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祖李淵在玄武門慘案發生之前,已經意識到了幾個兒子之間關係。所以,他在朝中平衡了自己、太子李建成和秦王李世民三方勢力。
唐初承接了隋朝的三省六部制,掌握唐帝國命脈的是三省:尚書省、中書省和門下省,李淵把三方勢力分布於三省之間。
李淵先是升李世民為中書令,讓李世民成為中書省的老大,避免被太子血洗;
然後李淵給自己的寵臣裴寂,加了個"司空"的榮譽稱號,此時的裴寂是左僕射,尚書省的老大,相當於最實權的宰相,百官之首。用他來鎮住兩邊蠢蠢欲動的兒子;
接下來給太子集團的李元吉,也是他另外一個兒子,加了"司徒"的榮譽稱號,之前李淵剛升他為侍中,是門下省的老大。
此時的朝堂之上,李淵覺得自己安排得很好:
最有實力的是自己,皇帝加尚書省大宰相控制大局;
然後是李建成集團,東宮太子,外加門下省老大李元吉加成;
稍弱的是李世民,中書省老大。不過天策府猛將謀臣不少,足夠自保。
然後,接下來的李淵,剛為更偉大的事業做出了第一步:練水軍、打突厥……
但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老二李世民,居然敢在玄武門殺老大,滅老四,還派大將尉遲看著老爹。
大唐的開國皇帝,瞬間淪為朝堂上的小丑。全天下看他的笑話:接班的兒子被殺,打輔助的兒子也被滅,能力最強的兒子把他踩在腳下。
"玄武門之變"後,李淵之前的三省六部平衡之術也成為打臉的段子。他迅速失去了一個皇帝應有的地位和權利,在《新唐書》中有幾句話,頗值得玩味:
"四月辛巳,廢浮屠,老子法……
(六月)庚申,秦王世民殺皇太子建成、齊王元吉。
大赦。復浮屠、老子法。"
這裡的"浮屠"是佛家術語,"老子"是道家鼻祖。4月份的時候,李淵還對佛教和道教"無為而治"的那一套很有意見;然後6月份,李世民把自己哥哥和弟弟幹掉,李淵又恢復了無為而治。
皇帝,尤其是開國皇帝,金口玉言,哪怕是說錯了,也得這麼幹。但是這兩個月就啪啪打臉,顯然相當於昭告天下,李淵說了不算了。
接下來就是兩個月時間的權力交接。
李淵先是"立秦王世民為皇太子,聽政"。想想清朝的慈禧垂簾就知道是啥感覺了。
然後,就是一系列人事變動:
門下省:原老大侍中李元吉被李世民幹掉,現改為李世民心腹高士廉;
中書省:原老大中書令是李世民,現成為太子,中書令改為心腹房玄齡和宇文士及;
尚書省比較複雜,原一把手左僕射是李淵的"心頭好"裴寂,李世民暫時忍住了,沒有動他。
不過,原來的二把手右僕射蕭瑀,儘管不算是李世民集團的人,但為人極為正直,直接轉正,成為新的左僕射。有從龍之功的封德彝被封為尚書右僕射。
六部中關鍵崗位也有人事變動:杜如晦成為兵部尚書、長孫無忌成為吏部尚書。
兩個月時間的權力交接之後,李世民登基成為新皇帝,李淵榮升太上皇。不過,原本新皇登基應該是在太極殿,估計李淵的氣還遠遠沒消,就呆在這裡不走。無奈之下,李世民在東宮顯德殿登基。
不過,接下來的三年時間,李淵經過李世民無數次暗示,迫於壓力,從太極殿搬到了大安宮。大安宮原本是李淵賜給李世民的……
從玄武門之變,到唐太宗開啟新的天下,僅僅兩個月時間,就完成了這場血腥無情的權力交接。
參考文獻:《新唐書》、《舊唐書》、《資治通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