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戰爭與和平》看托爾斯泰的文學審美:人的本質,才是永恆

文化的理想國 發佈 2020-01-23T13:13:29+00:00

面對歷史事件,托翁首先看見的是「人」,付與思考的是人的慾望及貪婪、人的無知與不幸、人的渺小與偉大。在歷史事件的成因乃至結果中,人總是在有限與無限之間徘徊不定,人的心智與人的力量之間,總是橫亘著一道無底待平的鴻溝。托翁筆下的那場戰爭,無論對於歐洲還是對於俄羅斯都意義巨大。從皇帝到平

托爾斯泰歷經十餘年創作完成的史詩巨著《戰爭與和平》是其對自己審美原則的完美敘述和詳盡總結。小說細緻地描寫了人們的心理在外界影響下的嬗變過程,敏銳地捕捉人的下意識,並把它表現在與人的自覺意識相互和諧的聯繫之中。在他的審美原則下,唯有人的本質具有永恆的意義。

文學即人學。作家依靠個人認識,主觀切入自己能夠觀察和了解的人與事,客觀予以描寫和展現這人與事的關係的可能和必然,揭示作品人物的外部世界以及內心境況,從而彰顯他的人文關懷。這一過程,既有認識論的身影,又有方法論的運用和實踐。具體到一部作品,它的成功與否和被認可程度,作家所實施的創作方法,重點是他所遵循的審美原則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戰爭與和平》一書,便是托爾斯泰對自己審美原則的完美敘述和詳盡總結。

《戰爭與和平》這部巨著中,托爾斯泰高度藝術地以現實世界中人的本能,去實現作品裡的審美世界中人的本能;以不受政治禁錮的自然的原生態的描寫,去展現十九世紀初葉俄國社會的重要片斷,使讀者得以從更高角度檢點彼時社會思潮以外的永恆人性。

無論是「人」還是「歷史」,作為托翁的審美對象,他尊重和立足於的是「他」與「它們」的原貌。面對歷史事件,托翁首先看見的是「人」,付與思考的是人的慾望及貪婪、人的無知與不幸、人的渺小與偉大。在歷史事件的成因乃至結果中,人總是在有限與無限之間徘徊不定,人的心智與人的力量之間,總是橫亘著一道無底待平的鴻溝。

托翁筆下的那場戰爭,無論對於歐洲還是對於俄羅斯都意義巨大。從皇帝到平民都被卷進了這場慾望與貪婪交織的洪流。每個被戰爭事態壓迫和驅使的人儘管對其態度千差萬別,但托爾斯泰仍然指出了他們本質的共同點:對戰爭本身的無奈。

托爾斯泰憑藉令人信服的藝術創作,創造了《戰爭與和平》這樣一部氣勢磅礴,場面廣闊,人物眾多的史詩體小說。歷史的事實融合著藝術的虛構,奔放的筆觸揉和著細膩的描寫;在巨幅的群像中顯現出個人的面貌,於史詩般的莊嚴肅穆中穿插有基於他主觀探微、進而去客觀描寫的多個角色的抒情獨白。變化萬千,蔚為奇觀。

他善於駕馭多線索的結構,千頭萬緒,銜接得天衣無縫;又能突破小說的「封閉」形式,使得他在書中所表達的那個審美世界波瀾壯闊,如同眾生的生活那樣無始無終。托翁的藝術魅力,同時表現在對個體「人」的微觀世界的刻畫。他洞察人的內心的奧秘,探索並成功把握住了人的心靈的辯證發展,細緻地描寫了人們的心理在外界影響下的嬗變過程,敏銳地捕捉人的下意識,並把它表現在與人的自覺意識相互和諧的聯繫之中。可見,足以使托爾斯泰站立於世界文壇之巔的,是他對「真實」的理解和尊重。

在人物與角色的性格塑造上,托翁堅持如實描寫人物內心的多面性、豐富性和複雜性。他不粉飾,不誇張,不理想化或漫畫化,總是藉助真實客觀的描寫,展示其本來面目,從而於平凡中見偉大,或者相反,於平凡的現象中顯示其可怕。

全書中出現的近六百個人物,和托翁所著重描寫的四個家族以及那場俄法戰爭,都在托翁的審美原則這個平台上,按照符合人們內心規律的節奏有條不紊地就位於自己的位置上。這如同史詩一般的文學結構,在托翁筆下遊刃有餘,如同一幅美麗的畫卷,在讀者眼前慢慢地展開,這使得每一事件的發生與結果,都在一個不緊不慢的過程里完成。

符合人的內心規律,是托爾斯泰最為倚重的寫作原則,也是托爾斯泰在文學作品中不遺餘力地呈獻給讀者的內心感受。

托爾斯泰看待事物的目光是一種近於自然的透徹。在他眼裡,大自然是可敬的,人也是可愛和可以理解的。相比之下,陀思妥耶夫斯基眼神里的憂鬱,則仿佛是從人生之路旁的一隅射出的一道幽幽的燈火,憂且暗的燈光里,掛滿了隱隱的人們的靈魂的碎片。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藝術托盤上迴蕩的,是人的靈魂與靈魂的撞擊聲;在托爾斯泰那裡,情與欲、愛與恨的交響,則被組織進了敘事詩般的章節內。人性之間的碰撞噴濺出永恆的火花,這儀式一般的表達,是托爾斯泰對人的本質的勾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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