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遊歷:生命體驗與精神逍遙

北京大學出版社 發佈 2024-01-31T00:57:27.817191+00:00

後疫情時代,一些旅遊「先行者」再次走出國門,開啟一場場久違的長途旅行。3月,青年作家魯佳的全新旅行作品《勇士、詩人與魔法——看見蘇格蘭》在北京大學出版社正式出版。

後疫情時代,一些旅遊「先行者」再次走出國門,開啟一場場久違的長途旅行。3月,青年作家魯佳的全新旅行作品《勇士、詩人與魔法——看見蘇格蘭》在北京大學出版社正式出版。

他以蘇格蘭極具標誌性的勇士、詩人與魔法等象徵元素為線索,帶領讀者走進當地深厚燦爛的文化景觀,深度理解這塊英倫高地的啟蒙歷史、民族性格與文化態度。

從華萊士抗英的山林,到歷史小說家司各特的紀念塔,再到哈利波特原型的中世紀城堡,全書充滿濃厚的文藝氣息,是建築、歷史和文學的復調之旅,是對蘇格蘭人創造性的想像力和精神的致敬……讀者透過本書即可踏上旅途,和蘇格蘭的遼闊與豐盈、迷人與神秘「零距離」。

以下摘錄北京大學文化產業研究院院長,藝術學院教授向勇為本書撰寫的序《一個人的遊歷:生命體驗與精神逍遙》,讓我們一睹為快:

個體生命的成長是一場有生之年的不絕旅行,人類文明的演化緊密伴隨著古代人的徒步行走和現代人的跨時空旅行。

從古代的遊歷到現代的旅行,旅行成為塑造個體人格特質、推動人類文明演進的重要手段。「旅行」所產生的「旅居異鄉的遊覽消閒」被視為一種「旅遊」活動,如今已經成為一個關懷民生的幸福產業。

旅行在古代被稱為「遊歷」。據北京大學旅遊學教授吳必虎考察,「游」在古代漢語中有「遊」或「游」兩種表述,甲骨文為「斿」,指「旌旗之流」,原指「持部族旌旗而遠行」,後來衍生為「過河越境求學」為「游」,而「陸上徒行求學」為「遊」,可以看出,「游」指向學習的求索、艱險的克服和磨難的超越;「歷」的繁體字寫作「歴」或「曆」,有「完備閱歷、經歷時光」之意,而「歴」特指穿越叢林、「曆」強調翻越崇山。

吳必虎認為,「遊歷」一詞在中文的語境從古至今幾乎沒有發生太多變化,「都是圍繞著人類在旅途與目的地的新知探索與異地體驗而展開的一系列活動」。遊歷是古代社會追求學問探索未知的核心方式,人類的文化記憶和集體記憶都發生於生生不息的旅行活動。

魯佳君就是這樣一個世界版圖的旅行者,一個知識生命的遊歷者。他在取得美國印第安納大學法學碩士和北京大學藝術碩士之後,又在英國先後攻讀了倫敦大學金史密斯學院文化產業碩士和愛丁堡大學藝術學院文化景觀碩士。

我驚詫於他近乎強悍的學習能力,能在本科畢業後央視總台的繁忙工作之餘,竟能保持不斷精進的學習習慣,能一口氣拿下四所中外名校的碩士學位。這種超出常人的求學問道的精神,不能不為之欽佩。

更為令人稱道的是他那旺盛的寫作精力。他勤於寫作,筆耕不輟,在異國他鄉完成繁重的學業的同時,將自己在遙遠異鄉的個人遊歷訴諸文字,將親身的經歷、獨特的思考、考據的傳說在細膩的描述中細細道來,讓讀者閱之有身臨其境之感。

魯佳君的遊歷書寫讓我不禁想到了一百多年前一生八次出國、將所見所聞以隨筆式的日記體記錄下來的張德彝(1847—1918)。

張德彝是第一批遍游歐洲的京師同文館的學生,他的一生是異國遊歷的一生,四十多年的遊歷生活使他親眼見證了中國的衰落和西方的強大。由於種種原因,加之晚年愈發守舊的思想,張德彝連篇累牘著述的八部《航海述奇》在當時雖然沒能影響更多的國人,但他對異國文明細緻入微的觀察和體認,給我們後來者留下了研究清末中外文化交流史非常重要的田野材料。

張德彝「作世界大觀」的遊歷書寫是一種生活記錄,以日常感知的方式詳細記錄了西方文明在政治、經濟、科技、文化領域的獨特表現以及自己面對他國文化的情緒、感知、評價和反思。

張德彝在他的域外遊記中還對西方城市文化景觀所呈現出的現代性給予了積極的認可和讚揚,在列國遊歷中他也非常積極地傳播中華傳統文化,盡力向西方展現中華文化的魅力。個體遊歷的理想狀態應該是雙向流淌的文化互動,讓自我內蘊的文化基因與異國外化的文化基因在「平等對視」中實現交流與互鑒。

張德彝的時代雖然無法達成這樣的理想狀態,但他在列國遊歷中的艱難嘗試具有標誌性的象徵寓意,讓他的世紀託付由這個泱泱華夏的後世子孫去努力完成。

如果說張德彝的遊歷筆記還是在「兩個世界」的衝突中不時表現出「新奇、張皇、自卑」情緒的探索性遊歷記述,那麼魯佳君的遊歷記錄已經是在21世紀20年代「中國崛起已成事實」 的世界秩序大變局下從容表達的體驗型遊歷記述。

魯佳君的「遊歷敘事」在日常生活性的生命書寫中少了獵奇、衝突和震撼,多了恬靜、包容和智性。他可以為了記述聳立於聖吉爾斯大教堂前的亞當·斯密雕塑,無數次地行走到這座雕塑前,去捕捉自己面對這位古典經濟學的聖徒時所特有的心境;他的遊歷記述有不少地方都透露出學術訓練的痕跡,讓「道聽途說」的故事傳說求證於證據確鑿的文獻記載。

教堂西門上方的彭斯之窗

魯佳君是一個愛丁堡的城市漫遊者,卻不是波德萊爾、王爾德等浪漫主義者的藝術漫遊者,也不完全如本雅明筆下所謂具有現代性哲思的閒逛者,但又或多或少有著他們的影子。

魯佳君在愛丁堡的一遍遍遊歷,帶有「無目的的目的性」,記錄著自己的獨特城市審美:朝聖沃爾特·司各特、羅伯特·史蒂文森等愛丁堡的名人故居,尋覓J. K.羅琳(J. K. Rowling)創作「哈利·波特」時的靈感密碼,感悟愛丁堡「北方雅典」氣質的獨特景觀,體驗蘇格蘭獨有的人與自然的山水意境……

愛丁堡大學醫學院的大門

如聖劍直插雲間的司各特紀念塔

魯佳君將一年多的留學閒暇都留給了這座愛丁堡古城,並用最溫柔的文字記錄下自己那些偶得於瞬間、發乎於內心的愛丁堡之戀。

魯佳君的遊歷是一個人的遊歷,是一種浸入愛丁堡的深度的生命體驗。魯佳君的這種遊歷體驗是一種最直接的感性經驗與反思性的理性經驗相結合的生命體驗。

這種遊歷體驗經歷了不同的發展階段:第一個階段是「眼中之竹」的階段,要讓這些熟悉或陌生的城市風景經過自己一次次親身的眼見耳聽和呼吸觸摸,激發獨特、真實而愉悅的愛丁堡審美感受,從而進入「胸中之竹」的第二階段,這是愛丁堡審美意象生成的階段。

魯佳君並沒有把自己作為一個城市審美者,將自己對愛丁堡的體驗終結於此,而是進一步往前推進,以一個嚴謹冷靜的研究者的心態將遊歷對象的歷史資料、文物文獻和研究論文等資料悉數整理出來,再對那些在審美現場捕獲到的「美學心跡」一一進行驗證、核對和審視,進而強化自己對愛丁堡遊歷體驗的原真性、權威性和可靠性,進入「手中之竹」的創作階段。

魯佳君的愛丁堡遊歷體驗正是杜威美學和教育學中的「一個經驗」,是一個完整的、連續性的、連接審美與生活的愛丁堡經驗。這個經驗是屬於魯佳君個人的獨特性的生命體驗,也是屬於魯佳君們的普遍性的生命體驗。

我們期待,魯佳君們經由愛丁堡的「物游」體驗,經過「一個經驗」的審美橋接,「鯤變為鵬、飛往南冥」,最終能達至莊子所謂的「逍遙遊」「獨與天地相往來」,進入精神自由、悠然自得的「神遊」境地。

後現代性的城市遊歷鮮有遠古社會的遷徙涉險、鮮有古代社會的未知困難,也不全是為了心理獵奇和知識擴充的現代性遊歷,而是人格舒展、生命充盈所需的一種自然安排,是一種自由與超越的生命態度。後現代性遊歷是一場創意旅行,是將自己浸潤於有意義的生命場所,將自己深深凝望、深度介入遊歷中經歷的所有的人與事、物與情,並讓自己成為他們中的一部分,激發自己對這個遊歷之所的認同、依賴和依戀,從而形塑自己更有意義的日常生活,從而完善自己更加美好的身份想像,從而實現自己更有價值的生命旅程。

作者簡介

魯佳,北京大學藝術碩士。《留學生》《環球人文地理》等雜誌專欄作者,曾供職於中央電視台總編室、辦公室。曾赴英國愛丁堡大學藝術學院與英國倫敦大學金史密斯學院學習「文化景觀」與「文化產業」。曾求學於美國印第安納大學法學院,著有隨筆集《美國法學院也有詩與遠方》。

勇士、詩人與魔法:看見蘇格蘭

作者:魯佳

深入北緯55度的神秘大陸,寫就真誠的蘇格蘭文化與藝術漫遊。

-End-

觀點資料來源:《勇士、詩人與魔法:看見蘇格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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