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奔跑在希望的田野上

巴蜀文學 發佈 2021-09-18T22:48:44+00:00

孫小妮這十幾年讓我魂牽夢繞的是一條農田間的小路。小路筆直幽靜路兩邊長滿了形態各異的植物。春天路兩邊是小草剛發了芽。夏天這裡滿是金黃的稻田。秋天是飛舞的蒲公英圍繞著路兩邊的小花。到了冬天眼前搭滿的帳篷里全是鮮美可口的果蔬。這是一條多麼美的路啊!

孫小妮

這十幾年讓我魂牽夢繞的是一條農田間的小路。小路筆直幽靜路兩邊長滿了形態各異的植物。春天路兩邊是小草剛發了芽。夏天這裡滿是金黃的稻田。秋天是飛舞的蒲公英圍繞著路兩邊的小花。到了冬天眼前搭滿的帳篷里全是鮮美可口的果蔬。這是一條多麼美的路啊!不光對於我,所有人都很喜歡這條路,每天都有小孩在路上追逐打鬧,年輕的婦人在路邊散步,青年學生早上從這裡晨練一路到學校。看著他們矯健的步伐,跑起來有蝴蝶從他們身邊飛過,生命的氣息伴隨著陽光和朝氣向我湧來,當時只覺得生命真美啊!擁有無限可能。而我仿佛是一隻躲藏暗處的毛毛蟲羨慕地觀賞眼前精彩的一切。

「哎,明天我們去晨跑吧!」鄰居小楠邀請我去跑步。對於小楠的邀請我心中充滿期待,在這條路上矯健地奔跑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第二天我如約應邀在太陽剛剛升起的小路前。看著路兩邊的小草都染了白霜我心裡卻像住進了一隻小鹿般砰砰亂跳。看著小楠跑出去我也邁開腿向前奔去,看著小楠越跑越快我也開始加速,跑著跑著身體卻突然痙攣手腳不聽使喚,撲通一聲我整個人趴在了地上。「這樣都能絆倒?看來你不適合運動」。小楠回頭看了看我又向前跑了起來。留下我跪在那條充滿花香的路上默默流淚。從此小楠再也沒有找我跑過步,我也只是遠遠地看路上的人嬉笑打鬧。

那幾年,我除了躺在家裡養病,就是去醫院檢查取藥。時間久了我以為生命的過程就是生病吃藥,不會有其他的精彩和意外發生。小楠是這些年唯一約我跑步的人,雖然沒有跑成功但心裡對小楠有深深的感激。有時候躺在病床上我也幻想過有一天我要比小楠跑得還快,但是走兩步就痙攣的手腳讓我漸漸放棄了這個想法,我怕別人笑話我不受控制的手腳更怕摔倒在小路上,從此我只能在夢裡徘徊在那無盡芳菲的小路上。時間越久我也漸漸想得明白世間生病的人千千萬,總不能都這樣鬱鬱寡歡虛度餘生,就算跑不動也要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而困在囹圄里的人想要衝破阻礙總需要一些時間和機遇。

2013年我19歲,在家裡病了好多年終於可以下地慢慢走路了,我也默默寫了好多隨筆看了很多書,想著今天比昨天進步一點便是最大的幸事。雖然還是痙攣但是能被我控制不讓人發現了。我開始想著去找工作給家裡減輕壓力。那幾年我做過超市售貨員,商場營業員,也擺過地攤。因為想法清奇顯得與周圍人格格不入。我變得自卑敏感常常一個人獨來獨往。後來我開始邊寫作邊投稿,寫作也是我認為最開心最有價值的事情,因為寫作不僅能傾訴情感也能和文字互相陪伴。

在寫作的過程中,我認識了綠茵她算是我的長輩,給過我很多建議和指導。我時常幻想覺得她就是一個美得不像話的女博士,不然怎麼會這麼有才華能寫出如詩般美妙的文字。等真正認識她的時候,我被綠茵深深震撼,她是一名重度殘疾人全身只有左手的手指和脖子能動,為了寫作她整個人平趴在地上,臉對著平板電腦,用左手的兩根手指一個字一個字地把文章敲出來。用這樣的姿勢寫完一篇文章要5個多小時。好似能體會綠茵這些年經歷的苦和難我被她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內心好像有千言萬語最後只能為她落下兩行清淚。我問她為什麼這麼努力,她說為了自己,也為了給年邁的父母一個交代,他們拼盡全力養了20多年的女兒也在努力地活著,努力愛上這個世界。

後來,我跟綠茵說起田野間的那條小路,每次做夢夢裡那條小路總是開滿了柔美的鮮花。綠茵說有機會你去到小路上痛快地跑一場吧!我問她摔倒了怎麼辦?綠茵說摔倒了你再爬起來接著跑。你看我連摔倒的機會也沒有了能摔倒能爬起是件很幸福的事情。當時我被商場開除正鬱悶地待在老家,聽到綠茵的話我衝出家門跑到小路上慢慢跑了起來,路兩邊開了零零碎碎的花,向前邊看去小路上的視野特別開闊,夕陽的餘暉映在田野上有種說不出的美。跑著跑著感覺手腳不聽使喚我就停下來等緩和了再跑,慢慢地我跑到了小路的末端,小路的盡頭有一條清澈的河流,河裡有魚兒擺尾還有幾隻野鴨被我嚇的亂叫。就像綠茵說的,你的田間小路一定到處都長滿了你的希望和期待。當時我只覺得全身充滿了能量吹來的清風都是希望的味道。當天晚上我就收拾東西回了浙江準備重新找工作再接著看病。我相信未來一定能越來越好。

生命無常,無論順境逆境,都要努力地奔跑下去。能夠展示自己生命的獨特和精彩,才不枉負來世間走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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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編:筆墨舒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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