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傳奇之金國沒落

清風自來論古今 發佈 2022-07-03T23:44:01.988261+00:00

野孤嶺之戰後,金國以美女財寶換來了暫時的和平,但統治階級內部已人心渙散,直接導致了金廷高層矛盾的進一步激化,民族之間的仇根進一步加深。而這場國內民族鬥爭,迫使郭寶玉、明安、移剌涅兒、夾谷長哥和劉伯林等人臣服了成吉思汗。

野孤嶺之戰後,金國以美女財寶換來了暫時的和平,但統治階級內部已人心渙散,直接導致了金廷高層矛盾的進一步激化,民族之間的仇根進一步加深。而這場國內民族鬥爭,迫使郭寶玉、明安、移剌涅兒、夾谷長哥和劉伯林等人臣服了成吉思汗。特別是郭寶玉,他初見成吉思汗,便向這位大汗說明了天下形勢,並獻上一套爭奪天下的方案。成吉思汗欣喜若狂,將這樣的文武全才當成至寶,對蒙古將士說:「以後有像郭寶玉這樣的人才,都要帶到本汗面前來。」劉伯林也得到了成吉思汗的重用,被派往前線征戰,攻下了陰山以北的幾個城池。他後來成為著名的漢軍十大萬戶之一。不久,以史秉直、史天倪父子為代表的另一批金國將領也投靠了成吉思汗,他們在滅金戰爭中發揮了非常特殊而重要的作用。另外,還有一位極其重要的人物,他就是出類拔萃、名震四海的契丹人耶律楚材。

耶律楚材是遼太祖阿保機的長子東丹王耶律信的八世孫,生於金章宗明昌元年(1190年),當時他的父親耶律履已是花甲之年。深通術數、會相面算命的耶律履對親人們說:「我年已六十而得此子,他將是我們家的千里駒!據我相其面,此子他日必成偉器,而且當為異國所用,因此,他為兒子起名為「楚材」。

出身於名門世家的耶律楚材幼時很苦,三歲時父親就病故了,幸虧母親楊氏是一位賢母,教其識字語書。耶律楚材博覽群書,尤通經史,旁及地理、天文、律歷、術數、占卜之說。他才思敏捷,下筆成文,一揮而就,是個少見的才子。成年後,他依例應試,被任命為協助政府部門首長掌管文書、處理日常事務的省掾。十七歲時,耶律楚材想要考進士,金章宗不許,命他按舊例應試。當年參加應試的有十九人,試題是如何決斷疑難案件。耶律楚材對答如流,成績最為優秀,朝廷授其掾吏之職,後升為開州(今澶州)同知。

1214年3月,金國在蒙古軍隊的迅猛打擊下,不得不委送衛紹王完顏永濟之女到蒙古,以和親換取喘息之機。是年5月,金朝深感國蹙兵弱,財用匱乏,將都府從中都遷至河南開封,以避蒙古軍鋒芒。遷都時,金宣宗命耶律楚材為中都左右司員外郎,職掌尚書六部日常奏章,協助右丞相完顏承暉留守中都。

當年7月,成吉思汗以「兩國既定和議,又復遷都,是有疑心而不釋舊怨,僅用簽和作為緩兵之計」為藉口,發兵古北口,進而進軍中都。耶律楚材則欲絕蹤於世,投拜萬松老人(行秀)門下研習佛理。

中都被蒙古軍隊圍困半年後,糧草幾盡斷絕。右丞相完顏承暉想起了契丹皇族耶律楚材,在他再三懇求之下,耶律楚材答應幫他去開封求救,並讓他用明礬水書寫告急書信一封,隻身混出城外。

耶律楚材改扮為遊方道士,從北門出城。而城北正是成吉思汗中軍主力所在地,耶律楚材之所以從這裡出城,是打定主意想見見成吉思汗,如果他真是個雄才大略的帝王,他便留下來輔佐他創立大業。

耶律楚材揮舞著一柄長劍,前行不遠就遇上了蒙古的游騎哨兵。通曉九種語言的耶律楚材不慌不忙打了一個稽首(禮),對哨兵說要見成吉思汗。大將哲別恰巧在場,他見紫面長髯的耶律楚材長相分明是個契丹人,打扮卻像漢人,不覺心中起疑,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耶神楚材答道:「我乃遼國皇族,國亡之後流落中都,學的卻是漢人的詩書禮法,為避免金人糾纏,所以做了道士。』』哲別又問:「那你見我們大汗有何事情。」耶律楚材答到:「瞻仰一下開國帝王的威儀!」哲別說道:帶你見大汗可以,但大汗近日心情不暢,千萬別說錯話,否則性命危:解常楚材微模一笑:「難道大汗會殺殺我嗎?如果真的是這樣,至少說明大汗對我心存恐懼,我就算死也名垂青史了。」

戎馬半生的哲別從未聽過這種論調,不禁對這位奇人刮目相看,於是把他引薦給成吉思汗。見過而後,那律楚材跟隨在成吉思汗後面,二邊走一邊交談。

律楚材見一路上儘是死人,對成吉思汗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大汗,你殺人太多了!」成吉思汗說:「契丹王族與金國王族素為仇敵,我殺金人雖多,但現在已為你們契丹報仇了,你應該感謝才是。」沒想到耶律楚材卻說:「我雖為契丹王族之後,但已經侍奉金室,我就是金朝之臣。既然我已做了臣僕,就應該忠心效主,如果對金懷有敵意,就是犯了欺君之罪。我又怎敢感謝大汗的報仇之恩?」

成吉思汗聽了耶律楚材的話,十分欣賞他的直率、忠誠,笑道:「久聞耶律楚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你有德有才,正是朕所求之人啊!」

「大汗,你已經開闢了廣大的國土,以後還將有更廣大的土地歸入蒙古國的版圖。如果你每到一處只以殺人為樂,青壯年都殺光了,誰來耕種這些土地,又要我這樣的人作何用?」「我正是要讓土地荒蕪,將來野草叢生,便可以成為寬廣的牧場。我族打仗,並非想要土地,而是享受征服的樂趣,水不疲乏。」「那民心呢?民心不附,立國不固。」「殺人就是讓民心歸附的好辦法,人都怕死,百姓們明白順生逆死的道理後,就永遠不敢反叛了。」

耶律楚材搖頭說道:「我的看法正好相反,百姓為了求活,必然會拼死而加倍反抗。」

「是嗎?」成吉思汗認真思索一會兒,覺得眼前這位身高八尺,長髯過腹、兩眼炯炯、聲音洪亮的年輕俊才說話很有道理,便問道:「那你為什麼要見我?」耶律楚材答道:「中原最終要有個明主,金國現已腐敗透頂,我想輔佐大汗早日統一中原,讓萬民少受些苦難。」

成吉思汗從見到耶律楚材起,就覺得他與眾不同,想讓他做自己的智囊。「長生天讓你來輔佐我奪取中原,征服萬邦,你就是蒙古的國師了!」他拍著耶律楚材的肩膀高興地說。耶律楚材長髯過腹,成吉思汗從不喊他的名字,平時總以「烏圖薩哈里」(「長鬍子」或「長髯公」)相稱。此後,耶律楚材一直受到成吉思汗的重用。正是這些人的歸附,加速了蒙古滅金的步伐。

就在成吉思汗攻打金國的時候,遼東的契丹人耶律留哥因不滿金國的統治,起來造反了。早在1212年,耶律留哥與耶律耶的便合勢募兵,不到一年時間,他們的軍隊就擴充到十餘萬人,耶律留哥被推舉為三軍統帥,耶律耶的為副將。他們在遼東大地上公開與金人對抗。經過幾次的攻城掠寨,耶律留哥的威名震懾了整個遼東。但為了得到強大的成吉思汗的保護,耶律留哥帶著所有財物前往蒙古軍中,向成吉思汗表示臣服。在以後幾年的對金戰爭中,成吉思汗常常給予耶律留哥有力的支援。在蒙古軍的配合下,耶律留哥先後將前來征繳的遼東十幾萬金軍擊潰。勝利的消息傳來後,成吉思汗高興地說:「遼東大大牽制了金國的兵力,我們攻克中都的時機快要來臨了。」

1215年,北方發生天災,百姓寅吃卯糧,而金國國庫卻積余腐爛。在民不聊生的情況下,河東、陝西境內發生了多次農民起義。金朝手忙腳亂,加上蒙古軍入侵,永濟皇帝無力扶貧救危,只得聽之任之。與此同時,金國與西夏八十多年的同盟被打破,就在完顏胡沙力戰野狐嶺和會合堡時,西夏還乘機襲擊了金國,從此,金、夏兩國開始敵對。西夏不時進攻金國邊境,金國也常常騷擾西夏的邊城。

在金蒙息戰的幾年間,金國國內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呢?這還得從胡沙虎說起。1211年,作為西京留守、樞密院長官兼安撫使的胡沙虎沒有與蒙古軍交戰便逃竄,路上還搶掠百姓的財物,部下感到十分不滿。後來,當胡達虎上廷述職時,左諫議大夫張行信要永濟皇帝嚴懲胡沙虎,徒單鎰等也表示同意,水濟皇帝雖然對胡沙虎有些不好的看法,但並未打算馬上免他的職,只因群臣的反對才不得不罷免胡沙虎。

胡沙虎被罷免後,蒙古軍再次發動對金戰爭,永濟皇帝任命完顏綱和朮虎高琪為帥,在居庸關與蒙古軍展開周旋。金軍雖然占有優勢,但蒙古軍從居庸關側面的小道進攻,金軍猝不及防,大敗而還。蒙古軍再次打開了通往中都的通道。永濟皇帝無計可施,不得不再次起用胡沙虎,並對他寄予厚望。胡沙虎重新掌握兵權後,沒有去抵抗蒙古軍,而是馬上發動政變。他帶領軍士闖進皇宮,將昏庸的永濟皇帝抓起來,又殺死了尚書左丞完顏綱,自封「監國都元帥」,主持國政。9月,胡沙虎在眾人的逼迫之下,殺死永濟皇帝,迎立完顏瑜為帝,是為金宣宗。

金宣宗即位時,蒙金剛剛簽訂息戰協議不久,他屈從於蒙古國,過著戰戰兢兢的日子。一些大臣勸說宣宗將都城遷到黃河以南的開封去,宣宗採納了這一建議,決定遷都。就在遷都的過程中,一些金人投靠了蒙古。

當時,成吉思汗正在魚兒泊避暑,突然聽到金宣宗將國都南遷至開封,於是才有了前文所說的發兵古北口,進軍中都。金宣宗聞訊,馬上將在中都的皇太子召到開封。人心惶惶的中都像在風雨中飄搖的小船。這次他分兵東西兩路,向金國進軍,一路由木華黎為帥,掃蕩遼東,然後揮師南下;一路由他親自率領,越過黃河,進入陝西,再往東進攻潼關。

金軍也將主要力量集中於潼關來對付蒙古中軍主力。胡沙虎令朮虎高琪為統帥,但時間不長,朮虎高琪便慘敗而回,他一不做二不休,帶領一支軍隊包圍胡沙虎的宅地,殺死了胡沙虎,然後向宣宗請罪。宣宗對這種謀殺主帥的罪行不僅不追究,反而任命他為左副元帥。在關係到國家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金國上下沒有同仇敵愾,而是爭權奪利,軍事計劃自相矛盾,直接導致了戰爭的失敗。

朮虎高琪在全國中威望極高,但他嫉賢妒能、無才無德,對進獻忠言的人大加殘害,重用死黨,撓亂朝綱。這樣一來,忠臣沒有了容身之處,賢良沒有了施展抱負的機會,於是,大量的金國名將和賢才投靠了成吉思汗。成吉思汗對歸降的人說:「你們到我帳下來,便是我的將領。我會讓你們發揮最大的用途,現在就讓我們向金國腹地進攻吧!」這些降將與蒙古軍一起殺進關內。到1215年,蒙古軍幾乎占領了黃河以北除中都等幾個城鎮外的所有郡縣。

與此同時,在遼東戰場上,木華黎也是所向披靡,先切斷了東北支援中都的線路,攻占東京(遼陽),然後繞道入關,逼近中都。他首先打散了號稱二十萬人的銀青大軍,然後繼續南進,包圍了中都。

成吉思汗和木華黎在中都城下會合,眾將士都來請命攻克中都,但成吉思汗輕輕地搖頭道:「不急,留著中都來消耗金國國力,這樣他們會不攻自亡的。」根據成吉思汗的意圖,困住中都,金軍必來救援,圍城打援,讓金軍自己耗盡兵力,金國自會分崩離析。

成吉思汗讓義弟三木合拔都等人佯攻中都,金宣宗不知是計,立刻任命李英為將軍,前往中都救急。李英是個科班出身的文官,對軍事用兵一知半解。他下令兵分三路趕往中都,但他的軍隊還沒到達中都境內,蒙古軍的輕騎兵就已經將他們消滅乾淨。其時留守中都的是完顏承暉,抹捻盡忠為副將。眼見中都的糧草就要斷絕,坐在將軍帳中的明安笑道:「我們立功的機會到了。」在明安的引導下,蒙古大軍開始衝殺,中都城內的百姓爭先恐後地奔逃,但大部分都死在護城河之中。金軍主將完顏承暉見此情形,大聲喊道:「國將破,我只有以死殉國了。」說完辭別家廟,飲毒藥而死。城中留下的妃嬪得知抹捻盡忠要棄城逃跑,想和他一起出城。抹捻盡忠卻欺騙她們道:「我先去探探路,回來再帶上你們離開。」他帶著家人出了城,再也沒有回來。

金軍將領合答繼續率軍禦敵,但他見銀青的二十萬大軍不堪一擊,援軍又遲遲不至,知道中都定然不保,於是準備向成吉思汗投降。剛到桓州避暑的成吉思汗得到消息,立即派失吉忽禿忽和另外兩個將領汪古兒、阿兒孩三人進城受降,並清點財物和府庫。

合答聽說成吉思汗的使者已經進城,立刻搜集大量金銀財寶親自送來表示投靠的誠意。失吉忽禿忽說:「以前這城中的一切歸你們的皇帝所有,你可以用它送人,但現在這一切都歸我們大汗所有。你怎能拿大開的東西來送給別人呢?我是絕不會要這些東西的!」不過,汪古兒。阿兒孩卻接受了合答送的東西。

當他們三人回去向成吉思汗稟報受降的情形時,成吉思汗問道:「合答給你們送了什麼好東西?」失吉忽禿忽說:「送了錦,還有玉器。我對他說,以前城裡的東西屬於你們的皇帝,現在都屬於大汗了,你怎麼敢拿我們大汗的東西送人?我沒有接受,只有他們兩人接受了贈品。」成吉思汗聞言十分高興,對失吉忽禿忽的忠誠老實大為讚賞,當著眾人說:「義弟做得對!不愧為我的兄弟,不愧為我的耳目!」他對私下接受贈品的汪古兒、阿兒孩進行了嚴厲的指責和處罰。

隨後,成吉思汗一面兵分幾路繼續攻城略地,一面派使者招降金主。其中,西路軍由三木合拔都率領兩萬蒙古輕騎兵,先洗劫了西安城,然後經過西夏邊境地區越過潼關,攻克京兆、汝州等地,之後直達開封地區,大掠河南,前鋒到達開封附近的杏花營。東路軍則重點蹂躪中都,中都遭到了空前洗劫。成吉思汗雖然喜歡財寶,但城市對馬背民族來說似乎沒有什麼意義,因此,他對城市毫不重視和保護。蒙古軍把中都搶空之後,又放火燒了城內的許多建築,據說大火燒了一個月之久。

事已至此,金宣宗回天無力,只得將黃河以北的大好江山拱手讓給了成吉思汗。他又派出使者與成吉思汗議和,獻上岐國公主表示臣服,並讓自己的兒子騰格里帶著一百人到蒙古做人質。成吉思汗十分高興,於是下令撤軍。

1214年10月,遼東張鯨反蒙,被成吉思汗誅殺,但他又允許張鯨之弟張致在錦州自立為王,國號興龍。1215年,遼東脫離金國,宣布獨立。在短短一年多時間裡,上百座城池被蒙古軍掠奪一空,金國黃河以北之地都歸成吉思汗所有,曾經是草原的上邦之國,吊打南宋的大金國已如枯朽之木,危如累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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