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故事:翠娘,鵝眼錢,紙幡,任頊

fans news 發佈 2022-01-15T11:01:39+00:00

只聽一個老女人嗓音蒼老,慢慢說道:「翠娘,記得你剛嫁過來的時候,阿郎和你抱著斑狸貓在桃樹下玩耍,狸貓突然從你懷裡跳出,去捉假山上的蝴蝶。

翠娘

龐家表妹的夫婿叫潘雪香,他在蘇州做官的時候曾在黃田驛站住過一晚。二更左右,忽然聽到屋後傳來女子們說話的聲音。潘雪香坐起來,耳朵貼在牆上傾聽。

只聽一個老女人嗓音蒼老,慢慢說道:「翠娘,記得你剛嫁過來的時候,阿郎和你抱著斑狸貓在桃樹下玩耍,狸貓突然從你懷裡跳出,去捉假山上的蝴蝶。你讓我登上假山抱回狸貓,阿郎從背後偷著扔了一個青梅,狸貓受驚逃竄,老身失足跌下,傷了左腿,今天有些疼痛,看來又要下雨了。」有個女子小聲回應,聽聲音好像是個中年婦人,說的什麼聽不清楚。

只聽那老婦接著說:「當時,阿郎買來參茸膏親手給我敷上,敷藥時笑嘻嘻貼身調風情,老身著惱,卻又忍俊不禁。現如今阿郎高官得坐、侍妾成群,十二金釵左擁右抱,恐怕記不住翠娘,更何況我這雞皮鶴髮的老婦了。」旁邊幾個女子連聲嘆息,其中夾雜著嗚咽聲,應該是那個中年女子哭了起來。

忽然一個女子驚呼一聲:「小妮子鬼鬼祟祟前來,嚇我一跳。」另外一人笑道:「想是聽老婆子講風情,小妮子心熱如火了吧!」大家都笑起來,打破了壓抑悲傷的氣氛。

隨後,這些女子開始吟詩。內容大多幽怨酸楚,潘雪香只記得其中一首:脈脈幽思不記年,羅裙空繡並蹄蓮,但愁花開還復落,蠟炬成灰淚不干

到了三更天,屋後安靜下來。第二天果然下雨了,看屋後槐樹成蔭,幾座荒墳。

不久後,潘雪香被貶到烏魯木齊,我送他的時候,潘雪香講了這件事。

(故事出自《妄妄錄》,作者通過鬼聊天,表達了對時過境遷的感慨,黃花依舊,人事已非,夫妻間再好的感情,只要有一方逝去,不久就會被遺忘。根據故事內容猜測,阿郎結婚的時候十七八歲,翠娘和丈夫年齡相仿。老婦人是個婢女,當時三十多歲,和小主人感情很親昵。翠娘在三十歲左右去世,老婦人靠近五十歲去世。阿郎現在四十多歲,已經再娶,並添了好多妾。)



鵝眼錢

周志沖在秦姓人家做塾師,某天上廁所的時候看到一個鬼,二尺多高,臉像碟子那麼大,大瞪著雙眼,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周志沖撿起一塊瓦片打過去,正好擊中鬼的面門,叮的一聲,鬼不見了。

過了幾天,他又在廁所里看到這個鬼。周志沖並不害怕,嘲笑道:「廁所里這麼髒,卻願意在這流連,你是傳說中的逐臭之夫嗎?」鬼再次消失。

周志沖回到書房後,那個鬼跟了進來,已經變成五六尺高,臉像洗手盆一樣大。它身披錦緞,手拿長戟,頭上戴著紫金冠,上面還插著兩根野雞翎。周志沖急忙拿起戒尺,對著鬼劈面打去。咚的一聲,鬼倒在地上,變成了一個鵝眼錢(古代劣質銅錢,小而輕,做工粗糙)。

周志沖感嘆道:「這麼一個小錢兒,乞丐看到都不屑拾取,卻要裝一副大面孔。」

(很辛辣的諷刺,《妄妄錄》裡這樣的故事非常多。)



紙幡

杭州金某從塘樓坐船返回,看到一個老翁神情沮喪,沿著岸邊蹣跚行走。金某可憐他,就讓舟子靠岸,載他一程。老翁並不道謝,上船後還氣喘吁吁。過了十多里,老翁上岸離去,始終不發一言。老翁遺落在船里一個黑布小包,船夫想留下,金某不同意,大聲呼喊,老翁沒有回頭,走了幾步不見了。打開布包,裡面是七面白紙做的小旗子,眾人既驚訝又害怕,趕快把布包扔到水裡。當晚,船夫失足落水,被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死了。



羅某

富戶羅某兒子五六歲,跟著乳母路過河邊,被野狗追逐落入河中。乳母在岸上呼救,某甲路過,跳入河中救起。某甲素有寒疾,因在冷水中過久,舊病復發而死。某甲妻子如同天塌地陷,痛哭不止。

羅某富而吝嗇,並沒撫恤感謝,反而因為孩子的銀脖鎖丟失而懷疑某甲竊去。

有一日,羅家乳母忽然倒地,站起後開始胡言亂語,她說道:「我一時惻隱,捨命救起你的兒子,並不指望感謝。你反而懷疑我偷了脖鎖。我雖然家無餘糧,但是不像你,為了一點銀子就把老婆送到別人床上。」說完這些話,乳母清醒。羅某慚愧,默然不語。別人知道是某甲鬼魂顯靈,但始終不知道他說的把妻子送到別人床上是怎麼回事。(出自《妄妄錄》)



任頊

唐朝建中年間,安樂縣有個叫任頊的人。他志趣高潔、喜歡讀書,為了躲避喧囂住到山裡。

有一天,他正閉門讀書,一個老翁來訪。這個老翁穿著黃色的衣服,拄著拐杖,面龐清瘦古雅。二人閒談了一會兒,任頊看對方神色沮喪,言語遲鈍,好像有心事,就問道:「老丈為何悶悶不樂?什麼事讓您牽掛在心?」

老翁說:「我的確面臨很大的困境,今天來的目的就是向您求救。其實我不是人類,是西面深潭裡的老龍。我住在那裡已經幾百年,如今卻被一個道士威脅到生命,只有你能救我。」任頊說:「我很想救你,但我是一個普通人,只會讀書寫字,對法術一竅不通。」

老翁說:「不用法術,只要按照我教的說幾句話就可以。」任頊同意,老翁說:「兩天後的中午,你來到水潭邊,會有一個道士從西面來。他就是要害我的人。道士會念咒讓潭水枯竭,然後殺我。你看到潭水見底,就大聲呼喊:『上天有令,殺黃龍者死。』喊完這句話,潭水會恢復如初,道士肯定還會做法,只要看到水落到底你就呼喊,三次後,我就得救了。這件事不會對你造成傷害,過後我會好好感謝你的。」任頊答應,老翁再三道謝後離去。

兩天後,任頊早早就去往西山水潭旁等候。到了中午,一片雲彩飛來,從上面下來一個道士,身材偉岸,有一丈多高。道士站在水潭邊,從袖子裡拿出幾道符扔到潭裡,然後喃喃念咒。潭水逐漸下落見底,一條黃龍伏在淤泥上掙扎。

任頊大喝一聲:「上天有令,殺黃龍者死!」潭水馬上涌滿。道士很生氣,又投符念咒,潭水再次枯竭。任頊再次大喊,潭水又滿。三次後,道士走過來,對任頊怒斥道:「我準備了十年,才能捉住這條龍做食物,你是一個讀書人,為何要救一個異類?」說完後,並沒傷害任頊,逕自抑鬱離去。任頊也回到自己的住處。

當天晚上,他夢到那個老翁前來道謝說:「幸虧君子救我,不然,今天就是我的死期。千言萬語難以表達我的謝意,明天去水潭邊尋找,我給你留下一顆明珠。」次日,任頊果然在水潭邊的草叢裡找到一顆明珠,直徑能有一寸,放射著璀璨的光芒。

後來,任頊到了廣陵,一個胡人看到了他的珠子,說道:「這是驪龍珠,世人是得不到的。」胡人用一千萬的價格買下了這個珠子,任頊成了大富翁。(出自《宣世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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