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代的山西侯馬:故園散記發小情(連載2)

fans news 發佈 2022-01-09T04:35:22+00:00

其實咱們班三四十個同學,父母的老家在全國各地,沒有一個是侯馬人,甚至沒有山西人,噢——不對,有一個同學老家是山西的。

咱們這幫人,尤其是男同學,打小就覺得侯馬人傑地靈很不一般。

其實咱們班三四十個同學,父母的老家在全國各地,沒有一個是侯馬人,甚至沒有山西人,噢——不對,有一個同學老家是山西的。誰?——咱班劉海衛同學,老家就在侯馬旁邊的聞喜縣,他老爸劉曉東校長說一口晉南土話,說起來饒有趣味。

劉老參加過抗美援朝,屬於打過仗負過傷的有功之臣,五十年代就是科級幹部。因為是山西人,他被前方的鐵三處機關派回後方家屬院,在子弟學校擔任校長多年。

那時候學校有塊菜地,是公家的,校方發動師生利用上勞動課的方式種了不少蔬菜。可是嘴饞又調皮搗蛋的學生總會去偷,悄悄「咪西」(吃)了。海衛他爸劉校長非常負責,天天去菜地巡視,對什麼品種的菜苗,結了多少果實一清二楚。有一天全校早操過後開大會,L校長就學生偷菜問題開始訓話,他操著濃重的山西口音痛心疾首地說:「西紅柿,紅一個,丟一個!茄子丟了十八個,丟了三個大辣子!」

結果一散會,每個班的孩子都在那裡模仿校長的口音,學說這句話,此起彼伏,樂此不疲,以致於成為我們那批學生無人不會的經典段子。

現在想想,真應該給咱們已故的劉校長道個歉!那時候我們這些學生確實是一幫自由成長、沒大沒小的熊孩子!

我記得還有一位打排球的楊晉娃,就是初中時從市委院太鐵二小轉來咱們班的大高個帥小伙楊晉平。我聽他媽媽說話好像是山西口音,比如楊晉平的乳名叫晉娃,他媽一喊他就是「雞娃」——山西話就是這麼叫的。以為他家也是本地人,結果晉平告訴我,他父母老家其實都是西北的(西北地區的陝西、甘肅、寧夏等地的方言與山西話比較接近),西北哪個省?晉娃沒說,反正不是華北省份的山西人。

雖然咱院同學們的老家都不在山西,更不在侯馬,可是有不少是在山西出生的。山西簡稱晉,咱班同學除楊晉平之外,還有劉晉、陳光晉、周文晉,崔毅他弟弟叫崔晉,周東生他弟叫周晉新,比咱們低一班的還有個李晉(小名毛豆)。一看這些名字,就知道他們和山西省的淵源關係。

當然,那些名字不帶「晉」的同學,也有很多生在山西,其中有岳金玉、崔毅、王保良、程廣良、趙淑娟、張鳳珍、劉琦茹、劉秀萍等……都是在侯馬旁邊的新降縣出生的。再加上咱們從小在這兒長大,都自覺自愿把侯馬當成了故鄉。大家參加工作便各奔大東西,幾十年後更是分居天南海北,但是對侯馬這地方,依然有著強烈的歸屬感。

比如咱班王保良,他爸老家是河南的,媽媽是山東人。他本人十幾歲去湖北上技工學校,然後參加工作又上大學,一直是在山西以外的地方生活,如今又在京城的一家央企當官,早已在首都安家落戶,可他心裡不由自主,總感覺自己是個侯馬人。

這回作為同學聚會的主要發起人,保良在微信群里一發出號召,他自己首先激動得夜不能寐,提前個把月便賦詩一首:

泡泡溫泉,摘點槐花。想念同學,回咱侯馬。大院不再,心中淚灑。童年時光,溫暖天涯。遊子歸來,情誼可嘉,半生餘歡,故園芳華。

我當時正在印尼泗水寫華僑傳記,看到老同學這首「老樹體」的打油詩,一時興起,忍不住也續了幾句:

喝杯淡酒,說說閒話。發小歡聚,心裡開花。兒時記憶,重又發芽。一別半生,酸甜苦辣。歲月像刀,殺我殺他。青春如鳥,飛不見啦!人生路上,還在掙扎。苦樂年華,都不容易。返樸歸真,嘻嘻哈哈。功名富貴,去他媽吧!

另一位合肥中鐵四局的同學安保田看了,也勾起了對侯馬發小的滿腔思念。保田是一位有名望的攝影家,年輕時和我還有保良同在四局機關黨群部門寫寫畫畫,後來在局工會主管體育工作。古人說 「少年樂新知,衰暮思故友」,雖然老安和咱們這幫同學還沒到暮年,但只要有幾個人接上頭了,就自然而然引發了對更多發小同學的關注之情。他這人做事一向踏實,下決心,一定要把闊別幾十年、分散在全國各地的同學串聯起來。他說,「挖地三尺,也要把大家的地址和聯繫方式找到。」

結果不到一個禮拜,那個名為「侯馬發小」的微信群里,就一個接一個聚集了44人,不管是當年班裡的活躍分子還是從小就默默無聞的低調人士,基本上被保田「一網打盡」。

他真是管了一樁有意義的「閒事」。

有了這個「侯馬發小」群,多年未見的髮小們就開始每天在群里使勁聊。

2017年4月中旬,北京的王保良去武漢出差,晚上就和同學劉鳳霞、劉秀萍、趙淑娟、劉晉、周明、張鳳珍、王德明、李聽明、劉波、徐新路等人在群上聊開了童年時代的侯馬小吃,竟越聊越餓,難以成眠,情不自禁,又寫下這段合轍押韻的快板詩《侯馬回憶》:

鐵道邊的槐花,甜草根的泥;牙膏換的黑棗和柿子皮。

火車站的燒餅吃不夠,南西莊的小酸棗長在城牆裡;老街的澄沙糕甜掉牙,野地里的高粱杆也差不離。

東呈王的榆錢滑溜溜,老漢推車賣的還有果丹皮;大院裡的爆米花一鍋鍋炸,品種有那高粱和玉米。

遛完那紅薯遛土豆,再摸點那毛豆和玉米;烤幾隻螞蚱當肉吃,炸一碗知了饞死你。

絨花樹那一路上升起紅雲,五0一的露天電影叫著阿瑪尼;快樂的童年和少年,家屬院流傳著溫暖的記憶。

同學們走向東西南北,掙名掙利掙錢去。五十年醒來一回首,幸福快樂你在哪裡?朱門酒肉穿腸過,最難忘槐花和苞米;回來同學再相聚,侯馬侯馬等著你!

此次他和在山西太原高就的苗江蘇登高一呼,發動大家回侯馬聚會,幾十個畢業38年的同學不論遠近,呼啦啦就趕了過去,既是出於發小之情,也是出於同一種對侯馬的故鄉情懷。(未完待續)

延伸閱讀:

那個年代的山西侯馬:故園散記發小情(連載1)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