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生過孩子的女人卻成為西南各民族共同的祖母

大西南各民族有一位共同的祖先，不是希慕遮，而是一位女人，比希慕遮晚。

奇怪的是，這位女人一生沒有生過一個孩子，卻被西南夷各民族視為共同的祖母。因為那個時代，母權至上。所以，西南彝語裡，「母」字還有「大」的意思，也有「王」的意思。

一、上古西南夷分為尼武啥三類

大西南是中國民族種類最多的地方，根據瓶頸效應：種類越多的地方越是源頭。大西南是中華民族重要的源頭之一，《山海經》裡，黃帝、顓頊、玄囂、昌意、魃、大禹、西王母均曾經活動在西南地區。

彝文典籍《彝族源流》根據生活區域把2000多年前的西南夷人分為三類：尼、武、啥。

1.1 尼

西南彝族解放前被稱為夷族，毛主席幫他們改為彝族。因為夷族有鄙夷的意思。

不管是夷族，還是彝族，都是中原漢人對他們的稱呼。彝族自稱尼蘇，意思就是居住在中部的人，也就是「中國人」。只不過，西南夷的「中國」指的是雲貴川結合部的「滇東北」。

先秦時期生活在滇東北九宮八魯旺裡面的各民族被稱為尼，今天的彝族就是尼人發展而來。還有很多其它崇拜龍、虎、鷹的彝語支民族。

1.2 武

九宮八魯旺外面，生活著武和啥。

西南夷的武即武僰人。

僰是武雅僰的五個兒子：僰阿迤、僰阿魯（僰阿羅）、僰雅勒、僰紅沓（僰宏唐）、僰雅蒙，俗稱「五支僰」。還有一位僰叟額也非常有名。

《彝族源流·武僰源流》載：哎哺生魯朵，魯朵傳武僰、武僰同時傳仇氏，傳支嘎阿魯、傳六部叟厄、八部武古，遍布彝地，稱之「吃人的能里氏」。

武指僰紅沓（僰宏唐）後裔麗羅阿武的九個兒子：武堵、武默、武濮、武蒂、武德羅、武色吞、武陀尼、武德本、武古篤。

《彝族源流》、《物始記略》記載：魯朵第6代發展出10部，其中德本、陀尼、色吞、古篤、武濮、武蒂、仇素七部曾在能沽（成都）、尼茲（宜賓）、德晉（昆明晉寧）等地建立過「七部勾則」。

武僰的範圍大於尼人，武僰至少占據了雲貴川、荊湘西部大片區域。重慶、湖北的土家族為武僰後裔的一支，白彝人。湖南「兩把菜刀鬧革命」的賀龍老總也是武僰後裔，白族人。

1.3 啥

王繼超譯《彝族源流》介紹：啥即從中部往外遷徙的人。

在彝文典籍里，滇西大理一帶被稱為「啥靡」，比如：

1）啥靡奮龍，在南詔發源地巍山一帶；

2）啥靡臥甸，即大理垻子；

3）啥靡錄畢，在今雲南大理喜洲一帶；

滇西、大理一帶在彝文里稱為啥靡，靡在彝語裡就是「地」。啥靡也就是啥人之地。

啥人是什麼？啥人就是從彝族中心地帶向外發展的族群。他們的祖先來自於滇東北、 黔西部、宜賓瀘州這一個圈子。也稱下方夷，故有「人從東邊來」一說。

尼、武、啥幾乎覆蓋整個大西南，尼的後裔主要演變為今天西南的黑彝及其它彝語支民族，武的後裔演變為白彝及西南漢族，啥的後裔演變為白族及西南漢族。西南漢族實際上是中原文化傳播到大西南時，習了漢家習俗的西南土著民族。不是指後來的「南京人」。

在西周時期，生活在大西南的各民族都尊一位女人為共同的祖母。她是西南夷歷史上地位最為尊貴的女人。她的名字叫苦姆舍楚（昆明奢楚）。

二、彝族六祖並非希慕遮的子孫

西南夷各民族古代經歷了6大時代：哎哺、尼能、什勺、慕靡、舉偶、六祖。

現代彝族主要源自六祖，六祖源自慕靡，所以，慕靡-六祖一脈是現代彝族的主脈。（當然，也有非六祖系的彝族）

慕靡31代：

1希慕遮；2遮道古；3古珠詩；4詩雅立；5立雅密；6密乍拐；7乍拐作；8作阿且；9且阿宗；10宗阿賢；11賢阿基；12基迫勒；13迫勒道；

14道孟尼（竇米能）；15孟立赤；16赤阿索；17；索阿德；18德喜所；19喜所朵；20朵必額；21必額堵；22堵洗顯；23洗顯陀；24陀阿達；25達阿武；26武阿補；27補侏婁；28婁侏武；29武洛撮；30撮珠篤；31篤慕；

竇米能-篤慕-六祖雖然都記在希慕遮後裔的譜系裡，但他們並非希慕遮的子孫。

這個問題，各部彝文典籍都寫得清清楚楚，只是很多現代的彝史研究者沒有認真向讀者解釋這段歷史。

三、為什麼竇米能是彝族始祖

我在上一篇《彝族始祖竇米能一族居住在雲南嵩明》文章里介紹了竇米能，估計了解他的讀者並不多。

別人都說希慕遮是彝族始祖，但彝文古籍里都說「人始竇米能，傳下六祖根。」

原因是慕靡31代里，發生了2次絕嗣，就是沒生出孩子，抱養了別人的孩子。

第一次是慕靡第13代迫勒道（皤婁竇）家絕嗣，抱養了竇米能九兄弟；

第二次是慕靡第25代達阿武（大阿武）家絕嗣，抱養了阿武僰。

慕靡第14代竇米能九兄弟是抱養的孩子，慕靡第26代武阿補（阿武僰）是竇米能家族從竇米能大哥竇仇訶後裔里抱養的孩子。

阿普篤慕是慕靡第31代，是竇米能直系後裔，所以，彝族六祖視竇米能為始祖。

彝文典籍里把慕靡1-13代各代的後裔稱為慕靡（米靡），把竇米能-篤慕-六祖這一脈稱為六祖。

《彝族源流·彝人的根本》記載：武洛撮時，竇米能後裔祭祖，去請了慕靡的天君恆阿德下來，把話說清楚。從竇米能起，譜系要歸到竇米能生父竇家，而不是希慕遮家。恆阿德也同意了。

《彝族創世志·六祖的尋源》就是從竇米能講起，說竇米能一家遷到了益谷。益谷在今雲南嵩明，竇米能的重孫索雅竇（索阿德）從嵩明分支到了昆明老城一帶。

彝族六祖奉竇米能為始祖，竇米能的母親苦姆舍楚（昆明奢楚）也就成了六祖一脈的始祖奶奶。

四、苦姆舍楚（昆明奢楚）何許人也

《彝族源流》裡講： 竇生舒九支， 分布天地間， 八支發展武氏， 或發展啥氏。幼為舒米能， 跟隨竇朵氏， 來自竇朵地， 在竇朵境內，在竇朵住地， 做竇朵繼子， 取名竇米能， 建根仿竇氏， 竇米能立業。尼苦姆之女， 叫苦姆舍楚， 是竇米能之母。竇米能傳人，是六祖根本。

《西南彝志》裡說：密苦姆之女，名苦姆舍楚，朴婁九子之母。長為密赤叩，成天地間的君，幼為度姆尼，是六祖之祖，將密苦姆之女，娶到益谷，到益谷去了。苦姆宗之女，名阿宗合課，是姆尼赤之母。宗阿武之女，名阿武赫車，是赤素額之母。赤素額之世，遷往益谷去。

苦姆舍楚（昆明奢楚）是彝族六祖始祖竇米能、恆家天君密赤叩（彌仇訶）的母親。

可能讀者要問：你說苦姆舍楚（昆明奢楚）是彝族人共同的祖母倒可以這麼說，憑什麼說她是大西南古代各民族共同的祖母？

《彝族源流》裡講「竇生舒九支， 分布天地間， 八支發展武氏， 或發展啥氏」。

竇米能為尼的始祖，尼以外的武和啥則由竇米能的八個哥哥支系發展而來。

《彝族源流》把西南地區的人按生活區域劃分為尼、武、啥，尼、武、啥均為苦姆舍楚（昆明奢楚）的後裔。

《彝族源流·恆略待史略》記載了這段歷史。

實際上，苦姆舍楚（昆明奢楚）不能生育，竇米能九兄弟是從各大部落挑選出來的孩子，記在苦姆舍楚（昆明奢楚）的譜系下面。因為當時的雲貴高原，東部為希慕遮的慕靡王朝控制，西部為尼能系尼苦姆（尼昆明）的昆明國（古莽國）所控制。苦姆舍楚（昆明奢楚）是慕靡王朝的王后，又是昆明國的公主。大西南各大部落都希望成為慕靡王朝與昆明國的親戚，所以爭先恐後地把孩子送到了苦姆舍楚（昆明奢楚）家：10位培養為君長（有的版本說9位），10位培養為大臣，10位培養為畢摩。

苦姆舍楚（昆明奢楚）雖然沒有生育孩子，但西南夷各大部落的繼承人都成了她的孩子。她因此成為西南夷各民族共同的祖母。這是西周時期西南民族的大融合，開始了西南大一統的時代。

五、昆明國公主

苦姆舍楚（昆明奢楚）是昆明國賢君尼苦姆（尼可蒙、彌可蒙、密可蒙、尼昆明）的寶貝女兒，昆明國高貴的公主。

昆明國在哪裡？在滇西、川西一帶。

在先秦時期，昆明國又稱古莽之國（苦姆之國）。

《列子·周穆王》：「西極之南隅有國焉，不知境界之所接，名古莽之國。陰陽之氣所不交，故寒暑亡辨；日月之光所不照，故晝夜亡辨。其民不食不衣而多眠。五旬一覺，以夢中所為者實，覺之所見者妄。」

《史記·西南夷列傳》記載：西南夷君長以什數，夜郎最大；其西靡莫之屬以什數，滇最大；自滇以北君長以什數，邛都最大：此皆魋結，耕田，有邑聚。其外西自同師以東，北至楪榆，名為巂、昆明，皆編發，隨畜遷徙，毋常處，毋君長，地方可數千里。

楪榆為大理，同師在今雲南西部瀾滄江與怒江之間（保山）。

《史記·西南夷列傳》記載：及元狩元年，博望侯張騫使大夏來，言居大夏時見蜀布、邛竹、杖，使問所從來，曰「從東南身毒國，可數千里，得蜀賈人市」。或聞邛西可二千里有身毒國。騫因盛言大夏在漢西南，慕中國，患匈奴隔其道，誠通蜀，身毒國道便近，有利無害。於是天子乃令王然於、柏始昌、呂越人等，使間出西夷西，指求身毒國。至滇，滇王嘗羌乃留，為求道西十餘輩。歲余，皆閉昆明，莫能通身毒國。

漢武帝想打通從四川經雲南進入印度的商道，滇東的夜郎及滇國已經打通，滇西的昆明國卻一再受阻。留兵在滇西，管理不了。不留兵在滇西，漢軍一退，夷人重新占領。反覆多了，雄才大略的漢武帝都失去了耐心，不得不放棄了打通滇西的計劃。

六、哀牢國

昆明國後期又稱哀牢國（艾魯），也是尼昆明（尼苦姆）的後裔所建。

《彝族源流·艾魯譜系》記載：哎哺九十代，住艾魯苦姆（哀牢山），哎易名尼，哺易名能，艾魯是尼能後裔。一代哎臥尼，二代尼苦姆，三代苦姆租，四代租阿武，五代阿武咪，六代咪視雅，七代視雅能，八代能朵朵，九代朵朵里，十代里米畢；一代米畢呂，二代呂武額，

尼能十二代傳到呂武額和列通奮。尼君長的女兒倫克舍依，有一天到啥靡默侯浣紗洗絲線，正在洗綢浣紗不大一會兒，出現一條小黑蛇在默侯水中洗澡嬉戲，一番變化之後變成一個小伙子。倫克舍依十分驚慌害怕。這條小黑蛇卻開口說出話來：我不是蛇，我是管生育命運的吉祿神，受至尊策舉祖派遣從天上下到凡間，做傳宗接代的婚配龍。你不必驚慌害怕。你我少男少女做一場夫妻，同生個兒子留在人世間。一對少男少女互相起愛慕心情，在默侯結合了。到了第二年，倫克舍依生了個聰明兒子。這個聰明的孩子有開疆拓土的大命，為天地收租賦，順應天、依靠地掌權守業。

一代斯魯儒，二代魯儒紀，三代儒紀古，四代紀古許，五代許藉奮，六代藉奮艾魯。艾魯時代，藉奮艾魯為君，藉奮艾賴為臣，藉奮艾畢為畢摩。在這三賢時代，大地四方的疆域，頭至待洪魯，中心在艾魯苦姆，邊沿到米祖錄史山，這塊地租都歸他統轄，艾魯獨享有威名。

艾魯苦姆就是滇西哀牢山，在彝語裡稱傈僳山，傈僳人為彝語支民族，跟彝族一樣，也是「尼蘇」。哀牢國還有很多南方民族，如傣族、佤族、景頗族、獨龍族等。

苦姆舍楚（昆明奢楚）的父親尼苦姆是尼能第二代賢君，下傳到第十二代，尼氏君長的女兒倫克舍依招了個女婿，經過六代時生下了艾魯。成為哀牢國的始祖。

哀牢國為苦姆舍楚（昆明奢楚）娘家的後裔所建，她即為哀牢國祖姑母。

哀牢國各民族是唐代南詔國的主體百姓，彝書里也會把南詔稱為哀牢（根據地域的稱呼）。大理國為南詔臣子政變而來，繼承了南詔的衣缽。

七、苦姆舍楚（昆明奢楚）的丈夫是希慕遮王族第13代繼承人

1希慕遮；2遮道古；3古珠詩；4詩雅立；5立雅密；6密乍拐；7乍拐作；8作阿且；9且阿宗；10宗阿賢；11賢阿基；12基迫勒；13迫勒道（竇）；

夏商之際，中國步入了青銅文明時代，雲南滇東北的銅礦有了更大的市場。

公元前1200年左右，希慕遮一族渡過納益大江（若水金沙江段），來到滇東北。從源頭上控制了滇東北銅料的貿易，積累了大量財物，逐步成瞭望族。

公元前1050年左右，希慕遮第6代恆扎耿在會澤一帶建立濮國，公元前1046年參與了武王伐商。從此，滇東北夷人建立了君長制。

公元前900年左右，希慕遮家君權傳到了迫勒道（竇）手上。西南夷各大部落都希望與希慕遮家聯姻，得到希慕遮家支持，使自己的部落發展壯大。

無論中原還是邊疆，古人聯姻都講求門當戶對。那個時代與滇東北希慕遮家門當戶對的恐怕只有川西、滇西一帶的古莽國（昆明國）國君尼苦姆家。

就這樣，苦姆舍楚（昆明奢楚）嫁到了滇東北，成為希慕遮家的媳婦。

只可惜，養尊處優的昆明公主什麼都好，就是不能生孩子。希慕遮家非常著急，經過一番討論，大家認為王族不能斷了香火。但也不能休了苦姆舍楚（昆明奢楚），因為她的父親是雲貴高原西側強大的昆明國國君，希慕遮家必須要保留這樣一家聯姻對象。以後遇到強敵，至少還有一位強大的親家可以幫得上忙。

最後，大家認為可以抱養孩子，養恩大於親恩。這一抱養，不是抱養一個，而是抱養了30個。希慕遮家是王族，各大部落都希望與希慕遮家成為親戚，紛紛獻上自己孩子。

《彝族源流·恆略待史略》記載：竇朵氏十子成了米靡（慕靡）十君，恩敖氏十子成了米靡（慕靡）十臣，布僰（伯）氏十子成了米靡（慕靡）十畢摩。

君臣師位居部落領導層，一般都是王族子弟擔任，所以，沒有生過孩子的苦姆舍楚（昆明奢楚）一下子就有了10個兒子，有的版本說是9個兒子。因為古人比較偏愛9這個數字，79歲過80大壽，至今都是如此。另外的10臣與10畢摩能夠輔佐苦姆舍楚（昆明奢楚）的10個兒子，實際也是親屬關係。

八、天君竇仇訶

苦姆舍楚（昆明奢楚）的大兒子叫竇仇訶，繼承慕靡王朝天君位，其妻子叫投皮耐，繼承地王位。在彝文典籍里，「仇訶」是天君的代名詞，「皮耐」是地王的代名詞。皮耐的「皮」其實就是古漢語的「妣」，古漢語為pi，普通話為bi。他們兩口子是彝書裡面最著名的天君地王，地位極其高貴。白彝黑彝都自稱仇訶皮耐的子孫。（竇米能後裔有一代絕嗣，抱養了竇仇訶後裔）

慕靡系最著名的天君地王：

竇仇訶又稱恆仇訶，恆代表天，其後裔即彝文典籍里的「天上人」。

苦姆舍楚（昆明奢楚）的父親尼苦姆（尼昆明）又譯為彌苦姆，竇仇訶又隨外公姓，稱為彌仇訶或者密仇訶。有的書上又譯為密赤叩、道赤叩等。

大西南古代的武之十六國、夜郎國、滇國等均為恆系所建設，投系參與及繼承。

九、地皇竇米能

苦姆舍楚（昆明奢楚）最疼愛的小兒子竇米能，一些書上又譯為道孟尼、道彌尼、道慕儀，他是希慕遮第14世孫：

14道孟尼（竇米能）；15孟立赤（彌尼赤、米能仇）；16赤阿索；17；索阿德（索雅竇）；18德喜所；19喜所朵；20朵必額（妥彼余）；21必額堵（彼余度）；22堵洗顯；23洗顯陀；24陀阿達；25達阿武（大阿武）；26武阿補（阿武僰）；27補侏婁；28婁侏武；29武洛撮；30撮珠篤；31篤慕（篤米）；

竇米能是彝族六祖的直系祖先，因為他是希慕遮家抱養的孩子，後來有出息了，自立門戶。29代武洛撮重新梳理譜系，請來了希慕遮直系後裔的恆阿德天君（有的書上說是大畢摩），告訴他譜系歸到竇家。恆阿德也同意了。

竇米能因為崇拜第10代地王亥堵府，加之六祖崛起為大西南的統治者，後人把竇米能稱為「地皇」。中原地區有天皇、地皇、人皇，西南夷一樣有。而且分前三皇及後三皇。

按照彝族哲學，地為母，地為黑。竇米能-篤慕-六祖一脈就是黑彝的來源。也是母系文化的繼承人。

西周時，恆家（天，白，父）以東川、會澤為中心區，投家（地，黑，母）以嵩明、尋甸為中心區。彝家父親老了隨小兒子一起生活，苦姆舍楚（昆明奢楚）與小兒子竇米能一家住在嵩明。所以，我說嵩明是黑彝的祖源地，完全是根據彝文典籍總結的。

彝文典籍也是中華民族的寶貴歷史資料，偏偏有一些人不把它們當史料，卻拿一些漢族的文學資料來解釋大西南的歷史。

我與他們不一樣，我喜歡用西南土著的文獻信息來解釋西南的歷史，我認為這樣更靠譜一些。

十、武之十六國

武僰幼子僰宏唐一支下傳11代，生九支武珠，著名的有武色吞、武古篤、武陀尼、武德本等部，曾建色吞、蒙索、葛鮮、德本、德晉、能沽等十六列國。恆翁穎起，連稱武米、武宰米、武臥米。

《彝族源流·武陀尼源》記載：武分十六國，其中北方有四國，耿耿大城在德本國內，額扎大城在德晉國（晉寧）中部，能沽大城在能沽（成都）邊境，均為武國度。

從成都、宜賓、昭通、威寧、赫章、昆明、晉寧、大理都有武僰系建設的城市，可以說覆蓋了雲貴川的大部分地區。

《彝族源流·武陀尼源》載：「幼是武陀尼，武陀尼一代，陀尼谷二代，……宰嘎額十代。額雅魯一代，魯雅努二代，魯雅努時代，向神祈好運，神降福祿。榮華富貴，降在陀尼境。君長厄阿戈，臣子額阿魯，師是武糾倫，塑偶放世間。他三賢時代，趕馬牛遷徙，到啥靡臥甸。」

彝族文獻記載，卓洛舉的前11代，為武色吞（昭通）、武德本（昆明）、武陀尼（宜賓）3家所養。

公元前316年，秦吞巴蜀，滇東北的武色吞、武德本、武陀尼等武僰部落後裔紛紛遷往雲南大理，成為了後世南詔國的重要來源。

武僰人為苦姆舍楚（昆明奢楚）的後裔，苦姆舍楚（昆明奢楚）來自於滇西崑明國。武僰人遷往大理，不過是回到了祖先居住的地方而已。

十一、啥之南詔大理

滇西及大理一帶，在彝書里叫「啥靡」，也就是「啥人之地」。

「啥」就是從滇東北「尼」人的九宮八魯旺往外面遷的人。在雲貴川的武僰人往大理遷徙時，竇米能後裔也有很多部落遷往大理。主要原因是巴蜀已經逐步漢化，夷人競爭不過漢人，又不願意被朝廷驅使，就遷往更偏遠的地方生活。

六祖分支以後，老六與老五家聯姻，形成更強大的勢力。老六（默祖）後裔裡面出了一位公主叫史娥舍則，嫁到啥靡格踏（巍山至保山一帶），生下了蒙確舍。蒙確舍就是南詔國的始祖。

大西南的古代史就是2個公主的故事：滇西公主嫁到滇東北成為慕靡-六祖、武僰、啥人共同的祖母；滇東北公主回嫁滇西成為南詔、大理的祖母：

苦姆舍楚（昆明奢楚）是2900年前滇西、川西崑明國的公主，嫁到滇東北益谷，成為大西南各部落共同的祖母。1490年前，苦姆舍楚（昆明奢楚）的後裔，六祖默家史娥舍（奢）則返嫁滇西巍山，生下蒙確舍，成為後世南詔、大理的始祖。從西周開始，大西南大部分的夷人都可以歸在苦姆舍楚（昆明奢楚）的下面。

那麼，大西南各民族願意成為苦姆舍楚（昆明奢楚）的後裔嗎？願意！

因為苦姆舍楚（昆明奢楚）就是中原史料里赫赫有名的西王母。根據目前的考古發現，願意成為她後裔的人遠遠超出了雲貴川地區。

為什麼苦姆舍楚（昆明奢楚）就是西王母？我在下期《周穆王拜訪的西王母就是西南夷共同的祖母昆明奢楚》文章中繼續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