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密度高的小國荷蘭,如何全方位保障居民健康,抵禦疫情危機?

荷蘭在線 發佈 2020-02-26T18:33:59+00:00

作者| 岳韜 岳韜從事商業案例開發、跨文化培訓,併兼自由撰稿人和小說作者。她的最新長篇小說《一夜之差》於2019年1月問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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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蘭在線特約專欄 文|岳韜

新型冠狀病毒(COVID-19)已在歐洲多國出現確診病例,義大利在遭受病毒大面積襲擊後,成為了歐洲第一個封城的國家。荷蘭雖然還未有確診病例,但是對病毒的擔憂已波及大街小巷,甚至引發了個別排華現象。有人說,荷蘭作為人口密度極高的小國,一旦病毒大面積來襲將很難抵擋。也有人說,荷蘭在健康安全指數上高居世界第三(圖一),這意味著它已充分準備好了在任何時刻應對傳染病大爆發。


荷蘭政府在一月底表示,新型冠狀病毒在荷蘭傳播幾率很低。不過,荷蘭的醫院、家庭醫生(GP)和健康衛生中心(GGD)都還是做好了相關準備,一旦有病毒出現,可以儘早查出、儘快處理,防止大面積傳播。

荷蘭國家公共衛生與環境研究院(RIVM)和伊拉斯謨大學醫療中心(Erasmus MC)擁有設施完備的實驗室,可以測試識別病毒樣本。它們通過各大國際機構獲悉疫情的最新動態,並告知政府衛生部、醫院、家庭醫生和地方健康衛生中心該如何處理感染事件。

家庭醫生則負責臨床診斷,醫院為病人做測試並提供隔離設施,健康衛生中心向居民發布疾病防範措施。科研、醫療、防控、輿論一環扣一環,全方位保障居民的健康和安全。

預防傳染病的首席「大擔當」

荷蘭的國家公共衛生與環境研究院(RIVM)在預防新型冠狀病毒上扮演著中心角色。在RIVM一個多世紀的歷史中,它對預防傳染病貢獻巨大。20世紀1980年代前,RIVM的活動主要集中在對傳染病的識別及疫苗開發和接種。在它的引領下,荷蘭全國範圍內的疫苗接種體系才逐漸形成。

此後,政府大規模地對霍亂、白喉、肺結核、傷寒、脊髓灰質炎、白喉、破傷風、小兒麻痹症、百日咳、腮腺炎、麻疹、風疹、B型流感嗜血桿菌、丙型腦膜炎球菌病、肺炎球菌疾病、B型肝炎和宮頸癌(HPV)等進行免疫注射。

1980年代起,荷蘭爆發了一系列流行病,先是愛滋病,緊接而來的有脊髓灰質炎、軍團病、瘋牛病、禽流感和SARS。這些公共健康事件促使RIVM在2005年成立了傳染病控制中心。

2006年,Q熱病在荷蘭暴發,荷蘭的情況比世界上任何地方都要嚴重。RIVM的調查表明該病的起因可能與山羊有關,於是當局採取了一系列包括疫苗接種、提高衛生等措施,結束了這一流行病。

2013年至2014年,荷蘭又出現了麻疹流行病。該病主要分布於疫苗接種率較低的基督教改革派保守派社區,他們中有些人出於宗教原因不接受疫苗接種。在RIVM的主導下,荷蘭發起了是否接種疫苗的辯論,得到了媒體廣泛報導。

2014年,西非伊波拉疫情牽動全球。儘管病毒傳播到荷蘭的風險很小,但是RIVM積極回答市民的疑問,指導政府和社會採取必要的適當行動。

2015年下半年,隨著難民逐漸湧入歐洲,人們開始擔心這是否會導致傳染病進入荷蘭。RIVM就此大量答疑,並試圖減輕公眾的恐懼。

然而,在荷蘭北部格羅寧根的難民庇護所,一種罕見的疾病還是悄然傳播到了那裡。RIVM發現,該疾病來自索馬利亞半島。難民們在漫長的旅行中被擠在狹窄的空間中,為虱子提供了傳播疾病的機會。RIVM馬上向歐洲疾病預防控制中心(ECDC)報告,以確保其他國家可以迅速識別該疾病並採取相應的措施。自那起事件以來,高危人群在抵達難民接待中心後,都會立即換衣、清洗消毒,以防止虱子和疥瘡的爆發。

去中心化的衛生健康管理

如果說國家公共衛生與環境研究院是荷蘭預防傳染病的中央口徑,那麼地級的健康衛生中心(GGD)就是防止傳染病蔓延的樞紐網絡了。中國留學生和移民都對GGD非常熟悉,因為它是外國人來到荷蘭後首先需要打交道的部門之一。

GGD隸屬市政府,不僅服務本地居民,也服務移民和短期來訪者,甚至無家可歸者、妓女、酗酒和吸毒者也在它的管轄範圍內。兒童和老人等易感人群,及移民和旅行者等流動人群則是它的重點服務對象。GGD的職責是確保全民的衛生和健康,其中預防傳染病是它的首要任務。在傳染病威脅時,它是信息發布中心,人們可以隨時向它諮詢該如何進行自我防範。

目前,GGD頒布的新冠病毒防範措施並不複雜。首先,當人們有發燒和流感樣症狀或呼吸道症狀,可以通過電話與家庭醫生聯繫,家庭醫生決定是否要進行冠狀病毒檢查。對於沒有疑似症狀的人,預防冠狀病毒最重要的是勤洗手、咳嗽或打噴嚏時用肘部內側遮擋,及使用紙巾。這些措施同樣適用於預防所有流感和感冒病毒。日後如果情況有變,它也會在RIVM的指導下調整給公眾的建議,並會特別通告學校、老人院等該採取何種安全措施。

危機來臨,荷蘭將如何應對?

由此可見,RIVM和GGD這樣的傳染病防控組織所做的不僅是在醫學和技術層面控制傳染病爆發,也是在社會和心理層面幫助人們獲取知識、消除恐懼、積極應對。並且,由於大氣污染、食品污染、全球變暖等都會增加傳染病風險,它們也將這些囊括到工作範圍內進行防控。

此外,RIVM還制定了有化學和生物武器的應急計劃。在「9·11」事件之後的幾年中,荷蘭非常擔憂信件恐怖襲擊,尤其是涉及天花病毒的攻擊。RIVM儲備了天花疫苗,以便可以在緊急情況下為人群接種。

在全球化時代,傳染病也是跨國界和地區的。新型冠狀病毒讓全世界都亂了陣腳,其產生的影響早已超出健康和衛生領域。荷蘭雖然已有良好的健康安全基礎建設,並有涵蓋社會各角落的全方位信息網絡,但是在面對危機時再充分的準備都不為過。比如,這次由新冠病毒引發的歧視反華現象就是荷蘭還未在文化心理層面充分準備好的例證之一。

反華現象在荷蘭還只是個別行為,荷蘭人普遍更擔心的是在義大利迅速傳播的病毒。目前正值荷蘭中小學假期,很多家庭都在國外旅遊,義大利向來是個熱門地點。當他們回到荷蘭後,是否也會把病毒帶回來?一旦危機真的來臨,荷蘭如何保證有足夠強的應變能力?

危機管理的影響往往比危機本身更加深遠。荷蘭所做的是要讓全民信賴體系並保持樂觀,只有這樣才能充分利用它良好的健康安全基建和信息輿論系統,讓社會有序地度過難關。


作者 | 岳韜

岳韜從事商業案例開發、跨文化培訓,併兼自由撰稿人和小說作者。她的最新長篇小說《一夜之差》於2019年1月問世。她的前一部長篇小說《紅蟋蟀》先後被翻譯為英文(Shanghai Blue)與荷蘭文(Schemering boven Shanghai)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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