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26歲農婦殺害17歲情夫,逃亡16年成公司高管,結局如何?

無極普法 發佈 2022-06-24T19:42:22.973177+00:00

1996年10月20日,在安徽省潁上縣江口鎮,幾名便衣警察神色凝重地聚在一起交流。村民們組成人山人海,將他們團團包圍,有些人甚至坐在他人的肩膀上或是站在疊起的木箱上,也要親眼獲取最新信息。

來源:鑒史論

1996年10月20日,在安徽省潁上縣江口鎮,幾名便衣警察神色凝重地聚在一起交流。

村民們組成人山人海,將他們團團包圍,有些人甚至坐在他人的肩膀上或是站在疊起的木箱上,也要親眼獲取最新信息。

原來,眾人圍觀的是一個拋屍現場,而死者則是一個20歲上下的男性青年,遇害後被裝進蛇皮袋拋屍荒林。

村民圍觀拋屍地點

「死者頭部的傷是由鈍器擊打所致,是致命傷。另外,脖子上還有掐痕,說明兇手在用兇器錘打死者後,仍覺不夠,又補了一刀,將其活活掐死。」法醫鑑定道。

死者正值青春,為何慘遭屠殺?害死他的兇手究竟是誰,是否隱藏在烏泱泱的圍觀群眾中?亦或是早已逃竄,回歸到正常生活中去了?

蛇皮袋裡的屍體

「我當時正在守夜,大概凌晨三四點左右,外頭突然有動靜,我跑出去看,發現了一對形跡可疑、鬼鬼祟祟的男女。」村民朱道文正繪聲繪色地給民警描述他當時碰到的怪事。

「看清楚了他們在幹嘛嗎?」警方問。

「他們拖著一個蛇皮袋,很吃力。我本以為是小偷,喊了好幾聲,想要嚇嚇他們。沒想到那兩個人丟下袋子就跑,動作很著急。」

朱道文

朱道文咽了咽口水,繼續說:「然後我們打開袋子,才發現是屍體啊!整張臉都是血,手腳還被繩子捆著,把我嚇得半死。」

「你有沒有看清楚那兩個人的具體特徵?」警方追問。

「兩個人大概都是二三十來歲,外形清瘦,男的會比女的稍微高一點點。」朱道文回憶道。

由朱道文的供述可知,拋屍現場的男女大概率是兇手,且極有可能合作行兇。

隨後,偵查員又給出了進一步推斷:「死者身著內衣,且他頭部的擊打傷從外部上看不大嚴重,說明頭部可能枕著綿軟物體作為緩衝。初步判斷,兇手應該在臥室行兇,還挑在死者的睡眠狀態下手。」

被捆綁的死者

「這兩個人應該對拋屍現場不熟,把人殺了後匆匆找了個偏僻的林子藏屍,還不小心被人撞見,說明他們大概率是外地人,否則行動不會如此生疏與匆忙。」偵查員補充道。

為此,警方立刻對案發地周圍幾公里內的旅館進行排查,果真找到了第一案發現場。

「床頭、牆壁都有噴射狀的血跡,他們應該來不及擦。地面的血被擦了,但也呈現血跡反應。」民警說。

除了奇怪的血跡,警方還發現了眾多線索。例如,客房窗台上有一處被繩索勒過的痕跡,周圍遍布了黑色腳印。

旅店的薄被與死者身上所披的布料極為相似,且案發房間剛好少了一床被子。

床頭的血跡

此外,案發房間與旅店後門相連,三百米外正是拋屍的小樹林。

很顯然,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故意殺人案,兇手從窗戶潛入,趁死者沉睡時痛下殺手,再倉皇拋屍。

當務之急,是明確死者的真實身份以及他的社會關係。

旅館裡的假夫妻

「我們這地方小,手續沒搞得那么正規,我只記得他的名字,叫做高輝。」旅店老闆不好意思地說。

「他是一個人來住還是有同伴?」民警問。

「他和一個女的一起來,說是夫妻。我讓他們出示結婚證,他們沒給,我就開了兩間相鄰的房間。」老闆回答。

案發旅館

警方發現,案發地點正是另一名女性所住的房間。此外,旅館服務員也提供了一個關鍵信息。

「10月19日下午,我看到那個女的拿著一個編織袋。當天,還來了一個很可疑的男人,他跟那個女的總是眉來眼去,肯定認識。」

據比對,拋屍所用的蛇皮袋與服務員所說的袋子一模一樣,這基本可以確認同行女性的兇手身份。

據悉,案發當日凌晨,那名可疑男子躡手躡腳地離開酒店,女子緊隨其後,再未回來過,說明正是這對男女將高輝合力殺害。

拋屍的蛇皮袋

若店家所言非虛,高輝與那名女子自稱為夫妻,那麼「妻子」為何要殺害「丈夫」?那名鬼鬼祟祟的男子又是誰?

為了儘快確認兇手身份,警方將高輝二人出入的場所都排查了個遍。

「他們經常來我這打球。那女子長得挺漂亮,很瘦,皮膚也白,撞球也打得很好。我對她印象挺深的,因為我們江口幾乎沒有女的會打撞球。」撞球廳老闆說。

「他們看起來感情挺好的,動作也很親昵,不像裝出來的。不過,那女的明顯年長几歲,應該是姐弟戀吧。」一個路人說。

與此同時,警方很快找到了高輝一家。

案發房間

「我弟才17歲,他上學比較晚,現在還是一個初二學生,他怎麼就不明不白地死了……」高輝姐姐掩面痛哭道。

「我們的老家就在江口鎮,幾年前,由於父親工作調度,全家搬到了離這兩百多公里的淮北礦區。對了,出事前天下午,他還來看過我,我當時就納悶,路途那麼遠,他怎麼會突然回來?」高輝姐姐悲傷地說。

緊接著,民警驅車前往煤區,找到了高輝的父母,詢問其有沒有發現兒子的異常之處。

母親聽聞兒子已去,哭得差點昏死過去。好不容易緩過來,才慢慢開口道:「一個星期前,他突然跟我說不念書了,要去做生意,找我借1000元。」



高輝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一千元並非小數目,母親自然不應允,還數落了高輝一番。隨後,高輝又轉而求助父親。

父母更是怒不可遏,恨鐵不成鋼道:「你一天到晚不好好念書,竟整些么蛾子。想要錢,沒門!」

看到父親如此決絕,高輝更是放出狠話:「不給錢,全家人都等死吧。」

父親當即火冒三丈,氣得頭上冒青煙,操起一根細棍將高輝狠狠揍了一頓。

高輝沒有反抗,徑直走入房間,並於次日清晨離開家,前往當地汽車站。

高輝的母親

「我當時追出去了,為了給他買早餐沒趕上車。後來連續幾天去他學校,老師說他曠課好幾天了。早知道會這樣,我就是傾家蕩產也要湊錢給他做生意。」高輝母親悔不當初。

17歲的情夫

「高輝常常去一家雜貨鋪打撞球,老闆娘叫做李從蘭,兩個人特別親密。只是後來雜貨鋪關門了,李從蘭也不知去向。」

據知情人士提供線索,李從蘭是一名26歲的已婚女子,有一個3歲大的兒子,經營一家雜貨鋪,店內還擺了幾張撞球桌

高輝的學校離雜貨鋪很近,經常與三兩好友相約一起去打撞球。高輝頭腦靈活,會討人歡心,經常幫李從蘭看店或是照顧孩子。

長期下來,兩人竟然互生情愫,開始了一段相差9歲的姐弟戀,亦是婚外情。

李從蘭

經調查,有目擊者證明李從蘭正是陪同高輝回老家江口鎮的女人,即殺害他的兇手之一。那麼另一名同夥男子又是誰呢?

身為一名初中生,高輝沒錢沒勢,無利可圖。因而民警認為兇手不是為錢財殺人,大概率是仇殺。

顯然,李從蘭的丈夫最為可疑。倘若他無意中發現妻子的出軌行徑,極有可能一氣之下手刃「姦夫」。

據了解,李從蘭的丈夫名叫李雨三,29歲,當前在北京打工。案發一周前,李雨三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突然回鄉。而他正是旅店服務員認為可疑的那個男子。

李雨三

「嫌疑犯就是這兩人沒跑了。也許是李從蘭主動邀丈夫殺掉情夫,也許是李雨三見到妻子背叛自己,強迫她一起殺人拋屍。」警方說。

1996年10月25日,案發後第五日,公安部簽發了李雨三夫妻二人的逮捕令。

「我們主要圍繞李從蘭與李雨三的社會、家庭關係展開調查,還成立了專案組,到福建、廣東等沿海地區展開抓捕行動,愣是沒有起色。他們要麼逃到國外了,要麼改頭換面、隱姓埋名生活了。」警方無奈地說。

鑑於李雨三夫妻有一個兒子,由爺爺奶奶照料。民警推測二人可能會捨不得孩子,偶爾回來探望。

因此,偵查大隊特地在李雨三父母家埋伏一干人員。誰承想,夫妻二人至始至終未出現過,連孩子的戶口也被遷至李雨三哥哥的名下。

李雨三和李從蘭的懸賞通告

一連多年,李雨三夫婦宛如人間蒸發一般,徹底失去動向。當年知情的村民甚至懷疑二人殺完人後心虛,害怕被抓,便雙雙殉情了。

「我媽天天哭,眼睛都快哭瞎了。她年紀大了,一把老骨頭了,還要找人借錢,全國各地到處跑,抓真兇,說什麼都要替我弟弟申冤報仇。」高輝姐姐說。

「我們屬實有點愧疚啊,這個案子,辦了十幾年了,連調查小組都換了好幾批,還是沒給人家辦好,真的對不起受害者家庭。」偵查員說。

警方撒網近二十年,為何等不來李雨三夫婦上鉤?他們究竟藏到哪裡去了?

殺人犯夫婦雙雙落網

2012年,高輝遇害已過16年,偵查員謝連輝接手此案,繼續追查兩名逃犯。雖然希望渺茫,他仍盡心竭力,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

終於,警方得到一個小道消息,即李從蘭已經更名為「劉莉」,現居廣東,丈夫是一名公務員。

劉莉(李從蘭)的信息

通過信息查詢系統,民警搜尋到無數個同名同姓的女子,耗費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一名形似李從蘭的女子。她的身份信息明顯經過「漂白」,戶籍地為廣東河源市源城區。

而後,民警發現,劉莉的真實戶籍是安徽省宿州市,她的戶口是從安徽轉至廣東的。

此外,化身「劉莉」的李從蘭也走上了人生巔峰。當前,她在一家高級珠寶公司任管理層,家庭條件優渥,房車皆有,生活幸福美滿。

劉莉(李從蘭)


在調查前幾日,劉莉與一名顧客發生爭執。民警恰好藉此機會傳喚其至派出所。

劉莉剛踏入派出所大門,謝連輝故意朝她喊了一聲:「李從蘭!」

只見劉莉的頭立刻朝聲源處看去,眼神飄忽不定。這種下意識的舉動是刻在骨子裡的東西,哪怕經過十幾年,也不容易改變。

在偵查員的重重審問下,李從蘭的心理防線被擊破,承認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與殺人行徑,並道出當年的真相。

「我和高輝談朋友後,被李雨三發現了。兩個人就打鬧起來,高輝威脅我,趕快離婚,跟他一起私奔,否則就要害我兒子。」李從蘭心虛地說。

「然後呢,你們私奔了嗎?」

「我擔心他真的會對孩子下手,就跟他去了江口鎮,跟他假扮夫妻。但是我不想過這種生活,就趁高輝出門找他姐姐,給李雨三打了電話,讓他來接我。」

接到電話後,李雨三已漸生殺心,籌謀如何殺死高輝。

案發當夜,李雨三潛入旅館客房,見妻子與高輝睡在一張床上,當即火冒三丈,舉起提前準備的斧頭朝高輝劈去,狠狠擊打他的頭部。

隨後,李雨三陰森地對妻子說:「過來,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掐死。」

李從蘭嚇得瑟瑟發抖,害怕丈夫一生氣也會對自己不利,便只能乖乖照做,將高輝活活掐死。

隨後,二人將屍體裝袋,從窗口跳出,準備帶到林子裡掩埋。不料被人發現,只能慌忙拋屍。

案發後,兩人輾轉各地,因性格不合而不得不分道揚鑣。

案發房間的窗戶

2013年底,李叢蘭因故意殺人罪被判處15年有期徒刑,賠款23903元。高家人明顯不服,繼續上訴。

二審中,李叢蘭又拿出36萬元的賠償,高家人這才願意出示諒解書,以致李叢蘭的刑罰也從15年改判為9年。

與此同時,主犯李雨三仍在潛逃。

2016年,高輝被害案滿20年,民警通過人像比對系統,終於找到了改名為「盧次紅」的李雨三。此時,他正在經營一家公司,手下多套房產,過著安穩的生活。

被逮捕時,李雨三表現出明顯的驚慌與害怕,沒有任何掙扎與反抗,仿佛早已料到會有今日。

李雨三

2016年底,李雨三被判死刑,緩期兩年執行。高家人本欲向李雨三索要民事賠償,卻被法院駁回。在2017年的二審中,法院繼續維持原判。

很多時候,法律與道德難以平衡。在道德倫理層面,最初的李雨三是受害者,被妻子背叛,被高輝威脅。

但從法律意義上來說,李雨三終究還是害死高輝的殺人犯,理應受到嚴懲。

無論何時何地,我們都要遵循「生命至上」的原則,任何人都沒有剝奪他人生命的權利。

轉自藁城普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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