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爾甫斯之死

新青年文齋 發佈 2023-01-03T20:10:03.070724+00:00

一卡利俄珀(Calliope)是宙斯的女兒、九位繆斯女神之首,色雷斯國王俄阿戈洛斯(Oeagrus)得到了她的垂青,兩人結合產下一子,他就是俄爾甫斯(Orpheus)。


卡利俄珀(Calliope)是宙斯的女兒、九位繆斯女神之首,色雷斯國王俄阿戈洛斯(Oeagrus)得到了她的垂青,兩人結合產下一子,他就是俄爾甫斯(Orpheus)。

俄爾甫斯喜歡歌唱,每當俄爾甫斯亮出美妙的歌喉,鳥兒停止扇動翅膀,百獸駐足,樹木和石頭調整姿勢,就連奧林匹斯神殿中的音樂之神阿波羅也潛心傾聽。

俄爾甫斯自己做了一把豎琴。每天,他抱著琴,迎著初升的太陽,穿過森林,踏過草地,來到海邊,對著大海邊彈邊唱。琴聲悠揚,歌聲美妙,凡間的女子齊聚在海灘上,海里的女神在海平面現身,天上的女神從雲從中露出美麗的面容,俄爾甫斯追求最美麗的歐律狄刻(Euridice)。

俄爾甫斯和歐律狄刻結為夫妻,一起嬉戲,一起遊玩,享受美好的時光,日子過得無比幸福。

有一天,他們來到一座山谷,俄爾甫斯像往常一樣彈琴和唱歌,四周的一切全都停止不動,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琴聲和歌聲中,就在這時,一條毒蛇咬了歐律狄刻,而她竟然渾然不覺。俄爾甫斯一曲終了,發現歐律狄刻已經躺在地上多時,已經沒有呼吸。歐律狄刻命喪九泉,俄耳甫斯失聲痛哭。



在失去歐律狄刻的日子裡,俄爾甫斯整日整夜的撫琴歌唱,只是曲風大變,歌調悽美,聽者無不憂傷和悲慟,就連鐵石心腸的冥後珀爾塞福涅也為之動容。

歌聲喚不回陰間的歐律狄刻,俄爾甫斯決定到冥界帶她上來。俄爾甫斯輾轉來到厄琉西斯(Eleusis),找到通往冥界的路,那是冥王當初帶珀爾塞福涅到冥府走的路。

走進陰森的地獄,俄爾甫斯找不到方向,開始撫琴唱歌,得到的回應是犬吠聲,那是看管冥府的三頭犬刻耳柏洛斯的聲音。大概是俄爾甫斯的音樂能感動天,感動地,唯獨感動不了這頭惡犬吧。

犬吠聲指引著俄爾甫斯前進的方向,他循聲來到了冥府門前。在入口處,坐著三位判官拉達曼提斯(Rhadamanthus)、埃俄科斯(Aeacus)和米諾斯(Minos),他們的職責是將分派亡魂到哪一層地獄。

俄爾甫斯得其門而不能入,又開始撫琴唱歌,冥府隨著起伏的琴聲而抖動,無數的亡魂跟著悽厲的歌聲而哭泣。冥府的大門終於開了,原來是冥後動了惻隱之心。俄爾甫斯被帶到冥王和冥後跟前。俄爾甫斯請求冥王將歐律狄刻交給他,他要帶歐律狄刻重回人間。

冥王雖然被俄爾甫斯對妻子的一往情深所打動,但他不願意開這個先例。俄爾甫斯失望到了極點,只求一死,死後就能和歐律狄刻在一起。可是在冥界,沒什麼能輔助俄爾甫斯自尋死路,沒辦法服毒、上吊、跳崖或一頭撞死。冥王不願意提供幫助,他擔不起罵名,畢竟俄爾甫斯是蜚聲宇宙的音樂家。俄爾甫斯難受極了。冥後再一次伸出援手,她當初被冥王拐到冥府,和母親德墨忒爾分隔陰陽,此時她能體會到俄爾甫斯的痛苦。

「俄爾甫斯,我可以將歐律狄刻交給你,」冥後珀爾塞福涅說,「不過你能不能將她帶出冥府,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如果你在踏出冥府大門之前回頭看歐律狄刻,她將永遠留在冥府。」

俄爾甫斯聞言大喜,滿口答應下來。

俄爾甫斯走在前,歐律狄刻的亡魂跟在後。

此刻的歐律狄刻依然飽受蛇毒之苦,每邁出一步都會發出痛苦的呻吟。俄爾甫斯忍住悲痛,每走一步都停下來等著她跟上一步。離冥府的大門是那麼的近,又是那樣遙遠。

歐律狄刻不知道冥後和俄爾甫斯的約定。無論她的呻吟顯露出多麼痛苦,俄爾甫斯絕不回頭。她看到俄爾甫斯不願意看她一眼,如此絕情,那麼狠心,她的心裡痛苦極了。

於是,歐律狄刻每走一步,呻吟聲更慘烈一分。俄爾甫斯心如刀割,但他知道不該回頭。只有幾步遠的路程,卻象是走了幾個世紀。終於,到了門口,俄爾甫斯一腳跨了出去,心裡放鬆了下來,情不自禁地回頭看她,但他看到的是她迅速遠離他,頃刻間在他眼前只有無盡而幽深的黑暗。

俄爾甫斯忘了他還有一條腳在冥府大門以內。功虧一簣,他不想再回到人間,冥王將他送了回去。



回到色雷斯的俄爾甫斯像變了一個人,酒神狄俄尼索斯來安慰他,他不需要酒神的關心;色雷斯的女性來勸解他,他無視她們的愛撫。

每天,俄爾甫斯爬上山頂,迎著初升的太陽,撫琴歌唱,琴色不再悠揚,歌聲不再優美,像是高喊著對阿波羅訴衷腸。他的音樂讓每一寸土地上的人們驚心動魄。

世上還是傷心的人比較多。很快,在俄爾甫斯周圍聚集了一大群人。人數越來越多,以至於酒神狄俄尼索斯的大量忠實擁躉也轉向了俄爾甫斯。當時,酒神是色雷斯的超級明星。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酒神節,俄爾甫斯如常來到高山頂。突然,一群狂暴的婦女衝上前來,俄爾甫斯聞到了厚重的葡萄酒味,可是,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那群狂女已將他撕成碎片。

卡利俄珀將兒子的碎片收集起來,埋藏在山麓,後來,出沒山麓的鳥兒的歌唱,比任何其它地方的鳥兒唱的都動聽。



故事很短但它非常有名,痴情的俄爾甫斯讓人印象深刻,我說說我的體會吧。

首先,得意容易忘形,最後一步往往最關鍵,借用老子的智慧:慎終於始,則無敗事。

其次,不要過於沉溺於過去的美好,時光流逝永不回,父母終將老去,孩子總要長大,花無百日紅,一切都是動態變化中,以發展的眼光看萬事萬物。

最後,不對未來充滿幼稚而天真的幻想,及時止損很必要,失去了歐律狄刻,還有其它的女子;況且,生活還有彈琴、歌唱和酒。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不從過去中走出,就難以有將來。直面慘澹的人生最重要,一切都該朝前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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