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和平
今年是美國著名女作家、1938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賽珍珠誕辰一百三十周年紀念。為懷念與感恩這位中國人民的老朋友，筆者將陸續發表一些有關這位女作家的軼事，以示勿忘。
賽珍珠在二戰期間積極參加社會活動，特別是積極支持中國抗戰和發起「廢止排華法案運動」等工作，很多中國人都不了解，很有必要加以介紹。在那個戰亂年代，有這樣一位特殊的、生長於中國的美國人盡心盡力地為中國抗戰吶喊、募捐、宣傳、鼓勁，為旅美華人爭取合法公民權益，是極為難得，極為可貴的！賽珍珠真夠得上是中國人民的摯友。遺憾的是，在很長時間內，絕大部分中國人都不知道她為中國人民做過這些事。就此而言，中國人虧欠賽珍珠一個誠摯的肯定與感恩。賽珍珠是一個特別愛國者。她愛她出身的祖國，也愛她前半生所生長的第二故鄉-中國。她是著名作家、社會活動家、人道主義者。她在宣傳中國文化、支持中國抗戰、維護華人正當權益等方面的努力與貢獻，已超越「友人」的範疇。她做的比那個時代很多社會名流人士做的還要多、還要好。
為此，筆者根據史料分別以《亞洲雜誌》、《東西方協會》、《抗戰演講》、《援華募款》、《寫作抗戰小說》、《廢除排華法案》為題，分別向讀者介紹《援華抗戰中的賽珍珠》。
之六：積極發起並主導《廢除排華法案》運動
1941年12月7日，日本發動珍珠港襲擊，美國正式對日宣戰。隨後中美兩國結為同盟，共同抗日。1942年1月6日，羅斯福在國會發表國情咨文時說：「千百萬中國人民頂住了轟炸和饑荒，在日軍裝備占優勢的情況下一次又一次地打擊侵略者。」 2月7日，羅斯福致電蔣介石：「中國軍隊對國土遭受野蠻侵略面前所進行的英勇抵抗已經贏得美國和一切熱愛自由民族的最高讚譽。中國軍隊與平民，即使在處於劣勢的情況下，面對在裝備上占極大優勢的敵人進行了近5年的堅決抗擊，你們所表現出的頑強是對其他國家軍隊和人民的鼓舞。」
但是日本軍國主義者和汪偽政權為挑撥和離間中美同盟，直接指責美國的排華法案說明了美國的道德偽善。日偽大肆宣傳美國政府對華人的歧視：「美國人不要你們。他們只想讓你們幫他們打仗。他們的排華法案就是針對你們的，說你們沒有資格當美國公民……」，同時鼓吹「大東亞共榮圈」的謬論。
對此，賽珍珠1942年2月紐約阿斯特酒店集會發言極力呼籲：「假如不放棄白人至上的觀念，美國會輸掉這場戰爭。日本在亞洲打種族牌是一個有效武器，因為種族偏見是美國民主最薄弱之處。為了打贏戰爭必須合作，美國必須團結不同膚色族裔國家的人。此時中國人民浴血抗擊日本侵略已經進入第5年」。作為當時亞洲最大的戰場，中國牽制了日本大量兵力。這正是其他同盟國家求之不得的。
為了報復日軍偷襲珍珠港，也為了鼓舞美國人的士氣，1942年4月18日，美國陸軍航空兵杜立特中校率領美國陸軍航空兵第8轟炸機聯隊第17大隊的16架B-25轟炸機從大黃蜂號航空母艦起飛對日本進行了空襲。由於油料不夠返回航母，美方飛行員轟炸結束之後只能向西飛往中國浙江及周邊地區，共有60多名美軍飛行員被中國軍民救起並護送後方。美軍轟炸日本本土對日本軍方和日本民眾造成極大的震撼與恐慌。為了消除美國對日本本土空襲隱患及報復中國人營救美國飛行員，日軍於4月30日動用了駐上海的第13軍和駐南昌的第11軍發起了浙贛戰役，瘋狂殺害了25萬中國軍民。
隨著中美結盟共同抗擊日本軍國主義的侵略，《排華法案》越來越不得人心。這部在1882年出台的歧視與限制華人在美國發展的法律頒布後，一直受到在美華人和一些美國正義人士的反對，並要求予以廢除。但是由於種種原因，該惡法一直延續到二戰期間。現在這個惡法成了中美共同對日作戰的巨大障礙。在《排華法案》的發生地－舊金山、洛杉磯、西雅圖等美國西海岸地區，民間也形成強烈共識要求廢止該惡法。
在這股民意潮流下，1942年賽珍珠和丈夫沃希先生不顧美國保守勢力的極力反對，率先大聲疾呼，要求廢除《排華法案》。他們呼籲：今天，在世界各國為自己人民的自由而紛紛宣戰的歷史時刻，我們美利堅合眾國的人民應該明智地、義無反顧地用我們的同情之心和援助之力向中國人民宣告我們的友誼！同年賽珍珠夫婦成立了沒有華人在其中任職的「廢除《排華法案》公民委員會」，由沃希先生擔任主席，賽珍珠擔任發言人。該委員會第一次正式會議於1943年5月25日召開。委員會的成員們聯合全美各界人士向國會施加壓力要求其廢除《排華法案》。他們不僅努力從道義上說服國會議員，也更強調中國在美國對日戰爭中的重要地位。賽珍珠還發表了一系列以廢除《排華法案》為主旨的文章與演說，強烈要求美國國會審議廢止排華法案的動議。
在中美需要加強聯合對日作戰和社會民意的強烈要求下，羅斯福總統也有意推動國會廢除執行了61年的「排華法案」。當時在美國維護「排華法案」的根基依然堅實牢固。首先美國各種工會極力反對廢除《排華法案》。其次是美國民眾普遍反對歐洲之外的其他國家的移民變成美國人。日本軍國主義者利用了這一點。日本侵略亞洲國家時，打的旗號是「亞洲是亞洲人的」。日本稱要把黃種人從白種人的統治下解放出來，建立「大東亞共榮圈」。
賽珍珠反覆告訴美國公眾，日軍電台正在使用「排華法案」在中國大做宣傳，離間中美同盟。日軍的對華宣傳這樣說：「美國是中國的盟國。美國人說他們愛中國敬佩中國人。可是你能去美國嗎？你能成為美國公民嗎？不能！美國人不想要你們。他們只想讓你們幫他們打仗。他們的排華法就是針對你們的，說你們沒有資格當美國公民……而在大東亞共榮圈裡你們就不會遭受這種歧視。」
同時汪精衛傀儡政府控制的《中華日報》1943年6月4號也發表了一篇社論，題為：「美國虛偽醜惡的面孔」。社論的作者譴責美國民主制度是魔鬼，強調如果美國政府不廢棄對華人的歧視，亞洲人民就不會有真正的平等。社論結尾號召「所有亞洲人團結起來把美英帝國主義趕出亞洲，建設一個亞洲人的亞洲。」
在以賽珍珠為代表的美國正義力量的強烈要求下，美國眾議院「移民與國籍委員會」於1943年5月召開了關於廢除《排華法案》的聽證會。賽珍珠主動請纓親赴國會作證。那天她在大批華人青年隊伍高聲歡呼和簇擁中，正氣凜然地來到國會眾議院，在一位華人榮譽代表的陪同下親自作證。她理直氣壯、慷慨陳詞，陳述了必須廢除《排華法案》的兩大理由。
其一是：民主是美國人引以為豪的象徵，到處宣揚。但民主首先是要求人類平等和公平。而《排華法案》與之相悖，玷污了民主精神，必須加以廢除。
其二是：目前共同抗戰的需要。中華民族是勤勞勇敢和熱愛和平的偉大民族，現正在對日本帝國主義的入侵和占領進行艱苦卓絕的鬥爭。當前這場反對德、日法西斯戰爭能不能取得勝利，正取決於中國抗戰的堅持和勝利，取決於美國能不能取得中國人民的信任和支持。
賽珍珠尖銳地指出：現在，每一個中國人都知道美國有個《排華法案》。中國人再也不能容忍它的存在。賽珍珠的這場歷史性演說有理有據、震撼人心。它讓美國朝野感到《排華法案》沒有理由繼續存在下去。
註：賽珍珠在美國國會做關於「廢除排華法案」聽證會發言後，會議期間與華人婦女代表交談。
令賽珍珠沮喪的是，國會的一些議員用傲慢粗魯的態度否認她的理由。路易斯安那州的民主黨議員艾倫（A. Leonard Allen）故意反反覆覆地質問賽珍珠：你相信各個族裔之間是有「完完全全的社會平等」嗎？艾倫的態度讓賽珍珠感到震驚。賽珍珠明白在當時那個社會環境裡，在種族問題上這個「完完全全的社會平等」的說法是無法接受的」。
註：為了正義、為了中美友誼，請今天給你們的國會議員寫信、發電報，要求他們支持廢止排華法案」。1943年9月10日，賽珍珠領導的「廢除排華法案公民委員會」聯合其他中國及正義之友在報刊上發出的呼籲書。
儘管在國會依然會遇到極大的阻力，羅斯福總統夫婦還是支持廢除該法案。總統夫人伊蓮娜在報紙專欄里發文專門談到廢除《排華法案》。1943年10月11日，羅斯福總統致函國會，敦促儘快廢除《排華法案》。他說：「國家和個人一樣，也會犯錯誤」。「通過廢除《排華法案》，我們就可以改正一項歷史性錯誤。」
註：1943年，賽珍珠與旅美華僑領袖們商討廢除排華法案事宜。
1943年10月20日，國會進入正式表決前夕，議長告訴國會：現行法律使得日本人有機會在中國損害美國利益。日本戰地宣傳一直強調：美國不是中國的朋友，因為美國歧視中國人。10月22日，羅斯福總統再次談到必須廢除《排華法條》的理由。他告知國會「廢除這一立法對於取得戰爭的勝利和建立安全和平都是極其重要的」。最終，在1943年10月22日，美國國會將這條歧視和迫害中國僑民長達63年的惡法予以廢除。
1943年12月17日羅斯福總統正式簽署生效文件之後對國會說：「今天，我懷著一種特別驕傲和愉快的心情簽署了廢除《排華法案》的文件。一個橫亘在盟國間的不合時宜的障礙被清除了。這將給我們的遠東作戰注入更多活力。中美雙方會更加明確我們的共同目標。」羅斯福再三陳述的這些理由，與半年前賽珍珠在國會聽證會上發表聲明中所強調的兩大理由，雖然措詞有不同，但內涵卻是一致的。可見賽珍珠在廢止《排華法案》過程中的重要的影響力與推動作用！
全美華人為此一惡法被廢除而歡欣鼓舞。賽珍珠特意在紐約中國城設宴，邀請當地華人社團與華人朋友慶祝這一得來不易的勝利。
注:賽珍珠與旅美華僑華人婦女代表們在一起。
在賽珍珠夫婦推動廢止排華法案期間，正逢宋美齡訪問美國（1942年11月至1943年5月）。訪美期間，她東奔西走，先後到芝加哥、紐約、舊金山和洛杉磯等大城市作演講，呼籲美國援華抗日，取得了轟動效應。在賽珍珠於國會作證的前三個月，宋美齡還曾於1943年的2月18日到美國國會參眾兩院發表英文演說，向國會議員們通報中國人民奮力抗戰的艱苦事跡，以圖喚起美國朝野對中國的同情與支持。此次講演取得了巨大成功，受到在場的美國國會議員們熱烈地鼓掌認可與支持。應當說，宋美齡的這次訪美對後來美國國會廢止《排華法案》客觀上也起到了一定的推動作用。然而，當宋美齡知道美國民間正在推動廢除《排華法案》運動時，她僅將此事通報蔣介石，但並未對廢止《排華法案》作任何公開呼應與支持，也未運用其影響力向美國議員們發出呼籲。這令賽珍珠難以理解。
1943年10月22日，雖然美國國會廢除了《排華法案》，但是美國華人在很多方面還未能立即享受與白人同樣的公平權益，旅美華人在社會生活的許多方面還是受到形形色色的歧視與各種不公平對待，因為種族歧視在美國是一個根深蒂固的現象。
美國是一個多種族國家。在美國社會中，黑人、亞洲人、印第安人、拉美人等有色人種長期被歧視，被不公平對待。賽珍珠在二戰期間就積極反對種族歧視，支持美國黑人的民權運動。全美有色人種協進會的創建人之一瑪麗•懷特•奧文屯曾經親自聽賽珍珠講述她在目睹被追打的黑人慘遭折磨，而白人卻漠然視之的時候的感受、心痛、悲哀。奧文屯感動地說：「賽珍珠從來沒有讓我們失望過」。
經過美國黑人民權運動數十年的非暴力抗議行動的努力，美國國會終於在1964年通過《公民權利法案》，1965年又通過《選舉權力法》，正式以立法形式結束了美國黑人在選舉權、公共設施使用、教育、就業、社會福利等方面的限制與歧視。而隨著這一立法的改變，受惠者不僅僅是黑人，包括華人在內的其他有色人種也獲得同樣的平等權利。從那以後，旅美華人及其子女在教育、就業、投資、經商、置產、移民、公共設施使用、社會福利、選舉權和被選舉權、法律訴訟、司法保護等方面情況才得到真正的改善。這兩個法律為華人融入美國社會，獲得更好的發展機會提供了很好的保護。為此，我們旅美華人應該感恩為消除種族歧視、恢復平等權益而全力付出和不懈鬥爭的所有人！他們包括賽珍珠、黑人民權運動領袖、社會各界進步人士。感恩他們為我們的付出！
此外，當年美國國會和政府雖然通過了廢除《排華法案》，但是美國政府並沒有正式及公開地向在美華人表示道歉。這個歷史遺留問題又過了近七十年，於2012年才正式解決。然而，《排華法案》雖被廢止了，政府也對在美華人作了正式公開的道歉。但是對當年受迫害的老一代旅美華人給予應有的賠償問題仍然沒有解決。這還需要我們華人聯合美國朝野正義力量繼續努力。
79年前，賽珍珠發起和主導的《廢除排華法案運動》取得了圓滿成功。這是她積極參與社會活動的成功之作，也是她對在美華人和中國人民所作出的歷史性貢獻。今天全美華人已經有約500萬人。今天，當旅美華人享受著美國法律賦予他們的合法權益，平等自由地生活在美國時，我們要感恩賽珍珠為旅美華人所做的這一功德無量的大好事。
飲水思源。中國人常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綜上所述，賽珍珠對中國人所做的一切，何止「滴水之恩」？但竟有幾十年因為意識形態的原因被拒之門外，不被承認、不被感恩。又何見「湧泉相報」？這說明我們對人對事的思維需要升維更新。真正的人道主義和慈善行為應該得到肯定，而不再受意識形態與政治因素的影響。不能因某人一句話、一個表態、一篇文章、一個動作，就去否定該人的一生。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在賽珍珠一生中，因其個人的價值觀和政治觀念的不同，或在特定的國情及輿論環境裡，她在作品中和社會活動中有過一些與當時中國政府或領導人不一致的觀點，這應該被允許，因為這個世界是多元的。儘管如此，她對中國人民的熱愛和人性的善良卻從未改變。
在賽珍珠研究的史料中可以看到，賽珍珠對中國和中國人民的感情是發自內心、油然而生的。她用她的心、她的情、她的筆、她的力、她的名來為中國吶喊，為中國加油，為中國出力… 就支持中國人民抗戰的付出與貢獻而言，中美作家群中可能無人能出其右。她在其自傳《我的幾個世界》中寫道，她是在兩個世界長大的，既是美國人，也是中國人。
在中國這個第二故鄉被日寇鐵蹄侵略蹂躪時，賽珍珠如同中國任何一位愛國者一樣，痛徹於心，奮起反抗。她還充分發揮了她的知名度和影響力，持續十年為支持中國反抗日本侵略而全情投入、盡心盡力。她對中國不僅僅是有同情心，更有一顆對中國的愛國情懷。她是一位特別的愛國者！如果魯迅先生能多活十幾年，與巴金、胡風、矛盾等著名作家了解賽珍珠在二戰中為支持中國抗戰、為旅美華人爭取平等權益所做的一切，不知會作何評論，不知是否會改變最初對賽珍珠的印象與評價？
我非常贊同中國學者郭英劍2015年對賽珍珠這一段歷史貢獻的評價：賽珍珠在自己人生最輝煌的時刻，沒有忘記她的第二故鄉正在遭受日本侵略者的踐踏，而是充分利用自己在世界上的影響力，為中國人民的抗日戰爭搖旗吶喊，為爭取世界人民的廣泛支持，提升中國人民的民族自信心，做出了卓越的貢獻。從某種程度上講，賽珍珠成了那一時期中國人民抗擊外來入侵者在國際上的代言人」。
今年是賽珍珠誕辰130周年紀念。明年將是賽珍珠發起與主導《廢除排華法案運動》並獲成功的八十周年紀念。我認為我們現在這一代中國人，包括旅美華人華僑應該發自內心地感恩和紀念這位中國人民的老朋友，並將其博愛精神傳承下去。
注1：美國排華法案大事記
1848年1月24日，詹姆斯•W•馬歇爾在加利福尼亞發現金塊，由此掀起「淘金熱」。第一波中國移民潮開始。中國人從事淘金、家務和小農等行業。
1863年，橫貫美國東西部的大鐵路在加州破土動工。
1865年，中央太平洋鐵路公司雇用第一批中國勞工。
1869年5月，東西鐵路在猶太州接軌，中國和愛爾蘭勞工參加最後10英里的鋪路儀式。
1869年7月，中美簽訂《浦安臣條約》(the Burlingame Treaty)，清政府和美國政府同意尊重移民自由。條約使中國勞工赴美合法化。
同年，工會號召抵制中國和日本移民開辦的餐館裁縫洗衣店的傳單。
1870年代，因經濟衰退，加利福尼亞州產生強烈排華情緒，認為中國廉價勞工搶走白人就業機會。
1876年和1877年，加州兩次發生白人種族主義者襲擊舊金山唐人街的騷亂。
1878年，加州工人黨(the Workingmen's Party)成立，主張驅逐華人。
1880年，科羅拉多丹佛市發生白人種族主義者包圍華人住宅區的暴力事件，造成多人受傷。
1882年5月6日，美國總統簽署國會通過的歷史上唯一針對特定族群的種族歧視法案《排華法案》(Chinese Exclusion Act)。該法案的提案人是當時的加州共和黨參議員米勒 (John F. Miller)。他認為中國人是一個無法融入美國文化的種族；如果不對中國移民進行限制，美國人口素質會遭到破壞。與此同時，擔心中國勞工搶奪工作機會的工會組織以及宣揚保護「純粹」美國文化的人士也向國會和當時的總統阿瑟(Chester A. Arthur)施壓，終於導致該法案獲得通過。這項法案不允許新華人移民進入美國，不允許華人與白人通婚。另外，華人不能出庭作證，不能歸化為美國公民。
1885年，加拿大政府開始向入境華人收取所謂「人頭稅「(poll tax)，使華人成為唯一需要交納稅金才能入境的族群。
1906年，加利福尼亞州舊金山地震，文件檔案被毀，為華人移民繞過排華法案提供了機會。因無法查證，一些華人移民獲得美國公民身份，又憑假文件把據稱是自己「兒子」的人從中國辦理到美國，這些移民被稱為「紙上兒子」(paper son)。
1923年，加拿大循美國之例也通過了排華法案。該法案禁止中國人或者有中國血統的人以移民身份進入加拿大。已經居留在加拿大的華人，必須在該法生效之內12個月向移民局登記。
1942年賽珍珠夫婦成立了「廢除《排華法案》公民委員會」，由沃希先生擔任主席，賽珍珠擔任發言人。該委員會第一次正式會議於1943年5月25日召開。委員會的成員們聯合各界人士向國會施加壓力要求其廢除《排華法案》。
1943年10月22日，美國國會廢除排華法案。
1943年12月17日，羅斯福總統在簽署廢除排華法案的法令。美國政府並未就此法案正式做出道歉。
1947年，加拿大國會也正式廢除排華法案，允許華人享受和其他族裔一樣的移民待遇。
2006年，加拿大政府正式就人頭稅排華法案向華人社區道歉。
2011年， 美國一些國會議員發起讓美國政府正式就排華法案做出道歉的努力。這些議員包括華裔女眾議員趙美心(Judy Chu)和日裔眾議員邁克.本田(Mike Honda)等。
2012年6月18日，美國國會眾議院一致通過決議，為美國在130年前實行的《排華法案》「表示遺憾」。
作者簡介
和平，祖籍無錫，自幼成長於鎮江，南京師範學院外語系英文專業畢業，後任職於鎮江第五中學和鎮江外事辦公室。自八十年代起研究賽珍珠，為國內最早對這位1938年諾貝尓文學獎獲得者的研究者之一。1994年赴美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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