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至少1.5萬年前的冰河時期，人類第一次實現了對野生動物的馴化。灰狼（Canis lupus）走入人類的生活，逐漸演化成為家犬。但這個過程是在什麼地點、如何發生的？長期以來，這始終是人們尚未破解的難題。

在最新一期《自然》雜誌中，由弗朗西斯·克里克研究所領銜的聯合團隊通過對遠古灰狼的古DNA研究，展現了由狼到狗演化的全新面貌。研究指出，狗的祖先可以追溯到兩支遠古灰狼群體，它們共同塑造出狗的複雜起源。

▲古DNA研究揭示了灰狼演化為狗的過程。（圖片來源：Jessica Rae Peto）

研究團隊從遠古灰狼的基因組中找到了線索。他們分析了先前出土的72隻遠古灰狼的基因組，這些個體的生存年代跨度達到10萬年，生存地點則包括了歐洲、西伯利亞和北美洲。

根據分析結果，無論是早期還是現代的狗，在基因上都與亞歐大陸東側的遠古灰狼更接近，而與亞歐大陸西側的遠古灰狼關係較為疏遠，這表明早期的馴化發生在東方。

▲一隻3.2萬年前的灰狼頭骨（圖片來源：Love Dalén）

同時，研究發現有兩支不同的遠古灰狼群體對狗的DNA作出了貢獻。其中，來自歐洲東北部、西伯利亞和北美洲的早期犬類有著單一的來源：由亞歐大陸東側的灰狼演化而來；但中東、非洲與南歐早期犬類的祖先除了這一支，還包含了亞歐大陸西側（中東地區）的灰狼。

對於這一現象，研究提出了兩種可能的解釋。一種可能性是，灰狼經歷了不止一次馴化過程，不同的灰狼群體在亞歐大陸兩側各自被馴化，此後又融合在一起。另一種猜想是，馴化過程只有一次，但早期的狗此後與野生的狼雜交，造就了更為複雜的基因組成。

▲研究揭示了早期與現代狗的祖先來源，藍色與黃色分別代表亞歐大陸東側與西側的祖先。（圖片來源：參考資料[1]）

這項研究還注意到在演化過程中，發生顯著變化的基因。大約4萬年前，IFT88基因還很少發生突變；但在3萬年前，IFT88基因突變似乎成了灰狼的「標配」。這個基因參與調控頭骨與頜骨的發育。研究團隊猜想，冰期時獵物類型的變化或許是這一突變顯著增加的原因——擁有特定頭型的灰狼獲得了生存優勢。但除此之外，IFT88基因突變或許還擁有某些尚未揭曉的重要功能。

目前，研究團隊仍在持續搜尋早期犬類的灰狼近親。他們希望，這些來源更為廣泛的遠古灰狼，將更加準確地揭示馴化的地點與過程。

參考資料：

[1] Bergström, A., Stanton, D.W.G., Taron, U.H. et al. Grey wolf genomic history reveals a dual ancestry of dogs. Nature (2022). https://doi.org/10.1038/s41586-022-04824-9

[2] Ice Age wolf DNA reveals dogs trace ancestry to two separate wolf populations. Retrieved June 29th, 2022 from https://www.eurekalert.org/news-releases/957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