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環和李隆基的愛情故事由一個「死」字渲染，在眾多文學影視作品中「悔悟」與「痴情」都是其刻畫的主題。愛情原本是一種純粹的感情，卻在封建社會的荼毒之下變得畸形，沾染上了污穢。當手中的江山變得岌岌可危，面對士兵們的威逼，是要保全自己的權力還是留住身邊所愛之人？如果你是李隆基，你也會選擇將楊玉環賜死嗎？
一、愛的萌芽
愛情的先後順序重要嗎？與人相愛時我們總會不由得想要了解對方的情史，希望自己能成為對方的第一個。其實不管是第一個還是最後一個，最重要的還是希望能夠成為對方心裡最重要的那一個，楊玉環在李隆基眼裡也是最重要的那一個。在遇見唐玄宗之前，楊玉環就已經和壽王李瑁結婚了，但是在開元二十八年（740年），她卻被唐玄宗給看上了。為了得到楊玉環，唐玄宗用了一個她不能拒絕的理由，那便是為太后逝世五十周年祈福。為了每天都能看到楊玉環，唐玄宗就下令在宮中修建太真觀，讓楊玉環能夠名正言順地待在宮內。
《長恨歌》裡寫道，皇上讓壽王妃到華清池沐浴，那時正值春季寒冷之時，楊玉環在微微冒著熱氣的池水中閉目享受著。「侍兒扶起嬌無力」，楊玉環如出水芙蓉般令人憐愛，皇帝愣愣地望著眼前好似仙子下凡般的女子。在芙蓉帳內二人共度春宵，情到深處只恨春宵不夠。於是便有了君王沉迷美色而「不早朝」的經典名句。
在唐玄宗使了一些手段之後，楊玉環便成了他的女人。當然，楊玉環自然也是樂意的，一方面是因為作為皇帝的唐玄宗能給她的人生帶來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另一方面是因為二人在舞蹈音樂方面皆有鑽研，能夠成為彼此的知音。楊氏家族在楊玉環得到皇帝寵愛的那刻起便走向了飛黃騰達、有權有勢的道路，出入宮廷的時候，竟然出現了「恩寵聲焰震天下」的局面。在張萱的《虢國夫人遊春圖》中描繪了唐玄宗與烜赫一時的楊貴妃姐妹騎馬遊春的奢華排場。
二、悲劇的發生
唐玄宗和楊玉環的恩愛日子沒有維持多久，朝廷就發生了嚴重的政治危機。在帝國的東北邊，一支浩浩蕩蕩的軍隊由安祿山率領，即將殺入中原。朝廷內部一片慌亂，唐玄宗派軍前去抵抗，結果大敗。無奈之下，他只得倉皇逃跑，他唯一確定要帶走的人便是楊貴妃。
當行至馬嵬坡時，憤怒疲憊的士兵心懷怨恨，竟將宰相楊國忠當眾斬殺，後來又逼唐玄宗賜死楊貴妃，如果楊貴妃不死，那麼唐玄宗將失去軍隊的保護。楊玉環自然是知道唐玄宗的選擇，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條。在洪昇的《長生殿》中是如此描繪面對死亡時異常冷靜的楊玉環的：她只是淡淡一笑，說，如果我的死能夠穩定軍心，那麼我也就「雖死猶生」了。
關於楊玉環死去的真相，有很多說法流傳。例如《舊唐書·后妃傳》說的是楊貴妃縊死在佛堂這個地方。《資治通鑑·唐妃》中的記載也能支持該說法。另外唐人李肇編撰的《唐國史補》中的記載更為詳細，說楊貴妃縊死於佛堂前的一棵梨樹之下。所以後來才有了「梨花落，春入泥」的唱詞。不過在詩人們的筆下，楊貴妃的死卻有了另一種版本。杜甫詩中說「血污遊魂」，點明了楊貴妃是埋葬在馬嵬坡這個地方，遭變橫死，而不是縊死。因為縊死造成的屍體外部特徵是不會有大出血的，所以難以有「血污遊魂」一說。在溫庭筠詩中也有「埋血空生」一說，鮮血都變為青草，幽幽怨怨地述說著憂愁。
楊貴妃在馬嵬坡被殺死後，只是就地用一個褥子將其包裹掩埋，直到後來李隆基才派人去重葬。《舊唐書》記載：唐玄宗派人去重葬楊貴妃，一方面是由於內心的愧疚，另一方面也是希望用這種方式能讓心愛之人走得安心。內疚、思念、深情等複雜的情緒迫使著他想要讓楊玉環的靈魂能有個棲身之所。於是派人前去查看，士兵回來報告說當初把楊貴妃用褥子包裹便草草下葬了，如今皮膚已經腐爛，只有唐玄宗賜給她的香囊還完好無損。在《長生殿•神訴》中寫道：楊玉環返回仙界後，每日每夜「捫心泣訴」，常常對著明月「低頭叩首」，她怎麼忘得掉長生殿的誓言。楊玉環屍解後擔心李隆基掛念自己，遂留下香囊為念。
三、李隆基的晚年生活
楊玉環死後，唐玄宗的生活並沒有因此而好過。當他經過一個月的跋涉終於到達四川劍閣的時候，太子李亨早已得到朔方軍的支持與擁護，在靈武稱帝了，唐太宗的身份也已變成太上皇。這不免讓人唏噓，當初賜死楊玉環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權力，而皇位被奪早已是必然，楊玉環的死只是權力讓位的犧牲品罷了。
李隆基回到朝廷之後被安排居住在興慶宮，他雖不再是皇帝，但每當有朝廷官員經過，他總是會邀請他們上樓談論時政。肅宗身邊有個宦官叫李輔國，曾與李隆基有過矛盾，於是他就藉機向肅宗打小報告，說太上皇整天不安生，每日與外人交往，恐怕是在密謀什麼事情。在他的離間下，肅宗也對李隆基產生了懷疑。李輔國提議不如將太上皇請到太極宮中居住，這樣可以遠離外人。根據記載，肅宗聽完這個建議後只是說：「上不聽。」李輔國明白肅宗的潛台詞，那便是默許他這樣幹了。於是李輔國便以肅宗的名義邀請李隆基去遊玩，等到了太極宮之後，突然出現一大批騎兵，立即將李隆基和高力士等人團團圍住，李隆基這才明白，原來自己想安心做個太上皇也做不成了。李隆基被軟禁在了太極宮裡，身邊的人只剩下負責打掃的宮女以及一些根本算不上兵力的護衛。寶應元年（762年），李隆基在太極宮度過了一年零十個月後離世，享年78歲。
文史君說
李隆基、楊玉環的愛情故事令人深深動容，他們從無愛到深愛，其間經歷了多少波折。後世把李隆基與楊玉環的愛情故事定義為多情皇帝的一樁風流往事罷了，但我們仔細想一下，他終究是一個情深意篤之人。與楊玉環這麼一位懂風情、美嬌容，而且敢愛敢恨的女子相遇相知相愛，是他的幸運。然而李隆基對楊玉環做出這樣的行為，卻又是個人命運與時代抗衡之下無可奈何的悲涼。
參考文獻
趙征：《論〈長生殿〉中李隆基與楊玉環情感的生長》，《今古文創》2020年第3期。
張建萍：中國古代女性休閒方式及其特點分析，《社會科學家》2003年第3期。
王靖淞：《論電影〈妖貓傳〉的傳統文化意蘊》，《現代交際》2019年第2期。
（作者：浩然文史·令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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