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雞毛》:歲月靜好只是少數,求仁得仁也是幸福

破局者breaker 發佈 2024-05-05T15:09:54.460549+00:00

而最具代表性,最能給躊躇滿志的年輕人當頭棒喝的,當屬茅獎得主劉震雲的小說《一地雞毛》中的主人公小林。


在文學影視作品中,「渡劫的中年男人」從來都是作者創作的源泉。


前有靠賣血過關的許三觀,後有靠修鞋養家的鞋匠羅……


而最具代表性,最能給躊躇滿志的年輕人當頭棒喝的,當屬茅獎得主劉震雲的小說《一地雞毛》中的主人公小林。


來自農村,通過考學在大城市紮下根的小林雖已年近而立,但日子過得並不如意。


他的日常總是被「妻子、孩子、口袋裡少得可憐的票子、單位里可望不可即的位子」……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所包圍。


可,即便生活再難,日子再苦,他依然憑藉雜草般的生命力頑強地活著,磕磕絆絆地為自己,也為家人闖出了一片天。


也許,正是一路走來的艱辛讓他懂得:


生活從來不易。


平凡人的人生,歲月靜好只是少數,求仁得仁也是幸福


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容易」二字


晚飯時間,小林與妻子又吵起來。


原因很奇葩:一斤變餿的豆腐。


早上六點起床,排一個多小時隊才買到的豆腐,因小林沒及時放進冰箱,變餿了。


妻子發現後,便埋怨他「不會過日子」。


妻子的責怪讓小林感到憋屈:


因買豆腐被單位記「遲到」,心裡本就不痛快,回家還要面對這樣的「大題小做」。



其實,成年人的世界,委屈本就如此無所不在。


就如張愛玲所說:「笑,全世界與你同聲笑;哭,你便獨自哭。成年人的委屈,都是不能分享給別人的。」


但,沒辦法。生活逼得太緊,現實容不下矯情,只能忍。


想明白這點,小林向妻子道歉,卻又鬼使神差地提及妻子打碎暖水壺的事。


看小林翻舊帳,火冒三丈的妻子也將小林打碎花瓶的事翻了出來……


一時間,陳年舊事被一件件重提,夫妻倆吵得歇斯底里。


眼見家庭戰爭一觸即發,恰巧鄰居老頭敲門進來查水錶。



查完水錶,老頭並未立即離開,而是有意無意提及「本單元有人晚上偷水。」


老頭的話讓偷過水的夫妻倆心虛不已,即將爆發的家庭戰爭也因需要齊心應付老頭而戛然而止。


小林家在鄉下,大學畢業後留在城市工作,之後結婚、生子,一氣呵成。


隨著孩子出生,生活壓力越來越大,夫妻倆需要面對的問題越來越多。


首先是妻子工作的問題。


漂泊多年,兩人花光所有積蓄買下個一居室,也算在這個城市有了自己的窩。


喬遷新居的興奮勁還沒過,兩人又面臨新的問題。


妻子嫌單位離家遠,早出晚歸上班辛苦,便哭鬧著讓小林想法為自己換工作。


然後是孩子的問題。


孩子漸漸長大,即便經濟緊張,夫妻倆還是咬牙拿出一人的工資僱請保姆。


可保姆嫌工錢不高,就用消極怠工來表達不滿。


對此,夫妻倆只能忍氣吞聲,只為孩子不受委屈。


兩人也暗暗發誓:忍吧,忍到孩子上幼兒園,就辭掉她!



其實,所有問題的癥結就是錢的問題:沒錢!


偷水就是為了省錢;


藥費太貴,孩子生病便不去醫院拿藥,而是用單位的免費藥對付……


面對這一切,小林哀嘆道:


「這日子過得可真難!有錢的時候難,沒錢的時候更難。」


是啊,這話說出了太多成年人的心聲。


小時候,總想著長大了,生活就自己掌控了;可長大後才發現:


活著不易,日子真難。


要讓老婆孩子安心,讓父母放心,就得踩著刀尖兒生活,經歷旁人不知道的難,遭遇旁人不知曉的苦。


真的,成年人的世界,根本沒有「容易」二字。


生活很難,

難不到放下面子努力生活的人


雖然小林在城市裡活得灰頭土臉,可他依然是父母心中的驕傲,村里人眼裡的金鳳凰。


大學畢業就進體制內,在大城市裡安居樂業……這樣的順風順水不是誰都能行的。


因此,父母總向鄉親們炫耀:「我兒子在城裡,你們有事就去找他吧。」


可他們哪知道,兒子的生活只是表面光鮮靚麗,內里早已千瘡萬孔。


老家人進城,酒足飯飽後會向小林交代很多事:幫忙搞緊俏物資、預約醫院專家號,代買火車票……


這不但增添了小林的負擔,也讓他很是犯愁:


自己老婆的工作調動尚未搞定,小孩的入托問題也懸而未決……這樣的辦事能力哪堪重託?


但為了不讓父母失望,不背負「忘本」的罵名,他還是應承下來。


當然,他知道事情是辦不成的。



小林本以為:多幾次辦不成事,老家人就不會再來麻煩自己。


可老家來人依然不斷,而夫妻倆又因老家人不分場合抽菸、吐痰的不講究行為摩擦不斷……


痛定思痛,老家人再想進城叨擾時,小林也會出言拒絕。


雖然這麼做會讓老家人看不起,但小林覺得:看不起是遲早的事,早看不起早好。



一個人最大的愚蠢,就是死要面子。


作家劉同曾說:「因為面子而較下的勁兒,總會為此付出些代價的。」


生活從來都是冷暖自知,與其委曲求全取悅別人,不如過好自己的日子。


看來,老家人來訪帶來的麻煩,已經讓小林對「死要面子活受罪」有了最深刻的認知。


而讓小林下定決心「放下面子」的人,是大學同學,曾經的校文學社骨幹小李白。


兩人相遇時,小李白正推著食品車在菜市場賣板鴨。


閒聊中,小李白向小林求助:


自己將出門十天,若小林願意來幫忙收款,每天可拿到20元的酬勞。


剛開始,小林死活不干,小李白一針見血地指出:


「你這就是愛面子,覺得在市場坐攤太丟臉。天底下誰還要面子?要面子一股子窮酸,不要面子享榮華富貴。」


勉為其難,小林答應了。


十天下來,小林淨掙一百八十元。


錢到手,他豪氣地為妻子買了心儀已久的風衣,給女兒買了平日捨不得買的哈密瓜。



看著家人喜笑顏開,小林終於領悟到「放下面子」的精髓:


生活本就一地雞毛,唯一的解決之道只有自救。


面子不是別人給的,是靠自己掙的。


只要一家人齊齊整整,和樂美滿,這就是生活獎勵給自己最大的面子。


就像尼采說的:


「一個人若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種生活。」


因為,成年人的世界,謀生事大,面子事小。


畢竟,生活再難,也難不到放下面子努力生活的人。


生活很難,但終究人間值得


九月,小林的生活迎來了兩件喜事。


一是妻子不換工作了。


原來,單位領導決定新開一條通勤線路,路線正好途經小林家。


「有了班車,我再不用擠公車上下班,換工作也就沒必要了。」



老婆的表態讓小林很開心。


要知道,夫婦倆為換工作曾生出過太多罅隙。


沒想到,這事就這樣兵不血刃地解決了。


第二件事更是「天上掉餡兒餅」。


孩子終於到了入托年齡,可小林單位沒幼兒園,妻子單位的幼兒園太遠,只能就近找。


然而,家附近的幼兒園中,配有專業幼教的高質量幼兒園,入讀需為幼兒園解決基建指標;差的幼兒園倒是隨便進,但孩子學不到東西。


為了入讀高質量幼兒園,小林使盡渾身解數。


可,一沒過硬人脈,二不能提供緊俏資源,自然被拒之門外。


就在小林夫婦求助無門時,鄰居主動提出將自家多出的名額讓給他。



即便鄰居此舉也是另有所圖,但經小林夫婦觀察後發現:


鄰居並沒因此居恩自傲,女兒也沒因此受到歧視……夫婦倆也就釋然了。


都說,生活是最好的老師,它用一路波折讓世人明白:


一生總會遭遇山重水複疑無路的時刻,但只要足夠耐心,眼前的迷茫,或許只是驚喜的鋪墊。


正如作家馬德所說:「生活總會給你答案,但並非馬上告訴你。」


經歷了之前的各種風波,小林變了:


以前滿口應承的幼稚行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謹慎承諾。


畢竟是在職能機構工作,上門求助的事小林根本躲不開。


這不,查水錶的老頭又上門了。



這次,他來請小林幫忙儘快處理積壓在小林單位,自己老家的一份批文。


聽完老頭的介紹,小林暗自盤算:


「這事說來也不難,本就是自己科室的事;可畢竟不是自己處理,變數無法掌控……」


理清楚頭緒,小林說:


「這事不好辦呢!聽說那批文毛病挺多,明天看看再說吧。」



第二天上班,小林找到經辦同事,一番溝通後,批文順利交辦出去。


事情得以圓滿解決,對老家人有了交代的老頭自然心滿意足,向小林轉達了委託方的深厚謝意。


而眼見丈夫工作漸入佳境,待人接物滴水不漏,小林妻子更是心花怒放。


品味著有滋有味的日子,小林對自己說:


生活很難,但並不代表現狀無法改變。若不想被生活選擇,就得改變自己,做個主動選擇生活的人。


其實,這就是生活的真相:


生活很難,你怎麼想,就會怎麼活。


選擇哭泣哀傷,註定將一路悲苦;


選擇迎難而上,即便沿途風雨如晦,也能歷經艱辛後收穫滿目星光。


就像木心說過:所謂深淵,下去,也是鵬程萬里。


活著很難,但活著永遠有活著的意義。


活著很難,可只要肯用力感受,這人間終究值得希望。



很喜歡劉震雲在書中的一段話:


一地雞毛的生活里,多少愁緒,解不開也放不下;多少坎坷,邁不過卻不能停下。


那麼,不妨苦笑一下,為自己鼓鼓氣,然後繼續好好活。


人生苦短,時運無常。


既然掌控不了命運,不如努力管好自己。


要相信,沒有不拂曉的夜晚,也沒有熬不完的苦難。


心懷希望,挺直脊樑,求仁得仁,將自己活成自己的靠山,就是幸福。


畢竟,那用盡全力後依然平凡一生,也是屬於自己的獨一無二的人生。


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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