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事物皆過客,永恆的不過是那座城

緩緩有點慢 發佈 2022-02-10T14:59:03+00:00

「巴黎就像澎湃奔流的大潮一樣經久不息。」——雨果《巴黎聖母院》千人千面,對於一個城市而言也是如此,它有著那麼多的「面孔」,古老的,浪漫的,時尚的,愜意的,傳奇的……巴黎的故事和歷史,就在這些千變萬化的標籤與形容當中,經久不息地綿延開來。歷史是什麼?

「巴黎就像澎湃奔流的大潮一樣經久不息。」——雨果《巴黎聖母院》

千人千面,對於一個城市而言也是如此,它有著那麼多的「面孔」,古老的,浪漫的,時尚的,愜意的,傳奇的……巴黎的故事和歷史,就在這些千變萬化的標籤與形容當中,經久不息地綿延開來。

歷史是什麼?通常情況下我們所理解的歷史,或許就像瓊斯在引言中所寫的那樣,「歷史通常被定義為一門記錄過去發生之事的學科,而不僅僅是流逝的時光、過往的行人、來去的車輛、飄動的白雲等」。對於巴黎這樣一座歷史悠久、情況複雜的城市而言,想要面面俱到地去描述它的一切,似乎是一件痴人說夢般的不能完成的事情,然而瓊斯想要通過《巴黎傳》呈現給世人的,恰恰是一部「難以盡述的」巴黎史。

英國歷史學家、法國史專家科林·瓊斯所著的這本《巴黎傳》,其實依然不能稱之為是一部「面面俱到」的巴黎史,畢竟,巴黎是「難以盡述的」,然而有意思的是,它的包羅萬象足以讓我們看到巴黎的各個「犄角旮旯」了。

乞丐、貧民、大師、政客、總統……每一種角色都可以成為演繹一段歷史的主角;咖啡館、貧民窟、紅燈區、林蔭大道、新興大都市……每一處地點都鐫刻著巴黎歷史的記憶。我們通過這些「記憶」,回望一個城市的歷史,甚至是一個國家的歷史,正如瓊斯所言,「巴黎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記憶之場』,不僅對巴黎人來說,甚至不僅對法國人來說,都是如此」,他將巴黎的歷史當成一部敘事去講述,而流轉時光中的那些人和事,似乎都成為了不經意間的路過,而永恆的,只有那座城。

瓊斯筆下的巴黎是一個歷史久遠的「大熔爐」,在羅馬征服以前,城市中心的地位和在貿易中扮演的重要角色使各地的人就早已來到了巴黎,文化和種族開始了大融合,所以瓊斯說,並沒有典型的巴黎人,一個是因為巴黎的居民權力和社會地位的分配從來都不是平均的,而另一方面就是因為居住在巴黎的人們幾乎是出生在巴黎以外地區,或者是巴黎以外人口的後代,而土生土長的巴黎人只占很少一部分,甚至於歷史上那些對巴黎歷史產生影響的重要歷史人物,往往都不是在巴黎出生的。

與法國的很多城市相比,巴黎似乎常常得到歷史的眷顧,除了許多「天時地利人和」的因素,它在很多次動亂和戰爭當中,也都是受難較輕的一個。

巴黎從青銅器時代開始,就已經成為當地陸路交通的中心,也是主要水系的核心地帶,所以,巴黎常常在貿易當中占據著十分重要的位置,商業和貿易發展一度相當繁榮。外來侵擾的加劇曾給法國北部的許多城市帶來不同程度的影響,而巴黎依然是所受影響相對較小的那一個,為了抵禦戰亂,巴黎更是漸漸發展成一座衛戍城,使得航運業得到蓬勃的發展。

隨著羅馬帝國的統治在西方的終結和宗教影響的加劇,教會機構膨脹,巴黎逐漸變成了一座基督教信仰之城,宗教的印記和影響在往後的千百年裡也依然隨處可見。

有趣的是,在10世紀伯爵們掀起的那場政治鬥爭當中,身處漩渦中心的巴黎卻像是一個「不相關的局外人」,轉身之間又因為987年在逆境中建立起來的卡佩王朝而興盛起來,在那些明爭暗奪的「權力的遊戲」中,巴黎始終是各路勢力關注的焦點,是王朝更迭中那根插在王冠上的羽毛,也是吸引著人們不斷趕來的巨大磁石。

瓊斯在書中寫道,「從政治上看,巴黎是一個從987年的卑微地位開始逐漸躋身最具活力的西歐強國的首都」,正因如此,巴黎城中眾多的建築物理,有很多都是由紀念意義的,巴黎聖母院、艾菲爾鐵塔、凱旋門等著名的標誌性建築自不必說,還有許多相對而言並沒有那麼大名氣的建築和場所,也在歷史長河中扮演過十分重要的角色,見證了權力的更迭與城市的興衰,也經歷了無數的傳奇與苦難,腓力·奧古斯都城牆就是其中之一。

實際上,這座城牆並沒有真正發揮過軍事作用,甚至時至今日已經所剩無幾,但是它講述著曾經的巴黎城內的輪廓、布局、規劃和地形地貌,更是一種權力的象徵,正是因為腓力·奧古斯都城牆的存在,巴黎才得以成為當時西歐最重防禦、最醒目的軍事要塞,「城牆內積聚的財富與城市的規模一樣巨大,這裡不僅薈萃了各種行業,也聚焦了西方最多、最富裕的消費者」。

14、15世紀是巴黎的一個噩夢時期,國王要處理王位爭奪的麻煩,也並不怎麼關心巴黎的城市發展,而彼時,整個歐洲經濟的大環境也進入遲緩時期,巴黎糧食價格急劇上漲,為此買單的當然是平民百姓,人們溫飽尚不能維持,自然災害又頻繁降臨,鼠疫、猩紅熱、天花等傳染病的肆虐,暴亂頻仍,種種天災人禍使得巴黎人口死亡率明顯上升。

回望當時的巴黎,絕對不會有誰想到它會是如今最適宜居住的城市之一。瓊林以一位不知名的巴黎商人對1406年至1449年間這座城市的經歷的剖析側面呈現了巴黎當時的狀態,「十五年的劫掠,八年的各種傳染病,八年嚴冬,四次洪水,一次乾旱,四次高賦稅,四次蟲災,七次貨幣價值調整,外加二十年的高物價」,「有權力的人相互仇恨,中等地位的人被賦稅壓倒,窮人難以維持生計」。

巴黎經歷過繁盛,經歷過漂泊,經歷過戰亂,也經歷過重建,19世紀末期的巴黎「有了新的範圍、新的輪廓」,逐漸發展出現代化的模樣,但它的一磚一石依然深深鐫刻著歷史的印記,是雨果筆下法國「全部歷史的縮影」,也反映出那場浩浩湯湯的重建與改造的背後的強迫與破壞,人們一面感嘆著現代化巴黎的神話,一面追憶和懷念著一去不復返的老巴黎。

「舊巴黎已不再,啊!城市的變化比人心的變化還要快。」

如今的巴黎,又呈現出截然不同的一面,它是如此多變,卻又存續著歷史的永恆,這些變與不變中的「過客匆匆」,組成了瓊斯筆下的「難以盡述的」巴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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