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多年前,高麗使團覲見忽必烈,李承休筆下「大都行」見證歷史

中國網文化 發佈 2020-03-19T02:32:15+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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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初,自中國爆發新冠肺炎疫情後,韓國積極向中國伸出援助之手。二月底,韓國新增新冠肺炎確診病例出現新高,中國也在第一時間,向韓國伸出援助之手。兩國在疫情中的表現說明,中韓兩國歷來都是休戚與共的鄰邦。

事實上,中國與朝鮮半島的交往有著悠久的歷史。早在周朝時,(殷商遺族)箕子就在這塊土地建立了箕子朝鮮,西漢時期,漢武帝在這裡設立了4個郡。

918年,後高句麗的重要將領之一王建,被部下擁立為王,國號定為高麗。936年,王建消滅後百濟,統一了朝鮮半島。高麗王朝歷經四百餘年,直到1392年被李成桂的李氏朝鮮王朝所滅。

高麗王朝與中國的宋元明等王朝有密切的聯繫。特別是十三世紀初期,隨著蒙古迅速崛起並逐漸統一周邊各政權,蒙古與高麗王朝爆發了幾十年的戰爭,最終雙方結成了翁婿關係,即高麗的君主娶蒙古公主為妻,成為元朝的駙馬,兩國開始和平交往。

1271年,忽必烈改國號為大元,次年定都大都。1273年,元世祖忽必烈冊封皇后、皇太子。三月份,元廷將這一消息普告天下,不久消息也傳到高麗。

高麗的君主元宗王禃,命其子順安侯王琮為賀進使,並廣徵國內能臣名士隨行。在這個背景下,當時名不見經傳的李承休,被選為書狀官,記錄使團到達大都的每日行程及見聞。

七年後,因上書言事而不幸遭貶的李承休,將「大都之行」的詩文和日記整理成書,是為《動安居士集·賓王錄》。因為這本書記載了正在修建中的大都(大都於1285年基本建成)的一些情況,比如長朝殿朝會、賜宴順序等制度,還記載了李承休與當時中國文人之間的詩文唱和,成為非常珍貴的史料。

憑藉著這段非凡的經歷,李承休也成為高麗王朝中後期著名的政治家、文學家。前幾年,講述高麗時代王權貴族之間權勢鬥爭的熱播韓劇《王在相愛》,就有李承休的身影。劇中,李承休被塑造為才華橫溢且敢於言事的大學者,這也是他一生的真實寫照。

如今,李承休的《賓王錄》不僅是後人了解中國元代與高麗交往的絕佳載體,它還成為中國學者研究元史的第一手資料,用以補充、訂正《元史》中的多處漏誤。

被貶後整理「北京之行」詩文

李承休(1224-1300),字休休,號動安居士,高麗京山府嘉利縣人(今韓國慶尚北道星山郡),是朝鮮半島高麗王朝中後期著名的政治家、文學家。為官以敢於言事著稱,由此屢次為權貴嫉恨而被罷官,又因過於忠直之故,亦長期不被君王重用。

1280年,李承休又一次因為上書言事而不幸遭貶。當時正是高麗忠烈王王昛在位時期(王昛是第一位與蒙古公主聯姻的高麗國王,迎娶元世祖忽必烈的女兒忽都魯揭里迷失公主),忠烈王認為李承休「忤旨」,因此將他罷歸「龜洞舊隱」(《高麗史·李承休傳》)。

李承休被貶後,回到舊日隱居的「龜洞」,自號之曰「容安堂」,終日與佛法作伴。大概是「讒人高張,賢士無名」的現狀,使他對朝廷喪失了信心,以致屢屢自稱「投梓鄉看海藏,屏餘事送殘生」(《動安居士集·賓王錄》)。

李承休《賓王錄》書影

古人常雲「立功、立德、立言」為三不朽,他自覺報國無門,大概只能夠在立言、立德上有所建樹了。因此,謫居之時,他鐘情於文學、史學創作,對政治幾乎閉口不談。一天,在查找斷簡殘篇時,李承休發現了以前的一些詩文和日記,那是他七年前作為書狀官陪同順安侯王琮出使元大都時所寫。他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在大都生活的點點滴滴,也再次懷念起了自己在大都時結下生死情誼的翰林學士侯友賢。他不知道故人今日如何,也不知道大都現狀哪般。

回想起如煙往事,李承休不由感嘆「兩代君臣際會之期,一身出處升沈之際,宛然如昨」。感於此,李承休將這些斷簡殘篇整理匯集起來,名之曰《賓王錄》。所謂「賓」者,「懷德而服」也,所謂「王」即是用來代指當時威加海內的元世祖忽必烈,所謂「賓王」即是自己隨從順安侯王琮覲見元世祖忽必烈的往事。李承休編成此集的目的,是要把他的傳奇經歷傳之於後世子孫,讓其後人了解到自己先祖的這一段「北京奇緣」。

至元十年(1273),元世祖在大都冊封皇后、皇太子(蒙古傳統的汗位繼承制是忽里台大會推舉制,忽必烈後來採納漢臣的建議,採用中原王朝傳統的嫡長子繼承制來確保汗位繼承,並於1273年二月下詔立嫡長子真金為皇太子)。三月份,元廷將這一消息普告天下,不久傳之高麗。

此時統治高麗的元宗王禃命愛子順安侯王琮為賀進使,並廣徵國內能臣名士隨行。其隨行官員有「知樞密院事、御史大夫、上將軍宋公松禮(宋松禮),尚書右丞李汾成,精勇將軍鄭仁卿,內侍戶部員外廉承益,內侍保勝別將金義光,譯語行首郞將金富允,指諭別將趙瑊,精勇散員池瑄,伴行使上朝千戶中郎將金甫成」等人,唯獨書狀官一人難以選出。

所謂書狀官,即是高麗、朝鮮時代出使中國使團中負責記錄使團行程的官員。一般來講,前往中國的使團被叫做朝天使團或燕行使團。其中有所謂「三使」,即正使、副使、書狀官。書狀官要負責記述使團每日行程及使行見聞,使行結束後,這些文件都要匯總上交國王並作為資料保存。故而,必須要有足夠的學問與修養的官員才可擔當此任。

因此,高麗君臣在書狀官的人選上頗為頭疼。據載,「上輒勅改望者至三」,即多次修改報上去的人選名單,無奈之下,都堂執事閔萱,想起前式目錄事(職位名)李承休,早負大名,但位小職卑。元宗對此也頗為開明,言道,「但以才舉,何關職散」,便將李承休委任為書狀官。當時,李承休家貧,元宗還親自賜予其白金三斤,用以整理衣裝。

忽必烈在廣寒宮接見使團

1273年六月初九,高麗使團從開京出發,前往大都朝賀。陰曆六月,正是夏日尾聲。東北一帶雖說氣溫要低於中原地區,但是夏末之時也會有風雨及高溫相伴。

一路之上,使團飽受風雨。據李承休記載,「會天淫雨,跋涉淹延」。兩個月的路途之中,大雨不斷。使團到達東京(今遼陽)時,又為大水阻斷長達八日。炎熱和大雨相交,使得使團中不少人病倒。李承休也不幸染病,八日之內,只得「館樓淒吟」,曾作詞一首云:

趁日顛風吹作雨,平地成川,遮斷朝天路。更說遼河那可渡,吞天浩浩銀濤怒。

病客樓中生百趣,一片秋聲,先入庭前樹。不有知音千載顧,也應沒個寬心處。

使團一行歷盡千辛萬苦,於八月初四抵達「中都城五里所」(中都城為金中都舊城,元代時金中都還住有不少居民),元朝中書省官員歡迎了他們的到來。使團一行人下榻於一婁姓總管私邸,元朝派翰林學士侯友賢為館伴,與他們溝通日常生活。至此,使團一行靜待朝賀。

此時,除了高麗之外,其他元朝屬國的使團也紛至沓來。儘管各國前來慶賀的使團早早地到達了大都,但此時元世祖正在開平(開平城,即元上都,位於今內蒙古自治區錫林郭勒盟正藍旗境內)一帶巡守。

不久,元世祖皇后弘吉剌氏在萬壽山的東便殿(萬壽山原來是金中都之萬寧宮湖中的瓊華島,即如今北海公園的瓊華島),召見了高麗使團,宴飲至中午。

張若澄 《燕京八景》之瓊島春蔭

八月二十四日,元世祖回到大都。次日,忽必烈在萬壽山的廣寒宮玉殿接見高麗使團。行禮過後,宴飲開始,據李承休記載,二十五日一天的活動,「寅而始申而罷」,也就是說從寅時(凌晨三五點鐘)一直到申時(下午三五點),長達十二個小時之久。

高麗使團享受特殊待遇

八月二十七日,元世祖正式接受各國使臣的朝賀,朝賀地點在萬壽山東側宮城內的長朝殿。長朝殿亦被稱為大明殿,是元代皇帝「登極、正旦、壽節會朝之正衙」(《南村輟耕錄·宮闕制度》)。長朝殿規模宏大,據元翰林學士侯友賢言「此殿可容一萬人」(《動安居士集·賓王錄》)。

當天慶賀之時,幢幡旌傘等一切儀仗飛空蔽日,眩奪人目。元朝的王公大臣和外國慶賀使臣黎明而至,由閣門使依次引導至各自位置,並按序行禮致意。用「黃丹畫地面,龍發白席為之方罫(gua,四聲,方格之意)」以別各自位置。

據李承休所見,高麗使團被安排在「班心之下」,雖然要比元朝皇室所坐位置低一些,但相比其他各國使團「俾立於最後行尾」,這充分地顯示出了元朝對於作為元朝駙馬的高麗的禮遇。

不久,元世祖攜皇后一起從便殿進入長朝殿,接受朝賀,王公大臣及各國使者正式向皇帝、皇后致意。閣門使先長喝,朝賀大臣隨之鞠躬,並兩次拜興。班首向前三步並復位,再行兩次拜興之禮,然後平身再搢笏(古代君臣朝見時均執笏,用以記事備忘,不用時插於腰帶上)鞠躬,行三次舞蹈之禮。再跪左膝並三叩頭,最後三次山呼萬歲。

禮畢之後,各大臣脫去禮服,換著戎服宴飲。值得一提的是,此時,元世祖特地加恩於高麗,允許其直接以禮服宴飲,省去諸多麻煩。各朝臣再次依序坐下,宴飲正式開始。宴席也有座次安排,順安侯王琮一行人,被安排在皇太子和諸王之後,其他各國使臣則坐於「最後行末」。此日宴飲,王公、大臣、各藩國使臣以及前前後後侍宴的宮人,總人數達七千人左右。如此規模的宴飲,何等氣派。李承休在《賓王錄》中記載到,宴會的規模,連當時的元人都自嘆,「自兵亂以來,未有是禮。」

巧的是,第二天也就是八月二十八日,正好是元世祖的生日,各大臣及使團再次聚於長朝殿宴飲,高麗使臣盛讚元世祖對高麗的恩德,稱其「淳化殷流,遍禹貢山川之外。」這一日的宴飲規模一如昨日。

二十九日,高麗使臣在鎮國寺北高粱之墟的氈幕中拜見皇太子真金,順安侯王琮與真金在氈幕內宴飲,其餘官員在氈幕之外。

鎮國寺在哪呢?它在如今海淀區白石橋一帶。根據《析津志輯佚·河閘橋樑》記載,「庚午至元(1270)秋七月,貞懿皇后(即察必皇后)詔建此寺,其地在都城之西十里,而近有河曰高良,河之南也。」寺在高粱河南邊,這也與李承休所載吻合。

至此,順安侯王琮一行基本完成了此次出使任務,出使的前前後後由書狀官李承休詳細記錄下來,李承休在其文集中多次稱讚元朝之聖恩。這些史料皆成為後世研究元朝宮廷禮儀等內容的重要一手文獻。

與中國文人詩文唱和

在目睹元廷宴飲禮儀之外,李承休也與當時元朝文人多次唱和,尤其是與元朝的翰林學士侯友賢結下了生死情誼。

李承休與侯友賢的交遊始於下榻婁邸之際,身為翰林學士的侯友賢被元廷委任為館伴,負責與高麗使團的溝通。侯友賢向李承休講述了自己的經歷:「五歲通六經」,號稱天下神童,這也被李承休記錄在《賓王錄》中。在接觸的不長的時間裡,兩人隨即開始詩文唱和。雙方一則通過譯官,一則通過筆談進行交往,使本來枯燥的日子平添了很多樂趣(高麗、朝鮮王朝士人及官方文書皆用漢字,但人們說的並不是漢語,而是朝鮮語,儘管朝鮮世宗時期發明了諺文,但諺文主要流行於中下層,這也造成了高麗君臣可以用漢字作詩寫字,但無法準確地用漢語溝通的情況)。

或許是大都城中很多人對高麗語言感到奇怪,使得高麗使團格外引人注意。侯友賢通過詩歌講述了人們對他們的看法:「四海車書一混通,風雲際會得相逢。萬里路途賓上國,盈筐玉帛賀中宮。兒曹怪彼語言別,君子知公道義同。自謂無才聞見淺,荒侍恥錄日華東。」

李承休隨之唱和:「莫怪相看語未通,知音知在一奇逢。九門導我趨天陛,五歲多君拜帝宮。人品迥將霄壤隔,交情還與弟兄同。佐明日月光天下,恩照偏加鰈海東。」

在後來陪同的過程中,二人多次賦詩唱和。可以說,在元世祖未回輦的二十天裡,語言不通的李承休主要的友人便是侯友賢。世祖回輦後宴飲之時,侯友賢也同時負責導引諸事,為高麗使團一行提供了重要的幫助。

一般來講,朝賀結束之後,高麗使團留在元朝的時間就不多了。在完成出使使命、處理完雜事並打點行裝之後,使團一般會在數日內離開。九月初七,高麗使團的返程就已經提上了日程。儘管相識僅一個月有餘,李承休與侯友賢便結下了深厚的情誼。李承休與侯學士,姜、任兩位宣使,婁總管等人小酌一晚,他再次用以前唱和的韻即席賦詩,留別侯學士:

無限丹心一笑通,天教管鮑偶然逢。老鳥受我投華屋,幼鳳多君躍紫宮。

遠別頗嫌夷夏隔,真交尚喜漆膠同。死生窮達曾天賦,卻要侯君少指東。

九月初八,高麗使團正式踏上回程之路。侯學士,姜、任兩位宣使提挈珍具前來道別,與李承休等人飲臨行酒,據李承休記載,「歌管淒咽,停駐移時,敘別綢繆」。

席間,侯友賢不忍摯友離開,再次賦詩一首,表達了深厚的離別之意:「寒角鄰雞報五更,盈門馹騎促歸程。雁飛遐塞林煙碧,馬入荒坡草露清。東海待君應有望,西風送客豈無情。離愁莫盡尊中酒,更聽陽關第四聲。」

李承休也即席答謝賦詩一首。可惜的是,由於《賓王錄》在流傳過程中遭受損毀,這首詩的全貌已經無法再現,這大概也是李承休留給後人的一個遺憾吧。

九月二十五日,李承休一行人到達鴨綠江邊。十月初二,進入開城,徹底完成了這次出使任務,榮歸故國。這次出使極大地加深了高麗與元朝的友好關係。高麗元宗對此大為滿意,加封順安侯為順安公,李承休一行人各有封賞。這段「北京行」暫時告一段落。

第二年即1274年六月十九日,高麗元宗去世。高麗朝廷大臣派遣李承休、池瑄、別古思三人告訃於元朝,是為李承休第二次「北京行」。可惜的是,在這次出使中,李承休沒有見到學士侯友賢,也沒有留下相關文字。歷史上兩人的交往隨著第一次出使的結束戛然而止。

在第二次「北京行」中,李承休還有一個重要任務:迎回世子王昛(初名王諶,1293年改為王昛)。因為他娶了忽必烈之女、忽都魯揭里迷失公主,所以他一直呆在大都。當年七月,忽必烈冊封王諶為高麗國王,王諶返回高麗即位為王,是為忠烈王。

數年之後,李承休因為言事而被忠烈王罷官。忠宣王即位後,多次徵求李承休再度入朝。李承休最後以密直副使、監察大夫、詞林學士承旨的身份致仕,於元大德四年以77歲的高齡在家中與世長辭,結束了他傳奇的一生。《高麗史·李承休傳》稱其「性正直,無求於世」。他的一生,也許正如他在《賓王錄》的《編後偶書》中所說:

偶尋遺草更沈吟,擊壤那能中正音。自笑貧家無一物,空將弊帚享千金。

補白

侯友賢是《元史》里的侯祐賢嗎?

前文中提到,李承休第一次「大都行」的「館伴使」是侯友賢,不過,在《元史》等文獻中並未找到關於他的記載。

記載高麗王朝歷史的《高麗史》,也僅僅是提到「(李承休)日與館伴翰林學士侯友賢唱和。友賢五歲通五經,帝征為學士,稱神童。見承休詩表,心服輒誦之」。除此之外,沒有更多記載。

那麼,李承休是對中國友人的姓名記載有誤,還是說侯友賢真是籍籍無名之人,史書上沒有收錄?

南京大學歷史系教授陳得芝在《讀高麗李承休<賓王錄>——域外元史史料札記之一》一文(《中華文史論叢》2008 年第 2 期)一文的注釋中提到這樣一個觀點,侯友賢與《元史·禮樂志一》中記載的侯祐賢的經歷非常相似。

至元六年,劉秉忠奉旨擬定朝堂禮儀,他召集了十名儒生向金朝故老以及當時的大儒許衡等人學習,在這十個人中就有侯祐賢的名字。

另外,根據李承休提到的侯友賢的自述——「五歲通五經,帝征為學士,稱神童」,以及李承休離開大都時,賦詩留別侯學士的小注「侯君善算命」,可以與《代侯學士干省府求山資疏》一文的注釋相對應。該文的注釋稱:「侯學士諱祐賢,自述云:幼年以神童得幸,特旨俾就劉文貞公受皇極象數天文曆法……」

兩人有著類似的經歷,且名字只有一字之差,或許侯友賢正是侯祐賢之誤,但畢竟沒有詳實的史料支撐,只能算是學者的猜測。

不管是哪種情況,這說明了這樣一個事實:這位名叫侯友賢的翰林學士算不上是影響歷史的大人物,僅僅是元朝官僚體系中很普通的一位學者和官員,但他們卻為兩國的文化交流做出了巨大貢獻。

其實,在中韓兩國交往的歷史中,這種現象並不是孤立存在的。

朝鮮王朝(1392-1910)北學派的先驅洪大容曾於1765年作為「燕行使」的一分子出使清朝,並在北京結識了江南士子嚴誠、潘庭筠、陸飛等三人,這三人在當時均是名不見經傳的科考舉子,後來也只有潘庭筠在官場稍謀得一官。而洪大容卻將他們引為摯友,雙方多次筆談並在回國後多次進行書信往來,後人將其交往的書信輯為《日下題襟集》,傳為中朝兩國交往史上的一段佳話。

事實上,在封建時代,高麗王國還是朝鮮王朝,出使中國的使臣所結識的中國文人,也大多是低級官員乃至普通舉子。但是,正是通過與這些人的交流,兩國文人、官員增進了互相的理解,凝成了深厚的友誼,促進了兩國的學術以及文化的發展。來源:北京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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