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國上將陳伯鈞日記:衡寶戰役,林彪指揮到師

白馬茶館 發佈 2024-03-04T20:40:49.596764+00:00

因兵團又來了個電示,於是我與邱又扯了一陣:根據兵團意圖給一三三、一三五兩師去了一個指示,以便一三五師不為永豐敵人所牽制,而遲延了南進的動作。

十月二日星期日陰。

行軍,由湘鄉經山棗到虞塘,約四十五里。除一三五師外,一三三、三四兩師聯絡均很順暢,部署和計劃均收到了。上午為了了解情況,特與邱一道去四十九軍軍部找劉胖子等。到後看人民政府的消息。因兵團又來了個電示,於是我與邱又扯了一陣:根據兵團意圖給一三三、一三五兩師去了一個指示,以便一三五師不為永豐敵人所牽制,而遲延了南進的動作。鍾偉、熊伯點兩同志也見到了,並在他們軍部午餐。下午熊、劉又到我們住處來玩,一坐下來就談他們的關係如何搞不好等,熊對我申訴冤枉特別多,但在目前情況下又有何辦法呢?總而言之還是勸他們待下去,作完戰以後再談。

黃昏我們又乘車西馳了。入暮到虞塘,時一三三師尚未走完,看到下九七團與團參謀長,談了一下。又看看部隊的行軍狀況,只師直組織較差。工兵既不派人去公路上修橋,又不為部隊先頭開路,而留下跟直屬隊一起走,真是新聞!晚邱與其他同志玩撲克,而我則於漱洗後先躺下休息了。

十月三日陰。

駐虞塘市。今日本應前進,但一三五、一三三兩師很久未聯絡通,情況不明故無法行動。是日我在永豐殲敵一個團(八八師二六三團)。一三三及一三五兩師均在永豐及其以西以南地區。一三四師在蔣市街以南之龍興橋地區。一五八師向蔣市街前進。敵機曾於中午來此盤旋一次。夜間睡不著。是晚令各師急向南插,突破衡寶公路。

十月四日陰。

行軍,由虞塘經街頭埠、青石鋪到永豐,約四十五里。因離虞塘十餘里之橋樑為敵破壞,故今日我們又下車上馬前進了。拂曉前即出發,九時許到青石鋪,軍指實行大休息,而軍直則直向永豐前進。近午得兵團一報,要我向衡寶路以南之祈陽、洪橋急進,並說我當而敵人不多,而八師三十二小時走一百八十里仍能作戰等,催我實行強行軍。雖未正而提出而意在言外地好像嫌我們慢了一點。據昨今兩日行動,各師均不錯。

只一三三師欠機動靈活,積極性不大夠。當即下決心,令各師即向衡寶路南急進,並限定時間到達。但下午臨走前又得總部一報:意思不一定馬上去湘桂路,而只突破衡寶公路就行了。到永豐後當晚首先就討論這個問題,正準備提出意見報告兵團、野司時,而野司馬上來了一個電報,叫我突破衡寶路後即在水東江、宋家塘以南集結,準備殲滅該處敵人。這與我們的意思差不多,故提議的電報也不用打了。

十月五日陰,夜月,微明。

行軍,由永豐經謂水坳、渭水橋到鎖石坳,約四十里。今晨林總又決定各部暫停過衡寶路,因敵人正準備與我決戰,而我前線兵力尚不夠,必須等待主力集結後再行部署。其他各師均不成問題,只一三五師整個一天,一夜未聯絡上,真使人焦急。是日一三四師在洪樂廟與敵一七二師作戰被阻。下午始得消息,一三五師已勇敢地插到衡寶路南靈宮殿之線。其他各軍均未有部隊過去。他們一日夜走了將近一百五十里的路,因為只他一個師過去,勢力單薄,故特電鼓勵之以提高其勇氣,並令其面向水東江、宋家塘之敵瞥戒。

當即根據此種情況又調整部署以策應一三五師:主要是一三三師靠前,一五八師西調。而一三三師雖同樣得到了突破衡寶路的命令,但並未立即星夜執行。這是一個很大的缺點,並且在我們調整部署時,他又以林總停止待命為詞,提出是否不移動等等。真是豈有此理!同時該日林總又根據此種情況而發出了直接指揮一二五師的命令。因該電報往返費時良多,故臨走時天己黑了,不過是晚月色還比往夜明一點,行動還較方便。整整走了五個小時才到鎖石坳。因兩夜未睡覺,而今夜情況又不大緊張,故令參謀人員不要輕易叫醒我們。新華總社記者穆青同志昨半夜到我部隨軍採訪。

十月六日(中秋)陰。

駐鎖石坳。晨間得悉,敵一七六師已開始向我一三五師進攻。可見敵人深感釘子插入後方很不痛快。林總給一三五師任務是,燒毀湘桂鐵路,使敵人不能退入廣西,以便我大軍到後殲滅之。因此在敵人向他進攻時,他應善於擺脫敵人,而機動靈活地去執行林總所規定之任務。上午得兵團一電報,要解來永豐召集各軍首長商討作戰計劃,但肖公不來而要我去主持。真是有點不去不好,去亦不好之苦。但最後仍決定去,故先派四科長帶一個排去永豐布置一下,同時去電四十九軍,要他們負責招待食宿。下午玩撲克,因為今天是中秋,還喝了一點酒。晚很早就睡。

十月七日陰,細雨稍許。

行軍,由鎖石坳經湄水橋、湄水坳到永豐,又由永豐回鎖石坳丙經黃龍街、油榨街到桐子坪南之石鼓橋,約百二十里。晨二時起床。三時即由鎖石坳出發。一七時半到永豐,找著解參謀長後,又遇鍾軍長(四十九)、溫付軍長(四十一)於解處。以後先單獨同解商談此次兵團的意圖與決心等,並研究情況變化時的新方案。但我們的會尚未開,早飯時四十九軍即得總部的追擊命令,說白匪全線於七日晨五時開始撤退。於是我們只簡單地將後方聯絡線及後勤的調整問題說清楚,於飯後便各自回前方去了。趁飯後有空,還將兵團是否感覺我們慢的意思問了解方一下,據他說,尚無此事。

到十一時我才由永豐回頭。路上與三十五師部隊擁擠同行,好在他們中間曾舉行了大休息,於是我們也就順暢地到了鎖石坳。時軍直已出發,只剩指揮所的少數人員了。又吃了一頓飯,於下午五時才尾隨後勤部隊前進。時行時止,又惹起我與邱對他們的不少批評。至二十二時才到宿營地。說起來很有趣,雖說百二十里路,只騎了四十里的牲口(最高估計),但尚不覺十分疲勞。這對我可說是一件幸事。是夜主要是調整各師的追擊路線,因林總今日已電令各軍自行負責指揮追擊故也。

十月八日陰,微雨。

行軍,由石鼓橋經金蘭寺、水東江到佘田橋(衡寶公路上),約六十里。我們準備在我追擊部隊各師之側後前進,以免鑽山擁擠而耽誤了聯絡的時間。故取道金蘭寺沿衡寶公路到佘田橋,以便爾後插富家坪。金蘭寺,帶沿蒸水兩岸均為水災區,房屋大部傾塌,群眾吃飯已感困難。是晚我一五八師已在北樓之線與敵接觸,一三四師因隨『五八後跟進,在山路中無法走通。當晚路過水東江時曾遇其後續炮兵部隊。

十月九日星期日陰。

預備走但終停於佘田橋。昨晚設營人員不大負責,結果我們到後還等了好久才進房子。當即參謀長找設營人員好好批評了一頓。今大已發現敵人仍停留於嚴家殿、石株橋、靈官殿、界嶺地區,丁是我一隻五師在界嶺、黃上鋪線變成堵擊和側擊部隊,我一四六師、一五八師、一三四師均為尾追部隊。開始以為敵只個把師,接著又說是兩個半師,以後才證實是四個師,而且為白匪之主力一七一、一七二、一七六及一三八師。加之四十軍進至白地市及其以北,四十一軍進至秋塘坪之線,於是包圍圈形成。只可惜我一三三師晨間未聯絡上,而早出發了,不然亦可參加此一圍殲戰。

林總因鍾偉之提議,想要我指揮所移動。但我們考慮,追殲戰主要靠電台聯絡與指揮,若移動則聯絡中斷有礙指揮。故向林總建議而又得其批准,仍在佘田橋指揮。是日下午我一三五師殲敵七軍軍直一部。已查明其後續尚有一七二師、一隻八師,當即令一三五師負全責堵擊與側擊該敵。

十月十日陰.微雨。

駐佘田橋。今日林總下令,以十二個師的兵力齊向被圍之敵攻擊前進,並以五兵團及三十八、三十九兩軍做增援和策應的動作。據說,敵準備以兩個師由黃陽司、冷水灘北援被圍之敵。但經過今大一整天的激烈戰鬥,敵己大部潰亂,下午可能向白地市北之我四十軍,一一九師猛力突圍。我一三五師又殲一七二師師部及兩個團。一三四、一五八跟蹤緊迫敵人。一四六師亦殲敵約一個團。遂使敵全部瓦解。入夜前線已經沉寂。但我一五八師是日只戰鬥四個小時即停止而休息了,不大積極,真憾事也。

十月十一日陰,夜大雨

駐佘田橋。昨夜即得總部許可,架好無線電活。但整個一夜至今晨,只叫通了一三五師。他只報告了俘獲情況,余未談及。我一三二師昨日於東進途中遇突圍之敵一二八師一個多團,未全力圍殲,只派一個團追擊,遂放過了好戰機。查被圍之敵四個師,除一一八師逃跑一部外,余均被殲。若一二三師能將此敵全殲則全功告成,惜乎未果,此乃戰役中之美中不足。我一三四師今日報告俘獲三千餘人,大部為一七六師。但林總所得消息一共不足八千,要我各部努力搜山。我四十軍、四十一軍亦各俘獲二千餘。

十月十二日陰,雨,天漸冷。

駐佘田橋。自七號以來均未睡好覺,而昨夜戰鬥結束後本可好好休息一下,然而因為比較興奮,整夜未睡好。今天則專門布置後勤工作,督促搜山。並為此根據四十一軍的意見,發了一個區分搜山地域及辦法的專門指示,各部均無多大意見,只鍾偉不大同意。是晚因氣候涼,事情少,睡得比較好。

十月十三日陰,微雨。

駐佘田橋。國際上除社會主義及新民主國家已承認我中央人民政府外,其他資本主義國家則正忙於研討承認與不承認的問題。南線我軍已進占韶關、英德、連江口等地,離廣州已不過百餘里。國民黨(軍)殘餘正忙於逃亡台灣和重慶。當前白匪在其主力四個師被消滅後正重新調整部署,以保其廣西之偏安局面。今天處理了一些零碎事。閒時則玩撲克以消磨時光,因為我們的指揮所十分簡陋,而又大雨連日,根本無法活動。我的眼睛十分疲勞想睡而精神卻興奮,睡不著。為了檢查一三三師此次戰役行動執行命令的情形,曾發電去追問為何未消滅逃敵『三八師之一部。

十月十四日陰,下午微晴。

駐佘田橋。早飯後與邱、李、雷商談戰後數天的工作,主要是檢查戰術指揮,戰鬥動作,評功記功,準備繼續作戰。下午因部隊太擁擠,想調整一下部署。我們準備移至洪橋,以便靠近部隊,具體幫助戰後的各種工作。其餘時間則專門看新湖南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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