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流的小酒館 一連喝三家!

一片喫心 發佈 2024-01-02T18:23:29.098563+00:00

在巴黎的日子,除了探訪米其林餐廳,也流連於花都小酒館,喝了一圈之後我真切體會到,不論是酒單、食物還是配置,上海乃至成都、深圳、北京的主流酒館已經具備了世界級水準,如果說它們離真正的尖頂還有一點距離的話,那問題不在酒,而在人——歸根結底,葡萄酒不是被售賣的瓶裝發酵果汁,而是關乎於喝

在巴黎的日子,除了探訪米其林餐廳,也流連於花都小酒館,喝了一圈之後我真切體會到,不論是酒單、食物還是配置,上海乃至成都、深圳、北京的主流酒館已經具備了世界級水準,如果說它們離真正的尖頂還有一點距離的話,那問題不在酒,而在人——歸根結底,葡萄酒不是被售賣的瓶裝發酵果汁,而是關乎於喝它、懂它、愛它的人。

英倫氣質的葡萄酒吧

離皇宮花園不遠的Willi's Wine Bar是巴黎第一家真正意義上的葡萄酒吧,由英國人Mark Williamson開設於1980年。

很多人知道Willi's,是因為他們家出名的海報,自1983年以來,酒吧每年都會邀請一位藝術家來創作,風格生動有趣而多樣化,但不變的主旨是描繪葡萄酒的樂趣。

如今有很多客人慕名而來倒未必喝酒,單純是為了買一張特別年份的海報……我個人最喜歡的是2004年的美人魚和2016年的氣球。

我們當然是要好好喝一場的,先從杯賣酒開始,酒就冷藏在吧檯後的復古冰箱裡,酒保侍酒毫不吝嗇,恨不得一瓶分四杯倒光。

恰逢下酒小食的歡樂時光,點了簡單的兩道:蘑菇三明治配點芝麻菜就很舒服,鷹嘴豆泥撒上橄欖和紅椒瞬間變美味。

店裡的葡萄酒單不但豐富,而且很有格調,顯示了創始人的選酒品味,他不跟風追求波爾多和勃艮第,而是關注法國的小眾產區,尤其是隆河,許多默默無聞的酒莊經他挖掘都成為了超級巨星——他甚至把這些故事寫成了一本書叫《不動的盛宴Immoveable Feast》。

我們造訪的時候,恰好Mark本尊在店裡,典型的英倫紳士氣質,完美融入了巴黎的優雅氛圍,站在吧檯里忙活著迎接來自世界各地的客人,每個人進來英國人都會定睛看他,近乎懸停一秒,仿佛在思索今晚給他喝什麼,然後吐出一句英式冷幽默的歡迎辭。

我們坐在吧檯邊愉快地欣賞著這一幕,都不想走了,於是再跟進一支,我說我喜歡隆河的白,Mark推薦了Alain Graillot,當地最有影響力的釀酒師之一,令Crozes Hermitage聲名鵲起,這支Marsanne喝起來圓潤美麗,且價格十分公道。

我們感謝老闆的推薦,他聳聳肩悠悠地說:「一支好的酒,就是當下能帶給你愉悅的酒……」不經意間道出了飲酒的真諦。

華麗深邃的法國酒窖

Cave Legrand開在華美的過街拱廊下,從萬多姆廣場散步過去,一路經過許多排隊的日本拉麵店,小酒館的氣氛好極了,四月的巴黎微涼,戶外座喝酒剛好。

Legrand家族的葡萄酒事業始於1880年,創始人是第一個親自深入葡萄園尋找好酒的人,可以說是定義了葡萄酒商人這個職業,到如今,他們代理了超過350位釀酒師的近萬款佳釀。

店裡環繞著深不可測的酒窖,我一時也有點迷惑,自己是在葡萄酒的迷宮還是天堂?

索性給侍酒師出命題作文:今晚想喝盧瓦河的,你來推薦一家?

她沉吟片刻後推薦了一支Sancerre,野生酵母發酵、不過濾裝瓶,實足老派卻備受業界推崇,她介紹起來自信滿滿的樣子,給人感覺跟釀酒師是好朋友,我們就相信她。

難得白葡萄酒都進醒酒器,這是侍酒師嘗過一口之後的建議,果然是專業的判斷——事實上,這支酒剛開始很封閉,就像歡樂的酒館裡走進一位嚴肅的老學究。

酒就隨意地扔在架子上慢慢醒著,旁邊是疫情年代塵封的口罩……我們則享用下酒菜:春天的巴黎啊,滿城都是蘆筍和朝鮮薊,普羅旺斯的綠蘆筍配羊肚菌,布列塔尼的朝鮮薊撒上烤杏仁,外加墨魚咸鮮、特別下酒。

酒漸漸打開了,喝得出品質很高,它做得是如此嚴肅,而我們只想在巴黎縱情,遺憾不適合這一晚的心情,我想起了Willi's的金句。

可親的勃艮第小酒館

漫步新橋,來到塞納河的左岸,不遠就是Ambassade de Bourgogn,據說這是法國唯一一家勃艮第大區以外的勃艮第葡萄酒專業酒吧,我們到訪時,門口停著一輛老款的菲亞特500,車距很小,果然,女車主倒車的時候,輕輕撞開了後面的奧迪,前後牌照一個貼面吻,隨後消失在街上……這很巴黎。

店鋪的架子上大多是尋常的勃艮第,據說要跟老闆搭上話才能進入地下的酒窖,那兒有酒單上沒有的葡萄酒,於是我們努力讓自己顯得像是專業的飲者,聊說「想喝些特別的酒,老年份更好……」

好像不難嘛,大叔親切地招呼著走下旋轉樓梯:「那咱們到樓下去瞧瞧!」

昏黃的酒窖並不大,我們認真巡視了一圈,好像沒有想像中那麼厲害嘛……大叔略帶忿忿不平地說:「勃艮第的價格都被你們亞洲人炒上去啦,現在那些熱門的酒,根本到不了巴黎,95%直接去了日本或者中國!」

照例相信大叔,開了一支他推薦的夜丘,相對偏門的酒莊,並非勃艮第名家,WS上也查不到年份,起初很華麗,但遺憾單寧緊,令收尾短促,我覺得如果讓它進醒酒器會更好。

但大叔固執得很,還在抱怨,「菜刀現在很紅對不對,當年他的酒我們都不喝噠,還有PVG,天才釀酒師?這小伙子才多大年紀,真正厲害的是他老爸!」

這幾十年走來,大叔裝了一肚子的勃艮第往事(八卦),我們樂得邊喝邊聊,哦對了,店裡的傳統芝士泡芙很好吃,是勃艮第家族的祖傳秘方,絲毫不比米其林三星餐廳的差。

酒醉後的生蚝大餐

喝到深夜往回走,路過隔壁的生蚝吧,快關門了吧,我們醉醺醺衝進去,酒多了就想喝碗熱湯。

「是日魚湯謝謝。」

兩個中東人守店,熱情而油滑:「來都來了,吃打生蚝再走嘛!」

看著生蚝單,我們選了實惠的一款,「這貨色一般,更加優質的法國生蚝值得你們品嘗,不如我們幫你們做個豪華拼盤?」「好啊,酒再來一紮,選清新的滿上!」

實難免俗,我們把巴黎吃成了流動的盛宴。

可是奇怪,明明是法國不同產地的生蚝,名字也各不相同,為什麼吃起來是幾乎一樣的味道?我們甚至把生蚝都一個個翻過來,確定小伙子沒有騙我們,從殼的外形特徵來看,它們確是不同品種的生蚝。

於是午夜的巴黎街頭,留下兩個醉鬼抓耳撓腮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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