝」的崇拜日漸消亡,隨之發展起對祖先神開始稱「帝」的觀念,同時宗教觀念上的「帝祖合一」也使祖先神地位上升。這是在晚商出現的人王稱「帝」和「帝祖合一」的新現象,但人王稱「帝」只是對已故先王的祭稱,對時王是不加「帝」稱的,「帝俊」之稱正合乎殷人對天神化的先祖的稱謂習慣。周初之後,隨著帝、天觀念的混同無別,「帝」的人格化趨向也大大增強,遂出現對時王也稱「帝」的現象,這一點在《詩經》中屢次出現。春秋戰國以降,伴隨著「大一統」民族國家的發展進程,以及「華夏觀」與「天下觀」的發展,部分神話被歷史化,而在對部族祖神的整齊化編排中,「人王稱帝」日漸得以普遍化,由此「五帝」系統出現。


綜上所述,《山海經》中的帝俊在商人的原初神話中,是日月之父,也是殷商人神話傳說中的始祖神和至上神。帝俊和後世文獻屢見中的帝嚳和帝舜並非一神,也不宜理解為一神之三名,三者不能混為一談。帝嚳為周人所自出之帝,而帝舜也當視為在神話歷史化過程中,對帝俊身份的模擬和人格化複製,是帝俊作為神話人物的分化和角色移位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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