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做中國友,不當俄國狗?永久中立的土庫曼斯坦為何更青睞中國?

靜夜史 發佈 2023-01-04T12:37:57.242461+00:00

對於永久中立國而言,最不擔心的應該就是如何應對紛繁蕪雜的國際關係,畢竟「永久中立國」的身份,本身就意味著周邊國家尤其是大國心照不宣的默契。所以有了這層「保護罩」,永久中立國完全可以放心大膽地高枕無憂。

對於永久中立國而言,最不擔心的應該就是如何應對紛繁蕪雜的國際關係,畢竟「永久中立國」的身份,本身就意味著周邊國家尤其是大國心照不宣的默契。所以有了這層「保護罩」,永久中立國完全可以放心大膽地高枕無憂。


但對於土庫曼斯坦而言,高枕無憂卻從未實現過,反而是擔驚受怕、膽戰心驚,甚至是夜夜失眠、噩夢連連。相比於瑞士等其它6個加盟國,土庫曼斯坦的永久中立始終有種名不副實的尷尬。

之所以出現這種尷尬情況,根本原因不在於土庫曼斯坦身在中亞的地緣。

作為英國著名地緣政治學家哈爾福德·麥金德眼中「世界島」的核心,身在亞歐大陸內部的中亞地區也是名副其實的「五道口」地區,除了鼎盛千年的中原王朝將這裡作為帝國擴張的西域,異軍突起數百年的俄羅斯將這裡作為後花園和自留地;美國作為綜合國力鶴立雞群的超級大國,為圍堵中俄,常年將中亞作為一箭雙鵰的前沿。


不僅如此,土耳其作為所謂泛突厥主義的接班人,也常年在中亞上躥下跳,伊朗作為波斯帝國的後裔,也有將中亞作為勢力範圍的勃勃雄心。可以說,因為各方勢力的縱橫捭闔,中亞各國最擅長的就是走鋼絲,高超的雜技水平是它們共同的傳統技能。尤其是哈薩克斯坦,基本將各大國「玩弄」於股掌之間,成就了八面玲瓏的外交圖景。

不過,對於土庫曼斯坦而言,這種複雜的關係實在太過麻煩,畢竟除了自己不聰明,更重要的原因在於土庫曼斯坦實在沒有弄潮的資本。

放眼世界,雖然土庫曼斯坦49.12萬平方公里的國土面積並不算大,但572萬人的規模,讓土庫曼有了地廣人稀的即視感。而且更要命的是,因為國土的80%基本被沙漠覆蓋,土庫曼人口基本集中在靠近邊境的綠洲區域,呈現出「大分居,小聚居」的特點,特別便於敵人的各個擊破甚至一網打盡。


再加上因為國土的貧瘠,又在歷史上不曾被大國尤其是蘇聯重視過,所以冷戰結束以來土庫曼斯坦最大的國情就是窮,具體來說就是家徒四壁。

在窮得叮噹響的情況下,土庫曼斯坦最大的願望就是如何活下去,簡稱求生。

好在土庫曼斯坦作為昔日的蘇聯加盟國,雖然也被「史達林模式」深深桎梏,但卻也繼承了蘇聯強權政治的基因。在土庫曼斯坦的黨第一書記尼亞佐夫的領導下,土庫曼斯坦艱難度過了蘇聯解體後的至暗時刻,在和平中實現了社會秩序的平穩過渡。

而且在領導土庫曼斯坦自立門戶後,尼亞佐夫繼續兼國家元首、政府首腦、武裝力量總司令和民主黨主席等多個領導職位,是無可爭議的國家元首。


高度的集權必然不利於土庫曼斯坦的民主化進程,但卻保持了土庫曼斯坦的社會穩定,避免了烏克蘭這樣的命運。而且作為一位堅定的「中立者」,尼亞佐夫也是推動土庫曼斯坦保持中立的最大功臣。

在尼亞佐夫的領導下,土庫曼斯坦趁葉爾欽領導的俄羅斯「一路向西」無暇東顧,積極掙脫俄羅斯的影響力,甚至不惜驅逐國內信仰東正教的俄羅斯人,為永久中立創造了前提條件。緊接著,土庫曼斯坦又積極與美國等西方國家取得聯繫。

彼時的美國,為向中亞滲透可謂無所不用其極,但土庫曼斯坦北有俄羅斯勢力,南有伊朗這個死敵,想要見縫插針實在太難,於是美國退而求其次支持土庫曼斯坦永久中立。


最後,土庫曼斯坦與伊朗等周邊伊斯蘭國家「稱兄道弟」,一再強調土庫曼斯坦可以成為解決周邊宗教、民族及領土爭端的「和平區域」。

在取得各方勢力的默許甚至支持後,土庫曼斯坦在聯合國不斷申請中立,最終在1995年12月如願以償,隨著第50屆聯合國大會通過決議,土庫曼斯坦成為世界上第7個永久中立國。

事實證明,對於一貧如洗的土庫曼斯坦而言,永久中立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周邊勢力,哪怕是阿富汗,都能讓土庫曼斯坦殃及池魚,而自身實力又不足以自保更不可能參與國際博弈,所以當土庫曼斯坦成為永久中立國後,終於不再為生存發愁。


但問題是,對於任何一個國家而言,生存只是底線,發展才是上限。而土庫曼斯坦只要不想在中立的「閉關鎖國」中餓死,就必須要和周邊國家產生聯繫。而一旦產生聯繫,就必然出現遠近親疏的情況,哪怕真的不是故意。

2006年尼亞佐夫去世後,繼任的別爾德穆哈梅多夫遭遇了西方國家對於土庫曼斯坦內政狀況的指責。在這樣的情況下,別爾德穆哈梅多夫對尼亞佐夫的中立政策進行了部分調整,具體來說就是加強了與俄羅斯和伊朗等國的聯繫。

對於土庫曼斯坦而言,這樣的選擇是迫不得已,更是意料之中。因為作為伊朗鄰國的土庫曼斯坦,歷史上曾是波斯帝國疆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文脈聯繫。而今伊朗高舉「泛伊斯蘭主義」大旗,與伊朗山水相連的土庫曼斯坦必然首當其衝。


雖然在西方國家猛烈的圍追堵截下,伊朗的對外擴張並不顯著且主要集中在伊拉克和敘利亞等中東地區,但因為臥榻之側的區位,土庫曼斯坦與伊朗的合作尤其是能源合作有著天然的便利性。

而在被西方國家指責和攻擊後,作為「敵人的敵人」的伊朗,又成為土庫曼斯坦的天「天然盟友」。

但問題是,伊朗作為二流甚至三流國家,本身對抗美國等西方國家圍堵就已經力不從心,中東的什葉派鬥爭又牽扯了大量精力,想要幫土庫曼斯坦在西方的圍追堵截中反敗為勝根本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伊朗作為資源大國,與盛產天然氣的土庫曼斯坦天然不存在互補關係。說直白點,伊朗不具備幫助土庫曼斯坦資源變現的動力和購買力。

相比之下,作為「第二軍事強國」的俄羅斯似乎能為土庫曼斯坦提供更有力的支持。而且更重要的是,歷史上的土庫曼斯坦被沙俄帝國征服,蘇聯時代又和俄羅斯同屬加盟國,有著長達上百年的「革命友誼」,雙方的溝通合作無疑更有潛力。

但問題是,蘇聯時代的土庫曼斯坦,作為邊疆的邊疆,不僅得不到蘇聯的支持,只能在長期貧困中煢煢孑立,更因為「大俄羅斯」主義的大行其道,土庫曼斯坦在地位上與俄羅斯天差地別。

這種不對等的關係極大地傷害了土庫曼斯坦的感情,使得土庫曼斯坦對俄羅斯的感情遠不如對伊朗親切。

另外,俄羅斯同伊朗一樣,在資源問題上不能與土庫曼斯坦互補。畢竟冷戰後的俄羅斯綜合國力大不如前,根本不可能為土庫曼斯坦的脫貧致富排憂解難,完成蘇聯時代都沒有完成的任務。

更要命的是,雖然俄羅斯不能打造一個繁榮的土庫曼斯坦,卻有著捲土重來掌控土庫曼斯坦,並將其作為抗擊西方國家圍堵跳板的大國雄心。

這就讓土庫曼斯坦相當無語了:敢情我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專門給自己找個爹犯賤唄?

所以,對於俄羅斯這種給不了好處,卻想讓土庫曼斯坦鞍前馬後的淨想屁吃,土庫曼斯坦一再表示出門右滾。


那麼,沒有西方、俄羅斯和伊朗的支持,土庫曼斯坦想要脫貧致富甚至實現共同富裕,到底路在何方呢?答案當然是中國。

雖然冷戰後的土耳其一心想在中亞闖出一片天地,實現「泛突厥主義」的千年夢囈,而且土庫曼斯坦也確實多次參加突厥語國家首腦峰會並積極發言。但土耳其很快就發現,土庫曼斯坦在獨立國協國家領導人非正式會晤、上海合作組織塔什干峰會、中亞和裏海地區裁軍會議、裏海沿岸國家元首峰會及歐安組織成員國峰會等多邊活動中也頻頻亮相,充分詮釋了什麼叫「都參加,等於都不參加」的中立原則。

土庫曼斯坦深知,雖然土耳其在中亞撒了不少錢,也充分贏得了土庫曼斯坦的好感。但關於每年400億立方米的出口量,也就是幫助土庫曼斯坦資源變現的事,土耳其表示自己也有點兒力不從心。畢竟自己本身就用不了,而且俄羅斯的天然氣價格也挺公道。

所以,土庫曼斯坦的希望在東方,只有「紫氣東來」才能實現土庫曼斯坦脫貧致富的夢。

曾經,土庫曼斯坦也想和西方國家溝通下天然氣變現的事情,但西方資本只想玩開發權當股權的經濟把戲,耽誤土庫曼斯坦發展還讓土庫曼斯坦損失慘重,於是土庫曼斯坦對所有外國資本都高度警惕,包括我們。

直到我們主動提出修建跨國天然氣管道連接土庫曼斯坦和中國,將土庫曼斯坦的天然氣直接與我們「西氣東輸」的管道對接。再加上我們願意向土庫曼斯坦輸送我們自主研發的先進天然氣開採技術,推動土庫曼斯坦能源產業的發展,才最終打動土庫曼斯坦,與我們展開了能源合作。

而能源合作的成功,也開啟了兩國互惠互信的大幕,比如基建方面,我們不僅承接了土庫曼斯坦國內多個重大基礎設施建設工程,還建設了一條連接中國、哈薩克斯坦、土庫曼斯坦和伊朗四國的跨國鐵路。而在軍事方面,土庫曼斯坦從我國購買了大量先進防空武器,成為全球唯一一個引進中國全套防空系統的國家。

作為民族復興一日千里的大國,我們對土庫曼斯坦的天然氣有著強大的消費能力。而且土庫曼斯坦與我們的天然氣貿易,也是我們能源多元化的重要布局。

更重要的是,對於我們而言,土庫曼斯坦有著「永久中立國」的身份,相當於為我們和土庫曼斯坦的合作敞開了大門。


不過,對於俄羅斯而言,這樣的和諧局面就不那麼美好了。因為冷戰後的俄羅斯雖然綜合國力一落千丈,但卻依然將中亞視為後花園,長期不允許外來勢力尤其是我們染指,擱置了25年的中吉烏鐵路就是最好的證明。

如今,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一日千里,「重返」中亞的腳步也勢不可擋,俄羅斯除了眼睜睜地看著「後院起火」無能為力,更不得不承受俄羅斯中亞影響力被架空的尷尬現實。

畢竟,一旦繞開俄羅斯從土庫曼斯坦、高加索直通歐洲的鐵路或管道貫通,「一帶一路」倡議更加強勁,俄羅斯除了被邊緣化似乎別無他法。

所以,在同一時間,我們邀請土庫曼斯坦總統別爾德穆哈梅多夫訪華,而俄羅斯總理米舒斯京則致電土庫曼斯坦議會上院主席,強調俄方非常重視俄土間的能源、交通基礎設施方面的雙邊合作,希望今年的合作能更上一層樓。


從俄羅斯戰術層面的能源合作安排來看,似乎並沒有什麼新意,反而是深陷俄烏對抗泥潭後,暴露了俄羅斯急於「向東看」的急迫。相比之下,中國戰略層面的安排,在不盛氣凌人地施加影響力的同時,對中土的前景進行了更加深遠的展望,無疑更能贏得土庫曼斯坦的共鳴。

所以,在收到中俄兩國同一時間發出的信號後,土庫曼斯坦總統選擇訪華。

對於俄羅斯而言,這或許是一個很強烈的信號,那就是:打不贏戰爭,就不可能贏得尊重。放不下架子,就不可能收穫對方的真心。特別是當前力不從心的情況下,如果還試圖「綁架」土庫曼斯坦,那麼最終結局必然是一敗塗地。


多有疏漏,煩請斧正。

我是靜夜史,期待您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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