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蓮口中的「耍子」到底指什麼?

鐵劍幫幫主 發佈 2020-02-27T15:18:06+00:00

潘金蓮說:「我自作樂耍子,不直得便當真起來!好不識人敬重!」搬了碗碟到廚下去了,武松一個人在屋裡忿忿生氣。

潘金蓮勾引武松不成,被武松一推,險些跌倒。潘金蓮說:「我自作樂耍子,不直得便當真起來!好不識人敬重!」搬了碗碟到廚下去了,武松一個人在屋裡忿忿生氣。潘金蓮說的「耍子」到底指什麼?


「耍子」是一個頗具杭州地方特色的詞語,意思是玩耍、遊玩、鬧著玩的意思。北方稱為「玩兒」,湖州話叫做「別相」,嘉興話叫做「白相」。元代無名氏的《陳州糶米》第三折有:「這幾日只是吃酒耍子。」說的是吃酒玩樂的意思。明代湯顯祖的《南柯記·俠概》:「空庭寂靜,好是無聊。 山鷓兒揚州有什麼會耍子的人麼?」說的是無聊寂寞,要在揚州尋找會玩耍的人。《兒女英雄傳》第一回寫道:「但見院子裡一班逃學的孩子正在那裡捉迷藏耍子。」「耍子」仍然是玩耍的意思。

「耍子」還有游賞的意思。元代無名氏寫的《醉寫赤壁賦》第三折:「正末云:『趁此景物,正好追歡游賞也。』梢公云:『 佛印言的是。我也要耍子哩。』」是要游賞風景,而不只是玩耍。《二刻拍案驚奇》卷八寫道:「我要城外野曠去處走走,散心耍子一回何如?」說的是到城外游賞風景,散散心。

「耍子」還有開玩笑的意思。元代關漢卿寫的《裴度還帶》第二折:「哄你耍子哩。」實際上是哄著玩的意思,也就是開玩笑的意思。《西遊記》第十五回寫道:「那老者道:『師父休怪,我老漢作笑耍子,誰知你高徒認真。』」「作笑耍子」也就是鬧著玩,開玩笑的意思。

潘金蓮說的「耍子」似乎是開玩笑的意思,並不值得當真。其實還是淫婦心態,嫂子挑逗小叔子,小叔子不從,就要怒斥,小叔子不當真,那麼就只當是「耍子」,與風俗並無背離。


王進帶著母親逃難,到史家村的時候,看到九紋龍史進使棒,就說要點撥他。九紋龍史進並不服氣,心中怒道:「阿爹,休聽這廝胡說!若吃他嬴得我這條棒時,我便拜他為師!」王進道:「小官人若是不當真時,較量一棒耍子。」王進本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為避諱殿帥府高俅泄憤報復,連夜帶著母親逃走。到了史家村,母親病倒,只能耽誤行程。他對於使棒是行家,而九紋龍史進卻以為他是個江湖騙子。王進說「較量一棒耍子」是要玩耍的意思,不可當著,其實是謙虛謹慎,唯恐衝撞了史進,在恩人史太公面前不好看。由此,也可以看出王進隱忍和懦弱的性格,但又分明透著一股武人習氣。而史進卻認為王進真的就不行,於是把一條棒使得風車兒似的轉,王進還是不敢動手,怕有傷和氣。史太公說:「這個不妨;若是打折了手腳,亦是他自作自受。」王進才肯動手,只是一個回合就把史進打倒在地。王進趕忙扶起史進,史進就地拜師父。


王慶被發配,到了龔家村,龔端開口道:「這個敝村,前後左右,也有二百餘家,都推愚弟兄做個主兒。小可弟兄兩個,也好使些拳棒,壓服眾人。今春二月,東村賽神會,搭台演戲,小可弟兄到那邊耍子,與彼村一個人,喚做黃達,因賭錢鬥口,被那廝痛打一頓,俺弟兄兩個,也贏不得他。黃達那廝,在人面前誇口稱強,俺兩個奈何不得他,只得忍氣吞聲。適才見都排棒法十分整密,俺二人願拜都排為師父,求師父點撥愚弟兄,必當重重酬謝。」這裡的「耍子」就是玩耍的意思,主要是賭錢。可見,「耍子」在不同的語境中指代不同的意思,但大多數意思還是玩耍、遊玩、鬧著玩的意思。

潘金蓮的自己在家憋得難受,趁武大郎出門和武松一起吃菜喝酒,有道是:「叔嫂通言禮禁嚴,手援須識是從權。英雄只念連枝樹,淫婦偏思並蒂蓮。」外面大雪,屋內爐火通紅,叔嫂兩個人推杯換盞,潘金蓮還要在武松肩胛上捏一捏,讓武松喝她喝剩下的半盞殘酒。武松就惱了,推她一下。她紅了臉,還說「自作樂耍子」,其實就是說自己玩樂,和武鬆開玩笑的,武松怎麼就當了真呢。當時的語境是,潘金蓮喝了酒,武松也喝了酒,在民間小叔子和嫂子開玩笑是常有的事,誰也不會當真。可是,武松是個英雄,不近女色,當然就認為潘金蓮品行不好了,但又不能發作。酒後所為,不一定要深究的。


看來,潘金蓮果然是使女出身,風流性子,知道風月場中如何交涉,如何勾引男人。有道是「酒是色媒人」,喝酒亂性,武松豈能不知?他在柴進莊上喝醉了酒,還打莊客呢,被柴進冷落,直到宋江認出他來,他才得到厚待。

潘金蓮口中的「耍子」也就是個擋箭牌,是個幌子,其實還是想勾引武松。話又說回來,如果武松真的接受勾引,和潘金蓮一塊「耍子」,也就沒有西門慶什麼事了。或許還有利於家庭、社會和諧呢,不至於死傷人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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