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是你,請多指教

楠有青禾 發佈 2022-05-24T07:05:44.093921+00:00

我頓住了正在穿裙子的手,轉身回以了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我昨晚喝多了,酒後失德,是姐姐對不住你,你放心,姐姐絕不是那種提上褲子就不認人的渣女,你說吧,你想要什麼,姐姐都補償你!」

「歡歡,春春放暑假了,估計中午就能到,但是我出差去了,要下個星期才能回來,這幾天你先幫我管一下他的飯啊,別讓他吃那些外賣,不衛生。」閨蜜一大早就給我來了電話,要我幫他照顧弟弟,可她此時絕對想不到,她嘴裡說的那個中午才到的弟弟,昨天晚上就已經被我拐上了床,此時正赤著身子躺在我身邊,而我此刻,一手接著電話,一手正捂著他的嘴,防止他說些不該說的話。

我不敢看那雙此時吟著淚光水波粼粼看著我的桃花眼,我只得一邊敷衍著電話那頭的閨蜜,一邊拿被子默默蒙上了莫驚春的腦袋,擋住那道令我無處遁形的目光。

正當我掛完電話下床穿衣服準備開溜的時候,被子裡的人露了腦袋,委屈巴巴的看著我,「姐姐睡了我,就打算這麼一走了之嗎?」

我頓住了正在穿裙子的手,轉身回以了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我昨晚喝多了,酒後失德,是姐姐對不住你,你放心,姐姐絕不是那種提上褲子就不認人的渣女,你說吧,你想要什麼,姐姐都補償你!」

莫驚春一雙水汪汪的淚眼望著我,「姐姐要了我的第一次,我想要個名分。」

我驚得下巴都差點歪了,我跟這姐弟倆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熟得不能再熟了,我一直把莫驚春當成我的親弟弟一般,我怎麼會跟自己的弟弟在一起呢!再者說,我雖然跟莫驚月同年,但莫驚春可是實打實的小了我七歲,我從來沒想過要找一個比自己小這麼多的男朋友,就在我猶猶豫豫小心翼翼思索著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他又說話了,「既然姐姐不願意負責,我也不好勉強,麻煩姐姐幫我拿一下褲子口袋裡的手機,昨晚姐姐要了好多次,我腰疼,現在實在起不了身。」

我這才想起上個月他才剛過完十八歲成人禮,又驚又羞,驚是慶幸自己差點喜提一副限定鋼製手鍊,羞是羞自己居然對一個才十八歲的弟弟做了如此這般又如此那般的事情,簡直禽獸不如,我羞愧的幫他撿起地上的褲子,從兜里摸出手機來遞給他。

正當他伸手要接過手機的時候,我的大腦似乎突然回了神,然後指揮我的雙手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的把手機收回了身後,一臉警惕的看著他,「你要手機幹什麼?不會是要給月月打電話吧?」

莫驚春一雙桃花眼泛著水光,「我想給姐姐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報平安?還姐姐?我還不知道這小子?從小他就很少叫月月姐姐,從來都是直呼其大名,又在這兒跟我扮豬吃老虎呢!他肯定轉頭就給月月告狀,然後把我塑造成一個孤寡多年內心饑渴然後趁著酒後與漂亮弟弟獨處的時候霸王硬上弓的渣女,最後再假裝掩面哭泣實則悄悄從指縫裡幸災樂禍的看著月月舉著四十米大砍刀追著我滿屋跑。

我搖搖頭把自己慘死在月月刀下的血腥場面從腦子裡趕了出去,坐在床邊惡狠狠的看著他,「你要是敢把我倆的事告訴月月,我就把你從18樓扔下去!」

莫驚春似乎被我的警告震懾住了,怯怯的看著我,聲音小的我都快聽不見了,「可是她畢竟是我的親姐姐……」

「打住!」我知道就算我現在威脅住了他,他也會趁我不注意然後假裝不小心說漏嘴告訴月月的,我認命的嘆了口氣,心裡又羞又憤,「行!名分是吧,我給你!但是我有個條件,不許告訴月月!」

莫驚春看了看我,還想說什麼,我截住了他的話,「等到了時機合適的時候,我自然會親自告訴她的。」

「姐姐不會騙我嗎?」

「我騙你個小孩子做什麼?你可以永遠相信你歡歡姐!」我拍了拍我貧瘠的胸脯,義正言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雙修長的手臂撈進了被子,還沒反應過來,我就已經被某人摁進了他光溜溜的懷裡,對沒錯,是光溜溜。

我嚇得不敢動彈,身後滾燙的懷抱燙的我從脖子紅到了耳後根,耳邊傳來他帶著戲謔的聲音,跟方才那委屈軟糯的聲音完全不一樣,清冽又充滿磁性,「既然姐姐答應了對我負責,那以後就請姐姐多多指教咯,還有,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一點,姐姐不是最清楚了嗎?」

說完還故意往我這邊頂了頂,硬邦邦的東西抵著我的大腿,激得我從床上彈了起來,不敢回頭看他,「你…你再睡會兒,我去做早飯。」

關上房門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了他的一聲輕笑。

果然之前的軟萌無害都是裝的,我就知道小時候的混世魔王不可能一年不見就變軟萌奶狗了,可我偏偏從小就吃他這一套,我此時似乎看到眼前有個巨大的深坑,而莫驚春手裡提著把鏟子,臉上帶著甜美卻又莫名瘮人的笑意,還在向我招手示意,「來吧,姐姐,快過來吧……」

我甩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在廚房專心致志的煮著粥,全然沒注意門口站著個快趕上門框高的人。

「姐姐認真做飯的樣子,開始讓我憧憬起以後的日子了。」

他一出聲兒,嚇得我手裡的鍋蓋差點掉地上。

「臥槽,你啥時候出來的,你走路沒聲兒嗎?」我心有餘悸的緩了口氣,順帶白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人。

他一走進來,本來還算寬敞的廚房,瞬間讓我覺得逼仄無比,壓迫感一下就上來了。一雙長臂從背後輕輕環著我,毛茸茸的腦袋擱在我肩膀上,「姐姐身上好香。」

我有些不自在的掙開了,抬頭看了看他,「春春,其實我……」

「姐姐後悔了?」他幽深的目光裡帶著溫柔和一閃而過來不及掩藏的失落。

我突然就心軟了,「不是,只是我二十多年來一直把你當親弟弟一般,如今突然變得這麼親密,我有些不習慣。」

他突然笑了,「姐姐餓迷糊了?我才十八歲,怎麼就在你心裡做了二十多年的弟弟?」

我現在不想跟他嚼這些文字,正要好好跟他談談,他再一次伸出手把我摟進懷裡,「我知道,既然姐姐一下子接受不了,那我就慢慢來,反正姐姐也跑不掉,我會慢慢讓姐姐習慣的,好不好?」

我嘆了口氣,他其實也沒做錯什麼,錯的是我,如今他能遷就我,我也不該過分要求他,只能希望他新鮮感早點過去,然後結束這段不該有的感情。

「姐姐我餓了,夜裡體力消耗太大,我快支撐不住了。」說著用他誇張的演技給我展示了什麼叫嬌弱美人。

我被他逗笑了,「好啦好啦,馬上就好,小餓死鬼。」

飯桌上我才看到他白皙修長的脖子上,幾個醒目的紅痕,似乎是在提醒我昨夜的禽獸行為,我忙低頭扒拉著碗裡的粥,扒拉著扒拉著,看著碗裡煮的又粘又糯的米粥,突然想到了什麼,我看向他,有些難以啟齒,「你昨晚……是不是沒戴……那啥啊?」

他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肉眼可見的臉紅了,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了兩聲,「我沒弄在裡面。」

我放下心來,「那就好。」

就因為這兩句話,桌上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又曖昧,我假意吃飽了,起身回了臥室里,然後把自己悶在枕頭裡,暗罵自己為啥要在吃飯的時候提起這事,看著亂糟糟的床單,又想起昨晚在這張床上發生的事情,臉更燙了。

大清早醒來發現自己和閨蜜的弟弟同躺在一張床上,還坦誠相見,又稀里糊塗的跟閨蜜弟弟確定了戀愛關係,我只覺得腦子到現在還是飄的,要不我還是先網購一把大砍刀然後去向閨蜜負荊請罪吧,隨後又不由得幻想了一下閨蜜知道這件事之後的反應,我此時似乎覺得自己的s體已經飄在護城河上了。

就在我滿腦子跑火車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了,莫驚春正看見我躺在床上抱著被子扭來扭去的,「姐姐這是在消食兒呢?挺別致啊!」

我立馬停了下來,見他走過來,我腦子一抽,下意識的往床裡面挪了挪,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他在我身邊躺下,側著身子笑吟吟的看著我,「姐姐這是在邀請我嗎?」

「我只是覺得裡面涼快一點兒,才沒有那個意思,是你自己厚臉皮爬上我的床的。」這話剛一出口,我就覺得不妥,悄悄去看他的反應,還好他沒有誤會,我又感緊轉移話題,「你剛剛不是說腰疼嗎,你再睡一會兒吧,我去把碗洗了。」

起身就要下床,但是他躺在外面,我只好從他身上跨過去,剛跨出一條腿,就被一隻細長有力的手拉住了我另一條準備往外跨的腿,我猝不及防的摔了下來,嗯,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那樣,我無比精準的往他身上趴去,眼看就要上演瑪麗蘇小說里男女主角摔倒必親吻的畫面時,我才發現,我其實根本夠不到他的嘴唇,頂多撞到他下巴上,我怕直接給我撞出鼻血,我趕緊低了低頭,精準無比的吻在了他的喉結上,然後我聽到了他短促又sexy的一聲低喘。

我們倆人都愣了一瞬,更該死的是,我這不爭氣的大腦此時不僅沒有指揮我把嘴唇子從他身上移開,反而回味起了他剛才那聲令我臉紅心跳的低喘,隨即進而思考起喉結會不會就是他的一個敏感部位,最後我的大腦指揮著我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的喉結。

最後的最後,我再一次聽到了一聲低喘,隨後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翻身壓在了身下,雙手被他禁錮在頭頂,他那張俊臉就這麼放大在我眼前,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傢伙好像真的長大了,不再是從前那個被我們調侃長得跟個漂亮姑娘似的小孩子了。

此時他聲音急促又低啞,「我現在就可以回答姐姐剛才的話,我的腰好得很,姐姐想再來幾次都沒問題。」說完他就讓我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他的腰確實沒有問題,當然,我也付出了代價,畢竟我嗓子都哭啞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天已經暗了,我渾身酸痛,這廝還把胳膊壓我胸上,我說睡夢中怎麼感覺鬼壓床呢,我小心翼翼的把他的手拿開,結果剛拿開他就醒了,順勢又把我攬進懷裡,聲音帶著些慵懶的喑啞,該死的好聽又性感,「姐姐醒了?餓不餓,我去給你做吃的。」

「餓……」我這才發現自己嗓子啞的厲害,回想起白天這人的勇猛善戰,我不禁懷疑昨晚真的是我霸王硬上弓睡了他嗎?我怎麼感覺被睡的人是我的可能性比較大呢?

他把臉埋進我的脖子笑了笑,「能不餓嗎,早上喝了點兒粥,又消耗了那麼多體力,哭都該哭餓了吧。」

我老臉一紅,「還不是你,我都哭著求你了,你還不放過我。」

「原來姐姐那會兒哭著求我說不要是真的不要的意思啊,不是說女孩子說不要就是要嗎?姐姐怎麼不走尋常路?」

我走你妹的尋常路,我他媽當時就差哭著叫爸爸了,這廝不僅不放過我,反而還越來越興奮,當時差點以為身下躺著的這張床就是我此生的最後歸宿了。

我躺在床上默默吐槽了半個小時,他喊我出去吃飯的時候,我還納悶怎麼這麼快,我走到餐桌旁,看見桌上兩碗臥著焦黃荷包蛋的泡麵,我真是氣笑了,忍不住質問道,「你把我榨得一滴都不剩了,忙活了半小時,就拿一碗泡麵給我補?」

他委屈的看著我,朝我伸出手,我以為他是要跟我撒嬌,沒好氣的打開了他的手,結果他痛到「嘶」的一聲,我這才看到他手上的幾點紅印,「你手怎麼了?」

他委屈的伸手就要過來抱我,「煎蛋的時候不小心被油濺到的,現在還火辣辣的疼呢!」

我又心疼又有些感動,從藥箱裡找出燙傷膏給他塗上,嘴裡還不忘嘀咕,「不會做飯就早說嘛。」

「姐姐心疼我了?」他一改剛才的委屈,笑嘻嘻的把臉湊過來看著我,「姐姐呼呼,我就不疼了。」

這讓我想起小時候,他皮得很,經常會磕磕絆絆的,不是摔著這裡就是磕到那裡的,那時候他就會淚眼婆娑的望著我,聲音軟軟糯糯的,「姐姐抱抱,要呼呼。」

小時候每次他一跟我撒嬌,我就拿他沒轍,驚月經常笑我,「看來我家這個混世魔王是把你拿捏死了呀。」

而現在,我抬頭看了一眼這個身高一米八七的人,然後白了他一眼,「你幾歲了還要呼呼?」

他絲毫沒在乎我翻到後腦勺的白眼,依舊跟我撒嬌,沒辦法,誰叫我心軟呢,我小心翼翼的牽著他的手,輕輕的給他吹著氣,「還疼嗎?這樣會不會好點?」

他沒回答我,而是牽著我的手順勢把我往他懷裡一拉,另一隻手扣著我的後腦勺,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吻的七葷八素的喘不來氣。

最後我實在招架不住了,狠心推開他,指著他又大有起立架勢的某個地方,「你你你,你……」

他壞笑著往沙發上一癱,「姐姐體諒一下,畢竟前頭禁了十八年,一朝開葷,我也控制不住它。」

我知道我現在這會兒臉肯定紅透了,趕緊換了話題,「不是餓嗎?去把衣服穿好,我帶你出去吃飯去。」

一路上這傢伙就坐在副駕一臉柔情的看著我,時不時甜甜的叫兩句姐姐,然後誇我開車技術真好,又誇我長得真好看,擾得我好幾次差點追尾,我實在受不了了,掏出一副墨鏡給他帶上,又拿出一副口罩遞給他,惡狠狠的瞪著他,「用這個口罩把你的嘴給我捂嚴實了!一個標點符號都別放出來!」

好了,消停了。

好不容易到地方了,這傢伙死活要牽著我的手,掙都掙不脫,這下好了,跟我前男友撞個正著,真是漂亮!

「何以歡!你你你……你們!莫驚月知道嗎?」蘇墨霆一臉震驚的看著我倆牽著的手,分貝大到餐廳里的人都朝我們看了過來。

我簡直大型社死現場,趕緊走過去捂住他的嘴,「別伸張,說吧,封口費要多少!」

「我是那種人嗎?」蘇墨霆一臉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突然把視線停在我脖子上,「八千,少一個子兒都不干!」

「行,我立馬給你轉,麻煩你管好你自己的嘴!」我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手上也沒忘記在他腰上狠狠擰了一把。

蘇墨霆疼的齜牙咧嘴的,話都說不利索了,「看在這八千的份兒上,這份委屈……我受了!」

蘇墨霆是我和閨蜜的大學校友,跟我一個系的,也是我現在工作室的合伙人之一,我倆認識七年多了,但我倆在一起純屬意外,去年我倆偶然搭夥兒過了個七夕,晚上在酒吧喝多了,我倆醒來就在酒店床上了,後來覺得反正也蠻欣賞對方的,乾脆就在一起了,可是我倆性格太像了,剛開始還好,時間一長就受不了對方了,半年不到我倆就分手了,屬於和平分手,現在我倆還是那種見面就互懟,但大事上我倆絕對統一戰線的那種。

我知道他肯定會敲我一筆,但我也知道就算沒有這筆封口費,他也不會把這事兒告訴月月,所以我也並不擔心。

我跟莫驚春挑了一個離他們那桌遠一點的餐位坐下,蘇墨霆還在朝我們這邊看,我順勢給他比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

「姐姐跟霆哥在一起過?」莫驚春一臉幽怨的看著我。」

「你從哪兒看出來的?」我尋思我也沒跟家裡說過啊,去年過年我因為工作也沒回去過年,朋友圈也沒發過,他咋知道的。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月月告訴你的?」除了月月以外我也不知道還有誰會告訴他。

「你們現在關係好像還挺好的。」別看他用了一個好像,但我聽得出來他這是個肯定句。

「畢竟認識七八年了,當初在一起也是意外,分手也是雙方達成共識和平分手,沒必要分了手就老死不相往來,何況現在我們還是合伙人呢。」

「可我跟姐姐都認識十八年了,比他多十年呢!」莫驚春說這話的時候莫名的認真。

我也拿不準他這是啥意思,怕說錯話又惹他不高興,只好小心翼翼的給他捧著,「可不是嘛,多十年呢……然後呢?」

「可是姐姐對我沒有這種下意識的親密。」

我愣住了,下意識的親密?他從哪兒看出來我對蘇墨霆親密了?因為我剛才掐他了?這小孩兒不會是個隱性抖M吧?

我不由得擔憂起來,正巧這時莫驚春手機響了,我正鬆了一口氣,可他接起視頻電話的下一秒我又緊張了。

電話那頭傳來月月的聲音,「春春,你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也不給姐姐打個電話啊?」

「莫驚月,我十八歲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莫驚春接了視頻但是視線依舊在我身上。

「好好好,你長大了,姐姐說不得你了。你跟歡歡在一起嗎,她怎麼今天也一天沒回我消息?」莫驚月在電話那頭cue到我,我心裡莫名心虛。

「姐姐就坐我對面呢。」莫驚春突然把手機給了我,我趕忙從地上撿起我的魂兒,換上一副笑臉接過手機,「寶貝我今天有點忙,忘了回你消息了,放心吧,春春在我這兒好著呢,我保證在你回來前給他養的白白胖胖的!你在那邊出差怎麼樣了?那邊好不好玩?」

月月沒看出我的心虛,跟我吐槽了一會兒工作上的事情就掛了電話,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把手機還給了莫驚春。

「姐姐看起來似乎很心虛?跟我在一起就這麼害怕被發現?是我見不得光?」莫驚春死亡三連問,我更心虛了。

「不是,是我的問題。」我有些不敢看他,餐廳的燈光柔和又曖昧,照在他臉上,讓他那張臉少了幾分稚嫩,多了幾許攝人的誘惑,那雙桃花眼看得我心跳更快了。

好在餐廳燈光不算明亮,他應該看不出來我臉紅了,「其實我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接受我們已經在一起的事實,更別說月月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告訴她。」

莫驚春沒有說話了,好在很快就上菜了,我們也都識趣的沒有再談這個話題。

晚上莫驚春還想跟我一起住,好在月月前幾天剛搬了家,就住我樓下,我把他趕去了月月那裡,畢竟我的腰我還是想好好留著。

接下來這幾天我都在上班,工作室最近接了幾個大單子,我每天都在工作室忙到很晚,但是每天晚上不管多晚回家,莫驚春都會在我家乖乖等我,幫我按摩,別多想,是正規按摩,幫我放鬆我一整天的疲乏。然後再跟我撒嬌索吻,最後他自己又乖乖回去了。

我突然覺得這樣,好像也挺好的,有個人依賴著你,喜歡著你,願意哄著你,陪著你,我漸漸的竟也開始習慣了。

這天早上,我被電話聲吵醒,揉著宿醉的頭醒來,看了看來電顯示,是閨蜜,我又看了看身邊赤著身子摟著我的莫驚春,我頭更痛了,看吧,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我接了電話,月月的話給我徹底嚇醒了。

「歡歡,你現在在家嗎?我給你帶了好多禮物,我現在上來拿給你。」

「你回來了?你不是要後天才回來嗎?怎麼提前回來……」結果我嚇得手一抖不小心掛掉了電話,但是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慌忙把旁邊的人推醒。

「快快快,你姐上來了,趕緊穿衣服躲起來。還有,你昨晚怎麼沒回去啊?」我著急忙慌的套上衣服。

顯然莫驚春還在睡夢中沒清楚怎麼回事,揉了揉眼睛,「昨晚你喝多了,吐了我一身,我就在你家洗了個澡,結果你突然跑進來調戲我,在我身上亂摸點火,這不就燒到床上來了嘛。」

我此時也想不了那麼多了,趕緊把衣服給他套上,又趕緊把他往衣櫃裡藏,「閉嘴別出聲兒,你姐來了,我趕緊把她打發走你就找機會儘快回去!」

此時門鈴聲響了,嚇得我一哆嗦,我趕緊調整好狀態過去開門,剛一開門就被月月來了個熊抱,「想我沒有呀寶貝,剛才為啥掛我電話?」

我尷尬的笑了笑掩飾了我的心虛,「我睡迷糊了,一不小心按錯了,這不馬上就起來給你開門了嘛。」

「你這門的密碼怎麼還換了?我試了兩次都沒開。」月月提著行李箱進來,隨口一問卻驚得我一身冷汗。

密碼是前兩天莫驚春換的,換成了我倆的生日,我不敢說,只得打了個哈哈糊弄過去,心想等她走了就立馬改回來。

月月拿出拖鞋換上,我突然瞟到玄關處,心裡一涼,完了,莫驚春的鞋還在這裡。

果然月月也看見了,「誒?怎麼有雙男生的鞋在這裡,你帶人回來了?」

我正不知所措的時候,背後響起的聲音更是讓我差點兩眼發黑昏死過去,「莫驚月,你不是要後天才回嗎?」

月月往我身後看去,「春春?怪不得剛才在樓下沒看見你,你昨晚在這裡睡的?」

莫驚春揉了揉眼睛,往沙發上懶懶的一靠,「對啊,昨晚歡歡姐喝多了,我正巧在電梯碰到,給她扶上來的,好傢夥又吵又鬧的,折騰了大半夜才給她弄睡著,我就順便在客房睡了。」

不得不說,這傢伙演起戲來挺像那麼回事,要不是我現在還腰酸腿痛我都信了。

月月沒多想,反而信以為真,還抱怨我,「你啊,都說了工作上的事情沒必要那麼拼,你們工作室好幾個男的,什麼時候輪到你去拼酒了,我看你那身體是不想要了。」

我連忙順著月月的話,把這事兒揭過去了。

月月拉開行李箱,裡面都是給我帶的禮物,面膜啊,特產啊,亂七八糟的一大堆,我心虛,不由自主的往沙發那邊瞟了一眼,莫驚春正好整以暇的看著我,一臉的「還不快謝謝我幫你解圍」的得意表情,我卻注意到了他脖子上醒目的幾個紅痕,趁著月月還在箱子裡翻翻找找的,我不著痕跡的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又眼神示意他,他反應過來之後,反而把襯衣的領子拉開了一些,一臉小人得志的看著我。

我驚的暗暗倒吸一口氣,一邊注意著月月的視線不要朝那邊看,一邊趁月月不注意趕緊求饒。

他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然後又給我比了個三,我懂了,連忙眨眼答應,他這才慢悠悠的把襯衣拉攏,又把扣子繫到了最上面,勉強遮住了我的「罪證」。

好在我馬上要去上班了,我藉口洗漱趕緊逃離了現場。

月月回來之後,莫驚春倒是消停了幾天,除了每天信息轟炸我以外,倒是很少來找我。

工作室這段時間忙完了,為了慶祝我們順利完成這幾個大客戶的單子,我們工作室幾個人約了慶祝,我叫上了月月姐弟倆,大家都是熟人,正好一起聚聚。

月月坐在我旁邊,一臉的八卦和興奮,悄悄地在我耳邊說著,「告訴你個秘密,春春好像是交女朋友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面上還是強裝著鎮定,「真的假的?你怎麼知道的?」

月月神秘兮兮的,「他那天洗完澡出來我看見他脖子上有幾個草莓印,連胸口都有,嘖嘖嘖,看來這戰況還挺激烈。」

我臉上燒的慌,不敢看月月的眼睛,假裝夾菜,「萬一不是女朋友呢?」

「我自己的弟弟我還是有信心的,他絕不是那種隨便的人,肯定是喜歡的人他才會跟人家親近,而且他這幾天有事無事就抱著手機聊天,有時候還一臉傻笑,但是我一走過去,他就把手機關了不讓我看,要我說啊,就算不是女朋友也絕對是喜歡的人,而且看這架勢,早晚都會是女朋友的。」月月說著還一臉興奮,好像那女朋友是她自己的。

我倆時不時還往莫驚春那邊看一眼,尤其月月,笑的略顯猥瑣,而我,強顏歡笑且心虛,莫驚春一臉嫌棄的看著我倆,蘇墨霆他們也被月月的動靜驚擾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

好在都是熟人,大家也沒覺得有什麼,飯桌上我少不了又得喝酒,幾番下來,我也有些不勝酒力了,包廂里雖然開著空調,但我還是被酒勁催的流了不少汗,我拿著濕紙巾給自己擦汗降溫,完全沒注意到我脖子上的遮瑕被我擦的七七八八了。

直到月月驚呼出聲,「臥槽歡歡,你脖子上這草莓咋回事?背著我找男人了?」

我下意識的捂住脖子,又因為心虛下意識的往莫驚春那邊瞟了一眼,他也正看著我,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熱切和期待,我知道他是想趁這個機會幹脆就跟月月攤牌了,但是我害怕,我正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辦時,蘇墨霆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是我。」

飯桌上瞬間安靜了。

月月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倆,「你們……你們………」然後又一臉壞笑,「你們這是要死灰復燃了?」

其他幾個人也都趁機起鬨,畢竟我和蘇墨霆的那段戀情在工作室也不是秘密。

我下意識的看向莫驚春,他沒有看我,只是臉擺得很臭。

我沒有解釋,只任由著他們起鬨。

幾人越說越起勁,乾脆說要不讓我跟蘇墨霆結婚算了,這麼般配,平時又跟歡喜冤家似的。

我藉口不勝酒力去了衛生間,誰知道莫驚春也跟了出來,他把我堵在衛生間門口,「讓姐姐承認我是你男朋友很難嗎?就因為我比你小?就因為我是莫驚月的弟弟?」

我沒有說話,腦子暈暈乎乎的,胃裡也一陣翻浪,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他吵架。

「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你討論這種問題,你趕緊回去,別讓月月發現了。」我掙開他,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

「是啊,在你眼裡我幼稚又拿不出手,比不上你那個前男友,既然大家都這麼看好你們,那我祝你們幸福!」他說的很急,但是還是聽出了他話里的顫抖,他轉身的時候我從鏡子裡看到了他紅了的眼睛。

我只當他是鬧小孩子脾氣,何況我現在自己也難受得要命,我的大腦已經不允許我多做思考了,回到包廂,莫驚春的座位已經空了,我問月月,月月說他發了個信息說身體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其實我心裡也有些難受,他平時要麼就是跟我撒嬌求抱抱要親親,要麼就是說情話撩的我頭暈腳軟的,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跟我哭著發脾氣。

我怕月月看出不對,面上依舊跟他們幾個笑著吃吃喝喝,無意間對上蘇墨霆關心的目光,我也笑了笑表示沒事。

自從上次飯局之後,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看見他了,哪怕我們只是一樓之隔,我平日裡上班,回來也都比較晚了,偶爾去樓下,他也是對我視而不見,連月月都看出不對勁了。

「你哪裡招惹他了?他以前可是最愛粘著你的,我以前都覺得你才是他親姐姐。」月月在電梯口跟我吐槽,「他這幾天脾氣也怪得很,我以為他只是對我不耐煩,現在連對你都這樣,看來多半是戀情不順。」

敢情月月是以為他感情受挫所以拿我們當出氣包了是吧,可是我也不敢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麼,我心虛,言多必失。

直到我這天晚上加班回來,剛一出電梯,就看見他坐在我家門口,眼眶紅紅的,一看見我就跑過來抱著我。

直到這一刻,我才發現自己內心居然有一絲安心,從前我一直自詡把他當弟弟,但現在,我也不敢這麼自信的說他在我心裡就只是個弟弟,或許,他在我心裡,已經慢慢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姐姐,對不起,別不要我好不好?」他的聲音軟軟的,帶著哭腔,「我以後再也不任性了,姐姐別跟我分手好不好?」

他把頭埋進我的脖子裡,像一隻小奶狗一樣委屈巴巴的蹭了蹭,我感受到了一絲濕意,其實我是心疼的,我知道。

「春春,姐姐沒有不要你,姐姐也沒有覺得你是我男朋友這件事讓我丟臉,也從來沒覺得你拿不出手,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月月,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雙方的家長。」我嘆了口氣,「我知道委屈你了,但是你可不可以給我一些時間,我們慢慢來好不好。」

他聞言抬起頭來看著我,一向漂亮的桃花眼哭得都有些腫了,「我那天……那天說祝你幸福的話是假話,我是不會祝你跟別的男人幸福的!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說著又把我摁進了他懷裡,硬邦邦的肌肉硌得我不舒服,但這會兒我也不好說什麼。

「這些天姐姐為什麼不給我發消息,我等你的消息等的眼睛都要望穿了。」他控訴著我的「罪行」,「還以為姐姐當真不要我了,我難過的晚上都睡不著。很想上來找你,可是又害怕,怕你跟我說我不想聽的話。我每天睜開眼就會想你,閉上眼也會想你,可是我怎麼都等不到姐姐的消息。」

我聽著他的控訴不由失笑,「可是我下來找你你不也不理我嗎?」

「你那是下來找我嗎?我都不跟我說話,你只是下來找莫驚月,順帶著來看一眼我而已。」他癟著嘴委屈。

「好了好了,那我錯了好不好,以後不管你理不理我,我都來找你跟你說話。」我忍不住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好了,快回去吧,別讓月月擔心。」

他硬是在門口磨蹭不肯走,最後我嘴都親腫了,他才依依不捨的放過我。

我送他進了電梯,臨走時他看了我一眼,「莫驚月明天要出差,我晚上可以來找你嗎?」

我愣了一下,看著他眼裡逐漸翻湧的情緒,還是點了點頭,「好。」

他這才鬆開我的手,就在電梯門即將合上的一瞬,他又打開了電梯門,跨步走出來,緊緊的把我摁在懷裡,「怎麼辦,我一秒鐘都不想跟姐姐分開。」

我似乎也被他的情緒感染,回抱住他,「乖,雖然姐姐也捨不得你,但是我們時間還長著呢,不急著一時,快回去吧。」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下一秒就直接把我扛在了肩膀上,一陣天旋地轉之後,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被他扔在了沙發上,客廳的燈也沒開,就著月色,我依舊能看清楚他眼裡的情緒,也許是月色下的他太過撩人,我的腦子暫時被我拋在了地上,開始主動出擊,將他翻身壓在下面。

最後結束已經是半夜了,我累的癱在他身上,他吻了吻我滾燙的臉頰,聲音裡帶著饜足的慵懶,「看來姐姐這些天確實很想我。」

後來他悄悄摸了回去,好在月月睡得早,根本沒發現他出了趟門。

後來我們開始在月月眼皮子底下談起了戀愛,只要月月一出差,他基本就天天粘著我,就算月月在的時候,他也大著膽子趁月月不注意偷偷親我,或者偷偷牽我的手,又或者偷偷跟我說情話,說實話,確實赤雞。

很快暑假就過去了,他大學開學了,好在學校離得並不算遠,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也就到了。開學之後更多的是住在學校宿舍,周末的時候會來月月這裡住,平時的時候我倆也是信息不斷,他熱衷於跟我分享他在學校的生活,大事小事都愛跟我說,我也願意聽他事無巨細的跟我分享。

很快到了十一小長假,放假這天我剛好有空,月月讓我去接一下春春,她那邊忙走不開。

我開著車到校門口的時候,準確來說,是學校門口的那條街,離校門口還有個幾百米,但是我已經完全挪不動了,校門口全是車堵著,我只好給他打電話,讓他走一段路過來。

等他拉著行李箱過來的時候,身邊還有一個女孩子,長得白白淨淨的,身材是那種女生羨慕男生喜歡的勻稱,臉上還帶著稚嫩的嬰兒肥,一雙大眼清澈透亮,一看就很討喜的那種。

莫驚春拉開車門,「姐姐,這是我室友的妹妹,她今天也去市里,但是人太多了不好打車,能不能捎一下她?」

「舉手之勞,當然樂意。」我笑著讓他幫女孩子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裡,女孩子很乖巧,上車後就甜甜的跟我打招呼,「謝謝姐姐,姐姐可以叫我小玉兒。第一次見面就麻煩姐姐了,真是不好意思。等國慶回來我給姐姐帶我媽媽做的炸帶魚,我讓春春拿給你,超級好吃的。」

春春?你們很熟?我心裡有些酸,但我也知道這只是個稱呼而已,我能叫,別人也能叫。

上車之後,他倆聊的很開心,說著學校里的趣事,而我,只是個莫得感情的司機

我從後視鏡里看著那個女孩子,笑的很甜,是很招人喜歡的那種,看得出來,她的眼裡有莫驚春。

那個女孩兒下車之後,他解開安全帶過來抱我,「姐姐,我好想你。都好多天沒看見姐姐了。」

我看著他撒嬌的樣子,心裡也軟軟的,「我們不是每天都有視頻嗎?」

「那怎麼能一樣呢,視頻里看見跟現在這樣把姐姐抱在懷裡是完全不同的好吧!」他毛茸茸的腦袋蹭我我臉上痒痒的。

「好啦好啦,坐好,我們趕緊回去吧。」

他飛快的親了我一下,才心滿意足的坐回去系好安全帶。

國慶小長假,月月其實很忙,但還是抽了幾天的時間出來,計劃著我們三個去鄰市一個很著名的網紅旅遊地去玩幾天。

到的第一天晚上,很巧合的,我們就遇見了那天那個小玉兒,她說她剛好也是跟著家人一起來玩的。

月月很喜歡小玉,她也看得出來小玉喜歡莫驚春,晚上睡覺的時候還跟我討論他倆有多般配。

我心裡不是滋味,但也只能配合著說些違心的話。

第二天,我們在酒店大堂看見了小玉,她說她想跟我們一起去玩,我和月月對視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一路上,小玉兒跟我們說話基本都是三句不離莫驚春,我偶爾去看他,他也只是無奈的笑笑。一天下來,小玉兒算是把月月的好感度刷滿了,月月滿心歡喜的想要撮合他們倆。

晚上的時候,月月帶著小玉兒去酒店自助餐廳吃宵夜去了,我來大姨媽不太舒服,就在酒店裡休息,沒想到莫驚春也沒去,他找酒店要了一杯熱乎乎的紅糖桂圓烤梨和一些暖寶寶給我。

「你怎麼沒去陪她倆吃宵夜?你晚上不是沒吃飽嘛。」我肚子疼,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我聽莫驚月說你肚子疼不舒服,算著日子就猜到你應該是來大姨媽了。」他坐在床邊把我扶起來,「乖,把這喝了,應該會好些。」

我乖乖的任由他一口一口的味著我,烤梨的甜度剛剛好,但是我心裡還是不是滋味,「你姐姐好像很喜歡小玉兒,一心想要撮合你們。」

他噗嗤一聲笑出來,「姐姐吃醋了?」

我悶悶的沒有說話,他好像更開心了,「姐姐到底要把我藏到什麼時候,咱們在一起也快四個月了,打算什麼時候讓我見光?」

我心裡複雜又煩躁,加上肚子一陣陣的絞痛,我的大腦似乎也開始停止工作了,「我覺得她很適合你。」

他餵湯的手一愣,臉上的笑慢慢消失了,「合不合適我說了算,而且我很清楚知道自己心裡想要什麼,」

他繼續一口一口小心仔細的餵著,我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繼續扎著他的心,「可是你原本就應該是跟這樣年輕又美好的女孩子在一起的。」

這下真的生氣了,他把烤梨湯放在床頭柜上,認認真真的看著我,「姐姐是對我沒有信心嗎?為什麼總想著把我推給別人?我很清楚我想要的是誰,別的女孩子再怎麼美好,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自始至終都只想要你一個,你在我心裡,就是最美好的那一個。」

「可是……」我還想再說,卻被他打斷。

「沒有可是,姐姐不要再說這些話來戳我心窩子了好不。」他儘量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緩了一口氣之後聲音依舊溫柔,「姐姐現在肚子還疼著,我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

他重新端起烤梨湯,「姐姐,我遠比你知道的要喜歡你的多。」

我沒有很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但他有一句話說的沒錯,我確實沒有信心,不過不是對他沒信心,是對我自己。

他真的很好,我也承認我這段時間早已經不再單純的把他當作曾經那個鄰家弟弟了,他在我心裡已經有了很重的分量,我確實很喜歡他。

可就因為如此,我才對自己越發沒信心,我不敢跟月月承認我們的關係,也不敢在外人面前承認他是我男朋友,我更不知道將來要如何面對雙方的父母,他以為我是害怕,其實我更多的是不自信。

我不知道別人會怎麼看我,我也確實害怕萬一有一天,他見到了更多年輕又美好的女孩子,會不會就此離開我,而我,一直以來都在逃避這個問題。

直到小玉兒的出現,我漸漸亂了方寸,我看見他們站在一起的美好畫面,外人看來確實登對又養眼,可我在嫉妒的同時,也不得不承認他們確實很般配。

再加上月月對小玉兒的喜歡,更讓我難過,越發起了退縮的心思。

嫉妒和不自信,膽怯和逃避心,讓我起了想要把莫驚春推遠的心思,可是我又捨不得。

就好像有兩個矛盾的我在打架,一個覺得趁現在這段戀情還在暗處,不如就順水推讓它就此結束,一切都還可能回到從前。

可是另一個卻哭著喊著死命不想放手,但又瞻前顧後唯唯諾諾不敢放手一愛。

我真的有些唾棄這樣的自己。

莫驚春給我餵完湯就被我趕回自己的房間了,月月她們等會兒該回來了。

臨走前莫驚春站在床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說過可以等姐姐準備好,可是我還是很想知道我到底還要等多久?」

我有些煩,每次一說到這個話題我就莫名想逃避,如今他窮追不捨,我只覺得煩,我看著他的眼睛笑,可我知道我的笑里都是涼意,「這我怎麼說的准,一年?兩年?三四五六年也不一定。要不你別等了吧,珍惜眼前人。」

他氣極反笑,只說了一個字,「好。」

他摔門而去,我知道,我們結束了。

我本以為我心裡會鬆一口氣,可是我現在只覺得心裡揪緊了,連同著我的肚子一起絞著,我在床上痛到連聲音都發不出。

月月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痛得臉色慘白,月月嚇壞了,想送我去醫院,但我不願去,我讓她幫我給蘇墨霆打了電話,讓他過來接我,月月想跟我一起回去,我拒絕了,再三保證我只是回家休息休息就好了,還讓她好好撮合撮合莫驚春和小玉兒。

蘇墨霆來的很快,月月早幫我收拾好了東西,蘇墨霆抱著我出門的時候,我看到了隔壁房門口站著的莫驚春,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那麼看著我,我只看了他一眼就不敢再看,我怕自己會捨不得。

蘇墨霆一路上都在抱怨我打擾他清夢,說我活該,可我看著身上蓋著的小毛毯,還有手裡這杯紅糖薑茶,以及他慌亂之中在副駕駛撕得七零八落的暖寶寶,我只是勉強笑了笑。

「你還有臉笑,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上次訛了你八千的份兒上,我今天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來的。」

蘇墨霆依舊是平日裡那副欠打的嘴臉,我看了看他身上來不及換的睡衣,也不知哪來的力氣誇了他一嘴,「睡衣不錯。」

他沒再說話,很久之後才問我,「你跟小春怎麼了?」

我不太想再提這個事情,只敷衍著回答,「沒怎麼啊。」

「我剛才進電梯的時候看見他眼睛都紅了,視線在你身上一直就沒挪開過。」

我沉默了,聽到他這樣,我怎麼會不心疼呢?我都快疼的呼吸不過來了。

「你們分手了?」蘇墨霆雖然是在問我,但是語氣很肯定。

我平復了一下情緒,裝作不經意的,「不合適而已,早點分了對大家都好。」

蘇墨霆有些生氣了,直呼著我的大名,「何以歡!你就作孽吧你!人家好好一個陽光大男孩,倒了血霉了遇上你!」

我沒再說話,因為我覺得他罵得對,我這就是在造孽,什麼後果我都受著。

小長假之後,月月回來的時候很高興,說她感覺自己馬上要多個可愛乖巧的弟妹了,我心裡酸脹喑澀,但也不得不笑臉祝福。

莫驚春回來之後並沒有像上次我們分手那樣躲著我,反而坦坦蕩蕩的跟我們一起聊天,只是他再也不喊我姐姐了,只是客客氣氣的喊一句歡歡姐,不像小時候那樣愛對我撒嬌,也不像戀愛時那樣粘我了,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的。

我偶爾也會在周末的時候幫月月去學校接一下他,一路上我也儘量找話題緩和氣氛,但基本都是我問一句,他答一句,也不會再像從前那般跟我絮絮叨叨的分享他在學校的點點滴滴。

我失去那個愛粘著我撒嬌的鄰家弟弟,也失去了那個喜歡抱著我在我耳邊撩人喊我姐姐的少年。

月月生日這天剛好是平安夜周五,我幫月月去學校接他,跟他一同來的還有小玉兒。

他們最近似乎感情發展還不錯,我老是聽月月一臉高興的跟我分享他倆的事情。

小玉兒一上車就甜甜的喊我姐姐,依舊是那副招人喜愛的模樣,一路上有她在,我和莫驚春倒也沒那麼尷尬了。

「歡歡姐姐,你和墨霆哥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上次在酒店我有幸見到他一次,真的好帥啊,抱著你的時候看起來超溫柔的,而且我看他穿著睡衣就急急忙忙的出來了,肯定是太擔心姐姐了吧!」她笑的一臉艷羨的模樣,「我可是聽月月姐說過不少你們的故事,我真的好羨慕你們這樣的感情誒!」

說完她還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副駕駛的莫驚春,我只是尷尬的笑笑,「你也會有的。」

路過商場的時候,小玉兒去取禮物了,我和莫驚春獨自坐在車裡,突然就覺得空氣都漸漸凝固了。

正當我猶豫要不要下車去買杯奶茶逃離現場的時候,莫驚春突然問我,「你要結婚了?」

我一愣,「沒有啊。」

他坐在副駕駛,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只轉過頭來看著我,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看我時再也沒了以前的光。

我見他不再說話,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你跟小玉兒最近好像還挺好的。」

我說完就恨不得給自己一棒槌,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就當我以為他又要生氣的時候,他突然笑了,「還行,勞你掛心了。你以前說的還挺對,她確實是個很美好的女孩子。」

明明這就是我曾經想要的結果,但是這一刻真的發生的時候,我的心還是揪緊了,但我還是只能裝作大方得體的樣子「嗯,那就好。」

晚上月月生日會,大家都喝的盡興了,包括月月剛交的那個男朋友,忘了說了,月月十一假期的時候跟他隔壁的那個小五歲的弟弟剛確定戀愛關係,那時我其實問過她,我說如果我找了個比我小七八歲的男朋友,她會怎麼看。

她當時一臉驚訝的看著我,「拜託,姐弟戀超酷的好不好?」

我其實當時差點就坦白了,但是話到嘴邊拐了個彎兒,「話是這麼說,那要是春春找了個大了他七八歲的女孩子做女朋友你也覺得超酷嗎?」

她愣了一下,猶豫了一會兒,「如果春春真的喜歡,我也會支持的。」

我最後還是沒有坦白,畢竟在月月眼裡,我也是春春的親姐姐,並不是單純的只了大了七八歲的姐姐。

我看了一眼人群中跟男友甜蜜的月月,又看了看另一邊聊天的小玉兒和莫驚春,我突然有些氣悶,端了一杯酒就走到外面的大露台,望著樓下燈火輝煌的城市夜景,心裡的難過就像一張網一樣將我包裹起來,漸漸勒緊,我喘不過氣來,酒意越發上涌,我走到露台的躺椅上躺下休息,沒注意到黑暗中還有一個人也在。

「你喝多了。」蘇墨霆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嚇了我一跳。

「我還行,你怎麼也出來了?」我躺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望著滿天的繁星。

「你心情不好。」得,又是個肯定句。

「人嘛,有七情六慾,心情不好很正常啊。」我一口氣把酒杯里的酒灌了進去。

蘇墨霆望了望屋內的歡樂景象,「你說你又何苦呢?」

我被他戳中心思,有些氣急,「你煩不煩?」

他默默的看著我,「如果你真的想借酒消愁,我願意奉陪。」

我睜開沉重的眼裡看了他一眼,「怎麼,你也有心事?」

他沒有說話,也許是酒意上頭,又也許是屋內那兩人的笑臉刺痛了我,我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咱們轉場!」

他起身扶住暈暈乎乎的我進了屋,月月看我似乎喝的有點多,起身朝我走了過來,「月月你沒事吧?」

蘇墨霆扶住勉強站穩的我,「沒事,我送她回去休息去,月月你先招呼著吧,別操心她。」

後面說的什麼我也沒太聽清楚,我只知道蘇墨霆帶我打車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我倆都跟殺瘋了似的,你一口我一杯,後來我實在喝不下了,開始趴在他懷裡又哭又吐。

我倆具體說了啥我也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我把我這段時間的難過全都一股腦兒倒了個乾淨時的那種暢快,後來我聽見蘇墨霆沉沉的聲音,他告訴我,「何以歡,感情不是靠年齡來決定的,但你的確是個懦夫,你還不如小春一個十八歲的孩子有魄力,連爭取一下都不敢,你憑什麼說你真心喜歡他!」

我氣急了,抓著他的頭髮就是一頓撓,「你憑什麼說我不是真心的!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他似乎也生氣了,「你口口聲聲說怕他將來遇見更好的會離開你,你說你對自己沒信心,可是你都沒試過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堅定的選擇你?你說你怕月月寒心,所以你就可以傷了小春的心?如果月月知道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只怕會更難過!而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因為你的懦弱!」

我也急了,「我不懦弱!我只是選擇了一個對大家都好的方式而已!」

「大家都好?你看看你現在這個鬼樣子,你好了嗎?你覺得小春也好嗎?這件事月月早晚會知道,你覺得到時候她會好嗎?」

「那我該怎麼辦?我明明已經做了我認為對的事情……」我越哭越傷心,周圍卡座的人有不少都往我們這邊看過來。

蘇墨霆捧起我的臉,強迫我看著他,「歡歡,你至少應該去爭取一次,才算對得起你自己,也對得起小春對你的感情。」

許是酒壯慫人膽,又可能是蘇墨霆的一番話點醒了我,反正我跌跌撞撞敲響了月月家的門,月月應該是剛洗完澡出來,頭髮還滴著水,我哭著抱著她,「月月,對不起。」

我腿軟沒站住,直接癱坐在了地上,她忙把我扶起來靠在沙發上,「你怎麼了,蘇墨霆不是早就送你回家了嗎,你怎么喝的更醉了?你等著,我去給你拿解酒藥。」

我拉住她的手,看著她關心我樣子,心裡更愧疚了,眼淚止不住的流,「月月,你罵我吧,打我也行,求求你不要生氣,我是真的很喜歡春春,是我對不起他,是我太膽小了。」

暈乎中我感覺月月愣住了,聲音都帶著顫抖,「歡歡,你在說什麼啊?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認認真真的想跟她解釋,可奈何我頭重腳輕,舌頭打結,胃裡翻滾叫囂著想吐,她也只斷斷續續的聽了個大概,但也聽懂了我的大概意思。

因為我聽見她給莫驚春打電話了,「莫驚春!你死哪兒去了?結束的時候就沒見你人,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你趕緊回來,我有事找你。」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月月似乎更生氣了,「我不管你現在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你現在趕緊給我回來,歡歡喝多了,跟我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這事兒跟你有關,你立馬給我……」

月月話還沒說完,那邊似乎就掛斷了電話,月月氣急的罵了句國粹。

這一切我都聽的迷迷糊糊的,腦袋好像被釘在了沙發上,又痛又重。我還掛念著跟月月坦白的事情,雖然腦子不歸我管了,但是我倔強的想要支配自己的嘴,依舊念念有詞的叨叨著,「……對不起……我真的……喜歡春春……別生氣……求求你……」

直到我耳邊聽見莫驚春熟悉的那聲「姐姐」,下一秒我的身子就撞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我靠在他的胸膛,聽著他從胸膛傳來急促有力的心跳聲以及他略有些氣喘的聲音,「姐,我先送她上樓去,你想問的我回來告訴你。」

恍惚中我感覺自己被抱上了那張熟悉的大床,我費力睜開眼,看到那張出現在我夢裡無數次的臉,我忍不住伸出手摟住他,把臉埋在他溫暖的胸膛,「春春,我好想你。」

我聽見他低低的淺笑聲,「早知姐姐酒後這麼誠實,我早該把你灌醉了。」

他把頭埋在我肩上嘆了口氣,「姐姐,這幾個月,我有多難過你知道嗎?」

我下意識的搖搖頭,「你都有小玉兒了,才不會難過呢!」

他聽出了我話里的醋意,笑著親了親我,「我跟小玉只是朋友,我其實很早就告訴過她了,我喜歡你,她也幫我保守了秘密,而且她那天在車上是故意那麼說的,她只是想幫我們。」

原來他們之前的親密都是裝出來的,虧我還難過的那麼認真。

他抬起頭來認認真真的看著我的眼睛,「其實跟你分開的每一天,我都很難過,每天晚上只要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你,我想找你撒嬌服軟,可是我又想起你那天晚上那麼決絕,我真的是害怕看到你滿臉冷漠把我往外推的樣子,所以我只能假裝自己放下了,但是姐姐你知道嗎,我今天晚上看見你跟姓蘇的離開,我真的什麼都顧不上了,我怕你們這一走,我就真的再也找不到你了。所以我跑去你家找你,可是你不在,我以為你們去……」

他緩了一下情緒,「你知道我等在門口的時候心裡想的是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然後感覺頭更暈了。

「我在想,等你回來了,我就拿繩子給你綁起來,不管你說再難聽的話,這輩子我綁也要把你綁在我身邊,你只能是我的。」他說著說著哽咽了,埋在我懷裡哭起來,「姐姐,從十五歲的時候就喜歡你了,我真的比你想的要喜歡你得多。」

我聽到這話驚呆了,十五歲?我怎麼不知道。

他很快平復了情緒,乾脆直接翻身躺在了我身邊,側身摟著我,「那個時候我剛上高一,我那天放學跟同學一起回家,你就站在小區樓下那顆桂花樹下遛狗,一襲白裙,你回頭看見我,然後朝我笑,那一刻我好像看見你整個人都在發光,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感覺自己心跳聲越來越大,臉也越來越紅,整個身子都好像飄起來了。」

他說著就好像害羞起來,湊過來在我臉上蹭了蹭,「姐姐,我那個時候真的好想快點長大,我想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邊,牽著你的手,可是我知道,在姐姐眼裡,我還只是個孩子。」

「所以我現在成年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站在你身邊,還好我沒有錯過你,我還來得及。」

他把我摟的越來越緊,我其實內心是震驚又驚喜,連酒意都醒了大半,原來他之前說他遠比我想像的要喜歡我得多是這個意思。

我突然為之前一直把他推開感到後悔又內疚,回身抱著他,「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膽小又怯懦,我自詡是大你幾歲,其實遠比不上你對待感情的這份勇氣。」

他小心翼翼的親吻著我的臉頰,「姐姐,聽你說這些話,我覺得這幾個月的委屈都值了。」

我倆膩膩乎乎的聊了很多,後來我也不知道我怎麼睡著了,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還在我身邊,我突然就覺得很安心。

我看著他安靜的睡顏,內心泛起一陣歡喜,又被某種甜甜的滋味填的滿滿當當的,我忍不住笑意,偷偷的在他嘴角印下一吻。

正當我準備撤離的時候,一隻手突然扣在我腰上,「姐姐偷親完就這樣跑了?嗯?」

我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一雙桃花眼裡盛著盈盈笑意,我仿佛快要被淹沒在他溢出來的柔情里。

「姐姐臉紅了。」他吻在我額上,「很可愛,忍不住更心動了怎麼辦。」

我聽著他漸漸急促的喘息聲,眼看他眼裡的欲望越來越深,我其實也很想他,但我知道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們先去找月月吧,我昨晚喝多了,也不知道跟月月講清楚沒有。」我將他推開了一些,正要準備起身。

他把我撈了回去,「不著急,我昨晚已經跟她說清楚了。」他溫柔的吻上我的鎖骨,一雙修長的手遊走在我的腰上。

我喘著氣摁住了他漸漸往上的手,努力將眼神聚焦看向他,「可是我需要跟月月講清楚,我早晚要面對她的,而且確實是我對不起她,我瞞了她這麼久……」

一陣密碼輸入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話,隨後就聽見防盜門打開的聲音,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月月的聲音朝我房間傳來,「起來吃飯了。」

聽見月月的聲音,我突然又慫了,悄悄看了一眼莫驚春,他笑著安慰我,「沒事,我陪著你,別怕。」

我做好心理建設,猛吸了一口氣,起身打開了房門。

月月就坐在餐桌旁,聽見我出來,也沒看我一眼,只自顧的把飯菜擺好。

我忐忑的挪了過去,「月月,對不起」。

她這才抬頭看了我一眼,「對不起什麼?是因為把我弟弟拐了說對不起,還是因為你瞞著我說對不起?」

這個時候莫驚春已經穿好衣服出來了,我看了一眼從房裡走出來朝著我笑的少年,心裡安定了不少,我認認真真的看著月月的眼睛,「我不該瞞著你,更不該騙你,這都是源於我的懦弱膽小,你可以罵我也可以打我,但我確實真的喜歡春春,因為我的逃避,也讓他受了不少委屈,我其實也很對不起他。」

月月冷哼了一聲,「何以歡,咱倆從穿紙尿褲的時候就認識了,二十五年的感情,在你心裡就這麼經不起考驗嗎?」

我聽到她叫我大名,心裡不由咯噔一下,我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

「我剛開始聽見你跟春春在一起的時候,第一時間確實有些難以接受,我一直覺得他也是你的親弟弟,猛然一聽見你倆之間的感情,我很久才緩過神來,可是等我緩過神來,我最生氣的,是你對我的欺瞞和不信任。」

月月說著眼眶紅了,「我滿心歡喜的跟你說著想要撮合春春和小玉兒的時候,其實你內心是在笑我傻吧?你和春春在我眼皮子底下談戀愛的時候,是不是也把我當猴戲耍呢?」

我心疼的抱著她,「月月對不起,我從來沒想真的欺瞞你,我怕你接受不了才不敢告訴你,我又看見你那麼喜歡小玉兒,我更不敢跟你說實話了,都是我的錯,是我王八蛋了。」

月月淚眼婆娑的看著我,「我喜歡小玉兒是沒錯,可是對於我來說她始終是外人,如果我早知道你跟春春彼此喜歡,我才不會拉郎配呢!」

月月一邊哭一邊數落著我,我一邊認錯一邊抱著她哭,哭到莫驚春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別哭了,飯菜都要涼了。吃完再哭吧。」

我跟月月異口同聲的朝他說了句「你閉嘴」,隨後我倆又對視一眼,破涕為笑,我趕緊抱著她哄著,「這次都是我不對,月月不生我氣了好不好,以後我絕不會再有事情瞞著你了。我發誓!再有下次……」

月月一把打開我的手,「你還想有下次?」

我趕忙改口,「不會了不會了,決不會再有下次!」

我不知道莫驚春那天晚上跟她談了什麼,月月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生氣 ,反正這件事就算這麼過去了,我和莫驚春的戀情也公開了,他也越發肆無忌憚旁若無人的跟我秀恩愛,月月有時候都看不下去了,拖著男朋友過二人世界去了。

雖然我長了莫驚春七歲,但其實在這段感情里,他寵我更多,他雖然愛對我撒嬌耍賴,但其實很多事情他都很依我,對我照顧的很細緻,我有時候都覺得他才像個哥哥,然後他好像找到了新的樂趣,每次都愛讓我叫他哥哥,尤其在晚上。

後來過年回家的時候,我終於迎來了我最害怕的時刻。

飯桌上,我當著兩家家長的面,公布了我和莫驚春的戀情,然後我媽和他媽媽先是一愣,隨後他媽媽拍手笑起來,「怎麼樣美娟,我當初說過的吧,歡歡早晚是我兒媳婦!」

我們三個都是一愣,這什麼情況?!不應該先是震驚然後罵我們一頓,最後再棒打鴛鴦嗎?

他媽媽見我們還沒反應過來,興奮的跟我們解釋道,「其實當初我們懷著你倆的時候,我們就約好了定娃娃親,誰知道我倆生下來的都是女兒,後來幾年之後我才又有了春春,可是他小了你七歲,我擔心你們年齡差太多沒什麼共同話題,但是我這麼多年我一直看著春春對你最親近,我就覺得有戲。前兩年還在跟你媽媽說,我覺得你說不定能當我兒媳,你媽媽非說你倆差了七歲合不來,你看看如今,你倆哪裡像是合不來的樣子了?」

我呆呆地看向我媽,我媽也愣了啊,隨後嘆了口氣,「罷了罷了,欠你的兒媳給你就是。只要他們彼此喜歡,管他大幾歲小几歲呢!」

這一頓年夜飯間接的變成了見家長了,雙方家長,尤其是兩個媽媽,那叫一個高興,跟搶到超市打折雞蛋似的,兩個爸爸也是喝的紅光滿面的,這就開始叫上親家了。

有了父母的支持,我也沒有了很多從前的壓力和顧忌。

我們的感情一路順風,這兩年裡很少會紅臉,偶爾有爭吵也會很快就被他哄好,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仿佛永遠都在熱戀期,雖然我大了他七歲,但這段感情里被愛得更多的是我,他會永遠給我驚喜,把滿腔的愛意都付給了我一個人,我真的能很安心的感覺到他滿心滿眼都是我,所以我也不遺餘力的將我所有的愛回饋給他。

月月有時候都感慨,「小時候以為是我家這個混世魔王把你拿捏住了,現在想想原來是你早就無形之中把他給拿捏了。」

莫驚春22歲生日那天,他們學校有一場籃球聯誼賽,他前一天晚上軟磨硬泡讓我去看他比賽,我只好跟工作室請了假。

他在籃球場上的英姿真的很迷人,也不怪全場那麼多女生為他狂熱尖叫了,最後他以一個瀟灑又帥氣的三分球拿下比賽之後,在全場的歡呼尖叫聲中,我的男孩在一千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堅定又溫柔的朝我走來,在我面前掏出戒指,單膝跪地,在全場歡呼尖叫聲達到頂峰的時候,那雙讓我永遠著迷的桃花眼裡吟著笑意看著我,但舉著戒指微微顫抖的手還是暴露了他的緊張,「姐姐,你願意把你的名字寫到我的戶口本上嗎?」

我在他朝我走來的那一刻就大概預知到了他要做什麼,加上月月在一旁激動的要落淚的模樣,想必她應該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我傾身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你想好了,一輩子很長,我的名字寫上去之後這輩子都休想再換下來。」

他額上有汗,眼裡有淚,「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經想好了,這輩子不長,我只想跟你一起過。」

我再也壓不住眼中的淚,朝他伸出右手,「那就請多指教了,莫先生。」

他在全場的歡呼中小心翼翼的為我戴上戒指,然後又從一旁的包里拿出了我沒想到的東西——兩本戶口本,一本我的,一本他的。

原來他早就說服了我爸媽,從我爸媽那裡拿到了我的戶口本,計劃在今天跟我求婚,然後直接帶我去登記,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以至於直到我手裡握著那兩本紅色小本,我還是覺得如在夢中。

他歡歡喜喜又小心翼翼的把結婚證從我手上拿過去,如獲至寶的親了一下,然後裝在包里,之後還輕輕拍了兩下,似乎這樣才能安心。

「新婚快樂,老婆。」

這兩個字燙的我全身似乎被電了一下,暈暈乎乎的。

我回過神來,看著他那雙倒映著我身影的笑眼,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多多指教,老公。」

餘生是你,請多指教。

文/做野王真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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