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歲復旦女博士于娟,患癌後寫6萬字感悟,臨終的遺言令人動容

羽昕 發佈 2022-11-08T08:26:02.301184+00:00

一位知名的作家曾說:「要成為一個健全的人,最重要的是三種教育,性的教育、愛的教育、死亡教育。這三種教育分別對應著人生的三個支點,即身體完整、靈魂充沛和生命價值。」

一位知名的作家曾說:「要成為一個健全的人,最重要的是三種教育,性的教育、愛的教育、死亡教育。這三種教育分別對應著人生的三個支點,即身體完整、靈魂充沛和生命價值。」

但是這三種教育卻一直被遺忘、被避諱,甚至很大一部分人認為他們是尷尬的、羞愧的、晦氣的。

正因為這樣,許多人被現實的世界迷惑了雙眼,丟失了真正的自我。

就像生活在快節奏、高壓力時代中的我們,一生都在追求名利權情,而最終所求的不過是跨越階層,擁有更好的生活。

可是當生命走到盡頭時,不妨回過頭來看一看:這樣窮盡心血、畢生追求真的值得嗎?

一位女博士在她的抗癌日記里替我們做了回答,她這樣說道:「人應該把快樂建立在長遠、可持續的目標上。在死亡面前,沒有什麼是可以帶走的。」

她叫于娟,是復旦大學的講師。

雙一流的本科,海外留學的經歷,國家頂尖高校的教師,sci上數十篇的學術論文……于娟的前半生像是有主角光環一樣,一路打怪升級,攀山越嶺。

她本該有著光輝燦爛的一生,可是命運卻給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在32歲的時候,于娟被查出來患有乳腺癌晚期。

乳腺癌又被稱為「粉紅殺手」,其發病率位居女性惡性腫瘤的首位,即使到現在醫學界也沒有研究出能夠完全治癒的方法。

在患癌後,于娟沒有自怨自艾、向病魔投降。

在化療的期間,她斷斷續續地寫下了長達6萬字的感悟,這些文字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青年人,給世界留下了一份寶貴的精神財富。

「年少成名,春風得意」

于娟出生在山東濟南的一個小縣城裡,父親是一名廚師,母親是一位公務員。

因為是家中的獨女,父母對她的要求十分嚴格。

從教育學上來講,如果家庭中有一位強勢的母親,那么女兒的性格也會相應地比較要強。

所以于娟不服輸的性格與她母親的影響有很大關係。

從小于娟就以「第一名」的標準來要求自己,學生時代她極致地追求滿分成績,日夜苦讀從未停歇。

高考的時候也如她所願,以全校第一的身份考入了上海交通大學。

可想而知,在90年代,從一個「卷得不能再卷的高考大省」考入了「國家重點高校」需要付出多麼大的努力。

可是她的同學們要麼是本地的上海人,要麼家世顯赫,很少有她這種「寒門子弟」。

于娟明白,哪怕自己考入了別人夢寐以求的大學,也無法實現階層與階層之間徹底的跨越。

在新的征程上,她一刻也不敢鬆懈。

交大的日子裡,于娟圖書館、教室、宿舍三點一線地生活,看不到頭的文獻資料、課題研究讓她身心俱疲,即使是這樣于娟也告訴自己:拿到這個榮譽就可以休息一段時間。

可是對自己的諾言,于娟從來沒有兌現過。

不過幸運的是,第二年于娟邂逅了此生的摯愛。

一次課題研討會上,于娟認識了在上海交大攻讀博士的趙斌元。

有著相同的愛好,同樣的人生目標,兩人很快發展關係,墜入愛河。

畢業後,于娟和趙斌元在民政局登記結婚。

結婚後兩人為了落戶上海,就在浦東新區買了一套房子。

可是上海地界寸土寸金,剛畢業的大學生能有什麼存款呢?

於是兩人商定,由丈夫趙斌元先承擔大部分財務,買下首付,再慢慢還房貸。

但是這就導致了一個問題:于娟在考研的同時還要出去兼職。

因為趙斌元的工資沒有辦法承擔起房貸還有兩個人的生活費。

考研所面臨的壓力程度不亞於高考,也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更何況于娟將目標定在了復旦大學。

結果可想而知:第一次考研,于娟遺憾落榜。

丈夫趙斌元勸過她,叫她不要那麼拼命,就算考不上研,憑藉自己的本科學歷也能找到一個好工作。

可是于娟卻堅定地認為:自己的生命寬度遠遠不是一個本科學歷能夠滿足了的。

於是她做了一個在那個時代看起來非常「離經叛道」的決定:先不找工作,二戰考研。

而這一次,她拿出了「拼命三娘」的勁頭備戰:白天研究課題、寫論文、複習功課,晚上讀文獻,時不時還要出去兼職,可以說是拿命再學。

還好功夫不負有心人,第二年于娟成功考上復旦大學社會學院的研究生。

在旁人看來,作為一名女性擁有如此高的學歷也該知足了,可是于娟仍然沒有停下腳步。

三年後,于娟憑藉著出色的成績拿到了「海外交換生」的資格,前往挪威奧斯陸大學留學。

這也就意味著她要與自己的丈夫分離很長時間,父母的勸說讓于娟第一次懷疑自己所追求的事情是否正確。

可是丈夫趙斌元卻十分理解她:「如果這是你想要的就去吧,聽從自己內心的聲音,不要讓別人干擾你做決定。」

趙斌元的話讓于娟豁然開朗,沒有了後顧之憂,于娟毅然前往挪威。

挪威碩士畢業後,于娟選擇了再次回到復旦大學攻讀博士學位。

在回憶錄中,于娟聲稱那段時間很是疲憊,工作、學習、家庭沒有一個不是牽掛拖累。

在這麼高壓的環境下,她還是比別人早一年拿到了博士學位,成功留校。

就是這麼一個小縣城出來的女孩,憑藉著自己永不服輸的盡頭,到達了旁人難以企及的人生高度。

「病痛折磨,生命日記」

2008年秋天,于娟和趙斌元迎來了他們愛情的結晶。

而與此同時,她拿到了復旦大學講師的職位。

講師之上是教授,教授之上是專家……無窮無盡,人類從未停止過前進。

于娟想要在事業上做出成績,那麼意味著她要再一次捨棄家庭。

在兒子出生後的第七個月里,于娟強制性地讓孩子斷奶,送回了老家,讓爸爸媽媽撫養。

前三十年的時間裡,于娟認為自己過得很充實。她一件不落地完成了「人生清單」中的每一件事,遇到了愛人、組建了家庭、生下了孩子。

可是正當她想要繼續高歌猛進、向上攀爬的時候,災難卻悄然而至。

年輕時候不健康的生活方式終究是落下了隱患。

有一天,于娟和趙斌元在超市裡採買生活用品的時候,被一輛手推車撞到在地。

「我起初只是摔了一跤,有點腰疼而已」她在自己博客里這樣記錄道。

但是這種疼痛卻經久不斷,因為工作繁忙,于娟沒有立刻到醫院檢查,只是貼了幾片膏藥來緩解。

可是時間一長,疼痛慢慢地彌散到全身各處,直到影響了她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在2009年秋天,于娟到上海市人民醫院就診。

「本來以為只是臥床幾天吃藥就能解決,沒有想到會被診斷出癌症。還是乳腺癌晚期,基本沒有可能治癒。」提到這,于娟的家人幾乎泣不成聲。

她無法想像自己前一天還在講台上「揮斥方遒」,今天就被下了「死亡通知書」,這對於一個非常上進的人來說是一種沉重的精神打擊。

遞交了辭職信、換上了病號服、躺在了慘白寡淡的醫院裡,于娟還沒有緩過神來。

父母帶著孩子從遙遠的山東趕來陪護,丈夫一遍兼顧工作一邊忙於照顧她,于娟才終於認清了現實。

那一天晚上她哭得很是傷情。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孜孜以求的東西,在死亡面前或許根本不值一提。

因為病情的惡化,于娟的身體已經不能承受任何手術了,只能接受化療和藥物治療。

在此期間,她的頭髮開始大把脫落,體重驟然下降,四肢變得骨瘦如柴。

有丈夫、父母和兒子的陪伴和鼓勵,于娟並不孤單,她意識到自己需要重新振作起來,收拾年輕時候的自己留下的爛攤子。

她開始寫博客,記錄自己關於生命的感悟,防止後來者走上她的老路。

于娟寫道:

「在將近十年的時間裡,我從來沒有在12點之前睡過覺,我總是給自己找很多理由。我忙著工作、學習、寫論文,可是更多的時間我在肆無忌憚地K歌、蹦迪、喝酒。」

「過往的三十年人生里,我是被裹挾著往前走的。我希望做到事事優秀,看別人考會計證,我也要考,絲毫沒有考慮到自己是否真的需要。當死神來臨的時候,自己又能帶走什麼呢?」

一年的時間裡,于娟除了接受治療外,每天還要拿出一到兩個小時來寫博客,而她的這些話也受到了非常多的關注。

其中讓人們最動容的一句是:「無論是什麼痛苦,終究都會過去,失戀也好、事業失敗也好、婚姻破裂也罷,其實都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有活著才是王道。」

于娟以自己的親身經歷來告訴大家:生命的意義和健康的重要性。

慢慢地她寫下的文字已經有6萬之多了,此時有一家報社的主編聯繫了于娟,說想要將博客上的留言做成一本書來出版。

于娟將文字整理出版,並命名為——《此生未完成》。

「這裡面有遺憾,有反思,有被迫的無可奈何,更重要的是這裡有生命,有向上的力量。」于娟在前言中這樣寫道。

「臨終遺言,愛與生命」

到了化療後期,于娟甚至無法行走了。

丈夫趙斌元為了支撐高昂的化療費用甚至不惜賣了他們在上海的房子,一家老小租房子住。

「醫生說她只能活兩年,可是我想讓她活十年,活更久一點。」趙斌元說道。

看著自己的女兒逐漸被病魔奪走生機,于娟的爸媽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一位「神醫」,帶了一些偏方過來。

這位神醫提倡「飢餓療法」,讓身體自然排毒。

所以于娟將醫院的化療停了,沒有了正確的藥物治療,她的身體很快垮了。

2011年4月2日,此時于娟的身體已經有了很強的抗藥性,這就意味著任何治療都不再對她起作用,只能等死。

面臨人生的最後一程,于娟選擇了回家,和家人在一起。

彼時正值她33歲的生日,她許願道:「我現在最大的夢想就是活下去,讓父母有個女兒、丈夫有個妻子、孩子有個母親。」

當小兒子將蠟燭插在生日蛋糕上,朋友問他:「你媽媽是過32歲還是33歲的生日。」

他答道:「媽媽要過332歲的生日!」

現實總是殘酷的,在經歷了四輪搶救之後,于娟沒能扛過去,她永遠閉上了那雙美麗的眼眸,給自己的人生劃上了句號。

臨終之時,于娟躺在病床上虛弱地跟家人說:

「我在挪威時,曾去山間小屋住過一段時間,那裡的樹枝葉草繁茂、水流清澈見底、天空碧藍深邃,偶爾有清脆的鳥鳴聲划過,平靜祥和。我想把挪威的森林帶回家。」

如同落葉歸根、雀鳥回巢,這位忙碌的旅人也安眠在了自己的故鄉。

2022年3月,有位記者跋山涉水來到了山東,尋找于娟的父母。

于娟的媽媽在採訪時淚流滿面道:「我已經把女兒的骨灰帶回了家,她要的森林,我從挪威帶回來了。」

在她去世後的11年時間裡,于娟的父母將周圍荒廢的田地都開闢出來種了樹苗。

十一年過去了,小樹苗長成了參天大樹,這片黃沙飛舞的地方也變成了一片鬱鬱蔥蔥的綠色海洋。

于娟寫道:「我們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明白人生的意義?只有活著,活下去。」

死亡雖然是每個人都要面對的結局,可是是否所有的人都能平淡從容地面對死亡呢?

如果不能的話,希望在人生這場旅途中的每一位旅客都能好好珍愛自己的身體,保有健康、平和的心態去面對生活中的各種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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