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當下，除了新冠肺炎患者，腫瘤患者也在遭受煎熬。
往年節後醫院的「人山人海」不見了，因為疫情，門診「縮水」，擇期手術延緩，醫療運轉受到一定的干擾。
有時治癒、常常幫助、總是安慰，不得不停下來的醫生出現在網上問診中、獻血屋裡。
有人可以等，有人卻不能等。
出門診「落荒而逃」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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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腫瘤鬥了三十多年，東大夫（北京大學腫瘤醫院張曉東教授的微博名）卻在微博中形容自己年後出診是「落荒而逃」。
什麼時候能夠來北京看病？現在需要手術嗎？需要放療嗎？面對患者的問題，東大夫第一次感覺不能憑藉自己的能力解決患者的問題。
疫情面前，東大夫能做的只能是解釋和安慰。
「醫學界」注意到，醫療機構原有的「快節奏」不得不慢下來，患者不得不等待。除急診、發熱門診外，目前多數醫療機構門診「縮水」，口腔科、眼科、整形美容科多數停診，擇期手術出現了大面積的「延誤」。
以北京協和醫院為例，2月3日至9日門診僅在上午運營，配套的檢驗也不全部開放。
在微博上，「抗擊疫情的關鍵時期是否應該停止醫院的普通門診」的話題，醫生們也表達出自己的憂慮。
「手術可以開展，特別是急診患者，還是要救命。但擇期手術建議推遲。因為根據新版的新冠肺炎防治建議，處於潛伏期的病毒攜帶者也具有傳染性，那麼這個時候來醫院會有風險。」北京朝陽醫院心律失常科主任、哈特瑞姆心臟醫生集團創始人劉興鵬在微博上表示，「現階段減少醫院的普通門診量非常重要，我負責的心律失常這塊的手術都推遲了，但我們都非常好地跟每一位患者溝通過，患者和家屬們都非常理解。目前，在線上對患者進行管理。」
醫療機構和醫護人員的擔憂不無道理，一旦醫院內出現醫護人員感染新型肺炎的情況，將會引起一些列「連鎖反應」，後果不堪設想。江西新余市第四人民醫院、河北北方醫學院附屬第一醫院皆因醫護人員感染，導致醫院處於「危機時刻」。
2月4日，北京市衛健委在發布會上明確表示，非急診手術、急症手術建議適當延緩。
這些患者「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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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少了不忙了，醫生們卻高興不起來。
在北京從事小兒先心病手術的李峰（化名）醫生，去年這個時候一天要做近10台手術，如今一天一台手術都沒了。
原本安排上的手術不得不停下來，作為醫生他比家屬還要著急。
「我手裡有個新生兒，他的病只能在半個月內手術，超過半個月手術效果就不好，我不知道留給他的時間還有多少。」
在成都，從事血液病診療的劉芳醫生，坦言腫瘤患者也是疫情的受害者、衝擊者，呼籲社會各界要關注這個群體。
2月4日，劉芳全副武裝之後出現在門診，昔日猶如春運火車站的挂號大廳顯得冷清，多個科室門可羅雀。
不過她所在的門診患者只比平時少了2個，23個患者準時出現在診室里，大部分是骨髓移植後的隨訪患者。
「血液病患者需要定期化療，骨髓移植患者更需要定期隨訪，這種治療和管理不能中斷，更不能依靠在線上解決。」
劉芳和患者心中都有個定時鬧鐘，到了那個點他們都必須出現在診室，不能等也不能拖。如今當鬧鐘再次響起的時候，劉芳卻陷入了擔憂中。
按照往年的慣例，現在科室移植倉內應該住滿了患者，移植手術準備就緒即將進行。骨髓移植需要充足的血漿供應，如今科室卻面臨無血可用的局面，手術能否正常開展成為問號。
「缺血問題一直存在，以前缺血的時候，家屬可以自己找獻血者，醫院有獨立血站，可以自采自供。」
已經住在移植艙里的患者，科室不得不明確告知家屬必須自行解決用血問題。面對缺血問題，如今家屬也無能為力，由於人員限行政策加上對疫情的恐慌，親戚朋友也幫不上忙。
有些患者則連來到醫院的機會都被阻斷。
據劉芳醫生介紹，目前國內的血液病診療資源非常稀缺，主要集中在少數大城市、大醫院，異地就醫的問題很突出，現在患者異地就醫受限。
「血液病重症患者異地轉院這個問題如何解決，患者能出去嗎？有醫院能接受嗎？」
有患者告訴劉芳，聯繫了北京兩家機構做移植手術均被拒絕，理由均是：缺血。
劉芳醫生現在後悔了，為了滿足患者和家人團圓的心愿，她答應患者手術年後進行。
這名湖北恩施的血液病患者如今出不去，即使能出來科室也不敢貿然接受。
「他現在是治療的最佳窗口期，如果現在不治療發展成為白血病就晚了，只能期待他在湖北當地能得到救治。」
不只是一種病會「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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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疫情的干擾，患者家屬和醫生都在尋找生的希望。
血液病患者有多脆弱，劉芳清楚地知道，錯過即可能意味著死亡。她跑去了醫院血站獻血並號召身邊的人也來獻血，血站很冷清，人不多。
更多患者家屬在網上發出聲音，期待引起關注。
在人民網地方領導留言板塊中，腫瘤患者因化療推遲尋求地方政府幫助。
在岳陽市第二人民醫院透析室醫護人員眼中，患者也是「逆行者」，他們為了生命不得不往返於各家醫院。
由於公共運輸不便，患者甚至在透析之後走路兩個小時才能到家。
科室發出了了愛心倡議書，「醫學界」了解到，目前已得到20多位愛心人士的支持，8位患者的接送問題得到解決。
北京市民服務熱線從1月29日到2月3日，就腫瘤患者治療問題有36個。
「保持醫療機構正常診療秩序，是我們一貫的要求。同時，醫療機構應該優先安排急危重症患者，符合手術要求的要合理安排。不得擅自停止手術和治療，要做好解釋工作。」北京衛健委在發布會上表示。
作者 | 朝陽
來源 | 醫學界腫瘤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