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先後遇弒,朝臣盡投黃河,九兄弟全被「酣醉誅戮」的至哀天子

史魔南歌子 發佈 2024-01-18T19:50:10.140497+00:00

要是這四位仁兄相互「論哀比慘」,縱慾而亡的漢哀帝,中毒而死的晉哀帝,還有亡國自縊的金哀宗,恐怕都無法和大唐哀皇帝相比。

在古代華夏被廟號和諡號冠以「哀」字名號的君主或帝王,無一例外可以說是實實在在的「哀傷之人」,最早的「哀主」應該是西周時的齊哀公姜不辰,他是被周天子周夷王姬燮強行丟到沸鼎油鍋之中烹殺而死,這真是一位「哀公」。

至於天子「哀主」,東周的周哀王姬去疾被自己親弟弟周思王姬叔斬殺篡位,應該是第一位「哀天子」。秦漢之後,天下有皇帝掌國,被叫作「哀帝」和「哀宗」的皇帝又如何呢?屈指數來,被視為「正朔」天子的,也就漢哀帝、晉哀帝、唐哀帝、金哀宗這四位老兄吧!要是這四位仁兄相互「論哀比慘」,縱慾而亡的漢哀帝,中毒而死的晉哀帝,還有亡國自縊的金哀宗,恐怕都無法和大唐哀皇帝相比。

可以說這位「千古一帝」唐太宗李世民的子孫,赫赫盛唐的天子,卻比任何一朝一代的亡國之君結局還要悽厲慘烈,一個就快十八歲的未成年人,被扶上帝位,在位三年期間連一個年號都沒有,眼見父親被人一刀砍殺,還被人反誣成與妃子醉酒賭博而慘遭虐殺,眼見親媽被人闖宮斬殺,也被人反誣成與大臣私相交往而被弒殺,接著他的九個親兄弟王爺,一天之內被人誅殺於酒宴之中,屍骨無存,滿朝文武也被丟進了黃河之中,最後自己不肯做皇帝,讓國遜位不到九個月,又被人家囚禁毒殺了,這真的「甚哀至極」的帝王啊!

今天我們就來講一講這個大唐第二十位天子,唐哀帝李柷,也叫唐昭宣帝。唐哀帝是唐昭宗李曄的第九子,而李曄是音樂天才唐懿宗李漼的第七子,他是在做壽王的時候,從他五哥唐僖宗李儇手中接過了皇位。唐哀帝則是兩度失去京師長安的唐僖宗的侄子。

最早的時候唐哀帝被封為輝王,原名叫李祚,在唐昭宗天復三年二月,做了開府儀同三司、天下諸道兵馬大元帥。天祐元年八月十二日,唐昭宗被宣武節度使、梁王朱全忠的手下蔣玄暉等人闖宮弒殺。第二天,蔣玄暉在朝堂之上宣布了假遺詔,說道:「我們李家化隋為唐,才有了全天下的江山,差不多近三百年大唐兵戈屢起,多賴朝中有功勳賢臣鼎力協助,才使得李家宗社一再安好。

怎料如今宮闈之間突然發生了禍亂,我心愛的昭儀娘娘李漸榮、河東夫人裴貞一直偷偷想要暗殺寡人,他們肆意發狂,造成我的創傷太深了,已經到了非常危急的時刻了,然而天下萬機不可久曠,四海之間不可以乏君,帝王神鼎要有所歸,天下大位要有人繼統,我的第九子輝王李祚從小就是一個好孩子,端正賢良,與其他兒子完全不一樣,我非常鍾愛他,他也必定能奉祖訓而安黎民,就立他為皇太子吧!改名叫作李柷,暫時監國!

好啦!皇太子殿下如此仁孝有愛心,他一定可以承嗣我大唐九廟,他的恭儉也足夠可以安定萬邦,他不會沉迷於歡樂逸游,而是志在寰宇承平,百官卿士們啊!一起輔佐這個十三歲的少年天子吧!讓我大唐高祖李淵、太宗李世民的江山永遠延綿下去!」

這一天,朱全忠又假傳皇太后的旨意,說唐昭宗被自己的妃嬪所殺,所以現在要請皇太子李柷就在昭宗靈前即位,以安天下。李柷心中知道是怎麼回事,嚇得向朱全忠哀求說自己只是暫時做監國,不敢直接做皇帝,這是免得朱全忠又想出什麼陰謀將他也給弒殺了。而那個真正殺皇帝的蔣玄暉卻對外宣稱,那天夜裡唐昭宗與昭儀李漸榮在玩耍博戲,皇帝喝醉了,結果就被李昭儀所殺。事實是李昭儀在唐昭宗被殺後,伏屍大哭,一同遇害。當時直接對唐昭宗動刀的還有朱全忠的心腹手下史太,為了酬謝他的弒君之功,朱全忠任命史太去做了棣州刺史。

沒過多久,梁王朱全忠又從河中跑到京師洛陽來,假惺惺祭拜過唐昭宗之後,就在崇勛殿和新皇帝李柷相見了。當時替朱全忠完成弒君任務的養子朱友恭,他的原名叫李彥威,朱全忠利用完他之後,覺得他沒有什麼用處,且還會壞了他的好事,就將他從檢校太保、左龍武統軍的職位上直接貶為了極為偏遠的崖州司戶參軍,同時還讓他恢復自己的原名,不再承認他是自己的義子,還有一起殺皇上的檢校司徒、右龍武統軍氏叔琮也被貶為了貝州司戶參軍。

朱全忠貶謫他們的理由,也叫唐哀帝寫在了詔書當中,其言道:「李彥威等掌握了禁軍,卻沒有保護好皇上,他們雖然被貶到了遠方,這樣就能敷衍塞責了嗎?還是賜他們自盡吧!」於是朱全忠命河南府尹張廷范將李彥威等人捉住強行逼他們自殺了事,李彥威臨死前大呼道:「朱全忠老賊利用完我,就出賣了我!這是想堵塞天下人的非議啊!這哪裡還有什麼天理啊!他的心就像曹操是一樣的,他還指子子孫享國長久,可能嗎?」

其實曹操並沒有弒殺過皇帝,他和他的兒子曹丕對漢獻帝劉協還是很好的,而殺皇帝篡位的,應該是王莽毒殺了漢平帝劉衎,還有就是司馬昭弒殺了魏主高貴鄉公曹髦,朱全忠更像是司馬昭,畢竟唐昭宗也像曹髦一樣,對他有非常深的敵意。

李彥威這時和弒殺曹髦的成濟就很像了,他喊來張廷范,對他說道:「你趕緊殺了我吧,好自為之了!」這一天,朱全忠也回到了自己的大本營大梁。不久之後,唐昭宗被葬於和陵,而樞密使蔣玄暉又奉朱全忠的密令,將唐昭宗的九個兒子全部請到九曲池畔宴飲,將他們全部灌醉之後通通絞殺了事,這九位王爺被埋在哪,後人都無從知曉了。

後來朱全忠又強行舉薦了自己許多將吏到朝廷做大官,特別是張廷范善曉音律,竟求做朝廷的太常卿,朱全忠自然要幫他索求這個官位。可當時的宰相裴樞卻說廷范不非「樂卿」之才,不肯任命,朱全忠震怒,立馬罷免了裴樞的相位。這時一心想做宰相,又百般巴結朱全忠的大臣柳璨為了迎合梁王,同時排除異己,立馬向唐哀帝請旨,對裴樞等大臣進行貶殺,最後釀成了慘絕人寰的「白馬驛之禍」,幾乎殺盡了朝中唐臣。

沒過幾天,唐哀帝下詔言道:「今年收成不好,天下缺糧出現了饑荒,寡人也非常憂心,為了躲避災禍,寡人今天起不再出現在正殿臨朝,平常的御膳也相應地減少吧!」到了當年六月的時候,朱全忠又讓唐哀帝下詔,將裴樞、獨孤損、崔遠、陸扆、王溥、趙崇、王贊這些忠於唐室的元老大臣全部貶為偏遠小地方的司戶小參軍,不久又說他們皆受國恩,本應當擔當重任,可全都藏奸納污,難容於國典,於是派出御史到他們所貶滴的各州縣去賜他們自盡。

朱全忠聽說裴樞等人被流放還沒有走遠,只是到了滑州,於是就將他們全部捉到了白馬驛這個地方,然後全部投入黃河,一共有三十多員大唐朝臣被誅殺殆盡。接著,唐哀帝為了穩住朱全忠,又將朱全忠捉他到洛陽做傀儡說成是豐功偉績,並寫成《梁王全忠迎鑾記功碑文》立於京師以示天下。朱全忠為了迎合皇帝給他的賞賜,還特地進助所謂的「郊禮錢」三萬貫來給自己建記功碑。

唐哀帝又下詔言道:「漢朝功冠諸侯之上的元勛就是鄧禹,晉朝居於百官之先的重臣就是王導,他們都有匡扶社稷之功,功蓋寰宇,所以皇帝對他們倍加崇寵,與平常臣子大不一樣,如今我們大唐的天下兵馬副元帥梁王、太尉、中書令朱全忠,忠武軍節度使、河南府尹張全義,都是寡人最為深深倚重和關注的大臣,他們都應當成為像商朝阿衡伊尹那樣的高官,所以朝廷要為他們舉行冊禮,告祀天地宗廟。

梁王朱全忠不要再做司空了,我派其他人暫代這個職位,他的太尉、侍中大臣、中書令也換別的副宰相來代行,且太尉副元帥作為天下藩鎮之首,每當朝廷的大典,他都基本不在京師,所以他的太尉之職也由別人來代替,梁王要是在京的時候,這些事情還是由他來主持,如果赴藩鎮辦事了,就按我前面說的辦吧!」

很快荊襄節度使趙匡凝起兵反抗朱全忠弄權,氣得朱全忠派出大將楊師厚進行討伐,一口氣收復了唐、鄧、復、郢、隨等州,眼看就要徹底擊敗老趙,朱全忠又怕下屬太威風,立馬就率領自己的親軍趕往前線奪功。而趙匡凝的荊襄之軍也列陣於漢水之陰準備決戰。

九月,楊師厚在襄州西六十里陰谷江口伐竹木建造渡江浮橋,老趙立馬帶著兩萬精兵殺了過來,楊師厚果斷出擊將他打敗,並乘勝追擊,最後列陣於城下。當天夜裡趙匡凝就嚇得帶家小突圍而去。楊師厚進入襄陽城,沒過幾天梁王朱全忠接著就到來了。這時老趙的牙將王建設武派來押牙小將常質獻出了整個荊南的地盤。

唐哀帝聽到了捷報,嚇得趕緊下詔對朱全忠進行表彰,言道:「梁王全忠親自動用自己強大的武力,收復了荊襄,他一口氣拔動了峴山就像轉動泥丸一樣,平荊門就像飄雪撲火一樣,勢不可擋,現在連收兩鎮,驅逐了兩個大唐叛將,功勞實在是太大了!」不久又傳旨命朱全忠做天下諸道兵馬大元帥,自己可以開府招攬幕僚。

過了幾天,起居郎蘇楷不同意給先帝唐昭宗上的諡號,他說道:「朝廷有司給先帝定的尊諡為聖穆景文孝皇帝,廟號昭宗,說得太過美好了,和史家直書的傳統完全背道而馳,如果按照後漢和帝、順帝的規格來講,他是完全沒有功績的威德的,你們還是重新詳議新的廟號和諡號吧!這才能充分表現出我們大唐也有先朝罪己之德,聖主無私之明也!」

蘇楷是梁王朱全忠的心腹大臣禮部尚書蘇循之子,他平時並沒有什麼才藝,是個頑劣之徒,可竟說出了這樣的話,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他在唐昭宗乾寧二年科考及第,做了朝官以後總是亂說話,到處非議皇帝,唐昭宗命翰林學士陸扆、秘書監馮渥將他的功名剝奪了,並永遠不許進入考場,蘇楷羞愧難當,對唐昭宗滿是怨恨。

等到朱全忠弒殺唐昭宗,柳璨又陷害滿朝大臣,蘇楷就也跳出來搞事,他「目不知書」,手僅能執筆,所有的文章都是起居郎羅袞替他寫的。這時已經是「滿朝賊臣」,而唐哀帝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最後太常卿張廷范改唐昭宗諡號為大唐恭靈莊閔孝皇帝,廟號為襄宗。而朱全忠雄猜多疑,他見蘇楷這樣放肆,對這種人也深為鄙夷,後來就將蘇氏父子全部驅逐出朝了。

打下荊南之後,朱全忠又準備進攻更強大的淮南楊行密,後來卻沒有打贏,只好回到大梁,這時突然又有一個裴迪跳出來對朱全忠說蔣玄暉、張廷范、柳璨這些文人趁你南征,又在謀劃延長唐祚,所以你不在的時候,他們替唐哀宗拼命了把郊天改元的大典搞得風風光光的,朱全忠聽了之後虎威震怒。蔣玄暉、柳璨得知之後,大為恐懼。

不久,唐哀帝下詔言道:「我們大唐有一位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大功臣,他就是天下諸道兵馬大元帥,宣武、宣義、天平、護國等諸道節度觀察處置使,亳州太清宮使,開府儀同三司、太尉、中書令、河中府尹、汴滑鄆三州總刺史、上柱國、梁王殿下朱全忠,他得到了實封之地有一萬五千戶,如今寡人要讓他當上大唐相國,加上宣武、宣義、天平、護國、天雄、武順、忠武、佑國、河陽、義武、昭義、保義、戎昭、武定、泰寧、平盧、匡國、鎮國、武寧、忠義、荊南二十一道節度使也全由此人兼任,同時進封他做大唐魏王,入朝不趨,劍履上殿,贊拜不名,同時兼備用九錫之命,就像蕭何、曹操一樣的待遇!」

又派出柳璨作為冊禮使去冊封朱全忠做魏王,可此前北院宣徽使王殷卻跑到壽州南征行營,向朱全忠說蔣玄暉的壞話,朱全忠大怒這才急歸大梁,此時唐哀帝又派出刑部尚書裴迪奉詔來慰勞朱全忠,朱全忠卻大發脾氣,對天子特使出言極其不遜。蔣玄暉也跑來大梁向朱全忠解釋,朱全忠依舊怒不能解。

唐哀宗大為憂懼,就叫來三個宰相商議該怎麼辦,柳璨說道:「天下人已經歸心於大元帥朱全忠了,陛下就直接揖讓帝位,對自己釋負解脫吧!今日恰逢其時也!」唐哀帝冷笑道:「天命運祚從我爺爺唐懿宗時就離開大唐久矣,幸得朱元帥為我們唐家延綿了國祚,今日之天下,也不是寡人的天下了,神器大寶歸於有德之人,我沒有什麼好遲疑的,別人沒辦法表示清楚寡人之意,愛卿你親自跑一趟大梁,把我的話告訴梁王朱全忠殿下!」於是又賜給了老柳御茶和御藥,並立馬讓他出發。

很快弒殺唐昭宗的樞密使蔣玄暉被削官奪爵,送河南府處斬。王殷、趙殷衡又向朱全忠說道:「有知情人相傳,說蔣玄暉私下對當今皇上的親媽媽積善宮何太后非常好,並與柳璨、張廷范兩人有盟誓之交,準備興復唐祚!」朱全忠立馬派出王殷到積善宮將何太后斬殺,又斬殺了多嘴的宮女阿秋、阿虔,然後所有的罪名全部推到了蔣玄暉身上。

接著朱全忠又假惺惺為何太后舉喪,要求唐哀帝廢朝三天,他又逼皇帝下詔言道:「皇太后本來是位承坤德,與帝王乾德相輔相承,可太后何氏有愧母儀之德,加上唐昭宗先帝老爺在前不久遭到凶逆之禍,宮闈連出醜狀,大唐有崩變之難,寡人還要幼沖之年,現在君臨寰宇,實在沒有辦法管理這麼大的江山,我對親媽媽雖然感情很深,然而她做錯了事,實在是法難徇私,根據秦漢的老規矩,太后做錯了事情,也要實行追降之典,現在我就派黃門收取已故皇太后的寶冊,追廢為庶人,欽此!」

過了幾天,唐哀帝又下詔說道:「如今宮闈總是發生內亂,我親爸爸唐昭宗被自己的昭儀斬殺,我的親媽媽何太后又與大臣私下來往,結果死於非命,真是的醜聲難掩,我做皇帝的也是羞愧無地,再也沒有顏面進入祖宗之廟,從明年開始親謁郊廟之禮就停掉吧!」

而本來已經做了光祿大夫、大司空、門下侍郎、平章事、太微宮使、弘文館大學士、延資庫使、天下諸道鹽鐵轉運使的柳璨也被貶為了朝議郎,又貶為了登州刺史。沒幾天,唐哀帝又下詔言道:「柳璨與張廷范、蔣玄暉共為朋黨,日相往來,假游宴之名,行傾危之計,他們這些人苟安於朝堂重位,卻殘酷地陷害朝中大臣,如此逆謀,不處以大辟之刑難以寬恕!」當天所有人都押洛陽東門外斬首。

天祐三年春正月,朱全忠有四鎮之兵七萬,會合河北諸軍,屯於深州樂城,朱全忠自己也親自渡過汴河到達魏州。然後以唐哀帝的名義冊封吳越錢鏐為大唐定亂安國功臣、鎮海鎮東軍節度使、浙江東西兩道觀察處置使、淮南東面行營招討安撫使、兩浙鹽鐵製置發運使、開府儀同三司、侍中大臣、中書令、杭越兩州總刺史、上柱國、吳王殿下,食邑九千戶,同時要他撫定三吳,也就是要他對付淮南的楊行密。

不久之後晉王李克用帶著幽州之眾同攻潞州,梁王朱全忠的守將丁會以澤、潞二州向李克用投降。自從朱全忠弒殺唐昭宗之後,岐王、蜀王、晉王這些大唐異姓諸侯王紛紛連兵來討伐他,目前他也只是獲得了魏博六州之全土,就想行篡唐代立之事,可他又想威震河朔,興師奪下幽、滄兩州再說,這時冀州的燕王劉仁恭父子恰好遣使乞盟,朱全忠就立馬答應了。前番攻打滄州無功,現在聽到丁會失守,他便只好火燒大營而班師,一心就準備逼迫唐哀帝禪位。

很快中書侍郎、平章事張文蔚做了受禪大禮的冊使,而之前被貶的禮部尚書蘇循又做了副冊使,楊涉則做了押傳國寶使,這幾個很快將唐朝的文武大臣全部強押到了大梁舉行讓國大典。最後朱全忠建立大梁帝國,改名為朱晃,降封唐哀帝為大梁濟陰王,遷居曹州。天祐五年二月二十一日,唐哀帝還是被朱全忠強行毒殺,時年十七歲,被葬在了濟陰縣定陶鄉,只做了三年皇帝,連自己年號都沒有。

到了沙陀人李嗣源做後唐帝國唐明宗皇帝的時候,又追諡號唐哀帝為大唐昭宣光烈孝皇帝,廟號景宗。史家對李唐王朝最後一位皇帝的評價是,天下瓜分,王圖瓦解,哀帝的親爸爸昭宗皇帝英姿奮發,本來有心興復大唐,可天下的忠義豪傑全部都喪失殆盡了,他根本遇不到託孤之賢,梁王朱全忠比曹操、司馬昭還要殘忍,使得天子六軍全部變成了他汴梁之卒。

唐哀帝親眼見自己的親爸爸唐昭宗被斬,母后親媽何氏斃於中宮,九位兄弟在醉宴之中被一鍋端掉,甚至連葬身之所都無從知曉,宮中親信的黃門太監和禁宮護衛也全都被調換,衣冠士族大臣們也全都掉進了黃河當中,說他「揖讓禪位」實在還比不了漢末時的大魏山陽公劉協,而他被權臣欺凌威逼的慘狀實在有過於侯景之亂中的梁帝蕭綱,蕭綱和他的親爸爸梁武帝蕭衍也一直受制於逆臣侯景,而且也是先後被弒殺而終。

無論是廟號還是諡號,秦漢以來被稱為「哀帝」或「哀宗」的皇帝屈指可數,漢朝有個漢哀帝劉欣縱慾過度而崩,東晉有個晉哀帝司馬丕中毒而亡,還有一個金哀宗完顏守緒,則是臨到亡國之時,像後來的明崇禎帝一樣自縊而殉國,這幾位「哀」字號的帝王還算死得其所,唯獨唐哀帝李柷實在可憐,泱泱大唐就這樣斷送於其手,而他的身世和結局也實在讓人悲嘆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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