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士王子

海外敦煌伊莎貝拉 發佈 2020-12-13T11:01:27+00:00

肯尼士王子 (上)我去德語區工作後,有時會在周末回法語區的教會,在那裡見到過幾個酒店管理學校的中國女孩。我注意到其中有一個經常和一個印度男孩在一起。有一次在公共汽車上遇到那個女孩,我和她聊了一會兒。提到那個印度男孩,她說是她的同學,也是她的男朋友。

肯尼士王子 (上)

我去德語區工作後,有時會在周末回法語區的教會,在那裡見到過幾個酒店管理學校的中國女孩。我注意到其中有一個經常和一個印度男孩在一起。有一次在公共汽車上遇到那個女孩,我和她聊了一會兒。提到那個印度男孩,她說是她的同學,也是她的男朋友。因為我已經去過印度出差,對印度有了一些了解,於是我提醒她要認真考慮,小心交往。我問她,男孩有沒有和她借過錢,她支支吾吾沒有正面回答,但是她說,她以後會和那個印度男孩結婚。我很驚訝,問她去過印度嗎,她說沒有。我說你知道他家住印度的哪裡嗎, 你有確切地址嗎。她愣了一下,沒有回答。我說,你要小心。這種事情不是玩笑。小心不要隨便借錢給人家。

後來,我沒有再遇到那個女孩,大概畢業了。希望她沒有遇到任何的麻煩。

從中國剛出來的女孩,因為在國內受到的人人平等的教育,出來以後,在對待外國青年時,特別是非洲的和印度的男青年時,往往容易上當受騙。非洲和印度男孩肯定有很多是好的,特別是在大學裡的品學兼優的。但也有一部分是不知根底的。而那些不知根底的,也許禮貌周全,笑容可愛,他們知道大多數中國學生現在家境優越又涉世未深,往往把中國學生當成目標。

有一次坐火車,我看到一個黑人青年對著坐他對面的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借用手機,說他的手機沒電了。結果,他用男孩的手機整整打了15分鐘的電話。男孩不知該如何應對。還好,15分鐘以後,他把手機還給了男孩。

我最想說的是梅麗莎的故事。那還是我剛從山上搬下來不久的事。

梅麗莎是讀酒店管理的,她不是很合群,我認識她是因為她在爵士音樂節上打暑期工,晚上下班很晚無法回到山上的學校里,於是臨時與我合租。3個月後,我搬到離學校稍遠的地方,臨時租用了去伯爾尼的同學空出來的公寓,因為相處的挺好,梅麗莎也跟了過來。

暑假結束後,她打周末工,只在周末能見到她。一個周末,她告訴我她認識了一個高大英俊的黑人王子,叫肯尼士。是她在街上閒逛,遇上的。

梅麗莎告訴我,第一次遇見時,他對著梅麗莎很儒雅地說,「Hi,很高興遇見你,我可以跟你講話嗎?」 他,就是肯尼士。他的英文名字是 Prince Kenneth。

肯尼士告訴梅麗莎他是奈及利亞某個郡的王子,他還有一個雙胞胎的哥哥,因為他的哥哥不想繼承傳統的王位,所以只好由他傳承王子的頭銜。但如果他想娶一個白種人為妻的話,他就必須放棄王位,這是他們的傳統。他說他是一名電腦工程師,在L大學裡學習工程技術。

他告訴梅麗莎,所謂朋友,是當朋友需要幫助時,你在他身邊,當朋友做錯了的時候,你及時地指出他的錯誤並糾正他,而不是不理他或斷絕關係。朋友是永遠在身邊的。朋友不多的梅麗莎對他的觀點大為欣賞,她告訴我她沒想到,非洲朋友的思想水平也可以如此之高。

有一天我有L大學的朋友來看我,於是和梅麗莎說叫肯尼士一起來聚聚,大家認識一下。聯繫以後,肯尼士告訴梅麗莎說他沒有時間,但也許可以晚一點來。等到我們送L大同學去車站的時候,在車站上遇到了肯尼士。和肯尼士交談了一會兒之後,L大的同學突然用中文對梅麗莎說,「你確定他在L大讀書嗎」,梅麗莎說 「是啊,他告訴我的啊, 他是學工程的」 。L大的同學說,「小心點,我看他不像L大的。」 當時,肯尼士微笑著,但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因為他聽不懂。我有點驚訝。

下一個周末,梅麗莎告訴我,她問了肯尼士的具體的學習情況,他向她承認自己說謊了。他不是L大的學生,他是難民。

他給梅麗莎看了一大疊剪報。其他的內容梅麗莎已經記不得了。只記得那張報紙上有一幅很大的照片,占了半個版面,整版都是對同一件事的報導,照片上是一名黑人男青年在法庭上接受審訊。梅麗莎告訴我,那張報紙讓她恐懼。

肯尼士告訴她說,這是他在奈及利亞參加的青年組織。報紙上的人是他的直接領導。他們的組織是為了保證當地的平安。 因為,當地治安很亂,婦女經常遭到騷擾,所以他們就聯合起來, 在夜晚出去維護治安。他們的組織很成功,當地的治安有了很大的好轉。但是,這引起了警察的不滿。因為,警察失去了支持,於是,警察開始清剿他們的組織,肯尼士的主要任務在組織里是負責宣傳,他自己有一個印刷廠,專門負責排板和印刷。有時,他也自己寫一些文章。

最後,他告訴梅麗莎,一個晚上,他們和當地警察發生了直接的衝突,他的領導和同伴被捕了, 他逃了出來。 由於事情嚴重,他不能再回去了。於是,他坐飛機到了法國,然後,他從法國來到了瑞士。 進入瑞士以後,他扔掉了護照然後去警察局備案。那些報紙就是他交給警察證明自己處境的證據。警察局進行了一個星期的調查,最終確定了他的難民身份。所以,他其實是難民,而不是L大的學生。

他對梅麗莎說,他說了謊,隱瞞了自己的難民身份,說自己是L大的學生,但是,梅麗莎應該明白,他的目的是想和梅麗莎做朋友。

我很震驚。可以說肯尼士隱瞞得很好,我們根本沒有察覺出來。

肯尼士王子 (中)

在瑞士法語區的黑人很多,他們大多是通過各種各樣的途徑輾轉到達這裡的。特別是非洲的法語國家的難民。瑞士政府可能是為了便於管理和控制,會給他們提供免費的吃住, 在一些簡陋的小酒店裡。每月發給他們200瑞朗的零花錢。其實,這些都不是免費的。 難民都要簽合同,這些是預付的,一旦難民們找到了工作,這些費用是會從每月的工資中直接扣除的。這樣的待遇是經濟難民的待遇。 政治難民是不同的。政治難民的待遇水準要高一些。 大約會收到2500瑞郎/每月,但是,是購物券,必須到指定的地點使用。瑞士接受了大量的南斯拉夫難民,他們是政治難民。

當春天來了的時候,法語區變得十分的美麗。湖光山色,雪山倒影在湖水中。萊蒙湖沿線是世界各地的遊客訪問瑞士的必經之地。肯尼士接受了瑞士政府合同預支的法語訓練,開始尋找工作。他們主要是通過朋友的介紹,去一些義大利餐館做皮薩餅或是打下手,干一些沒人願意乾的粗活,髒活和重活。他還接受了一份在洛桑清理廚房的工作。每周三凌晨3點到6點去清理廚房,每周可得100瑞郎。

工作了一個月之後,他開始尋找出租的房子,他認為他有能力支付所有的費用,他還對梅麗莎說,他在奈及利亞是王子,他有自己的汽車和房子,還曾經有一個漂亮女朋友,他還給他的女朋友買了汽車,他是有錢人。

夏天來了的時候,肯尼士的母親生病了,他的父親也開始向他要錢說是要修理汽車。他開始向奈及利亞寄錢。由於他是拿的難民簽證,無法開設銀行戶頭,因此,他必須使用信匯。手續費很貴。寄50 瑞郎回去,手續費就是18瑞郎。有一次, 他告訴梅麗莎他媽媽等著錢做手術,梅麗莎說她實在看不過去,就幫他支付了手續費。肯尼士很感激她。

到了秋天的時候,遊客減少,餐館的生意開始清淡,肯尼士收到了警察的通知,讓他在年底之前離開瑞士,不然,他將被遣送回國。他開始張羅著去英國。

他問梅麗莎借錢,3000美金,他說要申請去英國的簽證,他的銀行戶頭裡必須有3000美金的存款。當時,學生之間相互借保證金是很正常的。瑞士那時還未加入申根國,到周邊國家都需要簽證。從2009年開始,簽證不再需要了。

梅麗莎說沒有錢。肯尼士說他知道她有錢。他說,他趁她不注意時檢查過她的背包,梅麗莎大吃一驚。他說他看到梅麗莎帶了很多美金現金。梅麗莎說那是學費並質問他為什麼不經允許檢查她的背包,他說他是為梅麗莎好,看看是否有人偷放毒品。梅麗莎非常的不高興。他說,梅麗莎應該相信他,因為,如果他想拿走梅麗莎的錢的話,那天,他就可以拿,梅麗莎是不會知道的。

梅麗莎覺得他講的有一點道理,但開始防備他了。肯尼士向梅麗莎保證,3000美金,只借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之後保證歸還。他對著梅麗莎,哀求她,簡直就快掉眼淚了。後來,梅麗莎借給了他。說好一個星期以後歸還。

過了一個星期,肯尼士在梅麗莎幾次的電話催促下,終於出現了。他的臉被人打傷,他來見梅麗莎的時候,臉上還帶著血跡。他說,他被人騙了。那個給他簽證的人,把3000美金拿了去,給了他假簽證。 錢拿不回來了。梅麗莎大哭,說她不管,說你借也得給我把3000美金借回來。我是不會放過你的。肯尼士說,他很抱歉,他會想辦法。

梅麗莎每天催他。又過了一個星期,他還給梅麗莎2000美金。他說是向朋友借的。現在只能還這些。還有1000 美金要再等等。

梅麗莎還是催款,可是,他始終都說沒法子。

終於, 聖誕節前,他告訴梅麗莎,他的舅舅要從奈及利亞經巴黎去英國,他舅舅給他帶來了護照和錢。這下,他可以還梅麗莎的錢了。他要走了。梅麗莎說,你得把錢還給我再走。你先向你的朋友借了還我,然後,你還給他們。肯尼士說借不到。但他說,也許梅麗莎可以跟著他去巴黎。他和他舅舅接上頭,就可以把錢還梅麗莎了。

梅麗莎和我說,正好她的簽證還有效。加上梅麗莎有學生票,路費來回不超過200瑞郎,去把她的1000美金拿回來還是值得的。我當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判斷。1000美金當時是1500瑞郎,應該還是值得的。但是我不知道他們該如何走。因為肯尼士沒有簽證。過邊境的時候,火車上警察肯定會查護照的。

梅麗莎後來告訴我,聖誕節前一天的早上,肯尼士把他的音響拿去伯爾尼的表兄家,賣給他的表兄,籌到300-400瑞郎。然後,從伯爾尼到日內瓦,與他的另一個朋友接頭。同這個朋友一起,乘上由日內瓦到法國的跨境汽車。因為是聖誕節前一天的下午,邊境檢查很鬆,警察都沒有上到車裡來。肯尼士將它的難民簽證扔到了汽車上的垃圾桶里。

過了邊境,在一個超市的停車場裡,他的朋友將梅麗莎他們帶到他預先租好的汽車裡。然後,汽車開了大約3-4個小時,來到了一個火車站。計劃是從這裡繼續坐火車抵達巴黎。火車票大約是100歐元一個人,肯尼士說他的錢不夠了,問梅麗莎是否可以先墊上買票的錢。梅麗莎先墊上了車票。

到了巴黎,肯尼士無論如何找不到他的舅舅。梅麗莎說,巴黎車站上,聖誕節期間,很多的警察,還有大量的黑人糾察, 每人帶著一條健壯的黑色警犬,很恐怖。終於,肯尼士和他的舅舅聯繫上了。他舅舅在另外的一個火車站等他們。他們到達的是國際車站,可肯尼士的舅舅在國內車站等他們。

終於找到他的舅舅,已經是午夜了。在附近找了一家旅館住下。肯尼士問,為了節約錢,梅麗莎是否可以和他們住在一個房間。房間有上下鋪,梅麗莎可以睡上鋪。梅麗莎堅決不同意,堅持要有她自己的房間。肯尼士見到他的舅舅很開心。他說第二天早上就將錢還梅麗莎。這下梅麗莎可以放心了。

第二天早上 10點左右,肯尼士來敲梅麗莎的門,他說他去買早餐,問她要住宿登記單,說是準備去總台延長他們在酒店的時間到下午。這樣他們就可以在市區到處看看。他還問她早餐想吃什麼,說他一會兒就回來。

中午12點的時候,有人敲門,梅麗莎開門,是服務員。服務員說時間到了,梅麗莎該走了。梅麗莎說不對啊,她的房間加了延遲了。 服務員說,沒有,房間已經退了。房費都已經交了。梅麗莎說不可能,她的朋友去買早點了。梅麗莎於是跑去肯尼士他們住的房間,房間空空,服務員在打掃房間。梅麗莎跑去總台,總台說,房間已經退了,房費已經由梅麗莎的朋友交了。

梅麗莎想像不出是什麼原因,他們消失了。梅麗莎趕緊拿著東西,直奔來時的國際火車站。她知道肯尼士的計劃是,拿著他舅舅給他送來的荷蘭護照,從巴黎去荷蘭,然後,在荷蘭伺機偷渡到英國。那本荷蘭護照,梅麗莎在前一天晚上看到過。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可是肯尼士卻如獲至寶。

梅麗莎趕到火車站,查了時間表, 去荷蘭的火車在1個小時之前就開走了。

梅麗莎用身上剩下的錢買了回日內瓦的車票。當我見到梅麗莎時,她淚如雨下,大哭起來。思前想後,梅麗莎說自己是多麼的愚蠢和輕信,她每一步都走在肯尼士給她設計的圈套里。

肯尼士王子 (下)

那個聖誕節,梅麗莎一直默不作聲。因為學校放假,她一直住在我們合租的公寓里。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好安慰她說失財免災,重要的是沒在法國出事。聖誕的巴黎很亂的。

我向教會的伊莉莎白老太太訴說了此事,她在非洲呆了很多年。她說,在非洲,很多人叫王子,Prince是一個名字而不是一個稱號。還有人叫King,用王子做名字並不等於他就是王子。

我說,上帝在哪裡,梅麗莎的出發點是幫助別人,可梅麗莎得到了什麼。上帝有沒有看到所發生的一切。年長的伊莉莎白溫和的對我說,「你要知道,這是教訓,有些人可以幫助,有些人不可以幫助。不要否定所有的黑人,他們中有很好的人。Be wise to them,(聰明地對待他們)。有些事是應該有原則的。」 她的臉永遠那麼和善,她終身未婚,卻在非洲傳教十年,收養了十四個非洲孤兒,撫養他們長大。她繼續說:「我相信上帝是與梅麗莎同在的。那天晚上,有可能發生更糟的事。」

我恍然驚醒,梅麗莎可還算是幸運的。如果那天晚上梅麗莎提出還錢,而他們肯定是不會給梅麗莎的,如果梅麗莎鬧得很厲害的話,結果將不堪設想。對於一個走投無路的經濟難民, 在亡命天涯的時候,道德並不是他們的首選。

第三天的晚上,大約十點鐘的時候,梅麗莎接到了肯尼士的電話。他在電話里說他非常的抱歉,他是一時糊塗,因為他舅舅只給他帶來了1000美金,如果他還給了梅麗莎他就什麼都沒有了。梅麗莎冷笑地對著電話說: 「你為什麼不和我直說,為什麼要欺騙我還溜走。如果你真的沒錢,你跟我好好說,我又會怎樣對你?」 他說,他害怕梅麗莎會在飯店裡揭穿他的偷渡計劃,那樣他就前功盡棄了。 梅麗莎說 :「很好,你認為我會那樣做嗎。我不過是要我的錢回來。」

肯尼士在電話里說:「實在對不起,我很後悔。請你原諒我。」

梅麗莎說:「不可能,永不,除非把欠我的錢還給我,我才會考慮。」

他說:「你的錢我一定會還你的。我到了英國,可以工作,我會馬上把錢還給你。如果你回到中國,你給我地址,我會把錢還到中國去的。」

梅麗莎哈哈大笑,惡狠狠地說:「我相信你永遠也不會還我的。算了,我不想談了。」 肯尼士不肯掛電話,他說:「你知道我現在在哪裡嗎?你得幫幫我。」 梅麗莎不作聲,他繼續說,他在巴黎去荷蘭的火車上被警察查出了持有假護照,現在被收容了。他必須請律師幫助,才能擺脫困境。他沒有律師費,他需要梅麗莎再幫助他一次。如果梅麗莎想讓他儘快還她錢, 梅麗莎就應該幫助他。

梅麗莎哈哈大笑,說:「肯尼士,當我一個人被丟在巴黎的火車站的時候,我曾懷疑過上帝的存在,因為我不能相信,我對你所作的所有幫助,得到那樣一個結果。可現在,我相信了上帝是存在的。」

過了幾天。梅麗莎收到了5個月的電話帳單。這又是梅麗莎犯的極其愚蠢的一個錯誤。肯尼士的難民簽證是不可以買分期付款的手機的。 他當時剛找到工作,希望能有一隻手機。他和梅麗莎商量,是否可以用梅麗莎的學生簽證簽合同,每月分期付款。梅麗莎不同意。因為,這樣,手機費是記在梅麗莎的名下,如果他不付款,梅麗莎就得付款。他千懇求,萬懇求,保證付款。還說,他就在本地,梅麗莎隨時可以找到他。梅麗莎當時以為難民簽證是長久的,猶豫再三,同意了。肯尼士說帳單可以寄到他的住地,這樣他就可以及時付款了。

等到梅麗莎收到5個月的電話帳單時,已經晚了。因為他欠款,而且走掉了,他的住址註銷,帳單當然就寄到了梅麗莎的名下。

梅麗莎問我怎麼辦,我建議她馬上打電話給電話公司,告訴他們手機不是她用的,用手機的人走掉了,手機是借梅麗莎的簽證開的。電話公司的人說,梅麗莎不應該讓別人用她的名義開手機。梅麗莎說是,不應該。電話公司的人又說,但欠的帳是在她的名下,她還是應該儘快把錢付清。梅麗莎說,她一定付清,可她是學生,沒有那麼多錢現在全部付清。電話公司的人說,可以給她3 個月的時間,先將大額的付掉吧。梅麗莎說好的。

我和梅麗莎一起看了一下帳單,有2個月是小額的,2個月加起來還不到大額的一個月的多。於是,我建議梅麗莎先將2個月小額的電話費付清,以表誠意。

果然,電話公司沒有再催款,安靜地讓梅麗莎按照她訂的順序付清了欠款。在瑞士,如果你有這樣的欠帳不還,最後是會被警察局備案的。當你找工作的時候和租借房子的時候,都必須到警察局去出具一份無犯罪和無欠帳紀錄。

肯尼士還是繼續試著打電話來找梅麗莎,懇求梅麗莎幫他。梅麗莎堅決不同意。他還讓他在伯爾尼的表兄打電話,並親自跑來勸說梅麗莎。他表兄對梅麗莎說,肯尼士是錯了,他不應該那樣做。可現在,只有你一個人有能力幫他。如果你想要他將欠款儘快還給你,那你就應該趕緊幫他。

梅麗莎冷笑著對他說 : 「別再打電話來了。我不會幫了。那2000瑞郎,我不要了,當作是給狗了。我絕對不會幫他的。也不想再聽到他的名字,也不想聽到任何他的消息。錢我不要了。就這樣吧。」

梅麗莎堅決地不再接聽任何電話。他們知道梅麗莎的目的是討回欠她的錢,所以,他們相信,如果繼續這樣說並且讓她感到有希望的話,梅麗莎也許還可能會往他們的圈套里跳。可是,梅麗莎徹底醒悟和放棄了。他們因為梅麗莎的態度如此堅決和兇狠,也放棄了繼續叨擾她。從巴黎回來,梅麗莎真的變成了一個兇狠的女孩。我甚至感覺她的目光都是兇狠的。

半年之後,梅麗莎收到肯尼士的電子郵件, 他終於成功地偷渡到了英國。並在那裡工作了。 當然,他再也沒有提起還款的事。梅麗莎阻斷了與他的郵件,不想再見到和聽到任何關於他的消息了。

梅麗莎畢業以後做完實習,很快就回國了。希望她現在一切都好。

我常常想起這件事,在國外,每走一步都得非常小心,因為沒有機會修正;在國內,有家人和朋友幫襯,可以及時修正。很多時候,堅持原則比仁慈更重要。有些人可以幫,有些人是不可以幫的。

我希望留學生小朋友們看到這個故事後,能夠謹慎辨別,堅持原則,不要上當。很多孩子事情發生後不敢和家裡說,想著自己解決,往往問題更大。中國孩子現在經濟情況比以前好很多,已經變成了很多外國人瞄準的目標。希望小朋友們都能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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