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曾買過超市裡的速成辣湯回家讓我做,喝過一口我就不喝了:這叫辣湯嗎?全是澱粉,也就和辣湯認個本家吧。
小的時候喝過母親燒的辣湯,那時條件差,也就是放點白菜葉,豆乾,粉條,那也夠我解饞的了。可父親總是說,還是當年王XX的辣湯好喝,人家掀開缸蓋給你盛的時候,那香味會直往鼻里鑽。……
可我沒喝過,因為那時私人不准經營飲食。
2012年因家庭變故,老兩口帶小孫子去市里生活。偶然機會,在幸福市場中段路口南邊,見一賣粥、辣湯和油條的小攤,吃的人很多。
於是買了回家,沒想到小孫子直喊好喝,經常是晚上臨睡前問他早上吃什麼?總是回答:喝辣湯、吃油條吧。
一來二去和賣辣湯的中年夫妻熟了。女人很能幹,手腳很麻利,人也很客氣。由於我常光顧,她稱我大哥。我說小孫子特喜喝你家辣湯。
她說:大哥,我不是吹,你找不到第二家這樣的辣湯。單是洗麵筋,有幾個會的、有幾家不嫌麻煩還用它的?
還有這甩麵筋,你看湯里的麵筋甩得多勻?沒幾年功夫做不到。
還有這胡椒粉、薑末、豆腐皮、青菜、花生,特別是胡椒粉和薑末,必須恰到好處,多了少了都不行。最後這麵筋水勾芡熬湯,也必須稀稠適中才行。
沒想到這辣湯竟然有這麼多的講究,難怪家鄉的人們都愛喝。夏天喝它,祛火防暑,冬天喝它,開胃避寒。
尤其是寒風陣陣的冬天,你往小攤馬紮上一坐:來碗辣湯!老闆娘掀開缸蓋,熱氣騰騰地盛上一碗,淋上香油,放一勺醋,往面前一放,那香味立刻四散開來。……
所以只要有閒空,拿了保溫桶,在給家人買好辣湯後,我還是會多要一碗,坐在小攤上喝完再走。因為只有如此,那種特有的味道才會從缸里、從碗裡,連帶著從童年的記憶里飄來,而且愈來愈濃。因為它是一種鄉情,一份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