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誠言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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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看了一則老師在校外補課被抓的新聞。
按理說，這確實有違相關規定。
那麼受到處罰，於情於理也都沒什麼問題。
那段視頻下方評論區里，網友們的反應，也是一致的拍手稱快。
也許是學生時代經歷了太多補課，也許是聽了太多同事對校外補習的吐槽。
我對於那段新聞，卻毫無「快感」。
反而，還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25年前的有償補課
25年前，我小學5年級。
也就是從那時起，開始接受老師的額外補課。
只不過和如今不同的是，那時的老師，還是「明目張胆」地要求你去補課。
畢竟，語文、數學老師倆人加在一起，一個月才只收20塊錢的費用。
我算了算，刨去電費和租房子的錢來說的話，要是倆人平分，一個月一個人也就增收五六百塊錢。
基本相當於一個月的工資。
這個費用，對於學生家庭來說，簡直就是毛毛雨。
對於老師來說，也壓根沒法把日子過得好到哪去。
那個時候，無論是家長還是老師，對於補課的目的都非常單純：提高學生的學習成績。
也許是目的過於單純了，所以多年來，我對老師開補課班一直沒什麼負面的感受。
但是參加工作後，從年長同事嘴裡隔三差五聽到的吐槽，卻讓我覺得以前那個單純的課外輔導班，變了。
產業化下的教育
「上課不講補課講」、「不參加補課就給學生穿小鞋」…
大約是從10年前起，類似的新聞就層出不窮。
基於對過去老師的信任，我一直認為這都是個別現象，特例中的特例。
但是同事們給孩子動輒幾千上萬的補課費用，卻讓我不得不重新審視「補課」這個問題。
自從教育產業化以來，課外補習機構如雨後春筍般設立。
無論是多麼破敗的寫字樓，只要有人頭攢動的地方，幾乎就一定有課外輔導機構的存在。
雖然費用不菲，但是一到報名的時候，總是人滿為患。
每一位家長的臉上，幾乎都寫滿了對錢花不出去的焦慮。
高費用，意味著講師的高收入。
而高收入，對比的是學校老師的薪資水平。
雖然學校老師有編制，相對穩定。
但是除非即將失去，否則是沒有人會守著自己早已習慣的待遇，去對額外收入雲淡風輕的。
更何況，從縱向對比的角度來說，編制內教師的待遇，也比25年前差了一些。
和其他行業的「手藝人」一樣，老師的職業決定了他們完全有能力去賺這份錢。
而且他們在面對自己的學生時，會更專業，更有針對性。
既提高了學生的學習成績，又增加了自己的收入，還避免了課外輔導機構肆意抬價。
看起來，這是一箭三雕的好事。
但是，每個職業都會有道德水準參差不齊的現象。
當一些老師的目的僅限於「增加個人收入」這一條的時候，整個事情就全變味兒了。
個別教師師風師德的敗壞，對於急於息事寧人的管理者來說，更希望一刀切式地迅速解決問題。
這，也就是造成了相關部門三令五申地要求老師不得開展有償補課。
但事實上，無論怎麼要求，怎麼嚴禁，都還是會有老師頂風冒險。
這到底是教師待遇確實太低了，還是懲罰力度實在太小了？
也許單純地提高待遇，或者加大懲罰力度也不能保證有效。
畢竟問題的根源，也不在這裡。
課外補習的「土壤」
有需求，就會有市場。
但是供需之間，也需要金錢和時間，才能促成交易。
壓縮其中的一項，或許就能讓課外補習更趨於理性。
從費用上來說，雖然課外補習的費用不低，但是仍處於讓家長崩潰的邊緣之內。
市場是靈活的、靈敏的。
補習班的價格，會永遠讓絕大多數家庭難受，而不是輕鬆。
所以它對學校老師的吸引力，永遠是存在的。
限制價格，這不現實。
但是時間，卻可以控制。
我接受補課的日子，是從小學五年級持續到了初中畢業。
按理說到了高中，更應該補課才對。
但是我只能說：實在是一點時間都沒有。
早晨7點晨讀，中午兩小時休息，下午5點10分放學，晚上6點半晚自習。
每天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夜裡11點了。
能休息的時間，只有周六的晚上，和周日的白天。
有人說，這是在製造「考試機器」。
可是現在的學生，就真的比我們輕鬆嗎？
恐怕不是。
他們不在校的時間，基本都被興趣班、補習班填滿。
四處「趕場子」的檔期，比當紅明星還緊湊。
和我當時的不同之處，恐怕也只有我那麼上學不用花錢，而他們，需要承擔補習費用罷了。
有錢有「閒」，這是課外補習最好的土壤。
有「土壤」，就不可能對學校老師沒有吸引力。
說到底，那些課外補習，都是「閒」出來的。
寫在最後
論教育，可能沒有人比學校的老師更專業。
至少，從群體角度來說是這樣的。
但是這些年，一輪一輪的減負，讓學生跟老師都「閒」下來了。
學校教育減少了，反而是「理念先行，效果另說」的課外輔導機構迎來春天了。
最終的結果是，老師開始眼紅輔導機構的高收入；學生的學業不僅沒有減少，反而還把這份負擔，推給了整個家庭。
看上去唯一利好的，只有課外輔導機構了。
或許，我們的學校真的應該增加學生的在校時間了。
在這個基礎上同時適度地提高教師待遇，等到那個時候如果還有過於貪心的老師頂風冒險，那麼嚴厲的處罰，才更加合情合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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