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4輪融資,徐新、朱嘯虎投資的餐飲界「滴滴」,倒閉了!

羅華山餐飲o2o 發佈 2020-06-09T11:33:29+00:00

又一家明星公司倒閉了,它曾經被譽為餐飲領域裡的「滴滴」,一年融資4輪,徐新、朱嘯虎參與投資,是當年共享經濟風口上一個較為典型的代表。


又一家明星公司倒閉了,它曾經被譽為餐飲領域裡的「滴滴」,一年融資4輪,徐新、朱嘯虎參與投資,是當年共享經濟風口上一個較為典型的代表。

近期,私廚平台「回家吃飯」於3月31日發布公告,宣布停止運營。其用戶也陸續收到簡訊,並被要求於6月1日前完成退款申請。

這家一經面世便受到資本廣泛追捧的共享私廚平台,就這樣正式宣告死亡。它背後的投資方也是大名鼎鼎:滴滴天使投資人王剛、金沙江創投朱嘯虎、今日資本徐新。沒想到這樣一個「眾星捧月」般的創業公司也只能曇花一現,隨著共享經濟的風口退去而快速消失,不免令人唏噓。

和其他感官相比,有關味覺的記憶更加隱秘,也更加深刻。刻在人生某一個階段的味道,可以綿延數十年不忘。有人對「媽媽的味道」難以忘懷,會因親人的離去而擔心味道難以被炮製,甚至將一碗紅燒肉放在冰箱冷凍層封存5年之久。

縱然世間美食千千萬,總有一種味道無可替代。


人人身處異鄉,人人思念外賣之外的家庭味道,在這種廣泛的痛點之下,私廚平台應運而生。但從這種商業模式誕生之初,關於監管的爭議就不曾停止。

疫情,或許是壓倒身處灰色地帶的「回家吃飯」的最後一根稻草,但面對警鐘大作的輿論環境,私廚平台們早已進退兩難。


「『回家吃飯』倒閉,

我再也吃不到媽媽菜了」

「除了給爸媽打電話,中午訂餐是你唯一說四川話的機會。」

「王阿姨的廚房不到五平米,卻裝下了兒時的八百里秦川。」

……

正如「回家吃飯」於2015年打出的系列廣告中寫的那樣,大多數用戶選擇私廚平台,還是衝著那一股鄉愁。


不少用戶後悔沒有留下心儀家廚的其他聯繫方式。

對於忙碌的當代人而言,下廚實在是一件太難的事。《2018年中國新餐飲消費趨勢研究報告》的調研數據顯示:42.5%受訪的「90後」每周在家做飯次數少於4次,每月在家做飯少於3次的比重是其他年齡段的兩倍以上。

普通外賣顯然不能滿足又懶又挑剔的消費者。相比流水線生產的外賣,有關私廚的「更乾淨更細緻」的想像,讓煮婦煮夫們看到了在自家廚房實現再就業的希望。



死忠粉們談起私廚平台,字裡行間都是被食物治癒的感動。/微博@梁緣同學

天下吃貨苦常規外賣久矣。看得見的重油重鹽、看不見的添加劑、隨機投放的「意外驚喜」、日漸縮水的分量、只增不減的價格等等,都更加深了人們對「住家飯」的渴望。

而在私廚平台上,顧客可直接與家廚溝通,實現餐食的「個性化定製」,讓吃到嘴裡的飯更實惠、合口、健康。在這樣的飯面前,千里之外不讓你叫外賣的老媽都會多放心一些。

更加和善親切的來往,讓訂餐這件事不只是一場生意。生病時吃到的一口熱粥、附贈的小菜水果點心、適時出現的藥品,讓私廚在美味之外更被賦予了人性的閃光。



「回家吃飯」可以說是受資本眷顧的幸運兒。成立2年內就獲得了5輪融資,已公開的資方包括金沙江創投、今日資本以及王剛,是圈內有目共睹的明星創投項目。

但說起來,「回家吃飯」真算不得多大的平台。要不是突然關門大吉,很多人甚至不知道有它的存在。

中國青年報報導中提及,截至2017年,回家吃飯平台註冊用戶達350萬,擁有家廚4萬,覆蓋北上廣深多個城市。

同期整個外賣市場的用戶有多少?艾媒諮詢數據顯示,足有3億。那一年市場份額位居第一的美團外賣,日活躍騎手都有20萬。相比之下,私廚市場真的只能說是「小而美」。


「回家吃飯」不是沒有謀求過其他出路。

2016年,他們攜手《舌尖上的中國》美食顧問董克平,試圖挖掘具有品牌化潛力的民間家庭廚房,幫助平台實現向品牌私廚孵化器的轉型。但直到停止運營的一刻,這一企劃依舊不見落地。

但如果真實現了,「回家吃飯」與高端版「餓了麼」,又有何異?


私廚平台

終於徹底從風口墜落?

共享經濟或許是21世紀第二個十年里最熱的風口。衣食住行醫等無所不包,一部智慧型手機幾乎就能解決全部需求。

2014年下半年,以有飯、覓食、回家吃飯、媽媽的菜、一起吃、蹭飯等為代表的私廚平台爭相進入大眾視野。此時,被稱為「共享經濟元年」的2015年還尚未到來。

但隨著規模的擴張,一開始如白月光般美好的私廚,其「人設」開始越發站不住腳。

有多家媒體報導,「回家吃飯」曾曝出消費者吃出螺絲帽、吃完拉肚子、飯菜製作環境髒亂差等問題。

不只是食品安全,物流也是私廚平台的硬傷。由於採用第三方配送方式,多少會存在家廚不熟悉環境、配送不及時等情況,如果再遇上送餐高峰期,那麼再挑剔的吃貨都難免敗在空空如也的腸肚之下。


更別提極端天氣下的送餐效率了。/圖蟲創意

很快,來自監管方的當頭一盆冷水聞風而至。

2016年的「3·15」晚會,央視揭露了餓了麼黑作坊的存在,也為私廚平台敲響了警鐘。

同年7月,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發布了《網絡食品安全違法行為查處辦法》,要求相關經營者在顯著位置公示其食品生產經營許可證、營業執照、食品生產經營許可證等。

北京藥監局甚至放話,要求單位食堂、中央廚房、個人私廚等不得上線運行,各網絡訂餐平台則需在3周內整改完畢。

官方要求的證件與資質,家廚們顯然是難以具備的。

正規餐飲商家需要具備從業人員的健康證、排污許可證、餐飲經營許可證、食品流通許可證、營業執照、稅務登記等。

而「回家吃飯」的家廚們,則只需提供健康證和身份證明,並證明自己家的廚房的清潔度,且不使用地下室、出租房、合租房,不開設餐飲業實體店鋪等。


某平台家廚認證流程。

誰也不能保證,家廚們不會用乾淨的樣板房應付開店資質核查,在衛生度不如人意的廚房裡製作餐食。沒有統一標準的食材,沒有嚴格監管的廚房環境,足以給用戶的餐飲體驗埋下不少雷。

2016年的禁令一下,大多數私廚平台應聲而倒。苟延殘喘走到今天的「回家吃飯」或許不會想到,一場疫情讓人們撿起了被遺忘的廚藝,也斷送了私廚最後的活路。


人們呼喚的私廚

是對工業化社會的微弱反抗

說到底,私廚的概念本就與市場監管乃至整個工業化社會背道而馳。

來自工業革命的速食文化,早已在無形中改變了我們的飲食結構。

一天固定三餐,壓縮罐頭、速凍食物大行其道。飽受詬病的重油重糖重鹽,卻也是不少人的快樂源泉。上班必備茶葉咖啡提神,下班總要酒精消解疲憊。本該是享受的飲食,成了不得妨礙生活和工作的續命補給品。

即便得空下館子,呈上來的也都是早已被程式化的餐點。

舉目皆是連鎖餐廳,再難尋得一家風味本真的地方菜。川菜等於火鍋、粵菜等於茶餐廳、閩菜等於海鮮樓……一系列符號化操作,無形中消解了我們對美食的想像。觸手可及的日料、東南亞菜、西餐之流,反而讓人們更懷念小時候吃厭了的那一口飯。


韓綜《請給一頓飯》,借明星到素人家蹭飯的方式講述平凡家庭的故事。

在李子柒面前,毫無新意的外賣餐似乎沒那麼難吃了;鄉村生活實踐起來並不美好,但看著何炅黃磊們劈柴做飯,就當自己也吃到了有機食品;突然跑到素人家吃飯的明星固然煩人,但想想能蹭得一餐久違的住家飯,受人白眼也值了。

然而私房菜的勞心程度,豈是金錢所能衡量。

多年前有一豆瓣網友發帖,說自己格外想念住家飯,因而希望找到一戶願意讓ta加入飯桌的人家,並表示會支付每月數百元的酬勞。

但評論區卻有不少人表示無法接受。畢竟對於家廚而言,這不只是添一副碗筷那麼簡單。食材的配置或許可量化,但要承擔執行過程中多耗費的精力值,以及飯桌上多出一個陌生人的社交成本,遠比吃一餐飯費勁得多。


即便是明星,也會被不願意上鏡的人家拒絕。/《請給一頓飯》

著有《食物的歷史》的英國歷史學家菲利普·費南德茲·阿梅斯托認為:「微波爐和現成即食的餐點聯手消滅了烹飪和用餐這兩項社交活動。」

誠然,在人情愈發淡漠的當下,有關食物的社交被認為是越少越好,但來自腸胃的對美食最原始的渴望,讓我們無法斷絕往回追尋的步伐。

我們要吃得快、吃得飽,又要吃得好、吃得有滋味,這幾乎不可能實現。你懷念的媽媽味道,是她繞著灶台一下午忙活出來的成果。這一份心力,外賣平台給得起,畢竟疫情之下米其林也得做外送,但你未必付得起。

沒有一位「煮婦」「煮夫」,是要持廚師證、健康證才能踏進自家廚房的。遠離家鄉的我們,往往在失去私廚的時候才驚覺,定製美食才是生命中最奢侈的事。

私廚共享這種形式註定無法成為風口,從誕生開始,就面臨著政策與商業模式相互悖論的困境,一方面市場上確實有需求,一方面這種餐飲非標準化的運作方式又是不合法的。北京市食藥監局餐飲服務監管處處長劉國斌也曾明確表示,「我國從來沒有對一家『自家廚房送餐』性質的個人發放過餐飲服務許可證和食品經營許可證,這種共享私廚的方式是不合法的」。

但類似這種共享私廚的平台還有很多,大多運轉不太順利,有些平台的客戶端甚至早已下線。

「回家吃飯」平台客服人員稱,平台上的家廚註冊只需提供健康證和身份證即可,不需要提供食品經營許可證。沒有食品許可證,只能被定性為違規,倒閉也是必然的。

隨著共享經濟風口褪去,很多創業者也逐漸意識到共享私廚是個偽命題,食品安全問題是人們最重視的一環,解決不了餐飲安全監管等問題,模式也就永遠不可能成功。

如今,外賣行業早已成熟,顯然再也不會出現第二個「回家吃飯」這樣的明星項目了。

作者 | 晏非 來源 | 新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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