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詩歌本身成為生活

大三明 發佈 2020-01-11T09:38:20+00:00

這是一群詩歌愛好者集聚空間,所以它首先是詩歌現象,而且是著名的三明詩群發生的一個經典的詩歌現象。

來源:三明日報


●黃萊笙
  瀏覽完《滴水村落》這部詩歌合集,留下一個總體印象:「滴水村落」既是一個詩歌現象,又不只是詩歌現象,有趣而耐人尋味。

  這是一群詩歌愛好者集聚空間,所以它首先是詩歌現象,而且是著名的三明詩群發生的一個經典的詩歌現象。我很贊成青黃在《奼紫嫣紅開遍——三明詩群的地緣開放格局》一文中的闡述:「『滴水村落』從網絡空降。以明溪人為代表的三明新一代華僑,出國後到匈牙利、義大利等歐洲國家安家創業。曾春根,自明溪旅歐,後又至澳洲開創新業,時常輾轉歐洲澳洲和中國三明等地,與友人創立『三明詩群滴水村落』,書寫旅外鄉愁。網絡的集合落地在三明明溪縣,形成滴水村落詩歌營地。」
  三明詩群似乎註定就是一條難以乾涸的文化河流,上天不斷地給它輸送一批批新生詩人,使它不斷地擴展、壯大、延續,呈現出生生不息的發展面貌。為什麼這麼說?以「滴水村落」為例證,這是一個自然派生的詩歌聚落,並不是三明詩群的領軍團隊刻意策劃組織成立的,村落成員最早的「原著村民」無一人接受過三明詩群的詩學訓練,後來「入村」的詩人儘管有為數極少的浸染過三明詩群詩學元素,而更多的絕大多數甚至根本不知何為三明詩群特色美學提法,可是,他們的詩作居然基本與三明詩群倡導的「大時空大心境大技巧」三大詩學元素合拍,他們當中一些人參與了三明詩群詩學活動時曾經發出驚嘆,咱們寫的詩歌原本就想做這些追求啊。這個情況或者倒過來說就是,三明詩群從三十多年前開啟的「大時空大心境大技巧」三大詩學元素探索,在「滴水村落」有著全面的驗證,並且萌發著拓展的欣喜。
  集結在這部書的數百首詩歌為我們展現了這種天然合拍的精彩感應,而且以滴水的倔強貢獻了新的穿石天地。
  「滴水村落」是一個網絡詩人聚落。網絡客觀上為詩人提供了無限的活動空間,詩人主觀上則有著如孫紹振所說的「反哺無怨無悔的網絡」,「滴水村落」在網絡生活上實現了詩歌創作的最大自由。當然,這種最大的自由是從「求趣」的過程中得到的。「滴水村落」的創作底蘊是一種自由趣味的瀰漫,所以他們的作品顯得真誠,很有性靈,同時,詩人們拒絕網絡生活常見的低級趣味,他們徘徊在精神高地展開潔凈的吟唱,風中的自由,雲里的浪漫,追求言有盡而意無窮。
  「滴水村落」又是一個從網絡空降到現實生活的詩人聚落,核心空間在福建省明溪縣,一個漫山遍野都是明晃晃溪澗的美麗所在,外緣集聚則遍布海內外。村落的詩人們有的過著跨國生活,有的家人過著跨國生活,有的知心人兒如雲朵般在遙遠的國度飄搖,這些客觀情景無疑拉大了他們的心理生活空間,村落的詩人們有的過著長年深山幽居生活,有的終日與森林為伴與溪澗相依,有的習慣了在峽谷里仰望山尖。這些不同的生活樣式集聚在「滴水村落」帶來了情感的複雜性和思想的多樣性。以思念為例,日常生活的思念毫不奇怪地成為他們經常性發生的主要題材。可是,當我們讀完這部書中的豐富作品時,我們會發現,那些空間上的思念對這些詩人來說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他們的思念更多的是兩個轉化:一個是空間上的,物化意義是把全球濃縮成一個明溪,詩學意義是把宇宙濃縮為一滴水;一個是時間上的,傳統和現代的交配所產生的鄉愁,加入傳統和轉化傳統的欣喜,歷史在「滴水村落」成為當下的快活。
  「滴水村落」是一卷落地的浪漫,是三明詩群之中與生俱來的奇妙感應,給我們的啟迪很多很多。這個不只是詩歌的現象再一次告訴我們:一般理論上所說的「藝術來自生活又高於生活」是遠遠不夠的,是必須突破的,詩歌固然從生活中來,因為提煉而高於生活,但是,詩歌還要回到生活中去。
  「滴水村落」告訴我們:詩歌回到生活,一是成為生活的一個內容,詩人之間的聚落,詩歌作品的日常生活精神食物供給側;二是成為生活的格調,詩歌所產生的詩意瀰漫在生活的每個細節,使人高貴。三是成為生活的指導,詩歌引領生產引導消費,成為經濟社會發展的推動力量。當然,詩歌回到生活還有很多很多內容可以概括。
  從「滴水村落」引申出來可以說,詩歌絕不做沒有原則的跟屁蟲,詩歌引領時代風尚;現代漢詩絕不是歷史虛無主義,而是對傳統的創新性發展和創造性轉化;詩人絕不是精神流浪兒,不是低級趣味的浪蕩子,不是柏拉圖理想國的受驅者,也不是掉在甲板上被菸斗燙得無力掙扎的信天翁,詩人應當是時代的先覺者、先行者、先倡者。由此引申而言,也應當是詩歌本身成為生活的內容。
  「滴水村落」給人很多富有價值的樂趣。
  我喜歡「滴水村落」。
  (黃萊笙,福建省作家協會副主席,福建省文藝評論家協會副會長,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會員。現為三明市文聯主席,三明市作協主席。本文為《滴水村落》詩歌合集之序,發表時略有刪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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