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歷史,比任何一種簡單化的想像都複雜得多

譯林出版社 發佈 2021-09-17T18:51:11+00:00

每個人都可以依據「歷史常識」來想像,偽滿洲國期間東北人民的生活狀態——廣大民眾每日每時都在日本人的鐵蹄、刺刀下,愁眉不展,以淚洗面、備受欺凌。

「九一八」事變後,不過三個多月,東北淪陷;又不過三個多月,日本扶持末代皇帝愛新覺羅·溥儀建立偽滿洲國。 由此,長春被定為偽滿洲國首都,更名為「新京」,自此開始,東北三省變成了偽滿洲國。


1932年-1945年的偽滿洲國,似乎是當時整個中國混亂動盪的一段縮影——

那裡的紀年方式混亂不堪,有西元、民國、昭和、大同、康德;

那裡有很多人群共生「共榮」,闖關東去的、開墾去的、侵略去的、抗爭去的、做夢去的;

那裡信奉各種各樣的神明,土的、洋的、老天爺、菩薩、基督、聖母、天照大神。

那裡是中華民族的噩夢,是大和民族的「榮光」,是教材、是證據,是一段抹不去、逃不開的時間。

今天是2021年9月18日,「九一八事變」已經距離我們整整九十年了,今天我們分享遲子建的《偽滿洲國》,鎖定東北曾經十四年的偽滿時期,銘記創痛,記取歷史的細節。

偽滿時期城市街景

真正的歷史

比任何一種簡單化的想像都複雜得多

每個人都可以依據「歷史常識」來想像,偽滿洲國期間東北人民的生活狀態——廣大民眾每日每時都在日本人的鐵蹄、刺刀下,愁眉不展,以淚洗面、備受欺凌。

當然,另一種截然相反的想像,就是「滿蒙被稱為日本的生命線」,是日本的心頭肉。所以,廣大東北民眾,這期間其實是生活得安寧的,比起關內生活於戰亂中的人民,偽滿洲國的人民可能有著更多的平靜甚至富足。

然而遲子建的《偽滿洲國》以七十萬字的敘述告訴我們:這兩種想像都是錯誤的,都是與歷史真相相去甚遠的。 這十四年間,在被日本人牢牢控制著的偽滿洲國里人民的生活狀況,遠比任何一種簡單化的想像都要複雜得多,混沌得多。

而遲子建以十年之功寫就的這本書,正是為了表現了偽滿洲國人民生活的這種難以言說的生活狀態。

這本書的珍貴之處就在於其敘述的真實性,等於重建了當年的生活史,光準備資料就長達七八年。遲子建說:「不論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都被賦予了人性的意義。」

人世間的風霜雨雪

大都被普通百姓承受了

遲子建自己曾說:「記得我在故鄉接受《紐約時報》關於這部書的電話採訪時,他們特別問我為什麼要用小人物的視角來講述這樣一段歷史。我反覆強調的一個詞是:人性。我覺得只有在小人物身上,才會洋溢著更多的人性之光,而人性之光是照耀這個世界黑暗處的永遠的明燈!」

因此在這部書中的人物,包括溥儀在內,從達官顯貴到販夫走卒的三教九流上百個人物,都是以小人物面目登場的——他們每個人的悲劇,其實都只是那個時代成千上萬悲劇中的滄海一粟。

比如遲子建就如此描寫傀儡皇帝溥儀內心的鬱悶和蒼涼——溥儀在處理關東軍司令部讓他裁決的一些文件時,就是畫一個圈這樣的事情,溥儀放到哪兒做呢,出恭的時候——在馬桶上。

都說是人民創造了歷史,但其實對於上至皇帝,下至乞丐的芸芸眾生來說,他們都無意創造歷史,他們只想活著,是歷史改變了他們的命運,還有人性。

遲子建的小說

很少成為爆炸性話題

但經得起

長時間裡的閱讀和研究

如果說一個地區只能選擇一個具有代表性的作家,陝西是路遙,山東是莫言,上海是王安憶,那麼東北一定就是遲子建。

遲子建成名很早,這期間,文壇流行過各種寫作流派和作家群,但她一直沒有被歸類,她也向來不用討巧炫技的寫法。

三十年來,她一直採取最老實也最艱難的寫法,路徑很清晰:先用中短篇磨鍊耐力和控制力,然後尋找適合長篇生長的題材,挑戰自己的瓶頸——而這本《偽滿洲國》正是她突破瓶頸之作。

她說:「瓶頸期沒什麼不好。瓶頸是妖嬈的障礙,能從它頸下爬出來,必定會脫胎換骨的。作家假如有勇氣面對有難度的寫作,就不要怕遭受瓶頸。」因此,遲子建的小說很少成為爆炸性話題,但經得起長時間裡的閱讀和研究。

莫言曾說:「遲子建對人性的理解越來越寬厚,越來越有包容性,她的小說很多都可圈可點,是非常全面的作家,文字越來越老道。」

《偽滿洲國》這套書,讓那段教科書中只有隻言片語的歷史,變得有血有肉且具象可觀。這是一部庶民的悲歌,一部創造歷史的巨著。

名家評價

遲子建將小人物的生活與東北地理氣候、風土人情和重大歷史事件融合在一起,以宏闊的視野,描繪了一幅生動細膩的風俗史、社會史畫卷。

——作家 格非

小說家最大的榮耀不在呈現歷史,而是創造歷史。遲子建撬開了廣袤的冰雪大地,為我們壘起了這樣的《偽滿洲國》,巍峨,壯麗,通透。

——作家 畢飛宇

本文經授權,轉載整理自「先知書店」

編輯: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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