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忠指揮200輛坦克欲橫掃越南,軍委命令卻傳到前線:你已被免職

陶陶讀歷史 發佈 2024-01-25T00:29:20.648589+00:00

吳忠,開國少將,曾是第二野戰軍第十八軍五十二師師長,參加過巨野、魯西南、淮海、渡江、上海、西南等戰役,下了很多功勞。

1979年,對越自衛反擊戰爆發,而前敵指揮的責任落到了許世友身上。為了打好這一仗,許世友調兵遣將,請來許多昔日的功臣宿將。

吳忠,開國少將,曾是第二野戰軍第十八軍五十二師師長,參加過巨野、魯西南、淮海、渡江、上海、西南等戰役,下了很多功勞。1952年,吳忠又作為12軍第31師師長入朝參戰。

1955年,吳忠被授予少將軍銜,是當時最年輕的開國元勛之一。新中國建立之後,吳忠成為解放首個機械化師的師長,具有現代化戰爭的指揮經驗。由於他軍事才能了得,且性格剛烈,吳忠深得毛主席的賞識。毛澤東生前曾評價他:「吳忠,有忠也。」

自1970年以來,吳忠擔任北京衛戍司令,此後拱衛京畿重地長達7年之久。由此可見,毛主席對吳忠有多麼信任。

1977年,吳忠調任廣州軍區副司令,是許世友身邊的左膀右臂。對越反擊戰與我軍此前的一些戰爭不同,坦克和裝甲車將扮演極其重要的角色。而精通裝甲兵指揮的吳忠,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事實,對於越南這個國家,吳忠也是相當熟悉的。美國入侵越南期間,吳忠就曾跟隨總參軍事代表團前往越南北部地區進行了長達兩個多月的戰地考察。



然而令吳忠沒想到的是,當年我國如此傾力支援越南,卻換來了越南的背叛和敵視。為了獲得更多援助,越南一頭扎進了蘇聯的懷抱,一南一北夾擊中國。他們不僅有組織地對境內華僑和華裔越南人進行大清洗,還不斷製造邊境糾紛和流血事件,有計劃地蠶食中國領土。

作為廣州軍區分管作戰的副司令,吳忠在一個多月內走遍了廣西邊境的每一塊要地。看著邊境的累累彈痕和邊境人民造成的傷亡,吳忠有一種被侮辱的感覺:「越南真是個白眼狼。」回到廣州後,吳忠對大家說:

「對付流氓,無賴的挑釁,說理鬥爭是必要的。但只有這個是不夠的的。要讓他收斂霸氣,懂得尊敬別人,只有用他們懂的語言,那就是拳頭。」

吳忠的預言很快就成了現實。1978年11月,許世友從北京受領任務後回京,並傳達了中央軍委關於對越反擊戰的命令。聽完許世友的發言,吳忠「呼啦」一下站了起來,他主動請纓,要求到一線指揮作戰。

相對於年過七旬的許世友,吳忠剛滿60歲,可謂是年富力強。而他的請求也很快得到了許世友的批准,軍區黨委決定派他到龍州方向,統一指揮廣州軍區南集團部隊,負責向越南重鎮——高平方向突擊。

自抗美援朝戰爭以後,吳忠已經有20多年沒打過仗了,然而長期的和平環境並沒有磨去他的稜角,他是一個為戰爭而生的人,是一個以戰爭為職業的將軍。重新置身於硝煙瀰漫的環境,吳忠只覺得神清氣爽,多年久積的鬱悶一掃而空。

按照反擊戰的作戰計劃,攻打高平地區的部隊主要分為南、北兩個作戰集團:在擊退入侵廣西的越軍後,以少數部隊在朔江和茶靈方向佯攻,牽制越軍主力,集中南、北兩個集團的主力,避開越軍的主要防禦方向,從高平東南和西北越軍薄弱指出殺入,突破越軍陣地,南北對進,鉗制高平。

吳忠受領任務後,仔細研究了一下地形和敵方的防禦。他發現越軍在復和方向集中了大量兵力,這是因為中越邊境地況複雜,唯獨只有復和方向有較寬的公路,有利於機械化部隊的機動。因此越軍認為,我軍一定會以復和作為主攻之地。

吳忠認為,如果貿然進攻復和,必然遭到頑強抵抗,難以迅速達成戰役目的。吳忠指揮,從來不主張硬拼,總是強調要以較小的代價完成最艱苦的任務。在指揮方面,吳忠不僅是一位勇將,更是一位智將。

兵法講究攻其不備,吳忠認為,我軍應該將主要突擊方向選在布局觀方向,即集中200輛坦克以及自行火炮,搭載步兵部隊,組織起強大的裝甲突擊集團,首先在布局關實現突破,然後在東溪撕開一個大口子,隨即沿著4號公路北上,繼而直搗高平。

聽了吳忠的作戰方案,很多作戰參謀都在搖頭:這也太大膽了,簡直是冒險。為何呢?由布局關到東溪,一路上皆為崇山峻岭,只有一條土質的牛車路,沿途溪流縱橫,河上木橋只有5米寬,而且在東溪外圍還有一座海拔500多米的丘陵,道路在山脊盤旋而上,急轉彎路段多達幾十處。按照裝甲兵的條令和教範,這裡完全是坦克部隊的禁區,更別說集中坦克部隊,實施坦克集團突擊了。如果沿途遭遇越軍的伏擊,坦克的安全一定會受到極大的威脅。

然而吳忠卻說,這就是他制定這個作戰方案的目的。戰爭講的是突然性,講的是出其不意。坦克突擊布局關,我們的作戰參謀覺得很荒謬,敵人肯定也想不到。裝甲突擊布局關確實有困難,但並非不可克服。當年曼施坦因進攻法國,也走得是最為艱難的阿登山區。我們只要集中力量,捏緊拳頭,從敵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採取敵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在其軟肋狠擊一拳,致敵人於死地。

況且敵人在布局關方向只有一個營的兵力,防禦工事不強。布局方向我方的地形複雜,山高、林密,有利於我軍隱蔽集結。

然而也有作戰參謀提出,布局關山路顛簸,坦克車根本載不了步兵。沒有步兵保護,坦克是相當危險的。最終吳忠組織專業人士,決定給每個步兵都發一條安全繩,圍腰系好,再用掛鈎在坦克兩側的扶手上,再將無後坐力炮、迫擊炮和重機槍用繩子困在坦克上。

吳忠的作戰計劃上報後,許世友大為滿意:「作戰計劃和兵力部署,同意你的建議。我的要求只有一條,戰役發起後,必須在3個小時內將坦克開入東溪。」

就在吳忠躊躇滿志,決定用坦克橫掃越軍之時。中央軍委的一個命令卻傳到了前線。由於一些歷史問題,吳忠被列入清查對象。他離開北京之時,北京軍區就已經成立了專案組。1979年1月20日,中央軍委下令:免去吳忠廣州軍區副司令的職務。

當這份命令擺在了許世友的辦公桌時,許世友卻毫不猶豫地將這份免職命令扣了下來。吳忠是個不可多得的戰將,臨陣換將也是兵家之大忌,因此讓吳忠繼續留在南集團作戰。

然而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吳忠還是在2月4日得知了自己免職的消息,此事距離自衛反擊戰發起也不過13天的時間。一時間,吳忠陷入了極大的痛苦之中。是去,還是留呢?吳忠後來回憶:

「在得知被免職的消息後,說自己一點沒有個人考慮,一點沒有思想負擔,毫無私心雜念,那是假話、大話。我一輩子雖然受過許多挫折和磨難,但都不如這一次對我打擊那麼大。」

然而即便如此,吳忠還是強心按下自己不安的心,每天照常下部隊檢查戰備,研究指揮方案。到了最後,吳忠決定豁出去了:「我一輩子都沒有當過逃兵,一次也沒有做過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對不起我自己信念的事。男子漢大丈夫,寧可站著死,也不能跪著生。」

臨戰的日子裡,吳忠經常吟誦辛棄疾的詩詞:「馬革裹屍當自誓」。

1979年2月17日,對越反擊戰正式打響,我軍萬炮齊發。在一千多公里的邊境線上,數十萬解放軍如猛虎撲食一般,向越軍身後迅猛穿插。

吳忠一如他在數十年前一樣,靠前指揮,越南人的子彈嗖嗖地在吳忠身邊飛過,彈片不時飛濺到吳忠的周圍。然而身經百戰的吳忠卻毫無懼色,只是拍拍身上的泥土,繼續用望遠鏡觀察敵軍的動向。

在密林的掩護之下,我軍200多輛坦克搭載著步兵,出其不意地瞞過了越南人的眼睛,沿著鄉間土路迅速前進。一路上,越軍的抵抗十分微弱,很快就為我軍所擊敗。我軍坦克手以出色的駕駛技術,闖過幾十處急轉彎的路段和數座狹窄的橋樑,強行翻越靠松山,如神兵天降一般,提前受到了東溪。

當時東溪的敵人還在休息,根本沒想到我軍坦克這麼快就殺到了這裡。我軍戰士們從坦克上一躍而下,並在坦克的掩護下,向敵人發起進攻。而我軍坦克手也迎著敵人猛烈的火力,在敵人陣中橫衝直撞,將敵人炸得血肉橫飛,將頑抗的敵軍碾成肉餅。

裝甲作戰,講究地就是窮追猛打,第一梯隊完成突破後,吳忠立即將第二梯隊派出戰鬥。沿著我軍前鋒打開的通道,第二梯隊的坦克長驅直入,一直殺到了一條小河前。河上是一座木橋,無法承受坦克的重量,因此前線指揮官決定徒涉。第一輛坦克很快就衝過了河,但第二輛坦克到了河心,卻突然熄火,動彈不得,後面的車輛也全被堵住。

吳忠聞訊後,立即搶過一個坦克電台實施越級指揮:

「再開一輛坦克到河裡,然後在坦克上架木填土,搭設便橋,保證其他坦克和步兵過河。」

於是另一輛坦克開到河中,兩輛坦克構成一座便橋,所有坦克和車輛從河中坦克身邊經過,很快就到達了對岸。

越南聽聞我軍裝甲部隊已經在布局形成了突破,一時間慌了手腳,趕緊炸開一個水庫,想要淹沒裝甲部隊的必經之處。吳忠立即通知了許世友,而許世友則緊急調集六個工兵連增援南集團。

第二梯隊投入戰鬥後,吳忠認為自己距離前線太遠了,決定將指揮所再往前靠一點。隨行的參謀考慮到吳忠的安全,準備調集一輛裝甲車給他乘坐。然而吳忠卻把鋼盔一戴,把自動步槍一扛,怒道:「你老糊塗了吧,搞那些只能在戰士面前耍威風,中看不中用。」

就這樣,吳忠像一個小兵一樣,安步當車,硬是用雙腳走完了從東溪到高平的崎嶇山路。要知道吳忠當時是大軍區副司令,而且已經60歲了,真是老當益壯,讓人佩服。

吳忠身經百戰,他特別清楚,最嚴密的保護措施,往往最容易暴露。前呼後擁,看似威風八面,實際等於將指揮員的位置告訴了敵人。而輕車簡行,反而更容易迷惑敵人、保護自己。同時,吳忠也知道,戰士們最願意看到哪一種指揮員,那就是身先士卒,與戰士們共同戰鬥的指揮員。

到了20日,吳忠的南集團已經殺到了高平城下。而北集團依然在與越軍纏鬥之中。前線指揮所給吳忠發電,認為南集團勢單力孤,可能拿不下高平城,因此需等待北集團到達高平城,待四面圍定後,再行攻擊。

然而吳忠仔細閱讀了這封電報,左看右看也看不到自己的名字。吳忠13歲參加紅軍,對於作戰命令的內容和含義早就爛熟於心了。他非常明白,這道命令實際解除了我對已經到達高平城下的指揮權了。

然而吳忠也明白另一個道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吳忠發現高平敵人立足未穩,還沒有建立穩固的防線。若自己讓出南集團的指揮權,讓南集團按兵不動,可能會貽誤戰機。因此吳忠於21日給前指發電,建議不等北集團到達,迅速對高平進行突擊。

許世友立即回電,同意了吳忠的建議:不待北集團到達,部隊於24日下午對高平發動攻擊。同時許世友還當即下令,命令吳忠為高平攻城總指揮,統一指揮高平附近地區的所有部隊。

24日下午17點25分,隨著吳忠的一聲令下,南集團數百門火炮一齊開火,高平城內濃煙四起、房倒屋塌,人員、車輛亂成了一團。

炮火準備完畢後,吳忠命令坦克部隊立即向高平城區突擊,步兵則緊隨其後。攻城部隊兵分五路,就如五把利刃一般插入高平城區。僅僅7個小時後,我軍全殲高平守敵,解放了全城。

諒山、高平被攻占後,河內所在的紅河三角洲大門洞開,只要中央一聲令下,我軍就能直搗河內。但在3月5日,中國政府卻宣布:「自1979年3月5日開始,中國邊防部隊全部撤回中國境內。」

根據前指的命令,吳忠指揮南集團部隊開始徐徐撤回國內。越軍見我軍後撤,以為有了可趁之機,於是糾集部隊尾隨我軍,採取炮擊、襲擊和伏擊手段,破壞回撤行動。要知道,撤軍比進軍要兇險很多,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變撤退為敗退甚至潰退。

但是吳忠畢竟經驗老到,他以攻為守,連續殺了好幾個「回馬槍」,將敵人打痛、打怕。最終,南集團部隊安然無恙地撤回了國內。

3月16日,南集團通過水口關凱旋迴國。在濛濛細雨中,他站在關口前,看著最後一個戰士跨過國境線。而吳忠,也成為最後一個離開越南國土的南集團戰士。在一個月的作戰中,吳忠指揮南集團部隊轉戰越南山區,連克數城,殲滅越軍近萬人,勝利完成了上級賦予的任務。這是吳忠此生最後一戰,也為他輝煌的軍事生涯劃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當然,吳忠也必須感謝許世友的信任,若非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吳忠也無法取得這麼輝煌的成就。

回國後,中央軍委將吳忠的免職時間由1979年1月改為1980年1月。1980年1月,吳忠正式被免去廣州軍區副司令員的職務。

1987年9月,中央軍委頒發命令,正式批准吳忠離職休養。這一年,吳忠67歲,55年的戎馬生涯就在告一段落。

離休後的吳忠,身體非常健康,精力非常充沛。於是,他著手完成一生中最後一項工程——撰寫回憶錄。從1987年開始,他陸續完成了《中原主帥劉伯承北渡淮河記》《諄諄教誨寓深情——關於劉帥一封重要信件的回憶》《飛舟堵黃維》等回憶文章。

吳忠生性樂觀、心胸開闊,退休生活充實而自在,他除了每天看書看報寫作,就是在野外釣魚。釣魚回家後,吳忠還要親自下廚,展示一下自己的手藝。

1990年2月26日,吳忠在三亞遭遇了嚴重車禍,再也沒有醒過來。當天下午16時,吳忠溘然長逝,沒有留下一句遺言,只留下一份沾滿血跡的收稿——《打開和平解放西藏大門的一戰——昌都戰役》。

吳忠一生身經百戰,他沒有倒在戰場,卻被飛來的橫禍奪走了生命。以他的旺盛生命力,應該可以活更久,享受更多的幸福,見證祖國日新月異的發展。

就讓我們用毛主席對吳忠的評價做個總結吧!吳忠,有忠也!他對國家忠誠,對黨忠誠,對人民忠誠。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