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八事變，是國聯成員國中國和日本的衝突，中國國民政府無力反抗日本，加之國民政府正在圍攻紅軍，所以只好申請國際仲裁。李頓，英國爵士，受國聯派遣，由李頓代表團來到中國東北，負責調查九一八事件的真相。幾個月時間的調查之後，最終以李頓的名義向國聯提交了《報告書》，此《報告書》對以後的歷史發展影響深遠。

一、李頓來華的背景

1931年9月18日夜，日軍發動了侵略東北的九一八事變，次日國民政府駐國聯代表施肇基按國民政府的要求，向國聯正式提交了請求書，向國際社會公布九一八事變真相，呼籲國際社會制止日軍侵略，請求國聯主持正義。

但是國聯在1931年10月至11月間沒有任何行動。這是因為，中國當時作為半殖民地國家，國際地位不高，也不是國聯常任理事國；而日本是資本主義世界五強之一、國聯五常之一。所以在列強控制的國聯中，日本作為資本主義世界舉足輕重的力量，被列強十分看重，列強不願為一個經濟落後的半殖民國家得罪商機很大的強國日本。

日本方面為了先發制人、反誣中國，所以於11月21日主動提議國聯應該派遣調查團調查事變真相，要「膺懲暴支」（「支」為「支那」日本辱華名詞，詞條是指要懲罰暴力的中國，對中國的侵略是日本的「自衛反擊戰」。可見日本人的無恥）。

12月10日，國聯與會國一致同意派代表團趕赴中國東北調查取證。1932年1月14日，國聯最終選定了英國人李頓爵士為團長，法軍將領克勞德、美軍將領麥考益、德國希尼博士、義大利馬柯迪伯爵等人為團員，國聯秘書廳的哈斯為調查團秘書長；中日兩國作為涉事國也派了代表，中國派遣的是大名鼎鼎的顧維鈞先生、日本則是吉田伊三郎。國聯賦予調查團廣泛的調查權，要求他們在實地調查後提交報告書。

二、實地調查，先從旅遊開始？

九一八事變後，日本為了加緊把東北殖民地化，考慮到作為中國本土的東北地區漢人太多，所以沒有採取直接兼并統治，而是採取以華制華，扶植漢奸傀儡建立偽政權的方式，而日本可以作為偽政府的太上政府君臨東北。最終日本選中了前清皇帝溥儀。當時溥儀在天津，日本關東軍特務機關長土肥原賢二「三顧茅廬」對溥儀一通忽悠，溥儀也有「光復」大清之心，兩人達成合作。溥儀最終來到東北準備建立「滿洲國」。

日本在準備建立偽滿洲國的時候，恰逢國聯調查團出發前，日本本來還在焦慮調查團到東北的時間和偽滿建立的時間撞上了可怎麼辦，所以日本最終決定對代表團各種忽悠，拖延時間，總之就是不能讓調查團直接來東北。但沒想到調查團行動極慢，加上日本動作太快，3月1日偽滿洲國就已經在日本人的刺刀保護下建立了，日本造成了東北「獨立」的事實。那麼龜速的調查團究竟在幹什麼？

1932年3月2日，調查團才從巴黎出發了，但是他們的第一站是去美國，先找到隊友麥考益，讓他入隊；再從美國出發，29日到東京，讓吉田伊三郎入隊；3月14日達到上海，接收顧維鈞入隊。3月27日到國民政府首都南京，接受宴請、大吃大喝、逛逛夜總會；4月9日到北平。4月中旬終於完成了東北以外地區的調查。4月19日終於進入了事發地東北。

三、代表團可不都是酒囊飯袋

根據資料顯示，雖然五位團員來自不同國家，但他們都有過實戰經歷和處理殖民地事務經歷，甚至法、美直接派遣的就是將軍，五人都是軍政要員，國際上頗有名望。從這一點來看可見國聯對九一八的重視，這也是列強出於威懾日本的目的，防止日本人對代表團威逼利誘。

調查團採取田野調查的方法，具體來說就是：1.實地調查，調查團成員親自走訪了瀋陽的柳條湖、北大營、長春、齊齊哈爾、中朝衝突的萬寶山（朝鮮被日本滅亡後，日本製造民族等級差，把朝鮮提為二等公民，在日本鼓動下，朝鮮人狗仗人勢搶奪中國東北萬寶山的耕地，中國農民自然不干，雙方衝突，日本偏袒朝鮮，打死打傷我方國人多名，此即「萬寶山事件」）2.直接採訪中日雙方政府人員獲取證據。他們見過日本關東軍司令本庄繁、忽悠溥儀的土肥原賢二、瀋陽領事森島、大陸浪人石井子爵、正金銀行高管兒玉圓太郞、日本外務省次官等等；也見過中國一方的蔣介石、汪精衛、溥儀、馮玉祥、張學良、還有許多東北實力派。3.走訪在華傳教士、各國領事等知華派。4.通過當時的報紙取證。

六周的調查結束之後，6月5日調查團返回北平，8月20日開始寫報告書，完成報告書後的9月3日調查團在報告書上簽字署名，5日離開北平返回歐洲。此報告書即《李頓報告書》。

四、《李頓報告書》內容

1932年10月2日，《李頓報告書》交到國聯，此時據九一八已經一年多，東北淪陷已成事實，偽滿洲國在日本扶植保護下已經牢固。而此報告書無疑是一份仲裁書，換句話說沒有強制約束力，無法申請到國聯的真正援助。

《李頓報告書》共148頁，約10萬多個英文單詞。其內容主要是：承認「日軍在該晚的軍事行動不能被視為一種合法的自衛行為」，變相承認九一八是日軍自導自演。認為「滿洲國」的出現是和日軍及日本政府的活動分不開的，東北的政體不能認為是自發的，換句話說就是，偽滿洲國不是民眾自願成立的，而是日本扶植的保護國、殖民地。

此報告書一出，日本最先反對，不僅鼓動偽滿洲國向國聯申訴，偽滿洲國偽外交部長謝介石告訴國聯，「滿洲國的獨立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日本自己也親自披掛上陣，向國聯遞交了76頁的辯駁書，還以退出國聯相威脅。面對日本的詭辯和威脅，列強的綏靖毛病又犯了，紛紛贊同和為貴，提出了一個十分荒謬的解決案，東北主權在中國，但東北門戶開放，實行「自治」，中日「攜手」開發東北，同時東北應該僱傭外國顧問，把東北置於國際共管之下。所謂「自治」「攜手開發」「僱傭外國顧問」就是實際上把東北變成日本殖民地。

但對這個解決案最不滿意的竟然是日本，日本想要的是真正在東北的肆無忌憚，而非遮遮掩掩。對中國來說這麼個喪權辱國的調節案，自然也不能被接受，所以此案自然不了了之。但是《李頓報告書》從法理、事實上承認了東北是中國的領土，這也為日本投降後我們光復東北提供了又一依據。

文史君說：

李頓一行雖然沒有遏制住日本侵略的步伐，但是報告書還是有意義的。首先報告書產生了深遠影響，公布了日軍侵略中國的事實，讓世界上有良知的國家同情中國。其次揭示了日本的野心，也讓列強對日本有了一定的警覺。三，否認了偽滿洲國的存在，所以整個二戰期間除了和日本友好的法西斯國家，盟軍中只有蘇聯承認了偽滿，英法美等國都不承認。

雖然國聯沒有明確給日本的行為定性為侵略，但對日本行動的侵略性得到了廣泛的認同，表現就是1933年2月14日國聯決定不再聽取日本的辯解。同日，李頓的報告書被提交國聯委員會投票，作為正式報告書向世界公布，此報告書只有日本反對，最終日本「氣憤」國聯的「不公」退出國聯，從此日本在侵略路上再無阻礙。

參考文獻

1. 汪文麗《國聯檔案館藏李頓調查團檔案之<國難備忘錄>解讀》，《蘭台世界》2019

2. 陳海懿《九一八事變後的英國與國聯調查團組建——急於英國檔案文獻的考察》，《史林》2018年9月

3. 馬永《「九一八」事變後國聯的反應》《山西大同大學學報》2017年

（作者：浩然文史·紫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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