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是一台高性能車的靈魂嗎？

——是的！

有人喜歡V8發動機的「煮水聲」，有人痴迷V10發動機的「尖叫聲」，當然也沒有人會質疑V12發動機那渾厚的「交響樂」。然而一個無法迴避的事實是，這些天生好嗓門的大排量、多缸數的發動機正在逐漸離我們遠去，而越來越多的電動車正在我們身邊「悄無聲息」地駛過……

沒有缸數的底蘊，就沒有好聲音？

筆者在上個月有幸駕駛了5、6、7三代的高爾夫GTI，其動態駕駛感受給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一顆強勁的2.0T「小心臟」放在這樣一台小鋼炮上自然是再合適不過。

確實，隨著發動機技術的不斷升級發展，如今的小排量渦輪增壓發動機在加速性能的表現，已經可以輕鬆達到過去需要更大排量自然吸氣發動機才能實現的成績，並且在降低油耗方面也有著顯著的成效。然而要給一台GTI挑刺也非常容易，因為只要一發動，你就能聽到四缸發動機那幾乎沒有靈魂的排氣聲。

類似的問題也幾乎是所有小排量渦輪增壓發動機的「通病」。當年寶馬3系剛開始使用2.0T發動機（N20B20）時也被不少車主吐槽「噠噠噠」的排氣聲好似拖拉機。當然，你可以選擇後期進行排氣系統的改裝，不僅可以提升性能，還能更輕鬆地「炸街」。（友情提示，自去年12月1日起，上海市已經全天禁止噪音超過80分貝的九座以下客車在本市道路行駛。）

然而小排量渦輪增壓發動機先天的五音不全，無法通過簡單的改裝排氣來根治的。正如某知名車評人所說「渦輪增壓之於發動機，就好比給一個人鼻孔插上供氧管，他力氣是更足了，但唱歌說話的聲音還能好聽麼？」

那麼是否意味著未來的汽車註定要和「好聲音」告別了呢？不盡然！筆者在近日試駕凱迪拉克CT5的時候發現，只要你肯踩油門，發動機轉速一旦超過3000rpm，車廂內就會傳來非常悅耳的聲浪。這顯然不是一台2.0T發動機能發出的咆哮，實際上，這是凱迪拉克與BOSE聯合開發的ESE發動機聲浪優化系統的功勞。簡單來說，就是通過音響放點聲浪給車內的人聽。這種「與其討好別人，不如愉悅自己」的做法， 或許有可能成為未來汽車「好聲音」發展的大趨勢。

發動機沒了，電動車如何「被迫出聲」？

如果說汽車由於發動機和排氣系統的存在，好賴也能嚎兩嗓子。那麼，連發動機都沒有的電動車，可以說是生來就是一個安靜的美男子了……先不論能否參加汽車「好聲音」的評比，由於沒有了聲音，它們的存在感實在是太低了。早期的電動車從身邊路過，就像徐志摩在《再別康橋》中所寫「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

不過，過分的安靜對於機動車來說顯然並不全是褒義詞。由於行駛時所發出的噪聲值過低，容易導致行人和非機動車無法注意到有機動車正在接近。為此，我國針對具有純電行駛模式的插電式混合動力汽車以及純電動車提出了電動車低速提示音的相關規範文件。相關規範中明確了在不同時速下以及倒車過程中，電動車需要向外界發出的提示音分貝大小，並且推薦使用類似傳統發動機的聲音。

當然，一直試圖和傳統燃油車劃清界限的電動車新銳們自然不會選擇將發動機的聲音作為自己的行人提示音。以我們的長測車威馬EX5為例，在倒車時會持續發出「燈燈、燈燈……」的聲音。當車輛開過，車外的行人紛紛好奇轉頭想看到底是什麼玩意在發聲？自然也就發現了有車輛經過，就提示行人的效果來看是出奇的好。然而，令筆者感到疑惑的是，這「燈燈、燈燈……」的聲音似乎坐在車內聽著更響？

那麼除了通過聲音保障了電動車和其他道路交通參與者的安全之外，在電動車的新世界中難道就真的沒有「好聲音」的舞台了嗎？

隨著越來越多的傳統汽車廠商也開始投身電動車大潮，電動車終於也準備好一展歌喉了。最先發起挑戰的是插電混動軍團，它們大多可以提供更強的動力體驗，只是不再使用那麼強勁的大排量多缸數發動機。為了讓消費者可以有更加聲臨其境的體驗，模擬V8聲浪顯然是個事半功倍的選擇。以筆者試今年駕過的2020款VV7 PHEV為例，儘管採用的是一台2.0T四缸渦輪增壓發動機，但是在中控屏內可以調節多種模擬聲浪，在實際的駕駛體驗中確實可以駕駛者帶來一定的聽覺娛樂效果。

可是對於一台售價昂貴的高性能純電動車來說，如果再刻意模仿發動機聲浪就有些做作了。令人欣喜的是，在今年發布的Mustang Mach-E上，這群可能是全世界最擅長V8發動機的工程師們，決定用具有未來感的聲浪令駕駛者產生代入感。最終，在音樂和聲學專家的幫助下，在30餘種方案中篩選出了為純正全電動體驗而特別調校的Mach-E聲浪。

當然，如果你只是想「秒變」法拉利，上X寶搜一個叫做聲浪模擬器的東西，對頻車內收音機，就可以通過音響模擬出「想要幾缸就有幾缸的聲音」。

電動化時代，聲音迎來新契機？

聲音，在電動化與智能化時代，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作用——交互入口。當文字、圖像入口已被開發到了極致，視頻入口也正火熱之時，聲音卻一直有待開發。

如果汽車的聲音足夠獨特，不見其車只聞其聲，聲音便可以成為品牌形象的新表達方式，更可以成為展示個性、藝術創作的新契機。對於汽車工程師而言，給電動車創造聲音比降噪要有趣得多，對於個性化改裝而言，如果電動汽車能夠發出更加人性化的聲音，乃至於成為「移動樂器」，更能得到燃油車時代無法獲得的新樂趣。

而在高度自動化與智能化的汽車上，聲音的最終狀態極有可能就是作為智能車聯網的下一個入口。在無螢幕無介面的情況下，靠聲音便可以開啟用戶所需的介面和應用，而這背後孕育著巨大的商機。

無論是通過聲音讓車輛與外界環境交互，或是通過雲端形成聲音的「分享圈」進行信息的共享與情感的互動，以聲音為入口，針對不同時間空間與不同個體需求的個性化服務也許會成為趨勢。

相比低速提示行人的安全層面、模擬悅耳聲浪的樂趣層面，聲音在未來人機互動、V2X互聯層面的巨大作用，才是「電動車應該怎麼叫」的終極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