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六月,掬一懷滿滿的鄉愁

巴蜀文學 發佈 2022-06-10T03:06:52.460149+00:00

司德珍清晨,天還未亮,我便被幾聲「咕咕咕咕,咕咕咕咕……」的啼叫聲驚醒,毋庸置疑,這定是布穀鳥的叫聲,在我的老家,布穀鳥又叫保谷鳥,每到麥收時節,它就叫得格外歡實,一聲接著一聲,洪亮急促的啼叫聲從遠處的田野傳來,在村子的上空迴蕩著。

司德珍

清晨,天還未亮,我便被幾聲「咕咕咕咕,咕咕咕咕……」的啼叫聲驚醒,毋庸置疑,這定是布穀鳥的叫聲,在我的老家,布穀鳥又叫保谷鳥,每到麥收時節,它就叫得格外歡實,一聲接著一聲,洪亮急促的啼叫聲從遠處的田野傳來,在村子的上空迴蕩著。「咕咕」聲里,祖母一次次念叨,保谷保谷,割麥種穀,這是保谷鳥提醒咱們該割麥子了。此時的我睡意全無,翻開手機看了下日曆,這個時節,老家的麥子該收割了吧。想到這裡,一抹憂傷的情愫在心底悄然蔓延,我知道它的名字叫鄉愁。

杜甫的鄉愁是一輪明月,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王維的鄉愁是一株梅花,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張籍的鄉愁是一封家書,洛陽城裡見秋風,欲作家書意萬重;那我的鄉愁,是什麼呢?

我的鄉愁,是六月的麥收。父親常說,春爭日,夏爭時,莊稼宜早不宜遲,得趕緊把成熟的麥子收了,才不耽誤種下一茬莊稼。那時候,沒有先進的聯合收割機,收割麥子全靠人力。天氣晴好的天,一家大小全出動,大人們在前面舞著鐮刀割麥子,我們孩子則負責跟在後面揀麥穗,累並快樂著,此時田間地頭都是搶麥收的人,場景甚是熱鬧喜慶。割好的麥子被打成捆,用地排車拉到晾曬場,孩子們在裡面玩捉迷藏,比賽爬麥垛,肆無忌憚地玩耍,那是我曾經的遊樂園,也是如今回不去的年少時光。

我的鄉愁,是祖母的菜園。祖母喜歡種菜,不大的菜園子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條。六月的菜園,瓜果蔬菜最為豐盈,深綠的辣椒綴滿了枝椏,細長的豆角結得到處都是,圓圓的茄子泛著油光,成片的韭菜碧綠蓬勃……隨便哪樣都能燴出一道美食啊,最惹孩子眼的是那一架頂花的小黃瓜,伸手摘下一根,趕忙衣服上蹭幾下,就放進嘴裡,清脆鮮嫩。成年後,我輾轉各地工作,吃過各式各樣的黃瓜,白黃瓜,青黃瓜,水果黃瓜,溫室黃瓜,任是哪一種都不如祖母種的鮮嫩可口。是那些黃瓜不好嗎?不,是我的味蕾貪戀著故鄉的味道。

我的鄉愁,是村外小河。那條小河極淺,也就到孩子的膝蓋。每到六月天,這條河就變得格外清澈,能看到水下的鵝卵石及遊動的魚蝦,我們在河水裡赤腳飛奔,濺起一團團水花,驚得魚蝦四處逃竄,這個時候,我們趁機抄起自製的漁網,迎著魚蝦捕去,很順利地就能逮到它們。小河的兩旁長著幾棵石榴樹,六月天裡正是嫣紅一片,玩累了,我們就躺在樹下乘涼,任那些重重疊疊的花影在我們身上搖曳生姿,也有愛美的女孩子摘幾朵石榴花別在發間,人花相應,各自明媚。如今,下河捉魚蝦的人長大了,愛戴石榴花的女孩子也長大了,他們同我一樣,像隨風飄遠的蒲公英,在另一片土地上安家置業。

天亮了,我推開窗戶望向故鄉的方向,撲面而來的風裡似乎裹挾著故鄉的氣息,有麥浪翻滾的熾熱,有瓜果梨桃的清甜,有淙淙河水的聲響,有花事嫣紅的盛景。我知道,故鄉離我很遠,隔青山千仞,白雲萬頃;我知道,故鄉離我很近,它就在我的心頭,縈繞不止,沉澱成甜蜜且憂傷的眷戀。

我的鄉愁在六月,卻又不止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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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編:筆墨舒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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