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江八屬明清進士考(下)

中國黔西南 發佈 2024-01-19T21:57:08.270835+00:00

內容摘要:很少有人知道,自明嘉靖十四年(1535),貴州單獨開科取士以來,盤江八屬的學子,在科考中也曾創造過輝煌,比如嘉靖四十四年(1565),邵元哲、蔣思孝、李良臣3人,同科考中進士,可謂空前絕後。

內容摘要:很少有人知道,自明嘉靖十四年(1535),貴州單獨開科取士以來,盤江八屬的學子,在科考中也曾創造過輝煌,比如嘉靖四十四年(1565),邵元哲、蔣思孝、李良臣3人,同科考中進士,可謂空前絕後。

梳理盤江八屬的文化教育史,我們發現,明清兩代共走出進士23人;比較有名的,有明代的蔣宗魯,官至雲南巡撫;王祚遠,官至吏部尚書;清代的景其浚,官至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

新編縣誌關於進士的記載

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各縣市先後編纂出版了新的志書,其中一些在「教育志」部分,介紹了當地科舉考試的情況。

《興義縣誌》(貴州人民出版社1988年9月第一版)介紹:「興義從清嘉慶建縣設官學到光緒三十一年(1905)廢科考的107年間,由私孰應試的學童中式者有文生221名,貢生98名,還有進而考取的舉人8名,進士4名。」但這4名進士,家住何處、姓甚名誰、官階大小、生平事跡等情況,並無詳細介紹。據蔣芷澤纂修、民國37年(1948)成書,興義市史志辦點校、開明出版社2018年1月出版的《民國興義縣誌》記載,整個興義歷史上僅乾隆年間,出過1名進士,即盧世昌。但當時興義還未建縣,因此其被記錄為普安州人。鑑於《興義縣誌》的「進士4名」無從查考,只能相信「碑錄索引」和《民國興義縣誌》的介紹,即興義市歷史上僅出過1名進士。

《興仁縣誌》(貴州人民出版社1991年11月第一版)介紹:「縣境原系土司領地,明洪武二十六年(1390),按『諸土司皆立儒學』的規定,城內始有人設私塾教學……貢生王紹湘在家鄉粑粑鋪設館講學40餘年,其學生張鴻湘、李超然、王洪剛先後成為貢生,其孫王國珩入進士……縣境生童在清代考取舉人4人(其中武舉一人),貢生41人,進士2人(其中武進士1人)。」

這裡的「其孫王國珩入進士」,應該就是緊接著介紹的「進士2人」之一。但在《興義府志》《普安廳志》《貴州通志(民國)》《明清貴州七百進士》《貴州教育史》和「碑錄索引」里,都找不到「王國珩」的名字,因此這個記載是否屬實,還需要考證。

《貞豐縣誌》(貴州人民出版社1994年10月第一版)「人物」在介紹清末當地名醫姜訊之時,說「清代拔貢,出生於一個世代行醫家庭。其堂祖姜渭滋,乾隆年間進士,知識淵博,精於醫理,曾任印江縣學政。」然而,該志「私塾」條下附錄的《貞豐縣科舉考試簡況》則說:「乾隆三十五年(1665),州人姜渭滋試舉恩貢生,官安化教諭。」並未說他考中進士,而只是一個恩貢生,有自相矛盾之嫌。「簡況」羅列了雍正以來的科考成績,最高的只有舉人,沒有進士。同樣在《興義府志》《普安廳志》《貴州通志(民國)》和《明清貴州七百進士》《貴州教育史》和「碑錄索引」里,也找不到「姜渭滋」的名字。

《盤縣特區志》記載的鄧再馨情況較為詳細:紅果鎮人,歷任國史館纂修,江西道、福建道監察御史,山東萊州知府等職。嘉慶十三年(1808)在北京去世後,其子受璜扶柩回鄉,將其歸葬於今盤州市紅果鎮甘溝橋宋家高田山上。碑正中陰刻「皇清誥授朝議大夫顯考鄧公號蘭溪府君墓」。鄧墓在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曾兩次被盜,後經修復,原貌尚存。

其他進士的情況,相關史料的記載都很簡單,而在普安縣(含興仁)和興義縣設立之前,這兩地的多數地方,又尚在普安州範圍內,因此屬於現在盤州地域內的14名或16名進士,可能也有個別人的籍貫,在今天的普安、興仁和興義範圍。就如《興義縣誌》和《興仁縣誌》所記,境內曾有過進士4人和1人,這4人和1人,是不是包含在盤州的14名或16名之內?因為缺乏更加詳細的史料,無法考證。

上述史料,對這些在當時堪稱顯赫的人物,少數記載相對詳細,多數比較簡略,有些卻僅存其名。對於僅存其名的這些進士,筆者以為,其功成名就、外出為官以後,便舉家外遷,再也沒有或不願回來,甚至和家鄉失去了聯繫。限於當時的歷史條件,或時間相隔太久,或無法聯繫其後人,志書編纂者無法獲得更為詳盡的資料,只能一筆帶過,完全可以理解。

對於功成名就、外出為官以後,不願回到貴州的官員,康熙五十二年(1713)進士、清初著名理學家、平垻人陳法,就曾頗有微詞。他弟弟陳浩通過科考走上仕途、外出為官後,選擇在長沙附近置產定居,不願回到貴州,他感到很是不解,然後寫了《黔論》一文,歷數貴州的優越性,加以勸誡。「黔處天末,崇山復嶺,鳥道羊腸,舟車不通,地狹民貧。無論仕宦者視為畏途,即生長於黔而仕宦於外者,習見中土之廣大繁富,亦多不願歸鄉里。」不得不說,這在很大程度上,是離開了生於斯長於斯的家鄉的先賢們,留下的資料非常匱乏的重要原因。

開發程度關係教育的發展

從盤江八屬所出進士的地域分布情況,我們發現,文化教育的繁榮發展,與那個地方開發早晚和開發程度深淺關係密切。盤州地處黔滇大道要衝,明初就設立了普安衛,機構設置較早,古驛道橫穿州境,區位優勢突出,官宦商旅往來頻繁,受中原文化影響較大,政治、經濟相對發達,從而為教育的興盛、人才的成長,奠定了基礎。

同時,安龍也值得大書特書。南明王朝播遷安龍四年,曾經舉行過一次科舉考試,廣納賢才,開啟了當地文化教育的新篇章。特別是居住在安龍縣城的景氏家族,在人才培養上,可謂獨占鰲頭、獨領風騷、首屈一指。

《興義府志》「學校志·試費」條下,「興義府試費」云:「歲科試卷田、報名田,郡紳景壽春捐置……按,道光二十一年,郡紳、通州知州景壽春捐銀二千六百兩,購田為歲科試卷田……」

景壽春,嘉慶十五年(1810)舉人,官通州知州、徐州知府,曾親率官兵抗擊英國侵略者。其祖父景殿颺,官貴築教諭;父親景震、叔父景雯,皆為訓導;其弟景堯春,官順寧知縣;長子景其淦,官荊溪知縣,次子景其澍,官黃平州訓導。此外,景氏家族還有景其浚,進士,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景方昶,進士,辰州府知府;景其沅,舉人,四川酉陽直隸州知州;景其全,舉人,官階不詳。景氏一家五代多人,皆入仕為官,身居要職,可謂人才倍出、門庭顯赫。

據《興義府志》介紹,景震與景雯,乃孿生兄弟,在世時同為訓導,教書育人,兄弟倆相互支持,攜手共進,相隔一年去世後,又歸葬一處。他們無論是為官還是做人,都堪為榜樣,有口皆碑。嘉慶十年(1805)乙丑科進士、翰林院編修石葆元,撰有《二景先生傳》:「固知兩先生之康於其躬,以克啟其後者,由其行誼卓卓,一秉教諭君之訓,內敦乎孝友之實,而外有以淡乎當世之榮利,用能享大年、致令名,蔚為儒者之宗,以世守其家學於弗替也。」

當時還有許多詩文,歌頌他們的為官處事功德,包括時任雲貴總督的林則徐,也有詩《讀二景先生傳》贊曰:「伯仲有兩楷,午未分二卿。豈尹貴孿生,所難其令名。黔中山水秀,郊藪游麒麟。我見雲台族,篤此雙孿生。成均聯鸑鷟,禦侮飛鶺鴒。屏風設兩座,錦玉尤天成。老去不異窆,攜手芙蓉城。允矣賁雙誥,後起多崢嶸。昆玉一以貴,合璧矧瓊瑛。無獨而有偶,諒哉難兄弟。今我展遺像,異端開華平。」

安龍景氏族人,為明初光祿大夫、都督同知景雙鼎次子景伏二後人。時至今日,景氏家族仍有許多子弟,活躍在不同領域。興義府試院部分恢復重建後,題寫大門門額和對聯的景喜猷,便是其中之一;時為吉林省文聯副主席、中國書法家協會理事。景氏家族的家教淵源,值得研究和弘揚。

在景氏之外,還有普安州的蔣氏也非常了得。《興義府志》記載了其一家祖孫三代四人的情況:「蔣廷璧,普安人,嘉靖元年中舉……蔣宗魯,廷璧子,嘉靖十六年中舉……蔣思孝,宗魯子,嘉靖四十年中舉……蔣思忠,宗魯子,四十年中舉,官知縣。」在祖孫四人都取得舉人的基礎上,蔣宗魯及其子蔣思孝,還分別於嘉靖十七年(1538)和四十四年(1565),相隔二十七年考中進士,可謂將門虎子。巧合的是,有明一代,普安州蔣氏家族另外還有兩個進士,即蔣傑和蔣克達。

當然,和省內其它地方相比,和中原地區相比,地處邊遠的盤江流域,儘管也曾有過出類拔萃的人才,以他們的聰明才智,進入最高當局的視野,得以到更加廣闊的舞台上,施展抱負,實現其人生價值,但總數偏少,從而折射出文化教育的相對落後。

勿庸諱言,這些通過讀書取得功名的才俊,基本上屬於漢族子弟,大多屬於官宦士紳家庭出身,既有優裕的經濟基礎,又有良好的書香氛圍。

明朝洪武年間的調北征南及其隨後實施的衛所制度,以及清朝初期的改土歸流和連年征戰,促使大量江浙湖廣的官員、軍士、商人和普通民眾,移民貴州,參與貴州的開發和建設。他們不僅帶來了朝廷對這方土地的治理需要,還帶來了先進的生產生活方式,以及以儒家文化為主的教育思想,並使之世代相襲、生根開花,從而為子孫後代通過科舉渠道,走出大山,躋身仕途,奠定了基礎。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十年。盤江八屬作為偏僻荒遠之地,無論出過多少志高才大之人,都是先賢為後人留下的榜樣,值得欣慰和慶幸,也值得敬仰和學習。

部分先賢的生平軼事

因為時間久遠,資料缺失,在盤江八屬僅有的23名進士中,多數人都僅僅只是留下一個名字,詳細的生平事跡和為官從政經歷,無從查考。只有少數當時職位較高、影響較大,或在某些方面學有專長者,才為後人留下一些較為清晰的脈絡和軌跡。

在此,筆者綜合相關記載,將其中資料較為豐富的蔣宗魯、蔣傑、王祚遠、景其浚、盧世昌、陳周書等人的情況,整理如下。同時還通過網絡搜索,查詢到盧世昌、陳周書的部分書畫作品,一併刊載,以饗讀者。

雲南巡撫蔣宗魯——

字道父,明朝普安衛人,明嘉靖十七年(1538)進士。歷官濬縣知縣、刑部主事、雲南臨沅兵備副使、河南按察使、右布政使、副都御史並巡撫雲南。

蔣宗魯在任雲南巡撫時,「有東川土目阿堂殺其主自立,蔓延三省。宗魯至,陽調各兵,而陰以士兵敗賊於野馬川,設奇用伏,不數月而平,阿堂授首。」

明世宗寵用害政誤國的奸臣嚴嵩,修建大殿,極盡奢侈鋪張,下令雲南開採大理石,而且明令見方七尺的五塊、見方六尺的五塊、見方五尺的十塊、見方四尺三尺的各十五塊,並限期運抵北京。蔣宗魯深知,開採和運輸如此體量的大理石,非常艱難。他非常體恤民間疾苦,冒死上疏朝廷,請求減免此項徵收。蔣宗魯的犯顏直諫,精神可欽可敬,但卻得罪了嚴嵩,最後被免職還鄉。「因與嚴嵩忤,乃引歸。」

他一生寫了不少指陳時弊的諫疏,但多被置之高閣,未能引起重視。

蔣宗魯留有一些詩作,茲引《碧雲洞》(該洞在盤州市城關鎮西郊)一首如下:「雲水難明萬象天,奇蹤異宇洞中懸。瑤壇翠掛虬龍現,華蓋丹崖鶿鶴旋。澗道風湍開遠獻,石門花霧帶平川。蓬瀛仙侶耽春勝,對酌倉洲思爽然。」

據《盤縣特區志》記載,蔣宗魯去世後,與其妻潘氏合葬於今盤州市城關鎮南面的龍耳坡上,墓向西北,原用青石包砌,墓碑立於萬曆戊子年(1588),正中豎行楷書陰刻「恩榮明進士巡撫雲南都察僉都御史虹泉蔣公、誥封太恭人潘氏墓」,碑柱浮雕花瓶、雙鳳、大鵬、八仙等圖案。

明末書法大家蔣傑——

蔣傑書法代表作《登岱詩》開篇 (網絡圖片)

字美若,號象岩,普安州人,明神宗萬曆十七年(1588)進士。曾任廣東副使,文採風流,詩文清麗,雅有時譽。他縱情山水,足跡幾半天下,所到之處,多有題詠,其在贛粵交界的大庾嶺主峰梅嶺上的「南粵雄關」「嶺南第一關」石刻匾額題字,至今猶存。其與黃道周、董其昌、米萬鐘被喻為「晚明四大書法家」。

蔣傑的傳世書法長卷《登岱詩冊》(市面上有上海書畫出版社和嶽麓書院出版社兩種版本),筆意隨詩意起伏,時而剛時而柔,時而迅捷時而遲緩,時而飄逸時而沉穩,時草時行,中鋒與側鋒並用。書韻縱逸與詩情灑脫相映成趣,書法顯露了情性,情性又融會於書法,獨樹一幟。蔣傑罷歸時,正值貴州有安邦彥叛亂,他便流寓荊州,以琴書自誤,直至終老。

吏部尚書王祚遠——

字無近,普安州人,明萬曆四十一年(1613)進士,選庶吉士,授檢討,官至吏部左侍郎。《興義府志》說他「少負異才,下筆萬言立就,凡試牘不起草,既成而後補之。詩文閎肆,書法尤工。充經筵講官,丰神秀整,詞旨清徹,熹宗常目送之。總銓政,進退人才,各當其任。」

由於學識淵博、才學卓越,王祚遠倍受明熹宗的器重,擔任禮部侍郎期間,還充當了明熹宗的經筵講官。在充當經筵講官的時日裡,王祚遠以他丰儀秀整的形象,洪亮的談吐,贏得了明熹宗朱由校的常識。

王祚遠看到當時的苛捐雜稅造成百姓萬般疾苦,就提出反對礦監稅使掠奪、減輕賦役負擔、發展東南地區經濟,以及開放言路、實行改良等針砭時政的主張和意見,因為這些意見觸碰到了當時一些人的利益,所以以宦官魏忠賢為首的「東林黨人」,視王祚遠為眼中釘,橫加打壓,以致最終「以病請歸,未及大用。」

內閣學士景其浚——

字劍泉,興義府城人。道光二十九年(1849)舉人,咸豐二年(1852)進士,選庶吉士,散館授編修,後官至詹事府詹事、內閣學土兼禮部侍郎等;曾提督陝西、河南、安徽學政,累官至從二品,光緒二年(1876)去世。

景其浚工楷書,精鑑賞。同治十三年(1874),穆宗皇帝駕崩,靈堂上供奉的牌位文字,乃為其手書。

現將《清實錄》關於景其浚的部分記載,摘錄於此,其為官從政歷史及顯赫地位,籍此可見一斑。

咸豐五年(1855)六月癸卯:「以光祿寺卿周玉麒為浙江鄉試正考官,翰林院編修景其浚為副考官。」同治元年(1862)四月甲寅:「河南學政景其浚奏進《歷代君鑒》。得旨:景其浚所進《歷代君鑒》,足資考鏡,著留覽。」同治七年(1868)八月丁卯:「以詹事府詹事景其浚為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銜。」光緒元年(1875)四月甲午:「以吏部……內閣學士景其浚、內閣學士翁同龢為大考翰詹閱卷官。」

提督安徽學政期間,景其浚題寫的「徽州試院堂聯」,流傳較廣,評價較高。該聯如下:「桃李在公門,地近三十六峰,多士悉鍾黃海秀;宮牆侔闕里,薪傳七百餘歲,幾人能讀紫陽書。」

景其浚曾上疏彈劾貴州巡撫張亮基,「玩兵侵蝕,縱暴殃民」,朝廷下詔革張亮基職。光緒元年(1875),以咸同年間貴州頻遭兵禍、興義府深受其害及官紳士民死難情形奏聞於朝,為之請蔭請襲,又主張將絕產充公,得到恩准。

豐縣知縣盧世昌——

盧世昌繪畫作品《芝蘭樹蕙圖》 (網絡圖片)

號絅齋,興義人,乾隆十七年(1752)舉人,兩年後考中進士。因其父首登是桂陽(今湖南省桂陽縣)人,三藩之亂加上幼年失怙,成人後遠離家鄉,到貴州做生意,並在興義成家,因此盧世昌出生在興義。取得進士功名後,盧世昌回到桂陽認宗歸祖,復籍為桂陽人,後授豐縣知縣。

盧世昌勤政廉政,開倉賑濟饑民,對官場的繁文縟節十分厭倦,最後被免去官職。回到興義後,參與了興義縣城的選址和趙家渡石拱橋(已毀)的修建。《興義府志》說:「歲飢,開常平倉以賑之,先發而後請刻,大史優容之,但令歲豐補足,加敬焉。世昌又善形家言,縣城之建於黃草垻也,實世昌相度之,人以為得陰陽流泉之勢焉。」

盧世昌文學功底深厚,詩文頗豐。主修了《豐縣誌》,著有《丹霞山人集》,善於畫蘭,有《滋蘭樹蕙圖傳世》。《黔詩紀略後編》存其詩六首,其中《自題藏書室》四首之一云:「結廬亦人境,因樹盪煩囂。容膝不在廣,取足在書巢。綢繆拾荊棘,零落團衡茅。西風從何來,吹我青林坳。秋聲萃絡葦,白露泫蠨蛸。一朝歲月駛,兩鬢同蓬凋。寶哉換骨丹,覽古時長謠。」

畫梅高手陳周書——

陳周書繪畫作品《墨梅圖》 (網絡圖片)

嘉慶十年(1805)乙丑科進士,三甲第一百另八名,蕪城(今江蘇省江都縣)為官。網絡上有這樣一段評介文字:「善畫梅,有逸氣,惜不輕作,好奇學古士也,其才足以上下千載,其學足以囊括士林。」

陳周書留下的多幅梅畫作品,至今亦是收藏佳品。據卓克藝術網介紹,2019年9月6日,上海朵雲軒拍賣行,以13800元的價格,拍賣了他的一幅題為《墨梅圖》的作品。該網同時展示了他另一幅作品《月下牡丹扇片》,顯示為上海敬華拍賣行,估價6800元以上。

辰州知府景方昶——

景方昶為景其浚侄子,景氏家族第二個進士,安龍歷史上第三個、也是盤江八屬最後一個進士。光緒十五年(1889)中式,「選庶吉土,入翰林、授編修」。曾作為副考官,到河南、廣東參與主持鄉試。後朝考業績優異,列為「京察一等」,外放湖南辰州任知府。

景方昶題贈的刻銅墨盒盒蓋 (網絡圖片)

辛亥革命後,清朝滅亡,景方昶作為清朝遺老,隨侍退位皇帝溥儀定居天津。「參考網」有一篇題為《我與刻銅墨盒的初戀》的文章,作者說他收藏到一方景方昶題名的刻銅墨盒,比較欣慰。文中寫道:「景方昶系清宮庭官吏,末代皇帝溥儀對景方昶青睞有加,其在《我的前半生》中,曾四次提到景方昶。1925年2月,溥儀在日本人的保護下,移居天津租界張園和靜園。景方昶作為追隨者,也從北京來到了天津。溥儀在王公舊臣的輔助下,在天津張園重新組建了『小朝廷』,以期實現他們所謂『還政於清』的夢想。溥儀來到張園後,下了『諭旨』,改北京紫禁城時的內務府為『清室駐天津辦事處』,辦事處內設軍機處;任命鄭孝胥、胡嗣瑗、景方昶等人為駐天津顧問。軍機處下設總務處、庶務處、收支處、交涉處等,收支處由景方昶任事。除此之外,景方昶還得到了更重要的差事,溥儀欽點景方昶為『南書房行走』……景方昶得以入職南書房,以清末遺老的眼光看來,確屬殊榮,受到的恩寵程度是不一般的。由此基本可以確定,此方微型文字墨盒,應該是溥儀近臣景方昶所題贈的,是一方很有研究和收藏價值的收藏品。」

晚清民國時期,被稱為「最後的文玩」的刻銅文房,深受文化名流和收藏愛好者的追捧,風行一時,曾擔任興義筆山書院山長的姚華,參與製作的刻銅文房,非常出彩,熱衷收藏者眾。說明身為文化人的景方昶,也參與到了刻銅文房的製作中。

限於資料和精力的局限,這裡只是一個粗略的考證,旨在拋磚引玉,許多進士的生平事跡和更多為官從政經歷,還有待有志於此的專家學者,進一步挖掘和探求。

二審 舒鵬倩

三審 彭原清

(責任編輯 戴宏瑤)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